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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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哪家醫院?”
“不知道!知道也不告訴你。”
“蓉蓉!”
清晨,劉家兩兄妹已經爭執許久。
肖兔母女倆被那老東西毅然決然的拋棄了,劉蓉第一時間就從裴驛那頭得知了這天大的好消息,回了家,自然是要好好數落那肖兔一番。
那孩子都生下了好幾天,可據說裴捷一眼都沒去醫院看過,如今那肖兔可真成了名副其實的破鞋了,還帶著一小拖油瓶。
又臭又爛,沒人要了!這就是她自作賤,誰也怨不得!
“蓉蓉,告訴我肖兔在哪家醫院?快點說!”劉琛抓著劉蓉的手腕怒肅然的吼道,肖兔出了事情,他絕不可能袖手旁觀,“告訴我地址,聽到沒有!?”
且說不說肖兔領不領這情,對於這女人他就是無法割舍不下,他不知自己為何這麽窩囊了,早就該將她納入自己的羽翼之下了,何苦非要等她被傷盡了,他才想著要去見上她一麵。他不該畏懼裴捷,也不該有絲毫的退縮。
他和肖兔熟知的時候,她那是總跑來他們家哭訴著裴捷的種種不是,可是煞那間,一切都改變了。
難道就是因為他得到她的身子,她才這麽傻傻的心甘情願的跟著他?倘若是這樣,這女人就太蠢了!她根本不必如此委屈自己。
之前的數個月,他為了將劉家酒莊推入國際,消耗了不少時間和精力,更是下了不少的血本在紅酒的研發之上。
眼下,事情進展的相當順利,過不了多久,他可能會飛往法國商談具體的商業細節,所以在此之前,他必須要肩上肖兔一麵。
既然那裴捷不要她了!他劉琛自會好好安頓這女人,他尚且不敢想的太遠,也不敢謀劃的太多,可隻有肖兔願意,他不介意將她帶回劉家,往後一心一意的照顧她和那剛出世的孩子。
平日裏,他也接觸過不少女人,雖然心思在肖兔身上,可畢竟是個血氣方剛的男人,怎麽可能為了一個得不到的女兒而守身如玉。但心裏的位置,由始至終都是留給肖兔的。
至於他父母那邊,他自然有把握去說服,隻要她肯點頭……
他絕不會介意之前發生的事情,她跟過別的男人又如何?在他心中,她依然是他為之著迷的小白兔,她幹淨,她剔透,她是絕無僅有的。
劉蓉揚起了嘲諷的笑容,“哥,你好像是忘了一件事情。我們劉家的酒能在國外占得一席之地,這可是多虧了裴驛和東老板的幫忙啊,你現在要是敢幫那小賤人,豈不是和裴驛對著幹了?你要是和他對著幹,不是讓我為難嗎?就算是為了我們劉家,你也不能這樣!”
自打她跟了裴驛,劉家在生意上已是受過他不少恩惠,她可不像那肖兔,挑了一個能當她爹的老家夥不說,最後還不是被人一腳給踹開了。
這和孤兒寡母已是沒什麽差別了,她就等死吧!
劉琛沉默了,蓉蓉說的不錯,即便他不服,可他必須要承認,現在劉家的一切都是靠著裴驛以及那泰國的東老板扶持的。否則,憑借他一人之力,絕對不能再如此短的時間內將酒莊的事情順利解決。
但是肖兔,他也絕不可能任由她孤苦伶仃的不聞不問……
“哥,等我們家的酒莊壯大了,還怕比不過那裴捷嗎?到時候,你要狠狠的將他踩在腳下!看他還怎麽囂張?至於他扔下的破鞋,你撿回家來做什麽?我們家可不能被那惡心的小賤人和那拖油瓶給弄髒了!”隻要有她在,那一大一小兩個賤人休想進劉家大門!
