“難道取締了不是杜絕了這一產業嗎？”

    “當然不會，都說了，它太契合市場甚至是人性了，明麵上的取締隻是為了提高出來賣的和出來買的兩者的成本而已，達到哄抬逼價的效果，這可以杜絕一部分交易，也能讓這些人有一點時間思考下人生，賣的不要隻會岔開兩條腿，買的也不要總是縱欲過度。”杜絕是不可能的，根據古籍上的記載，曆史上還有許多女人放著皇後不要，要做一個妓-女，麵首三千，夜夜新娘，所以，你把她帶出了麗春院，說不定別人反而覺得你是個白癡，多管閑事。

    “掌門果然心思更加細密，我懂了，明麵上我們會直接取締了麗春院。”淑荷作為百花樓的花姝使，同樣代表了一個階層，就算她很關心百花樓的基層，也不能改變她是高高在上的那一邊的現實。

    “淑荷，這不是心思細密，而是人性使然，這些小事也不用在太在意，百花樓對天京城的繁華並不具有直接的責任，我們的首要任務是發展好自己。”我不是過來要用百花樓建立一個完全理想的天京城，百花樓的作用，其實是替玄冥界監督這個世界而已，監督的範圍不是什麽律法，更不是道德層麵，而是更加寬泛的生死循環人道鬼道仙道的框架。

    “是！掌門！我明白了，掌門是否需要休憩一下？”淑荷的這個提問，她的語氣讓我明白，這不是一種丫鬟心理，而是一種很自然的關心。

    “不用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回來，總覺得精力還很充沛，我們要開始刻畫一下流蘇的人設了，流蘇是曾經的天下四傑之一，流神道掌門人，德高望重的道人·道天風的養女，這一點在流神道中也有很多人知道，隻是她受不了神道山上那麽多的清規戒律，也無心得道成仙，所以離開了神道山做了一名給錢就辦事的賞金獵人，現在，我們就是要讓她作為道天風義女的這一點消息公布到江湖上所有人都知道，並且，添油加醋一番，暗示流蘇就是道天風的親生女兒，隻是礙於流神道的戒律沒有公開而已，至於證明，一開始不用急著出示什麽鐵證來證明這一點，一旦急躁反而有一種欲蓋彌彰的嫌疑。”等到這樣的消息慢慢開始流傳了，再拿出一點證明就行了，反正，這個事情本來就是真的，流神道的人也不能否認，他們現在也自顧不暇。

    “明白，掌門…不過，這麽做是為什麽呢？”花姝使中有很多很有才的才女，寫這種故事肯定很拿手，當成連載一樣在天京城散布，很容易就會讓人相信了。

    “這麽做的原因，是等到流神道真的撐不住的時候，道天風的義女挺身而出，力挽狂瀾，接過了父親的旗幟，讓流神道死而複生，然後…這真人的位置就理所當然了。”當然，這隻是心中想好的劇本，執行起來會不會這麽順利就不好說了，但是大方向肯定是沒錯的，“對了，再找人畫一些月季令令主的畫像，結合念歸門的道場，隨便畫成什麽樣子，隻要突出婷月師姐的高貴就行了，告訴世人這個人就是謫仙·星玄公的孫女。”這個布局，就是為了搶下天下四傑的地位而已，當然，地位並不是靠宣傳就能取得的，宣傳隻是為了給那些沒有能力反駁的人，一個先入為主的印象，到時候解決了那些有能力反駁的人，就能順理成章地成為事實了，天下四傑雖然已經全部落幕，但是他們的名聲，餘威仍在，還可以撿起來繼續加以利用，順便還能提高百花樓的名望。

    “我知道了，掌門，我立刻去執行。”

    那麽，這些細節上的布局做好了，現在才要處理關鍵的部分了，讓有能力反駁的人閉嘴，太微教和流神道究竟怎麽樣了，我需要去加一把火才行，同時，有了胸口掛著的這個羅盤，我覺得值得一試，把嬋夕女王的人格和琴慕心分開，當然有沒有用還不好說，因為根據無名的話，嬋夕是像夢魘纏著琴慕心，導致琴慕心的人格直接發生了變化，不是單純地附身。

    不過，嬋夕女王絕對是有跡可循的，因為她在失敗之後，人間也倒映出了她的另一種可能性，作為純粹的夢貘，她並沒有實體，會像嶽洛那樣生活，遊蕩的靈魂被紫微大帝捕獲，成為了紫微大帝的一部分，來到妖界之後再分離了單幹。

