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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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躺下,肖兔,你要是再這麽不聽話,我就把你扔在這,別以為我隨口說說!”摸著她發頂的手掌漸漸地縮緊,他硬聲的恐嚇道她。
可是肖兔又纏上人了,不停搖晃著腦袋,不要他離開。依照她的性子,剛經曆了流產,身心都遭受了摧殘,她一定需要人陪在她身邊。
她喃喃的細語,說了些什麽話,他聽不清楚。可她慢慢的就開始嗚咽了,像一隻被主人丟棄的了小貓咪,大半夜孤苦伶仃的流浪在路邊,喵嗚的輕吼著。
淚水浸濕了他的外套,他蹙蹙眉,這才停下多久?怎麽又給他哭上了!除了掉眼淚,死纏爛打,不休不饒,這個女人是不是就不會別的了?她的小時候,他似乎也沒有這麽寵著她,該做的規矩,他基本上沒少過。可長大了,怎麽成了這副德行了?
裴捷站了起來,可隻要他一動身,她便像隻無尾熊似的,死死的吊在他的身上。她也不想再落淚,不想再惹的他不高興,可她每次總是控製不住自己。似乎除了哭泣,她什麽也不能做。眼淚,是她唯一能夠宣泄的方式。
於是,他無奈,又坐回了床邊,“肖兔,我從來不喜歡女人那麽粘人,可隻有你是個例外,但你該知道分寸!什麽事都得適可而止,知道嗎?”
他的忍耐已被逼迫到極限,一個女人罷了,他三番兩次的順從著她,足夠了!剛失去了孩子,他知道她痛心,可她也該懂事了。
肖兔這才鬆開裴捷,卻神情漠然,微微的垂下臉,目光渙散,“對不起……是我不好,都是我不懂事,才會……”
“肖兔!”他的火氣已經到了不可按耐的地步,看著她一副要死不活的摸樣,他真恨不得將她狠狠的揍上一頓。
見她不停的埋怨自己,他的胸腔又囤積了不少怒意,她這麽做,完全是在折磨他!
他閉上眼睛,努力的告訴自己該寬容些的,小兔子那麽小,就經曆了這些淒慘和悲痛,他怎麽還能那麽聲聲怒吼著她。
她仰著一雙哀泣的眼眸,“裴捷,是小兔害你沒了小寶寶,對不起……”
“夠了!不怪小兔,聽話,先躺下睡一覺好不好?”他重新抱住了她瘦小的身子,他靠在床頭,讓她依偎在他懷中。
“嗯,那你不走,行嗎?”肖兔合著眼睛,沒剩多少力氣了,可還是拚死攥著他的衣服。
這是她僅有的倚靠了,小兔要是失去了裴捷,就和這小寶寶一樣,死了,寧願死了。
她委屈的嚶嚀著,一聲聲低低的嗚咽,劃破了他的心,這小傻瓜,非得這麽慘兮兮的,惹得他心痛不已嗎!?
肖兔抿緊嘴角,漾出淒慘的笑容。她的確是個傻瓜,她是個極其敏感的女人,當她一碰到他身體的時候,就已然嗅到了那股淡淡的味道。有些熟悉,有些似曾相識,那是屬於別人的味道,也許,是一個女人,也許,是別人。
可是隻要不戳破,她寧可一輩子活在假想中,她可以一次次的自欺欺人,她可以告訴自己,他不接電話,或者,是很忙,或者,是有什麽意外。
而不是……和別人在一起。
“乖,睡吧。”裴捷抓起肖兔的小手,包裹在他的手心裏,可她怎麽還在顫抖,她到底是有多不安?多害怕?他的心狠狠的糾纏住。
等她漸漸入眠了,他想抽開身子,可小兔子真是個小壞蛋,一雙小手死死的揪著他。他一動,她便張開了眼睛,根本就沒睡著!還眼巴巴的瞪著一雙無辜眸子,瞅著他。
他真是敗給這小東西了!
“閉眼。”他俯下身,濕潤的吻落在她的眼角處,“裝睡?嗯?”
“我怕你離開。”她嘟囔小嘴,不情願的閉上眼睛,“我睡就是了。”
又被這小東西糾纏了好半天,他才得以脫身,她的一雙小手漸漸從他身上鬆開了,秀眉依舊擰緊著,可終於是睡著了。
他囑咐著玉嫂萬萬要盯住她,別再讓她出亂子了!
