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吃完，檀宇也對子書宇塵這個人有了大致的了解。

    這個人雖然帥氣，但是並不以此為傲看不起長相平庸的檀宇。這個人非常隨和，並且虛懷若穀，但是……他卻又很神秘，讓人完全猜不透。這也讓檀宇在腦中腦補如果通雀和子書宇塵見麵的話會發生什麽事情。

    “小鬼，吾總覺得這個人有點古怪。”克洛迪雅拽了拽檀宇的衣角，蹙著眉說道。

    “其實我也有這種感覺。”香薇也點點頭，“雖然沒有感覺到任何殺意，也沒有感覺到任何的不善，但我總覺得這個子書宇塵不可能是普通人。”

    “我倒是隻覺得跟他對話有那麽一點不舒服……”檀宇摸了摸鼻尖，又搔了搔亂糟糟的頭發。

    “那就已經很不對勁了！！”兩個妖怪妹子異口同聲地小聲喊道。

    “小鬼，小丫頭，我用我的能力去跟蹤那個人，你們兩個先回去吧。”克洛迪雅皺緊了眉，說話去掉了古話，有些緊張地遠遠盯著正在買單的子書宇塵。

    “好。”檀宇點了點頭，說完後，卻又神色古怪地看了看克洛迪雅，這股直勾勾的視線讓克洛迪雅感覺渾身不自在。

    “小鬼，汝要幹什麽……”克洛迪雅不解地問道。

    而檀宇卻沒吭聲，他若有所思地接著打量了克洛迪雅一陣兒後，才幽幽地開口：“迪雅，我覺得吧，聽你說吾啊汝啊孰啊總感覺跟別扭。你還是把古話去掉，正常地說話比較可愛啊。”

    ……

    比較……可愛？

    克洛迪雅聽後一怔，緊接著她那湛藍的眼睛張得圓溜溜的，似乎是聽到了什麽難以置信的發言。

    “汝這小鬼，胡說什麽啊！”克洛迪雅不知是羞惱還是煩悶，她手指上的小動作都不太自然，“吾活了四百多年，第一次聽到有人說吾講話別扭！”

    “本來就很別扭啊，因為你講話還是古話和白話摻雜在一起講的。”檀宇無辜地眨了眨眼睛，“迪雅，你要適應時代的發展，現在除了一些成天犯中二的騷年外，已經沒人那麽說話了。香薇姐姐不也是活了二百多年，現在不也是正常說白話嘛！”

    “汝夠了！再這麽說下去小心吾用記號筆在汝全身上下寫滿‘白話’二字！”克洛迪雅惡狠狠地威脅道。

    想起了這小惡魔的變態能力，檀宇不禁打了個冷顫，趕忙閉上了嘴。

    “哼！”克洛迪雅冷哼一聲，消失在原地。應該是去用她的時間罅隙能力準備去跟蹤子書宇塵了吧。

    子書宇塵跟眾人打了聲招呼就離開了飯店，而藍靈又被子書琬蝶纏著，兩人一起去了藍靈家。檀宇便一邊在為藍靈默念著‘請節哀’，一邊拎著打包給白石的晚飯，跟香薇一起走出飯店大門。

    時間已到七點，天色也已經黑了下來。

    龍陶市內燈火輝明，街道上車水馬龍。夐若千裏的黧黑暗夜中，清亮沒有雜質的點點星光，竟也給人帶來了一絲涼意。

    檀宇下意識地瞟了一眼自己右手邊默默前行的香薇。那就像是流動的涓流般的及腰長發，火紅色的，耀眼，空靈，給人一種別樣的美感，精致的麵孔毫無瑕疵。

    沒錯，檀宇相信，不會有人說香薇不漂亮，而且香薇還是那種越看越好看的類型。她漂亮的橙紅色大眼睛中，無時無刻不在透露出桀驁與自己身為龍族的自豪。

    “香薇姐姐，雖然才隻有短短幾天，但我覺得我遇見你已經好久了呢。”檀宇看著香薇，感情有些模糊地說道。

    “是嗎？你的錯覺吧。”而香薇則平淡地回應道，“我的妖力被你吸走，到現在我也沒想到能快速修煉的辦法，這些天對我來說可是度日如年的。”

    “香薇姐姐，那是你的錯覺。”檀宇突然嬉笑著將香薇給他的話回了回去，“我覺得，你跟我這麽一個帥哥呆在一起應該很高興的才對。”