    也真是一段讓人心累的經曆，嬋夕女王…其實她的心也一直留在玄冥界中，如果在一些想法上能夠實現統一，我還是很願意和她重建玄冥界的，但是，她已經死了，她不能占據琴慕心的身體，更不能用這具身體，去複仇整個江湖，是人是鬼都殺幹淨，倒退回神堂理事會從未來到妖界之前的狀態。

    “爸爸回來了？”“是的，爸爸回來了！”

    這一番自問自答是怎麽回事？“佐姽佑嫿？你們的畫怎麽樣了？沒有偷懶吧？”佐姽佑嫿這麽強，但是偏偏是兩個小女孩，盡可能地，不想讓她們接觸什麽嚴肅的事情，不過，她們的能力依然可以作為一樣不出的王牌。

    “沒有！我們已經——”“畫好了！完全還原了天京城——”“還包括天京城外圍很大的一片郊區，不過——”“好像畫下去都是一個樣，所以就中止了。”

    天京城外圍，去掉圍繞著天京城的一圈郊區村莊，然後就是不斷延伸的叢林溪流了，的確沒什麽好畫的，“這樣啊，那走吧，給我看一看你們到底畫得怎麽樣，要是不滿意的話，那就必須重畫知道嗎？對於藝術的追求，沒有一點點馬虎的空間，‘差不多就行了’這種想法是絕對不行的！”

    “我們才沒有這麽想過呢！”“爸爸，我們是很認真的！”

    “行，如果我滿意的話，說好的可以實現你們的一個願望，隨你們想去哪兒玩都行。”做爸爸的，當然要賞罰分明，做得好就要表揚，做的不好就要打屁股。

    話說我是不是對於打屁股有著謎一樣的執著？

    然而當我看到畫室裏的《天京夢華錄》的時候，徹底震驚了，偌大的畫室裏，四麵的牆都貼滿了《天京夢華錄》的俯視圖，完全還原了整個天京城，並且一般是白天繁華的街道，另一半是夜晚的十裏燈火，交相輝映，相得益彰，忍不住拍手鼓掌，這樣的畫隻有佐姽佑嫿才能完成，她們不用握畫筆，想怎麽作畫就怎麽作畫，讓我驚訝的是，她們對於線條、色彩還有布局已經有了這麽深的功力，不愧是寧雅靜的模板，天之驕女，天賦就是高。

    “可以，做的不錯，你們有什麽要求可以盡管提出來。”以百花樓的實力，滿足兩個小女孩的願望還是挺容易的。

    “耶！通過爸爸的考察了！”“好開心！”“願望嘛…”“還沒有想好！我們先出去玩找點糖果吃了再想！”結果就是想要吃點糖而已嗎？還真是小女孩心性。

    “去吧，百花樓有很多好吃的零食，別吃壞了牙就行了。”我還想要留下來再繼續欣賞一下，本來以為，無論如何都需要我再作一番修改，但是現在我決定了，一個筆墨也不改，而且，我現在很想讓妙丹青老師和文先生前輩都來看一看，我的女兒水平都比我好了，不用擔心畫派無人繼承。

    “傲立在《天京夢華錄》的中間，仿佛自己就是這個天下的主人一般。”畫室迎來了一位最讓我感覺到驚喜的客人。

    “夢嵐？你也喜歡這裏嗎？”一直以來，我總覺得，除了重建玄冥界，她什麽也不在乎，偶爾會挑一些精美的服飾，僅此而已。

    “算不上喜歡，隻是我覺得這些畫中，透出了帝王之氣，也許，可以作為夢境的媒介。”作為夢境的媒介？夢到自己鑽入到了畫中嗎？這又有什麽意義？

    “佐姽佑嫿是以一個天之驕女級別的大小姐作為模板刻畫出來的，紫微帝星主命，這樣的命局雖然並不意味著真的能夠成為王，但是至少有宏大的格局，所以，佐姽佑嫿也沾有這樣的一點天賦吧。”我也確實被這一幅《天京夢華錄》給驚豔到了，“這完全可以看成是《盛世夢華錄》，三千裏書畫，閱盡了天京城的繁華。”隻可惜，這並不是夢嵐想要看到的，“以佐姽佑嫿的孩子視角，屏蔽了這繁華背後的陰暗角落，她們的畫技進步飛快，也的確有自己的優勢，但是對於更深次的江湖的思考，當然有所不足。”

    “無妨，越是假麵一般的美麗，越是能夠作為迷惑人心的幻象，這幅畫會有它的價值的，洛兒，好好地保存吧。”

    “呃…你不說我也會這麽做的。”我還是有些奇怪，不知道為什麽夢嵐會對這樣的一幅畫這麽上心，她到底想要做些什麽？不過也許，我現在不應該擔心這些細節，我打算馬上再去一次流神道查探一下虛實。（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