“大少爺,您一定不能負了小兔啊,否則,這孩子就可真毀了。”玉嫂看著床上的肖兔,又是老淚縱橫了,“她在家的時候成天叨念著你,誰能想到會發生這種事啊!”
“我有分寸,你留在這看好她,我晚上再來。”裴捷麵色深沉,負她?從來沒有愛過,又何來的負?那時他為了心愛的女人,可以割舍一切,可是又換來了什麽?
離開醫院後,裴捷沒有回家,而是先去了公司和鄒振宇會麵。
“她怎麽樣了?”鄒振宇隨口問了一聲。
“誰告訴你的?”裴捷驚詫。
“這種事情還用得著找別人告訴我嗎?我是誰呀,天底下有什麽秘密能瞞得過我鄒振宇?我隻要打個電話,什麽消息都能打探的到!”鄒振宇走到辦公室門口,將門掩上,冷笑一聲,“沒了吧?沒了也好。裴捷,這種女人你玩玩也就算了,那麽認真幹嘛?”
斜睨了他一眼,裴捷將鄒振宇從老板椅上拽起來,接著他自個兒坐了下去。冷漠的眯起眼,掏出一支煙,玩弄在手指間。
鄒振宇這家夥,向來不會看人臉色,直接一屁股坐在辦公桌的一角,邪肆的彎鉤起唇瓣,“不過話說回來,那母女倆哪個更合你胃口?要我說嘛,你應該是更喜歡那隻兔子,那麽嫰的身子,我看了都快流口水了。”
“你什麽時候見過!?”裴捷從椅子上突地站起來,眼前的這家夥可不是善類,甚至他還明著和他說過,想對小兔子有所企圖的。
鄒振宇表麵一副痞樣,張口就是胡說八道,滿不在乎。可他認識裴捷這麽多年,這次,他這兄弟恐怕又一次栽進去了。
而且,還是一對母女!嗬——有這家夥受的!
“急什麽?看你急的!我不過是偶爾幻想幻想你的小女人,這都不行嗎?光是想著那張無辜清純的小臉蛋,我這下頭可就起反應了,哈哈——!裴捷,她在床上八成是很會伺候男人,不然,你這種風流浪子怎麽會看得上?還一養就是這麽多年?”他說得似摸似樣,還舔了舔嘴唇,色胚的腔調盡顯無疑。
尤其是那笑聲,奸詐而刺耳!還帶著挑釁。
“鄒振宇!少他媽胡說八道。”裴捷心裏頭也有數,知道他是在逞一時口快而已,可他沒有辦法容許任何人玷汙小兔子,誰要是敢對她不軌,那簡直是拿性命開玩笑了。
“不過裴捷,你那隻兔子也太沒檔次了,你帶著出去不嫌丟人嗎?我聽人說,她好像給你惹了不少麻煩?對了,我好像還沒見你帶她出去見過人啊。”鄒振宇又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了。
可這就是他與裴捷的相處模式,他總是不消停的損他,可是他心裏是清楚的,裴捷不會當真的。這種事情,他們笑笑也就過了,但是這次回國後,他卻覺得裴捷不一樣了。至少在麵對肖兔的問題上,他時常麵色嚴肅,讓他看著不由得心裏一怔。
說好聽點,或許是移情了,可說白了,不就是把那隻小兔子當她母親的替身了?要論年紀,又是那麽的鮮嫩,哪個男人見了不想上?
當年,裴捷為了那個女人,已經決心的放下了裴家的所有,包括所謂的繼承權,包括任何名利與權勢。可最後,那女人還是跟著別的男人跑了。如今,和這肖兔,又不知會怎樣。作為他的好哥們,他還是那句話,玩弄玩弄就行,對於這種女人,可千萬不能當真。
要論家世,她算得上是無父無母了,要論學曆,不過是個高中還沒畢業的小丫頭,就那性子,也成不了大氣候。就這點而言,她是一定比不上她母親的。
“鄒振宇,你再說一句,就給我滾出這裏!”裴捷一聲怒斥,不想在問題上繼續糾纏下去,對肖兔感情連他自己都難以說清,別人又怎麽會理解。
他沉默片刻後,“我今天去見了東克升,卻見到了我弟弟,他現在好像跟著姓東的混。”
鄒振宇的思緒立刻被轉移,“你弟弟?你是說你那同父異母的弟弟?那小子又出現了?我還以為他死了呢!這麽多年消失不見,現在卻突然現身了?這是什麽意思?”