    “……的確跟那小不點說的一樣，你有的時候真的很自戀啊……”香薇蹙了蹙眉，下意識地和檀宇隔開了一小段距離。

    “是這樣嗎？我覺得還好啊……”檀宇摸了摸姑且沒有先天缺陷的臉，露出了一抹淡笑，“不過，就算是我真的自戀，也是香薇姐姐你一手造成的。”

    “我？”香薇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地反問道，“跟我有什麽關係！”

    而檀宇聽後，隻是有些無奈地笑笑，“香薇姐姐，你身為高貴的龍族，大概一出生下來就開始修煉，天賦異稟的你，可能不會理解我的感受，”說著，檀宇摸了摸胸口，似乎是在感受天輪幻境裏香薇的妖火天輪圖，“人，不管心中秉持著怎樣的正義，如果沒有力量，就是自卑的，心中的大義也會被埋葬。而如果人得到了力量，就算是邪法，也會開始自我膨脹，自卑的人也會過度自信。”

    “說白了，不就是人類內心的醜態暴露出來了嘛！”香薇有些不屑地說道。

    “……我覺得，人的心應該分為兩部分，一部分是yuwang，一部分是道義。”檀宇沒有對香薇的話做出什麽反應，依舊自顧自地說著，“當人沒有力量，被人欺淩的時候，自身的yuwang會被強者壓製，所以自己就會在心中依靠道義，開始慢慢自卑。而當人開始有力量了之後，一直以來壓製自己的強者被自己踩在腳下，被強者壓製的yuwang也會噴薄而出，這時yuwang就會蓋過道義，人會迷失在力量和yuwang中，將自己弱小時心中信奉的大義完全淡忘。”

    說著，檀宇有些自嘲地笑了笑，“所以，任何人都有內心醜態，任何人都有不堪的yuwang。而我覺得，我應該算是不錯的了……因為在今天跟子書宇塵對話過後，我發現，我的yuwang也是我道義的一部分……”

    “……就是找到你的母親，查明真相。並且保護你的朋友和你的父親，對嗎？”香薇的語氣也輕柔了不少。

    “是啊……”檀宇點點頭，“我的yuwang，就跟我之前說的一樣。我手中的珍寶不會交給別人，被別人奪走的我也會奪回來，這就是我的yuwang。”

    說到這裏，檀宇朝香薇笑了笑，笑容裏充滿了溫存與感激，“所以，香薇姐姐，我要感謝你，因為是你讓我有了力量，讓我接觸到了修煉界，也讓我看到了再見到我母親的曙光。”

    “白癡……跟我沒關係啦，”香薇將頭別到一邊，“還不是你自己把我的妖源吸走的……”

    “但如果沒有香薇姐姐的話，我就算吸也吸不到什麽，而且可能我現在已經變成那隻史萊姆身體中的養分了。”檀宇笑得很真誠。

    “……”香薇沉默了片刻，突然話鋒一轉，“你……你你…你說你覺得能再見到你母親，你這是什麽意思？就算是你的母親變成了死靈，甚至有可能已經被人消化成了靈力，你也要去找她嗎？”

    “沒錯，”檀宇再次點了點頭，“而且，我覺得，就算是被人消化成了靈力，人的意誌也不應該那麽容易消散，媽媽她，應該還活在某個地方……”

    香薇聽後，撇了撇嘴，“……真是天真。”

    “哈哈……”檀宇有些不好意思地搔了搔頭發，極其認真地看了看香薇，“香薇姐姐，不管怎麽說，我都要再次謝謝你。”說著，他伸出手，指了指前方不遠處的一個珠寶店，“香薇姐姐，你很喜歡寶貝吧，我的錢不多，但是我現在還是能夠給你買一條首飾當禮物的。”

    “真……真的嗎！！”香薇聽後渾身一震，眼睛都快冒出光來。

    “是真的，”檀宇肯定地說道，“隻要是在十萬以內的，就應該沒問題……”

    “yeah！！”香薇激動地大喊一聲，沒等檀宇說完，她就歡呼雀躍地一蹦一跳跑向那家名叫‘彭格列珠寶’的店裏。看到香薇這如同小孩子得到糖果一樣的反應，檀宇先是一愣，隨即臉上露出了無奈卻又有些欣慰的笑容。

    “香薇姐姐，你開心就好。”（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