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能動手絕不嗶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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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燒的挺厲害,徹夜未回,東宮有些亂,怕被先帝爺得知後雷霆震怒,宣昭帝不敢過於聲張,隻是街道上的兵衛,不知不覺的就多了些,公主醒來後寫了一封手信,皇宮大內徐娘是進不去的,是以隻能退而求其次,將此信送往了金巷西街的桓王府。

    言喻之親自前來將公主接走時,徐娘這才知公主身份不凡,小人兒見她要走了,倒是舍不得的很。拽著人不斷地打聽府邸名字,公主緊咬牙關不說,小人兒又失望又急,突然張口就來了句:“我叫薑荷菱,你缺個媳婦兒麽?你以後缺媳婦兒可以找我呀。”

    公主嘴角當即一抽:“我、我不缺。”

    荷菱就更失望了,後來知道公主是個女的後,荷菱硬生生非得把人家的衣服扒了之後才肯相信,然後消沉了好長一段時間。

    公主走後沒多久,大概也就是幾天的時間,民間突然便炸開了鍋,禮部侍郎之子強暴民女,而當朝公主袖手旁觀全程之事,震驚朝野傳開,先帝爺大怒,聽聞公主在桓王府,當即火速派了禁軍前往將其押帶回宮。

    荷菱當時還很驚訝,問徐娘:“那天站在一旁未動手的不是個小哥哥嗎?怎麽突然成了公主?”

    徐娘沒說話。

    禮部侍郎之子突然頂罪抖開了此事,不僅徐娘,但凡知道點內情的,都知道這事兒有蹊蹺,然而蹊蹺點在哪裏,卻又沒有人說得出來。

    這就是一種道德束縛,平民百姓可因本身的懦弱而圍觀無罪,可公主是公主,公主就不行,公主束手無策,這在群眾眼中看來本身就是一種錯,一種不接受任何理由,任何理由都是辯解,都是狡辯的錯。

    彼時民情沸騰,上達天聽,芮晟伏法,加上有心人推波助瀾,啞女泣血,言官征討,場景重現繪聲繪色,公主有口難言,無法看此事沉冤昭雪,廟堂之上幾番周折之下,最終還是被禁了昭陽宮。

    荷菱曾忍不住將那日之事與薑國公簡略地提了提,不想薑國公震怒,第一反應是荷菱竟也參與了此事,為保老臉,不及聽完便肅聲勒令她不準再提,荷菱心傷她爹一世英武,卻重男輕女得很,也就緘口不言,埋頭刨飯了。

    ——

    徐娘輕輕歎息一聲,看向薑國公,薑國公本來臉就黑,繃著一張臉,也沒人看得出他是羞還是惱,徐娘道:“鎮國公從未好好的與自己女兒說過一句話,當年若能心平氣和的聽上一聽,或許也不至如此。”

    這些事兒薑國公多多少少有些印象,然而當初此事鬧得何其大,君主賢德久了,百姓告狀也順溜,不會再畏懼什麽殺威棒,民情自當愈發洶湧,紛指身為公主,豈能如此?與豬狗無異,比畜生不如。

    芮晟既然伏法。言論自然皆齊齊指向公主,言官諫的厲害,薑國公又如何看的順眼這個盡丟先人顏麵的公主?自然與她保持距離,痛斥也是必不可少的,然而公主何其性子?說她兩句還行,說多了她鐵定跳起來扇人耳光,然後這誤會自然可想而知。

    薑國公虎著臉道:“那照你所說。當年言論矛頭之所以指向公主,是因有人在背後掌控大局?”他嗤笑一聲:“好大的一盤棋啊,十多年前就開始下,桓王還真是神仙了不成?當年若非桓王護著,公主豈能是區區禁足這般簡單了事?”

    李興道:“此為一件,或許能說是巧合,那二呢?”

    二?

    薑國公臉又沉了。

    二是一年多後,公主與荷菱串謀,炸了澡堂,造成死傷一事。

    ——

    此事其實要從荷菱說起,畢竟炸澡堂這事兒,自有前科以來,一直都是荷菱的專利。

    薑家重男輕女,男子可習兵書文法。女子便隻能閨中刺繡,男兒一語抵千金,女兒一諾如草芥。

    便是因為這個,荷菱與她爹的關係,自小可用水火不容來形容,薑國公說什麽不行,荷菱便偏要去做什麽,是故遊蕩市井什麽的,從來都是家常便飯。

    那一日說來也是湊巧,由於一個湊巧,引發出的千萬重死局。

    荷菱那日提著新買的鳥在街上閑逛,突然就遇見了沈廷,遠瞅著,還是那般衣冠楚楚。談笑風生的模樣,荷菱心中不由就讚了一聲好,真是好一個人中禽王啊。

    於是在見禽王要走的時候,荷菱提著鳥就跟了上去,見人進了一處霧氣蒸繞之地,門口還有人嚴持把守著時,她不禁就抬頭一看,好家夥,夠會享受的,玉清池!