思慮了片刻,劉蓉抿了抿嘴,將劉琛拉到一邊坐下,“哥,那種破爛……你就由她自生自滅吧。當初她看不上我哥哥,死活都要跟著裴捷,以為就她那樣的還能當上少奶奶嗎?就能衣食無憂了?就能如今被人拋棄了,那是她自作孽,你可別想把她帶回家裏,世上,沒這麽的事情。”
劉琛赫然打算道她,那些侮辱的字眼,他著實聽下去,“蓉蓉!我以後不想再聽到這種話。我想怎麽做,那是我自己的事情。”
隻要肖兔能等他,他一定不會再讓她受苦。
隻是,眼下礙於酒莊的事情……他不得不看裴驛的臉色。
若是明著和裴驛作對,那麽好不容易才能國外市場占得一席之地的劉家酒業,恐怕又得灰飛煙滅了。劉家的紅酒在國內數十年來都是響當當的招牌,但在國外卻是不為人所知,這會,也算是借著劉蓉和裴驛的關係才爭取到了一些好處。可是隻要待他將事情處置妥當,等他漸漸的可以不再依賴於裴驛,他絕不會棄肖兔那母女倆不管。
“我可不管,哥,你要是敢暗中幫那肖兔,我就告訴爸媽,我還會告訴裴驛!”劉蓉瞪了瞪眼珠子,使性的威脅起劉琛,肖兔被人踹開了,她心裏的那股怨氣又是得到了徹底的發泄。
誰讓她不爽快了,就是肖兔這樣的下場!聽聞她生下的那孩子似乎是大問題,如今命在旦夕,這便更是讓她痛快了。
但是這事情,她沒有透露給劉琛,不然以她哥哥對肖兔的關切,肯定得壞了裴驛的好事。要那老家夥妻離子散,這是裴驛的首要的目的,肖兔和孩子離他遠去了,對於他肯定是重重的打擊。屆時,他們在背後再將這老家夥捅上幾刀子,他倒台,是大勢所趨!
她不會心軟,隻是,她唯恐她這親哥哥會有所不忍。他當裴捷是兄弟,可是那裴捷?可否將他當做過自己人了?當初劉家想與裴捷合作,說白了,就是在裴捷幫他們一把,可是那裴捷卻是無情的給拒絕了,隻是因為她的哥哥惦念上了他的女人。
所以,隻要有機會將他扳倒,她是絕對不會心軟的。再說,她是裴驛的女人,當然要為了她的男人著想。
一大早,肖凱便苦苦的等候在醫生辦公室門口,關於外孫的病況,醫生之前並沒有告訴他詳細的情況,隻是說要進一步觀察才能確診。
不止是女兒快瘋了,他這當外公的也早就焦頭爛額了,怎麽都沒料到會出這樣的大事,原本他都已經安排好了,孩子滿月之後李立刻帶著女兒和外孫回到婁煩,遠離這兒的硝煙。
可是那天晚上,裴捷離開後,他女兒便昏昏沉沉的癱倒在地上,鮮血順著大腿內側不停滑下,失去了知覺……
一家人好不容易才團聚了,可卻是出了這樣的不幸,也許老爺就是不願讓他肖凱好過,十多年前痛失妻子,與女兒不得相見,如今小外孫一出生就得了重病。他曾經犯下了大錯,所以注定了享受不到天倫之樂?
經過一番詳談,他才知道自己那可憐的小外孫得了新生兒呼吸窘迫綜合征,這種病症在早產兒尤其常見,生疏的醫學名詞他並不了解,可光是聽著這複雜的名稱,他心裏就犯起了哆嗦!
但是醫生也解釋了,這種病況不足以致命。但是必須要將嬰兒放置在適中溫度的保暖箱內,用監護儀監測體溫,呼吸以及心率等等,經常清除嬰兒咽部的粘液,保持呼吸道通暢,注意液體進入量和營養。稍許時日孩子必定能康複的,隻是在這過程中,家屬還是需要做好心理準備。
雖然沒有關係到性命,可孩子的事情還是不能讓小兔知道,至少要等他的外孫情況穩定了,他才能鬆口。不然孩子真要是出事了,而她也才清醒,身體一定是負荷不了的。
可這醫療費,真是愁煞他了!
住院治療的費用,嬰兒用品的費用,包括日後回老家的費用,這些,僅僅靠著他手中的但萬多塊錢哪裏能能夠用?
可是,他絕對不能再拖欠和乞求裴家那兩兄弟!好不容易才帶著女兒離開了火坑,說什麽都不能重蹈覆轍了。當時投靠裴驛,就是為了能從裴捷手中搶回女兒,如今既然已經達成目的了,那就沒有再去蹚他們的渾水。
他怕了那些有錢人了,當真是怕了!刀光劍影的日子,他必須要帶著女兒遠離。
病房裏。
“玉嫂?”肖兔嗓子略顯枯竭,喃喃的輕呼了一聲。
玉嫂來了,那是不是意味著……他也來了?
