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他們第三次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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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位姑娘坐了一輛馬車,總算是鬆快地聊了一路。到了蔣府之後,匆匆趕來的蔣善仁護送顧蒲月回顧府。

    原本姐妹三人是要各自回自己的小院的,但嘉竹卻拉住了兩個姐姐,於是三人一齊去了嘉梅的故香院。等揮退左右,就剩姐妹三人,嘉竹忙把憋在心裏的話和盤托出: “大姐姐二姐姐,先前侍衛稟報的不隻是我們府裏頭來人接的事。”

    “還有什麽事?”嘉蘭問道。嘉蘭和嘉梅自然都知道那侍衛說了一長串,不可能就蔣府來人接這一件事,隻是她二人都聽不到具體內容。

    “還提到了晉國公府二老爺!”嘉竹肯定道。嘉梅和嘉蘭都愣了一下,嘉梅忙問:“你如何聽到的?”她們姐妹離陰城大長公主並不近,何況添花的聲音不過耳語,她們哪裏聽得到。

    嘉竹訕訕然地摸了摸自己的發髻,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原就能聽到些許,而且……而且我還……還鬧著玩兒地學了讀唇語……”嘉竹看到兩位姐姐愕然的神色,又想到學唇語不過是她做過的最不驚世駭俗的事之一了,一時又挺起了胸脯,理直氣壯了起來。

    “你真是……”嘉梅對嘉竹也是無話可說了。嘉蘭倒是笑了:“這倒是很有意思的事,也倒是提醒了我,要把小滿送去學一學說書。”嘉蘭一表示讚同,嘉竹立刻就精神了起來:“我就是當初想學笑話來著,那個說書人還能一人分飾多角,還能用肚皮說話呢!可好玩了!我就讓他說幾樣本事,能讓我學會的……”她嘰嘰喳喳興奮地說了半天,可見是憋了一會兒的。

    “嗬。”嘉梅冷笑了一聲。關於“笑話”的事,她可還記得清清楚楚呢。嘉竹一頓,張了張嘴,乖乖的不說話了。

    “噗,學以致用,彩衣娛親麽。”嘉蘭很是溫柔地點了點嘉竹的鼻尖,嘉竹竟還稍稍有些靦腆。

    “大姐姐,那嘉竹知道的消息,必是妥當的。”嘉蘭很信任她這個妹妹學以致用的能力,也確信她不會信口開河。嘉梅雖然對嘉竹的行為舉止深感無奈,但也很信任嘉竹,此時也隻是瞪了嘉竹一眼,歎了口氣道:“既然知道了,趕緊去稟明祖母和母親們,也好讓家裏早早留心。”

    既然在大姐姐麵前過了門路,便也不用那麽拘謹了。“你這可是個既有意思又有用的好本事。”嘉蘭一副發現了新鮮事物的欣喜模樣,和嘉竹湊在一堆:“你回頭也教我,我們姐妹倆一塊兒玩。”

    嘉梅一臉目瞪口呆地看著嘉蘭:“怎麽連你也跟著胡鬧???”嘉竹吐吐舌頭,躲在嘉蘭身後,興奮的不得了。嘉蘭笑意盈盈地眨了眨眼睛:“大姐姐~這可能派上用場呀,學一學有什麽關係呢?我們又不會往人前去說。”

    “唉,真是管不了你們了。”嘉梅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又板著臉道:“不許往外說,聽到沒有?”嘉蘭和嘉竹都點了點頭,兩人一人拉著嘉梅的一隻袖子,輕車熟路地撒起嬌來。

    *

    姑娘們對於外頭的局勢雖有關注,但並沒有時時放在心上。把嘉竹知道的消息告訴長輩之後,她們三人也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就各自忙各自的去了。

    嘉竹的事提醒了嘉蘭,嘉蘭報備了一聲,就把小滿送去熙春樓學說書了。左右不是大事,宜安長公主樂得安排。

    等閑下來,嘉蘭便帶著先前在碧溪莊畫的畫,又挑了一幅新畫的普濟寺的畫,去給蔣錢氏過目,好送給陰城大長公主。

    “阿姐!”嘉蘭才到蔣錢氏的院子,善禮便欣喜地奔了過來。

    “你怎麽沒去練武?爹爹不在?”嘉蘭笑著點了點善禮的鼻尖,幫他理了理衣襟和散發。善禮嘿嘿笑著撓了撓頭,悄悄地湊到嘉蘭跟前道:“爹爹準我來的!”

    嘉蘭一愣,下意識地環顧左右,才看到善禮身後不遠處站著的蕭石頭。

    蕭石頭此時穿的是蔣府統一的侍衛衣製——窄身窄袖的玄色長袍,邊緣繡著紅色的祥雲紋案。內裏穿著麻衣內襯,從圓領口上露出些許。腰間束帶上掛著箭囊、長劍或者短刀。下身穿著套褲,足蹬高皮靴。

    這個人,換下掩人耳目的粗布麻衣,立刻就顯現出淩厲沉鬱來。他像一把暗藏在刀鞘裏的利刀,周身隱含出鞘必見血的如虹氣勢。

    蕭石頭也看了過來,與嘉蘭四目相接。不過一瞬,嘉蘭笑著朝他點了一下頭,蕭石頭稍一怔愣就回以抱拳,算是打過了招呼。

    “阿姐?”善禮一時半會兒沒得到嘉蘭的回應,狐疑地拉了拉嘉蘭的衣袖。嘉蘭這才回過神來,微微側首,溫柔一笑。

    “嗯?阿姐隨你一起去見爹爹和娘親。”嘉蘭如往常一般拉了善禮的手。善禮微微有些掙紮,悄悄地去看蕭石頭,仿佛是臉紅了。嘉蘭又看了蕭石頭一眼,一笑,放開了手,頗為感慨道:“我家善禮一夜間仿佛長大了。”