    她原本也沒懷著什麽要找茬兒的心情,也就隻是想光明正大地進去看一看,不想卻在門口就被人給攔了個嚴實,說是沈大公子有令,今日閑雜人等都不得入內。

    荷菱軟磨硬泡的進不去。腦子裏就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了沈廷強暴民女的一幕,立刻陰謀論的覺得這沈廷一定又是在幹什麽壞事兒,於是買了鞭炮便鑽著空子往玉清池裏亂扔一通,劈裏啪啦劈裏啪啦的炸響了半條街。

    荷菱站在外頭看白花花的人亂叫著從裏頭衝出來,有過這一幕的視覺衝擊之後,就再也忘不了這酸爽,拍著掌笑得直不起腰。

    正值得意之際,晃眼就見到了在宮裏呆不住,自禁足之後,再次出宮的公主,也在一旁對著她鼓掌大笑,這就叫英雄相惜,兩人當即一拍即合笑到了一堆,沈大公子匆匆披著一身兒單薄的袍子從玉清池裏奔出來之後。見狀臉便青了,他將袍子一攏,沉吸一口氣對著公主便是一跪:“參見公主!”

    公主忙著笑沒空搭理他,其實也就是想讓他這樣跪著,跪到天荒地老最好,然而沈大公子不是個省油的燈,跪了有半刻鍾後。他索性開口沉聲道:“公主若有什麽不滿,大可衝著臣來,臣知禮部侍郎之子一事,微臣當年如實作證,早已得罪了公主,如今公主禁足一解,必定會來尋臣麻煩。可公主此舉實在危險,炸傷臣不要緊,炸傷百姓又當如何?玉清池裏,可並不是臣一人啊!”

    這話說的多麽言辭懇切,在別人耳中聽來可充分的理解成為一個意思:你是公主我是臣,你嬌縱蠻橫目無百姓,我胸有大義謹守君臣。所以你做出這等事,我再是不服也隻能低聲規勸,但是百姓無辜,你不該牽連,有什麽事,你便讓我一人承擔罷!

    果然不愧是一代賢臣清官禦史大夫家的好兒子啊。

    反觀這公主,真他媽過分!

    這公主有多混球京都百姓是知道了的,四下漸而圍來的人便慢慢地流露出了一些很難聽的字眼,諸如恬不知恥,下賤,不知羞,丟人現眼……

    這人年輕了通常是沒什麽忍耐力的,沈廷在給公主下套,那也得公主接,他這套才有用,而彼時的公主更趨向於另外一種人,就是不僅記仇,有仇,她還一般都要當場報的那種,所以公主笑意一收,臉一拉眸一沉。手一揮,影衛上來便將人給擒了。

    沈廷以為是料下的不夠重,沒讓她明白眼下這局勢到底是對誰更有利,於是張口就來更猛的:“惜哉幼娘,少逢不幸,今夫家又再次落第,家無粒米。臣不過是施一把援手,讓其在朝中謀一營生,也算是略為今上薄積功德,公主何以如此咄咄逼人?”

    荷菱胸中一梗,頃刻間深深為此人臉皮所折服,幼娘如今是什麽情況,荷菱相對於來說。是比較清楚的,失貞醜事一出,夫家便欲將她拋棄,然而後來芮晟伏罪呈堂證供之時,卻也是幼娘夫家前來做的鐵證,其中收了什麽好處,知"qing ren"也就心知肚明了,沈廷如今竟也敢大剌剌的挑著字眼兒說出來,著實令人惡心。

    她正想要不要直接上去跟他撕上兩把,這念頭還沒轉過,突然便聽一記清脆的耳光聲,“啪!”特別重特別帶勁,公主就站在沈廷麵前,將“能動手絕不說話”的精神發揮到了極致。

    沈廷還有點懵。荷菱也有點傻,公主瞬間反手又是一耳光,荷菱“噗”一聲笑出聲來,緊隨上去兩耳光兩腳就踹過去了,邊踹邊笑著罵:“大言不慚,蠢貨傻鳥,賤者無敵!”

    暴雨似的打。連珠炮似的罵,如此幹脆果斷的方式超出了沈廷的意料之中,一時全無招架之力,公主拍著他的臉,告訴他:“你曾經對別人做過什麽,今日,本宮也就都將那些還給你。”

    沈廷很驚恐:“你要強暴我?”

    “滾你媽!”公主臉色綠如茵,她劈手將荷菱手中一直提著的那隻鳥給奪了過來,強行塞到了沈廷手裏,然後怒道:“給我扒光他!”

    影衛揚手一扯,沈廷頓時精光,半片遮羞布都沒有,四麵霎時清楚聽見一片整齊劃一的抽氣聲,百姓紛紛往後仰退,捂臉的捂臉,扭頭的扭頭。

    沈廷尖叫一聲,夾腿捂襠,並沒半點用,他羞怒之下眼裏冒起淚光,一張臉鐵青又通紅,漲的無比難看。“你、你、你……”(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