裴捷淡淡的附和著,除了鄒振宇,他也不知能和誰商量這事。直覺告訴他,這事情絕非表麵上所見的那麽簡單,現在肖兔又流產了,家裏頭也有一堆的事情正等著他解決!他沒有多餘的心力謹防著裴驛,所以,這事情恐怕也得交由鄒振宇了。
“我最近脫不開身,你替我多盯著點。”裴捷麵容愁苦,這些人是說好的不成,都在這節骨眼上來給他添麻煩!?
鄒振宇算是恢複了一點人性,一手搭上裴捷的肩頭,“別多想了,孩子而已,你不是老當益壯嗎?你那小兔子又那麽年輕,急什麽?你看我,沒老婆沒孩子的,多瀟灑!”
裴捷和鄒振宇簡單說起了之前與東克升的會麵,可礙於時間,他實在不能在外頭多待,免得晚回去了,那小兔子又該在醫院裏惹事了。
“總之事情有什麽進展,立刻聯絡我。”他又交代一句,才匆忙的離開。
但當他坐進電梯下樓後,電梯門一打開,在外圍堵的記者便像瘋了似的追堵而上。
這消息來得還真快!他前腳剛出現在公司,這些狗腿立馬就得到消息了,跟來了這裏。幾名保安完全被推擠在邊上,根本抵擋不住蜂擁而至的人群。
推搡,謾罵,嘶吼,誰都想搶占著最佳的位置。
一樓的大廳亂作了堆。
至於記者問的問題,卻絲毫沒有出乎於他的意料,無非……
“裴總,聽說您剛失去了親骨肉?”
“裴總,這會影響您和肖小姐的關係嗎?”
裴捷對著攝像機,冷漠的揚起嘴角,他的確痛心,可還不至於被這點就摧垮了。
但當某一道聲音響起的時候,他卻震怒了。
“裴總,您父親四十多才生下您,您覺得自己會步他後塵嗎?”問話的,一定是個菜鳥記者,不掂量掂量自己,什麽話都敢脫口而出了!
裴捷衝到那記者麵前,將她身後的攝像機狠踹了一腳,這突兀的一腳,立刻惹來連連閃光燈。
無疑的,這些記者是在火上澆油!
他憤憤的走出大門,開車在外頭遛了幾圈,可不知道為什麽,就是不想回到醫院裏,就是不想見到小兔子。他需要耳根清淨,可那小東西,也隻會和他胡鬧。
然後,他去酒吧,然後,喝了酒,然後,醉了。
等他回到醫院的時候,肖兔還睡著,而玉嫂也蜷在椅子上淺眠著。
他走近她,病房裏酒氣熏天。他打開床頭的小燈,凝視著她,已經分不清了,這股感覺要把他折磨瘋了!恨她,疼她,憐她,可就是不願意承認他愛她。
由於那突然的亮光,肖兔難受的揉了揉眼,睡了一下午,可身子依舊非常的不舒服,越睡,全身便越發的無力。
看到他有些冷漠的臉龐,她蒼白的臉蛋上立刻化開了淡淡的笑容,她伸手碰上他的側臉,“裴捷,你一直沒走嗎?”
她在努力的扯著微笑,淒慘的笑容,牽動著他的心角,微微的痛楚。偏偏是這種柔軟,全數的撞擊在他的心坎時,那樣的疼是無法消退的。
如果當初沒有把她買回裴家,如果小兔子沒有從小跟著他,如果當初他能有一念之仁。
可是他的世界,從來沒有如果兩個字。可以不承認愛她,但一定不會將她放走,她,這一生都得和他牽絆在一起。
“別擔心,我不會走,繼續睡。”他俯身,將口中滾熱的氣息傾吐在她的小臉上。
“裴捷,我,我剛才做惡夢了。”她停頓了很久,不停地吞著口水,“我夢見,夢見了,地上好多血,我身上也好多血……”
“不許說了!”他扳住她的下顎,兩片嘴唇吸吮住她幹澀許久的小嘴,喝了酒,他略微醉醺醺的,用力的舔砥著她,舌頭溜了進去。
他很不對勁,說他生氣,可不像,反倒是像受了傷,極度的需要的溫暖。而且,她嘴裏溶入了濃濃的酒味,是他的口中的味道。
肖兔情不自禁的仰起頭頸,嘴角很快濕濕的。
煞那間,後頭響起的尖叫——
“大少爺!您這是幹什麽?不可以,不可以啊!”玉嫂急衝衝的將兩人分開,好在她及時醒了過來,不然還得了?