她急切的將這病房轉悠了一圈,除了冷寂,還是冷寂。
“小兔,好點沒有?”玉嫂抹掉臉上的淚水,急忙走到病床邊。
肖兔吃力的合上了哀默的眸子,“玉嫂,他們為什麽不讓我見寶寶?我是她的媽媽啊……我的小卯是不是有什麽問題?是不是因為我早產了,所以她……”
沒道理不讓她見孩子的!
除非,是那孩子已經不複存在了!
想到這毀滅的絕望,肖兔急迫的想要下床,無論是生還是死,她身為孩子的親生的母親,她都有權利知道真相。再痛,她都承受了,不在乎再多一次毀滅般的打擊。
她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也不清楚孩子的情況,她隻知道,她進醫院了,她早產了,可是那個男人卻依舊是那麽的狠心!
玉嫂都來了,可是他卻沒有出現,她還在可笑的期望什麽?
“小兔,孩子沒事的……你連玉嫂的話都不相信了嗎?隻是因為你早產了,所以暫時不能讓你見到她,護士和醫生會好好照料她的。等你的身子好了,等過幾天,你一定就能見到孩子了。你聽玉嫂的話,先躺下把身子養好?這趟進醫院,又是遭了這麽大的罪,你這孩子……”玉子聲淚俱下的抱住了肖兔。
這人的心為何能這般的很硬?那小嬰兒可是裴家的親生骨血,也是唯一的子嗣,孩子出生後便一直待在加護病房,能不能熬得過去都是未知數,而小兔更是必須靠著鎮定針才能安靜情緒。可大少爺卻如此的無動於衷,對這可憐的母女倆沒有半點關切。
“玉嫂,你帶我去見寶寶好不好?好不好啊!?”肖兔痛聲而泣,拚命的哀求著玉嫂,“寶寶是不是生病了?因為我早產了……對不對?玉嫂!就算她真的有什麽意外,我也不會後悔生下她的!就算他不要我們了,我也會一個養大寶寶的,我會好好疼她的!”
“小兔,大少爺他……他這兩天正好在忙……”
“不用說這些話騙我。”他來或是不來,她已經不在乎了,“他就是不要我們母女倆了,他就是不要我們了!”
當她流產,當她痛苦的倒在地上,當刺目的殷紅滲透了她身子,當她每一次需要他的時候,這男人卻不知道在哪裏。
沒了他,她依然可以挺過的。事實證明,她確實挺過來了,隻是痛楚不斷的在啊她體內翻騰著,將她所有的力氣都消耗盡了。
隻是……心就算是麻木,還是會痛的……
當玉嫂攙扶著她,一步步艱難的走到加護病房門口,當她透過玻璃看著那病病懨懨的孩子,那麽小!那麽叫她怵目驚心!
她的雙手撐著脖頸,身子搖搖欲墜,淚水滲濕了她整張麵龐,她哭得昏天暗地,她哭得茫然無措,恨不能撞碎那玻璃,緊緊的抱住她的女兒。
“為什麽給她插那麽多管子!她會難受的……她那麽小,她會難受的!玉嫂······他們幹什麽要這樣?我的寶寶為什麽不動?玉嫂,她不動……她不動啊!”肖兔跌落在冷徹的地磚上,幽暗的眸子裏是深不見底的絕望和心死。
“小兔,孩子會沒事的……”
玉嫂跪在她身旁,緊緊的握住她冰冷的雙手,哽咽的說不出話。
當她癱倒在地,房內的小嬰兒卻又有了緊急情況……
深紅色的身軀突然全身發紫,小小的胸膛已然看不見一上一下的起伏,護土飛快的將空了的氧氣筒換過,直接拿氧氣罩將小嬰兒的口鼻罩住,兩眼緊緊地盯著儀器上的變化。
看著醫生和護士匆匆忙忙的進出,她不知道發生了事情!
沒有哭聲,沒有任何的任何的聲響,一切都寂靜透了!剩下的,她隻聽得到自己可悲的心跳聲!
身子蜷縮成一團,鬆垮的病服下嬌弱的身子不停的顫抖著,她的心遠遠比身體開要寒冷,現在的她,隻不是一尊沒有靈魂的軀殼而已。
她喃喃著,悲愴閉緊了眼眸,任由淚水流淌,“小卯……老公……”
一個人,如何撐得下去,她瘦小的肩頭承受不了那麽多,會坍垮的!
