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7.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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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宅院也並不大,隻是利用了廊道將前院後堂給分開,彎彎繞繞地讓人以為很大,不過白岩卻在心裏開始了分辨了這兒的環境,以備逃跑時候的不時之需。
耶律奉作為男人,他走在前麵,而白岩小心翼翼地跟在他的身後,那個老人家倒是和善,隻是目光裏麵老是覺得有些鋒利的東西呼之欲出,所謂眼底藏劍便是這樣吧。
走到類似會客廳的地方,老人家隻是衝兩人道:“我家主子在裏麵等二位,老奴就不打擾你們談話了。”
老人家往後退去,不知道怎麽的,白岩總是覺得這屋子裏麵的人不懷好意。
耶律奉推開門,裏麵的燈光並不耀眼,昏黃著,讓人感覺無比的壓抑。
裏麵的人正襟危坐,在白岩跨入房門的時候,他正端著一碗茶,眉眼未抬,卻能夠感受他有一種無與倫比的儒雅感,這是連耶律奉都不曾有過的。
“十六弟,好久不見。”
那人仍是沒有朝這邊看來,自顧自地將手裏的茶碗放置在桌上,然後才抬起頭來,目光落在白岩身上:“想來這位就是十六弟的嬌妻白岩吧?”
被點到姓名,白岩自然不敢怠慢,趕緊笑道:“如果我沒有猜錯,你應該是五皇子吧?”
耶律奉沒有說話,徑自往前走過去,一屁股便是坐下來,端起滾熱滾熱的茶,微微挑眉,嘴角上揚,卻隻是輕輕地將茶碗的蓋子給蓋上,沒有動。
“怎麽,十六弟是怕我下毒?”
“五皇兄做了些什麽,自己心知肚明,也用不著我多言半句。”耶律奉沒有將話挑明,但意思卻很明顯。
白岩站在門口處,不進不出的,有些尷尬。
“弟妹,過來坐。”耶律皓笑著說道,“別聽十六胡說,我一個廢人能做些什麽?”
此刻白岩才注意道,原來耶律皓坐在輪椅上,因為衣袍寬大,所以掩蓋了不少,遠遠看過去,還當他是尋常人一般。
知道耶律皓身體羸弱,但卻不知道他是個殘疾人,白岩不由得皺起眉來。
白岩按著耶律皓的指示過來坐下之後,耶律皓才緩緩地說道:“弟妹不必在意,我這雙腿,十六知道怎麽回事。年生久遠,也犯不著計較什麽。”
“你當真不計較麽?”耶律奉陰陽怪氣的聲音讓白岩心中惴惴不安起來。
耶律皓臉上倒是平靜,絲毫不因為耶律奉的話而動半分,他麵色如常:“十六說的這話是什麽意思?”
耶律奉道:“如果我是五皇兄,最好就同父皇說清楚。”
耶律皓疑惑地看著他:“我需要說什麽?”
“說你如何陷害耶律齊的!”耶律奉“唰啦”一聲站起身來,臉上帶著十分的怒意。
耶律奉說這話的時候,白岩都忍不住想將他狠揍一頓,這毫無章法的出牌,算個什麽意思?麵對疑犯,怎麽可能把底牌給亮出來,現在耶律皓是人是鬼都不清楚,如此挑釁,還要不要活命了?萬一耶律皓一個生氣,讓外麵的追兵進來,他們還真的是走投無路了。
耶律皓依舊冷靜地看著耶律奉,臉上沒有一絲波瀾:“原來十六竟然如此疑心我?”
“你這雙腿,可就是耶律齊給害的,九皇姐也是在耶律齊的挑撥之下而遠嫁他方,我不信,這樣的深仇大恨,你竟然會無動於衷。”
耶律奉的話句句如同黑影子讓白岩生無可戀,真的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而現在很明顯在他們麵前的耶律皓就是神一樣的對手,在耶律奉說的如此清楚明白之下,他還能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當下白岩也隻能找到兩個原因,一個是耶律皓真的什麽都沒有做過,而他此人也是風輕雲淡,什麽都漠不關心,不過這個可能性很小,那麽餘下的就隻是——
所有的事情都是耶律皓操縱的,他什麽都了然於心,也知道耶律奉沒有任何的把柄在手,所以才會這般冷靜,如果當真是最後的這個可能性,那麽耶律皓這個“廢人”可是身殘誌堅呀!
不好對付。
白岩歎了口氣,在這種情況下,她要做的隻有一件事,靜觀其變,明哲保身。
遇上耶律奉這樣衝動的人也真是夠了,仿佛進了西戎之後,她就時時刻刻都在被拉下水,不,應該是拉入泥漿,周身就沒有一點兒幹淨。
難道耶律奉不知道現在是在別人的地盤,所以不能夠隨隨便便激怒人麽?
白岩很想拉住耶律奉,然而卻是什麽都做不了,實在是讓她頭疼,她總不能衝上前去一把將耶律奉給按到然後再捂住他的嘴巴吧。
實在是沒法子的白岩隻能端起熱騰騰的茶來,正要飲茶,卻是看到耶律皓若有所思地盯著耶律奉方才飲過的茶碗,似乎在盤算著什麽。白岩知道耶律皓不簡單,一個被耶律齊弄成殘疾的人,怎麽可能忍氣吞聲地看著耶律齊堂堂正正地坐上皇位?
難道茶水有問題?
下意識的,白岩不動聲色地攏了攏自己耳邊的發絲,然後趁耶律皓不注意將銀質的耳環給丟到茶湯裏麵。耳環並未變色,看來這茶水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白岩將茶碗放到一邊,畢竟已經泡著她耳環的茶水她也沒有興趣喝一口。
“你怎麽不說話!”耶律奉到底是個急性子,他走到耶律皓的麵前,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你若是真拿我當兄弟就聽我一句,去向父皇自首。”
“自首?”耶律皓嘴角微微上揚,那張臉讓一旁的白岩覺得慎人。
雖然他並沒有做出什麽舉動來,但白岩的心裏卻是開始惶恐起來。
恰在這個時候,那個引路的老人家卻是端著一盞香爐過來,那味道讓人覺得舒服,竟生出一種慵懶的心態來。
耶律皓仰起頭來,看著耶律奉:“十六,你覺得我這雙腿被毀了,就是我自找的?你覺得九妹被迫遠嫁大秦,也是她自找的?我從不奢望皇族之間血濃於水,但求井水不犯河水,偏生有些人自找死路,也是怨不得我!”
耶律皓的態度轉變的很快,讓白岩猝不及防,但耶律奉仿佛早就料到了一樣:“既然五皇兄承認了,何不親自稟告父皇?”
“我們的父皇,你以為虎毒不食子?”
這得多大的陰影才能讓耶律皓說出這句話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