肖兔臉蛋羞紅,可裴捷一臉的怒火,一個老下人,這時候添什麽亂!?他親親他的小兔怎麽了,還得經過她一下人的準許不成?
玉嫂以為大少爺是按耐不住了,想就地就和肖兔胡來了,自然要立刻勸阻著,“大少爺,現在可使不得,使不得啊……小兔才,才好過來,身子吃不消的,您可千萬別衝動!”
“沒規矩!小兔是你叫的嗎?”裴捷掃興的放開肖兔,一開始他就忍著玉嫂,身為一個下人,她實在是話多了,盡管她在裴家的資曆夠深,和肖兔感情也好,可這主仆的規矩還是不能亂的。
肖兔羞難開口,腦袋埋沒在自己胸前,手指絞弄著被子,“玉嫂,天都黑了,我已經好多了,你快回家休息吧。”
反正,有裴捷在這陪著她,就足夠了。她怯生生的抬頭,迅速的瞧了一眼他的麵色,然後,安心的垂下眼。他沒生氣,她就放心了。
裴捷把玉嫂拉到門外,“你先回去,收拾幾件我和大少奶奶常用的衣服,這事情別聲張,別讓家裏的人知道。”
那個家,不能再待下去!以後,他會將小兔子完好無損的容納在他的羽翼之下,誰都碰不得!
熟悉的喧鬧聲,還是那所學校。
“劉蓉,你看報紙了嗎?知道那件事了吧?”一清早,幾名同學在講台前圍成了堆,議論紛紛。
肖兔和裴捷的事情上了報紙,上了電視,那是一定的。事情愈演愈烈,不止是商業界的人都知曉了,就在這高中裏,在這小小的教室裏,也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了。
肖兔雖然已經退學了有些日子了,可畢竟,她曾經在學校的時候也算是個風雲人物了。上上下下,大夥都知道她是有“丈夫”的人,因為裴捷,多少是對她敬畏幾分的。
劉蓉接過女同學手裏的報紙,瞄了兩眼,鄙夷的扔到一邊,“這有什麽?不就是流產了嗎?誰讓她自己犯賤,讓她和男人上床,她不是喜歡嗎?她就是活該!”
即便事情過了那麽久,可劉蓉心中的怒氣,絲毫沒有減退,依然埋怨著肖兔。如今得知這消息,她比誰都要痛快!
可話說回來,怨她?能有多怨?還不是氣她不爭氣!為了一個男人,一個她之前總想著要逃離他的男人,連和她的這段友情都不顧了。
“劉蓉,你怎麽這麽說呢?你們之前整天黏糊在一起,現在她出事了,你至少也得裝著難受難受吧?那時候,我們誰要是敢說肖兔一句不是,你瞧瞧你氣的?你還記得不?簡直就是想扇人。哎,要我說啊,這肖兔也夠可憐的,才多大呢,就懷了孩子,現在又流產了,聽說還是被人推下樓的。”
一個剛說完,另一個立刻接話,“劉蓉,你說要是那個男人不要她了,以後誰還敢要她呢?她現在這樣,連高考都參加不了,還真是挺慘的。說的好聽,那是她丈夫,可大家心裏都有數,她才這麽點大,能結婚嗎?到時候那男人要是不要她,她能怎麽樣?能來這學校的,哪一個家裏不是有些錢的?可我們憑什麽就比她矮上一截?就連老師都要我們處處讓著肖兔?”
劉蓉哼笑,不以為然,“好啦好啦,說這麽多幹什麽?你們也別可憐她了,這還不是都怨她自己?是她自己不害臊的!流產了又能怪誰?你們不也看見了嗎?上次,她在學校走廊裏就和那男人做了下流的事情,這種女人,可憐她做什麽?她根本就聽不進好話!肖兔,就是一個下賤的小賤婦!”
這些話,說得可真狠。
劉蓉咄咄逼人,脾氣絲毫沒有變,肖兔在她眼裏,已然成為了肮髒的代名詞,“所以,別再和我提她了!是她自己要跟著那老東西的,出了事也犯不著我們可憐,我想起她那張裝模作樣的臉,就覺得髒!惡心死了!”
說是這麽說,撂狠話的時候,她口若懸河。可放學回家的時候,劉蓉還是忍不住來到了肖兔所在的醫院。
進去了,又出來,出來了,再走進去,她徘徊了許久,猶豫了許久。要是她進去了,那不是表示她先服輸了?