    “阿姐!”善禮恨不能去捂住他姐姐的嘴,嘉蘭抿唇一笑,雙手交握安放於腰腹前:“嗯?莫不是我說不得?得叫爹娘評評理。”

    她端足了姐姐的架子,善禮一時就慌了,虎頭虎腦的趕緊給自己姐姐賠不是,倒惹得嘉蘭身邊的夏時等人眉開眼笑。

    嘉蘭才不管善禮的左右賠罪,她由得善禮去,隻笑著淩波微步款款前行。她粉色襦裙的大袖隨風微晃,隨她而來的風,仿佛卷攜著她身上淡淡的蘇合香味道,輕盈地拂過人的鼻翼,讓人忍不住連呼吸都變得溫婉輕柔。

    *

    “阿姐,蕭哥哥還不太知道怎麽行禮,你別怪他。”一進房門,還未拐進裏間,善禮先低聲為蕭石頭開罪。

    “才一會兒工夫,連‘蕭哥哥’都叫上了?”嘉蘭腳步稍緩,笑看著善禮。善禮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囁嚅道:“他幫我擋掉下來的沙袋,還教我射箭呢。”蔣忠地最喜銳氣少年,於是挑中了蕭石頭,給善禮做個伴。

    善禮和蕭石頭在不長的相處時間裏能這麽好,也是有緣故的。演武場上掛著沙袋,結果有一日沙袋的吊繩鬆了,練武的護衛不知情,就一拳將沙袋向同樣在場的善禮擊來,還是蕭肅政反應迅疾,幫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他擋了極厚的沙袋。

    “那也是在演武場的事,你怎麽把人帶這兒來了?我記著你的親衛可不是他。”嘉蘭雖然讚歎於蕭石頭的好箭術,又感念他的忠心之舉,憐其孤苦無依,但都比不上對弟弟的憂心。

    “我哪敢隨便換親衛呢。”善禮忙擺擺手道:“是爹爹有事要問他,也許我來了。”善禮一解釋,嘉蘭也就放下了心來。

    “嗐,我還在等我家乖囡什麽時候想起我呢!可見一時半會兒是等不到了。”嘉蘭還沒到內室,就聽蔣錢氏佯裝委屈道。嘉蘭忙轉過沉香木雕的八幅四季如意屏風,蔣錢氏的大使女綠衣笑著為她勾起了簾子:“夫人等著姑娘呢。”

    “知道娘等我呢。”嘉蘭笑著走到蔣錢氏跟前行禮,然後接過了使女的小捶腿,輕輕地給蔣錢氏捶腿。“罷了,沒得累著你,把他們爺倆心疼個夠嗆。”蔣錢氏笑著奪了嘉蘭的小木錘,交給了綠衣。

    “爹爹呢?”嘉蘭於是笑著坐到了蔣錢氏身邊:“善禮說他找蔣侍衛有事。”善禮忙給姐姐答疑解惑:“爹爹在書房呢!”

    “你四叔查了他的身份,讓人回稟你爹。”蔣錢氏補充道,又有些埋怨:“你爹,好不容易一個休沐日,還得忙這忙那的。”她的埋怨倒也不是真怨,帶了幾分嬌嗔,聽得嘉蘭都心裏一酥。

    “娘,您可別在我麵前嗔爹爹了。”嘉蘭扶額而笑,無奈道:“您去爹爹麵前嗔,他哪有不從的。”善禮跟在一旁默默地點頭。蔣錢氏被女兒暗中取笑,又好氣又好笑,挨個兒敲了自個兒的女兒和兒子一下。

    善禮訕訕一笑,吐了吐舌頭:“我去等爹爹!”說罷,也不容蔣錢氏挽留,一溜煙跑了。

    “你瞧瞧,皮猴一樣。”蔣錢氏搖了搖頭,嘉蘭笑著給蔣錢氏遞了杯水:“娘,您惱什麽呀,不是好事兒麽?”蔣錢氏原接過茶,正要喝,就聽到嘉蘭的後半句話,不由得秀眉一挑。

    嘉蘭見勢,朝夏時招了招手:“夏時,把畫給娘看。”她自如地轉換了話題,仿佛半點都沒察覺到自個兒娘親的氣勢洶洶。

    蔣錢氏倒是知道嘉蘭要送畫給陰城大長公主的,不甚在意地命人打開畫,口中猶自嘟囔:“你們一個個,人精似的,不叫我省心……”她話還未說完,先被嘉蘭的畫一驚。

    這畫裏,分明就畫著她和蔣忠地。蔣忠地正神色繾綣地站在她的身後,左手搭著她的肩,右手握著她的手,微微低著頭,與她耳鬢廝磨。畫中的她側著臉,露出了幾分羞怯。

    “還不快合上!”蔣錢氏聲音都變了,臉上不由自主地騰起了紅暈。

    作者有話要說:  蕭石頭這個名字馬上就會換啦~

    【今日觀影推薦】

    《海洋之歌》

    非常喜歡她的舒緩、輕柔,帶一點點哀愁,就一點點。

    光是以音樂和畫麵,就能取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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