深夜,孩子的情況才算穩定了,這種情況對於早產兒來說是十分常見的,處理的及時,便不會危及到性命。
隻是在剖腹產之前,孕婦本身受到了刺激,再加上她數個月以來胎兒的情況一直都不穩定。所以能保住這孩子,已然是萬幸了。
緊急的情況讓肖兔當場便哭暈在加護病房門口,護士替她打了針,她便一整天都昏睡在病床上,一直到深夜都還未蘇醒。
急煞了肖凱,玉嫂也是不停抹著淚水……
這母女倆往後可要怎麽過活!?
冷清的走道上忽然響起了尖銳的腳步聲,男人身後跟著兩名壯漢,走進病房之時,肖凱立刻被人架住了肩膀帶離了病房。
“裴捷!你又想怎麽樣?你們放開我!你們把我帶到哪裏去?”肖凱的聲音漸漸消散,在裴捷麵前,他永遠沒機會直起腰杆。
這是醫院,可他裴捷竟公然的對他做出這等違法的事情,但是邊上偶有經過護士,誰都沒吱一聲。他看透了!權力,能讓人隻手遮天,就算是草菅人命也沒人能奈何的了他!
病房門被鎖上,而玉嫂則逗留在屋內。
“她情況怎麽樣?”裴捷在病床邊坐下,冷冷的揚起了嗓音,沒將趕出門,就是為了了解事情的詳細的情況,“孩子呢?”
玉嫂雙膝著地,瞬間噗通下跪!
淚眼雙雙,她揪住了裴捷的褲腳,“大少爺,你就忍著她們母女倆受這苦嗎?小兔連二十歲都沒到啊,就給您生下了女兒,你可不能扔下她們不管啊,那孩子……那孩子現在還在加護病房躺著!那麽小的娃娃卻要受那種苦,您怎麽忍心……”
陰鷙的麵孔隱約的怔了怔,自從得到她生的是個女兒,他心裏便燃了一把莫名的大火。他從來不承認自己重男輕女,隻是想著若是個兒子,便能早卻心頭的一樁大事。可不管是男是女,這畢竟是他的親生骨頭,他不能置之不理,他依然暗中派人在醫院盯梢著情況,並且時刻向他回報。
孩子惡劣的情況他是知曉的,所以,今晚,他才會在如此緊急的時刻出現在了醫院。
隻要這女人能給他好好認個錯,他必定不會讓她們母女收到一絲安危,隻怪這小東西嘴巴硬!連著好幾天,他都忍著沒來醫院看上一眼,就是想要這女人狠狠的痛上一回,痛過了,她才能知道好歹!
“小卯……寶寶……我的寶寶……”
床上,發出微弱的呢喃,她顫顫的麵頰微微的抖動著。
覺得渾身都很疼,她費了好大的力氣,可就是就是無法撐開眼皮,沒有盡頭的昏暗沉甸甸的壓迫著她,尤其是喉間,一把烈火熾熱的翻滾著,撕扯不出一個字。
好不容易,眸子扯開了一絲縫隙,可難道男人剛毅堅硬的臉龐,淚水立即模糊了她的視線,晶瑩的淚珠像斷了線的珍珠,一顆顆自她蒼白的麵頰滾落。
裴捷高大的身軀不由自主的楞住!
看著她哀淒的蒼白小臉不斷抽搐和扭曲,他內心也跟著揪緊,心口上,像是被人猛抽了好幾鞭子,那痛楚一點點的滲入,但一種莫名的憤怒與冷漠卻將他推往罪惡的深淵。
他冷冷的揚聲,“現在知道哭了?你要是不亂鬧,能出這種事嗎!”
“大少爺,小兔這兩天都是打了鎮定針才能睡下的……”
嫂不忍心看下去,急忙上前安撫。
卻被他狠聲怒斥,“你出去!這裏沒有你的事。”
裴捷彎著腰,大掌凶狠的攫住她柔弱的雙肩,並且將她瘦弱的身子稍稍提起,對著她淒愴的瞳眸冷冽的道,“不許在我麵前掉眼淚,我都看膩了!如果不是你不聽話,會早產嗎?孩子會這樣嗎?肖兔,自從你做了我的女人,我前前後後縱容過你多少回了!?”
這一次,不再是她哭哭鼻子就能了卻的事情!
她竟然敢跟著肖凱離開他身邊,明知道他恨肖凱,她明明親口對他保證過,她再也不需要爸爸!她的行為,叫他熄滅不了怒火,她甚至還打算跟著肖凱回老家?鐵了心是要一走了之了?
這對愚蠢的父女!
無論到了哪裏,哪怕是天涯海角,都別妄想逃出他的手掌心,何況,他們還傻傻的要去婁煩?聽聞肖凱要走,他立馬就派人打探了那地方,想帶著他的骨肉去那窮鄉僻壤,簡直是荒唐!
