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5.幕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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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河自問在墓門耿直的多,哪兒會像這個時候的上官文,竟然有那麽多的花花腸子,遇事就將責任推到人家身上去,是以對於老柯的說法,金河不以為然,言辭裏麵倒是多了一些責問。

    老柯沒有說話,隻是淡定地走出房間,衝正要朝上官文撲過去的小貓兒道:“嘿!小貓兒,別在這兒胡鬧,到底這是墓門的人,和你主人可是同門,莫要傷了和氣。”

    小貓兒扭過頭來,驕傲地看著老柯,又像人那般對上官文嗤之以鼻,然後才慢吞吞地走出西苑,這麽一場風波就被老柯三言兩語給打發了,金河倒是覺得無趣。

    老柯安頓好了上官文,這才回到金河的房間,一進門就聽的金河道:“你這人也太好管閑事了,上官文如此刁鑽,不如就讓她吃吃苦頭,也算是清理門戶。”

    “嗬,這回子會說別人了,那你呢?”老柯意有所指,金河也是聽得出來的,她想要起身,奈何整條脊椎都已經傷痕累累,至少需要兩個月的時間來修養,就算她天賦異稟,最快那也得一個月,是以現在根本起不來。老柯看在眼裏,眼底滿滿都是笑意:“我說你那副老身板就別亂動,萬一癱了,我可不會照顧你。”

    “呸!”金河啐了一口,“你倒是會說風涼話,我哪兒又招惹你了?”

    “你沒有招惹我,隻是你現在還不能悟透當初為何千列會如此對你,那你重生也就白費了。”老柯沒有多說什麽,隻是淡淡地搖晃著腦袋,然後不顧金河在身後的大呼小叫,不慢不緊地走出房間。

    他沒有多餘的時間來和金河胡攪蠻纏,還有更多的事情等著他做。

    大概休息了五天,趙臻的身子算是恢複的很好了,基本上下床什麽的沒有問題,隻是運行武力之上還有阻礙,不過也多虧了武力加持,所以他表麵上看起來就和正常人一樣。

    這一日,大清早的,他就將白岩從睡夢之中拉起來,然後還吩咐了人同白岩梳妝打扮,看那模樣好似要去見一個極其重要的人,直到坐上了馬車,白岩才清醒過來。

    白岩伸了個懶腰,揉了揉眼睛道:“你這麽大的陣仗,是要去做什麽?”

    “以你的聰明,怎麽可能不知道我要做什麽呢?”

    趙臻的臉色不大好看,但是現在比他還要不好看是白岩的臉色。

    聽的趙臻這麽一說,白岩幾乎是本能地抓住趙臻的手,眉頭緊皺,不過白岩尚未說出什麽來,趙臻卻是道:“我沒事的,從一開始我就該知道,最是無情帝王家。”

    他什麽都知道了,在邯鄲城見到耶律奉的那一刻開始他就應該什麽都知道。

    馬車的速度並不快,繞了大半個邯鄲城,終於是在午時之前進了皇城。

    季雲早就在殿外等候了,趙臻和白岩下了馬車之後,又步行了約莫半盞茶的時間才到金鑾殿,老遠的就看到季雲一副嚴正以待的模樣。

    見到趙臻,季雲趕緊迎了上來:“殿下,陛下在殿內等候多時了。”

    “他知道我要來?”

    “應該是知道的。”

    兩人的對話讓白岩仿若一個局外人,她站在趙臻的身後,什麽都不做就好,現在趙臻身子尚未複原,所以她的角色也是一個保鏢。

    狠戾、警惕的目光從白岩眼底浮起來的時候,季雲看到都暗暗嚇了一跳,不過他沒有做出什麽出格的舉動來,隻是讓人將門給打開。

    趙臻拖著白岩的手一步步地走進金鑾殿,在進殿的時候,一股濃厚的藥味便是充斥在空氣之中,悶熱的感覺從腳底升起來。

    白岩警惕地四下查看,生怕有什麽陷阱。

    “放輕鬆,沒事的。”趙臻如是說道,既然他敢來,就要保證自己和白岩百分百的安全。

    白岩不知道該怎麽做,隻能緊緊地握緊趙臻的手。

    龍椅之上坐著的人便是趙皇趙衡,他不過半百的年紀,但現在看起來卻放入七十多歲的老人,一臉的溝壑,深陷的眼窩,加上斑白的頭發,一點兒天子的模樣都沒有,是了,他已經病入膏肓了。

    如果不是病入膏肓,他何必千辛萬苦地尋找自己的同胞弟弟?

    趙臻走到趙衡的麵前,仰起頭來,和坐在高位龍椅之上的趙衡對視著。

    一雙清澈、深邃的眼眸和一雙渾濁、老練的眼睛,一交接,便是電光火石。

    “你,來了。”

    沙啞的聲音從蒼老的喉嚨裏麵傳來,他就像一個油盡燈枯的老者一樣,等待著最後的死亡判決。

    “是的,我來了。”

    最簡單的兩句話卻是帶著無比的深意。

    “解決了嗎?”

    “該解決的,都解決了,隻是臣弟還有一件事沒有解決。”趙臻反手握住了白岩的手,聲音低沉的不像話,“趙府滅門之仇,陛下準備好了嗎?”

    轟——

    白岩瞪大了眼睛,眼底的不可思議顯而易見。

    “哈哈——”

    趙衡的笑聲讓白岩完全沒有反應過來,她張了張嘴,想問趙臻是不是搞錯了。趙衡對他如此好,怎麽舍得滅了趙府滿門?難道就不怕趙臻知道了之後,弑君麽?

    趙臻眸光清冽,至寒、至冷。

    笑累了,趙衡嘴角勾勒出殘忍的笑意:“你怎麽會聯想到是朕?”

    “很簡單。”趙臻無情的薄唇如同機械一樣念出自己在心中不知道練習了多少次的話,“君莫邪就是耶律奉。如果沒有你的授意,我不會天真的以為一個西戎皇子會在天子腳下高枕無憂那麽多年,且勢力越發龐大。或許,耶律奉真的不知道你授意讓花蕊來滅趙府滿門,但看之後他沒有任何補救,我就知道,比起我這個鬼王,你才是他不敢惹的人。”

    他曾經希望,所有的推斷都是錯的,至少還能夠讓讓他覺得人性不會太黑暗,然而事與願違,證據確鑿!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既然耶律奉已經確定要拋棄西戎皇子的身份,那麽就是說有一個地方給了他另外一個足以存活下去的身份,且按照耶律奉如此驕傲的性格,大大隱於市這種應該不屬於他向往的生活。

    所以當趙臻在邯鄲城青衣門的總部看到耶律奉的那一刻,他的心裏就已經有了答案。

    當初屠趙府滿門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他的親兄長,一母同胞的親兄長——當今趙皇,趙衡!(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