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營帳，趙臻第一件事就是屏退左右，當然在他說這話的時候，卻又盯了白岩一眼：“你也出去，有些事你不知道的好。”

    白岩一愣，她屁顛屁顛地跟過來就是為了一聽究竟，然而現在還沒有開始說李偉的事，趙臻就要讓她出去？

    趙臻說過，他們之間不會有秘密，那這是什麽。

    見白岩沒有動，趙臻的眼眸冷了三分：“出去。”

    這一次他是動了真格，並不是在同白岩開玩笑，氣的白岩虎著一張臉，狠狠地踩踏在黃土地上走出營帳，然而就在走出營帳的是又看到不甘心尾隨而來的李三。

    不過李三在看到白岩走出營帳的時候趕緊小跑上前：“小石頭，怎麽你也出來了？”

    就算是在白癡的人也能夠看出趙臻對白岩那叫一個好，雖然不清楚他們之間什麽關係，但是李三並不傻，甚至很聰明。所以在看到白岩也走出軍帳的時候，心中更是七上八下的，李偉涉及的這件事肯定是大事。

    “我也不知道。”白岩鬱悶地看著身後的營帳，氣呼呼的臉讓明眼人一眼就看了出來她現在氣不順。

    現在又換做了李三來寬慰她幾句，不過白岩還是不甘心地瞅了瞅營帳，到底趙臻方才的話是什麽意思。

    什麽叫知道了反而對她不好了。

    軍帳之中的氣氛原本就很詭異，從白岩走出軍帳的時候，趙臻和李偉都是相互對視著，並沒有做出什麽特別的舉動來，然而就是這份沉靜讓周圍的空氣變得緊張起來。

    “監軍大人，”李偉率先開口，“如果隻是這樣沉默下去，恐怕也非監軍大人之意。”

    他不想再這樣浪費時間，對於李偉來說，他憋的夠久了，也煩了累了倦了。

    趙臻輕輕地點點頭，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一步步地走到李偉麵前，和他對等而視。良久之後，趙臻才緩緩說道：“那件事之後，十八個人各散東西，你又為何出現在軍營之中？”

    “監軍大人說的是什麽，屬下不懂。”李偉避開了趙臻銳利的目光，但卻避不開趙臻的心思縝密。

    就算不用李偉說話，趙臻也能將事情的始末給推敲出來。

    “當年，本有十八名摸金好手奉陛下之意下範太師墓，然而去十八人，亡十八人。”趙臻冷冷地說道，他圍著李偉轉了個圈兒，又笑了笑：“這十八人都是武者，都是經由大內培訓而成，所以你也不必忙著解釋。”

    “監軍大人說的是，去十八人，亡十八人，那又與屬下何幹呢？”李偉靜靜地問道，他眼中很是平靜，沒有一點點的破綻。

    “我說了，你不必忙著解釋。”趙臻看著自己腳下的印記，“其實要不是我親眼看到你，要不是我這塊驗武石發出這麽奇怪的光芒，我也不能確定你就是當年的十八人。”

    驗武石是禮部中人隨身一塊的石頭，能夠鑒別最原始的武力，雖然不可能精細到如禮部之中的測試台，但也能做出簡單的分析。

    趙臻從袖中取出驗武石，輕輕地靠近李偉，那塊石頭從原本的透明狀變得奇怪，忽閃忽閃的惹人生疑。

    趙臻雖然是高級武者，能夠憑借自己的力量來感知別人的武力，然而他現在作為一個文官，作為一個大秦沒有落成檔案的武者，他並不想招致任何的閑言碎語，所以將他方才的自我感應全都說成驗武石的功勞。

    “驗武石能夠鑒別最原始的武力，這個武力值高低雖然它無法鑒別，但它卻能夠分辨到底這個的武力是先天而成還是後天而成。”趙臻凝視著李偉，他沒有多說什麽，李偉也清楚了不少。

    如果是先天而成，那麽這塊驗武石上會閃爍出最純淨的光芒，而後天成的，卻是會撲閃不定，讓人肯不真切。恰好李偉的武力正是這樣。

    “監軍大人想要表達什麽。”

    “當初那十八人全是大內用藥物培育而成，雖然這種技術目前被稱之為秘術，沒有傳入坊間，除了文淵書院的最高執行長官知道以外，再無第二個人知道。”

    “既然沒人知道，監軍大人為何要為難於我？”李偉冷靜地問道。

    “你這話就問的有些蠢了。”趙臻冷笑著，“正是因為除了文淵書院的最高執行長知道以外沒有第二個人知道，我才會問你。因為你是實驗品，你和那死掉的十七個人都是實驗品。有個活生生的實驗品在我麵前，我不問你，問誰？”

    李偉努力克製住自己內心的波動，那些年是他們不堪回首的時間，如果可以他寧可永不再想。

    “說吧，說出來也許還會成就更多的人。”趙臻嘴角浮現出的笑顯得有些不懷好意。

    “說！為什麽要說！”李偉變得激動起來，他越是克製自己越是克製不住，“你們禮部常年打著尋找最強武者的旗號四處尋覓，不就是為了替文淵書院找實驗品嗎？我們都是受害者了，為什麽還不放過我們！你們沒有經過那麽多的黑暗時光，你們不知道那是一個什麽滋味。沒日沒夜地被灌藥物，沒日沒夜地被強迫修行，沒日沒夜地被迫提升武力，經脈都已經承受不了了，他們還是不肯善罷甘休！你可知，當初我們可是一百多人進入那棟樓，出來的時候卻隻有十八人！其他人呢？都死了！死了！”

    李偉的聲音從高亢變成尖嘯，無比的悲涼。

    好在趙臻讓周圍的人都散了，否則定然又是要在軍營裏傳出閑言閑語來。

    不等趙臻再開口，李偉又控訴著：“範太師一生忠心耿耿、為官清廉，哪知死後還會被人挖墳，你們可知做這些事是有損陰德的！難道不怕遭報應嗎？”

    “李偉，你應該知道，皇命難違。”趙臻的話引得李偉起了共鳴。

    他當然知道皇命難違，如果能夠抗旨不尊又不會連累家人，他一定不會前往永和鎮，一定不會看到那麽殘酷的事實。

    趙臻歎了口氣：“李偉，你真的相信範太師為官清廉嗎？”

    “那……”李偉的話卡在喉嚨處，卻是疑惑地看著趙臻。

    “如果他為官清廉，為何墓前有一處死亡森林，不得靠近？”（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