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0.請君入甕(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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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翻的是多久的?”金河問。

    “肯定是六十年以內的呀。”魘月看著金河,“難道要擴大範圍?”

    “墓門成立有一千三百年,你從最原始的檔案翻。”金河目光堅定,一點兒也不像是在開玩笑的,然而這卻是讓魘月吃驚不小。

    檔案是會銷毀的,就算是一些重要的檔案,這一千三百年紙也會化成渣渣了吧,還有什麽能看的麽?再說了,老柯看起來也就隻有六十來歲,他都算查的夠嚴謹了,從一千三百年開始查……魘月有理由相信金河是在耍他。

    隻是金河的表情太過嚴肅,嚴肅到魘月都覺得金河的雙眸很是充滿殺氣,好像要將老柯扒皮抽筋一樣。

    魘月本想再仔細地問問金河到底怎麽回事,怎麽需要那麽久遠的資料,但是回過神來的時候,哪兒還有金河的蹤跡。這幾日為了趙臻和白岩的婚事金河算是操勞過多,現在許是去休息了,魘月如是想著便是朝外麵走去。

    賓客依舊在飲酒作樂,並沒有要散去的意思,如今時辰還早,魘月也沒有去管那麽多。不過墓門到底是處處是機密,所以還是有一眾弟子不敢飲酒,時時刻刻都提高了警覺。

    魘月沒有喝酒,他左思右想都覺得金河的吩咐很奇怪。他是個急性子的人,若是沒有說個清楚,他不知道該怎麽下手,所以魘月決定去找金河問個清楚。金河的屋子並不遠,從大廳那邊穿過回廊便是,兩百年過去了,墓門的變化也大,雖然主體的建築沒有變化,但是其中的布局還是有些微動。所以金河以前的屋子早就做了其他的用處,現在也是新辟了一塊清靜的地方給她。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將她和吳昌秀給分開,否則趙臻一走,魘月的腦袋才是真的大了。

    隻是魘月還沒有到金河的房間便是看到老柯站在回廊的中央,他的臉上還帶著酒後的酡紅色,很明顯也是在為趙臻終於成家而感到開心,這才豪飲了幾杯。

    見魘月走上來,老柯晃晃悠悠地朝魘月走去,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我說小子,公子爺都成婚了,你呢?”

    魘月本是最煩有人在他麵前談論婚事的,畢竟他現在的這張臉尋花問柳也就罷了,那些女子都是看在錢的份上,而要娶回家的女人怎麽能不謹慎一些呢?

    見魘月臉上露出不快來,老柯嘿嘿一笑:“每次說到這些你都不開心,我知道你是為了你那張被毀掉的臉,可是你也不想想,有個人明明會治臉,你卻不去找,是不是浪費機會呀。”

    “你說什麽?”魘月有些不確定老柯到底是不是在說酒話,他眉頭緊皺,不過如果老柯所言屬實,這個能治他臉的人就算是在天涯海角他也得抽空去一趟不是。

    “呃!”老柯對著魘月打了個酒嗝,那味道讓魘月忍不住往後一退,真是夠酸爽!老柯現在是沒有意識到自己方才的舉止有多麽的惡心,他又繼續往前伸著手,似乎將魘月當成了拐棍。

    雖然魘月很不高興老柯這般醉醺醺的模樣,但為了知道能救治他臉的人身在何處,他倒是不介意和這個就差沒有醉倒在地的老頭子好好地絮叨絮叨。

    老柯挽著魘月的胳膊,將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這幅畫麵若是被人看了去,隻怕魘月又得緋聞纏身——門主新婚燕爾,魘月花前月下。

    妥妥的風靡整個墓門,整個蕩城,整個江湖!

    “你喲,怎麽如此不上心……”老柯又陸陸續續地打了幾個酒嗝,順了順氣,這才道:“我說的人,可不就是遠在天邊近在眼前麽。”

    “你嗎?”魘月挑眉。

    “你喝醉了嗎!”

    被一個喝到醉醺醺的人說喝醉的滋味可是不好受。

    魘月挑眉,真想把老柯給丟開。

    魘月將老柯的身子扶正,又順勢將他往地上一帶,讓他坐下來:“老柯,你醉了。”

    “我沒醉,我可是清楚的。”老柯的手打的筆直,他直直地指著魘月道:“你是魘月,你的臉是因為下鬥的時候被火燒毀了。如果想重新來過就必須得用一種高深的術法來將麵皮清除掉,讓皮肉重生。”

    為了證明自己還是清醒的,老柯說話都盡量保持著平衡,並很少發出顫音。

    魘月越聽越是覺得老柯說的話玄乎,他皺起眉來,這世上哪兒有什麽讓皮肉重生的術法,純屬扯談。如果有,那天下毀容的人那麽多,怎麽就沒見人好呢?再說了,如果有這樣的術法,那怎麽可能天下間都沒有人知道呢?

    “天下間沒人知道是因為這術法隻有墓門才有。”仿佛是看穿了魘月的心聲,老柯緩緩地說道,當然他現在坐下來了,背後也有一根柱子可以靠,所以慢慢的心跳都平緩了不少。他看著魘月,似笑非笑地說道:“你身為墓門的人,卻是不知道墓門有這樣的術法,實在可惜。”

    “你是說這術法墓門有?”魘月更是覺得稀奇,最起碼他是從來沒有聽到過的。

    魘月入墓門的時間並不短,但在他出事之後,從來沒有一個人提及,就連見多識廣的趙臻都沒有提到過有這樣的術法。當然,魘月相信,如果趙臻知道有這種術法的存在,一定會想法子,而趙臻沒有提過的唯一解釋就是他也不知道。

    趙臻都不知道的事情,老柯卻是知道?

    “小屁孩子,你知道些什麽,墓門申通廣大,早在一千多年前就是下鬥的佼佼者。”老柯雖然有些醉了,但魘月還是能看得出他很清醒,否則他的眼睛不可能如此的清澈。

    “老柯?”

    老柯方才的話仿佛能夠挖掘到不少的消息,不過老柯到底還是常年在江湖之上行走的人,在意識到自己好像說了些什麽之後,趕緊裝醉裝睡,也就是一瞬間的時候,呼嚕聲便是傳來。

    魘月的眉頭深鎖,忽地想起金河和白岩對老柯的懷疑,不由得也是上心了三分。他看著老柯,明明知道他在裝睡卻又無可奈何。許久,魘月冷冷一笑便是朝金河的屋子走去。(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