最終,她還是走了進去,詢問了肖兔的病房,快走到門口的時候,刻意放慢了腳步。伸著脖頸,先是悄悄的往裏探了探。
惡心!房間內的男女太讓她惡心了!怎麽著都沒有想到會看見這一幕。
劉蓉捏住拳頭,她是發神經了,才會想著來這裏瞧瞧她。以為她可該受教訓了,以為她現在一定是在痛哭流涕呢,可她真是太瞧得起肖兔了,那丫頭根本就是個天生犯賤的種!
真不明白,自己怎麽以前就和這種人當朋友了,還無話不談呢!
虧得她,竟然還念著曾經的那份友情,以為她現在或許會需要人陪著。報紙上說的,也許是捕風捉影,說裴捷待肖兔不好,說他們家裏的老太太也待肖兔不好,還說老東西外頭金屋藏嬌了。
但她是有些了解這男人的,曾經就背叛過肖兔,男人,可都是本性難移的動物!報紙上說的事情,多多少少還是可信的,總不見每次都是空穴來風,勢必是這個男人被抓到了把柄。這些日子,她和肖兔沒有任何往來,可隻要看到報紙上刊登了關於男人的消息,她立刻買回家!
在外人麵前,無論她將肖兔詆毀的如何不堪,如何下賤。可誰不知道,她的厲害不就哪張刀子嘴嗎?嘴上說的再厲害,可人心都是肉做的。
“怎麽了?”裴捷躺在肖兔邊上,昨晚上,他就是這麽蜷縮了一整夜。
這間醫院不似之前的那家,病房內的設施齊備,有專為家屬準備的小床,邊上還有躺椅,吃的,喝的,也都應有盡有,vip病房到底是不一樣。
可小兔子才不會答應,昨晚拉著他的手,非要他和她擠在這一張小小的病床上。這孩子,總是這樣,逮著機會就似小賴皮狗,總磨著他。
但他也自然是一口答應了,盡管難受了一宿,醒來後更是腰酸背疼的,可隻要是她用那柔柔的,哀怨的目光凝望著他,他還能有什麽法子?
肖兔往門外看了一眼,透過那條狹窄的門縫,看見了一抹模糊的身影。可她卻馬上搖搖頭,繼續縮回他懷中,“沒有,沒什麽。”
她一定是糊塗了,劉蓉怎麽會來這裏?照劉蓉的脾氣,應該是一輩子都不會再理她了,又怎麽會到這兒來看望她。
她的心情依然很低落,雖然不哭了,不鬧了,晚上也乖乖的躲在他胸口睡得挺安穩。可她整個人沒有一點精神氣,小臉鬆垮垮的,原本清澈的眸子,全然黯漠了。
他擔心正是因為他之前一時衝動說過話語,而在她心裏留下了陰影。他在氣頭上,口不擇言,可她一定會當真了。
抬起她的小臉,他反複的細啄著她的臉頰,她慘白的臉色才稍稍恢複了一點血氣,“小兔,我們昨晚說好了,不準再想這件事的,怎麽還這樣?小兔又不聽話了?真是不乖。” △≧△≧
她拉住他的手掌,撫在她的心口,眼含熱淚,“可是我忘不了,一閉上眼睛就會想起小寶寶!都不知道他是男的,還是女的。裴捷,我難受,這裏疼!小兔很疼!”
“小兔,你聽我說,我已經讓人在外麵安排了房子,等小兔身體好了,出院了,我們就不住家裏,我們搬去新的別墅。公司的事情我也交代的差不多了,以後我每天都陪著小兔,直到你再懷上孩子,嗯?”裴捷撫摸著她的手背,這雙小手又冷又瘦,捏在手裏,已然讓他心痛不已了。
肖兔不敢置信,膽怯的看著他,“真的嗎?不住在家裏了?也不和夫人一起住了?就我和裴捷兩個人?真的,真的可以嗎?”
“嗯,就我和小兔兩個人,我們自己的家,以後還會有我們的孩子,會有很多個。小兔,但是你一定要聽話,不許再難過了,不然,我會這裏也會疼!”他也握緊了她的小手,摁在他的心口!
“是嗎?你會疼嗎?”她閃爍起眼眸,他疼的,或許隻是他的孩子吧?
勾起唇,他淺笑著,俯身親吻著她。
他不會明白,他的一個笑容對於她而言是多麽的重要,遠勝過一切東西。他更不會明白,也許隻是他隨口敷衍她的一句話,她卻會永遠的埋藏在心中的角落,想起了,再疼都不怕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