將她單薄的身子從床上拉扯起,他擁著她冷冷的背脊,俯下頭,極盡粗野的吻去她睫上的淚珠。
那深情而極具占有性的吻,在她幹裂的唇瓣與苦澀的小嘴中激烈的交纏著,輾轉吸吮,像似要把她揉進自己身體裏一般。
“小兔?千萬別以為我會一直的讓你為所欲為。”她不乖,他就狠狠的啃齧她!
流血了,他無動於衷。
要她疼,要在她身上狠狠的烙下痕跡。
要她那倔強的小嘴低聲下氣對他求饒,這是他的兔子,是他一個人的!
隻要她肯屈服,他絕對可以不計較她一個多月荒唐的舉止,這母女倆都是他的人,領回家,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可這女人,必須要對他低頭!
並且,得保證再也不與肖凱來往!父女之情早就已經了斷了,她如今和依靠著肖凱這窩囊廢,算是什麽意思?
“我……我自己養活她,不需要……不要你。我……我會養活我的孩子,沒有你,一樣可以……可以的。”
孱弱的聲音低而輕微,說完,肖兔疲憊地閉上雙眸。
他黑眸中好像泛著柔情,眉宇間浮現了一抹淡淡的痛楚,像似狂濤駭浪般的將她吞噬了,很想猛然的撲進他的懷中,緊抱他的腰,在他胸膛上失聲啜泣一番!
可是,忍住了,那隻是她的奢望。
他的陰狠,他的冷然,她不願再多看一眼。
他的質問,他的責備,更是叫她痛徹心扉。
無法再承受了,不能再喘息了,很累,每一個細胞,每一根骨頭,每一滴血液,都在呼著疼痛,她的身體快要破裂了。
一直到了現在,他依舊認為是她犯了彌天大錯,他依舊料定了她就該乖乖的給他磕頭求饒。她隻剩下那麽一口氣了,他為何還要這般的逼迫她。
孩子……躺在加護病房裏,都不知道能不能熬過這幾天,
他可曾去看過一眼?那是他的親生的女兒!
當她哭得肝腸寸斷,昏天昏地,他可曾聽見了?他隻想著她疼,隻想著讓她受教訓,隻希望她像一隻狗一樣,溫順而卑微,絕對不能反抗一個字。
這男人的心,果真是比寒冰還要冷!
“小兔……大少爺人都來了,你就依了他,聽他的話好不好?”玉嫂在邊上幹著急,一邊勸著裴捷,一邊又得安慰著肖兔,“有大少爺在,你和孩子一定都會沒事的,別再硬撐了,也不要再讓自己受罪了,等身子好了,我們就回家去?啊?”
吵架而已,可沒必要將事情鬧成這樣,況且如今孩子都已經出世了。
“哼……你自已養活?”裴捷輕蔑的眼神緊懾住她,斬釘截鐵的冷言,“你這十幾年都是靠我養的,你還想養活孩子?肖兔,你靠什麽養活她?嗯?靠你爸爸那個不中用的窩囊廢嗎!你難道還不清楚嗎?離開了我,你是活不下去的!”
他是她的天,是她的主宰,是她一切。
倘若沒有他,這女人的世界便會是一片漆黑,這隻兔子,從來都是他的囊中之物。
小兔子不能離開他,不能有這該死的念頭!
肖兔嚅囁著慘白的嘴唇,“小卯……我隻要有小卯。”
粗魯的將她甩在床上,他陰冷的眸光越發的深沉,到了現在,她依舊是嘴硬!他已經看不清楚,這女人的心裏到底在尋思著什麽東西!
沒了他,她依然是要過活的。
這世上不是誰離開誰就活不下去的,這被人嚼爛的話語,她竟然到了這一刻才明白!
孩子,便是她唯一的支撐。
婁煩的秋日很美,水塘村的夜空是與世無爭的寂靜,隻聽得到平穩的心跳,那溫和的跳躍聲環繞在她耳邊,這般的安詳。
坐在門口的板凳上,她的眸光飄忽的望著窗外的灰蒙,一種心如止水般的微笑,在她淒美的嘴角刻畫出一抹滄桑的味道。
閉上了雙目,然後,天又亮了……
晨光照耀在她溫潤的臉頰,徐風吹拂著,那是一幅美麗而虛渺的畫麵。
一年,兩年。
等待,終會疲倦的,隻是,不願再這般的卑微。(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