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九章 人命官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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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說什麽?”傅遙一怔,隻當是她聽錯了。

    正在廚房裏看火的楚莘,聽見紫珠的話,立刻就跑了出來,“紫珠妹妹是說,榕姑娘殺人了?”

    紫珠使勁兒點了點頭,“奴婢聽說,今日榕姑娘在馬場,因為什麽事與太仆寺卿家的二姑娘起了爭執,在動手打人的時候驚了馬,馬兒發狂,便把太仆寺卿家的二姑娘給活活踏死了。”

    “這…這是真的?”傅遙問。

    “奴婢不敢胡說。”紫珠答。

    傅遙自然知道紫珠不敢拿這麽大的事胡說,而她之所以有此一問,是因為她不願相信這事是真的。

    楚莘到底是忠勇侯府出來的人,侯府但凡有個風吹草動,她都十分關心,更別說眼下府上出了這樣的大事。

    “姑娘,您說該怎麽辦?”楚莘一臉焦切的問。

    怎麽辦!怎麽辦!

    的確得盡快想個辦法妥善處理此事。

    “我哥可知道這事?”傅遙問紫珠。

    紫珠點頭,“回姑娘,這事兒就是公子身邊的長隨來告訴的。”

    兄長知道就好,比起她,兄長肯定有更多法子和門路,能幫上佳榕。

    隻是好好的,為什麽會忽然發生這樣的事?

    傅遙心裏有數,佳榕的脾氣急是急了那麽一點,卻不是個不知分寸的人。

    怎麽會公然動手打太仆寺卿家的姑娘。

    這實在太不合情理了。

    “姑娘,咱們要不要去侯府看看榕姑娘,眼下出了這樣的事,榕姑娘心裏一定怕急了。”楚莘問,一貫穩重的人,眼見也失了方寸。

    是啊,人是當著佳榕的麵,慘死在馬蹄之下的。

    場麵之慘烈,可以想見。

    此刻,佳榕心裏一定很害怕。

    但傅遙卻不許自己意氣用事。

    “眼下才出了這麽大的事,侯府上是什麽情形還未可知,倘若咱們冒然過去,隻怕不能幫忙解決問題,保不準還會添亂。楚莘,我知道你擔心佳榕,擔心侯府,我與你的心情是一樣的,但眼下咱們不能輕舉妄動,至少要等哥回來,我們兄妹商量以後,再決定如何行事。”

    楚莘點頭,麵露愧色,“是奴婢唐突,奴婢都聽姑娘的。”

    傅遙聞言,忙挽過楚莘的手,輕輕的握了握,以示安慰。

    實則,也是在安慰她自己。

    “姑娘知道的,榕姑娘雖然脾氣急躁些,但心善,她是絕對不會有意害人的。”楚莘說。

    佳榕心思單純,傅遙怎麽會不知道。

    可以肯定,此事必定另有隱情。

    但眼下卻不是該胡思亂想的時候。

    “楚莘你放心,侯爺和佳木都是能人,必定有法子證明佳榕的清白。我哥也會盡其所能,護佳榕周全。”

    ……

    得知周佳榕出事的消息以後,傅遙就一直心神不寧。

    她從午後一直焦急的等到深夜,傅遠才風塵仆仆的從外頭回來。

    見一向神情靜朗的兄長一臉凝重,傅遙便知道情況並不樂觀,卻還是勉強保持鎮定,先倒了碗茶遞給傅遠。

    “哥,今日紫珠來報的含糊,也沒說清事情的原委,佳榕到底怎麽了?怎麽會鬧出人命?哥是知道佳榕的,佳榕絕對不會無緣無故的出手傷人,一定是有什麽不得已的情由。”

    “今日,佳榕的確有出手傷人,而這其中,也確實有些隱情。”傅遠說。

    聽傅遠這麽說,那麽佳榕動手傷人的事,就不是誤傳。

    傅遙的心,又不由得往下沉了幾分。

    畢竟,不論有何情由,先動手傷人,總歸是不對的。

    “哥快跟我講講,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事情的起因是一枚珊瑚墜子。”

    “珊瑚墜子?難不成是……”

    “是。”傅遠答,“今日,佳榕與太仆寺卿家的兩位姑娘,還有另外幾位世家女子,相約去城郊馬場賽馬。誰知佳榕卻無意瞧見,太仆寺卿家二姑娘脖子上戴的項鏈墜子,與前陣子侯府遺失的侯夫人的舊物一模一樣。兩人便為這枚珊瑚墜子的來曆起了爭執,一言不合,便動手撕打起來,之後馬匹受驚,就將躲閃不及的那位二姑娘給當場踏死了。”

    “馬匹受驚傷人,這隻能算是意外,不能全怪佳榕。”

    “理是這麽個理,但太仆寺卿那邊卻一口咬定,佳榕是蓄意縱馬傷人,才害了他女兒的性命。”

    聞言,傅遙遲疑片刻,才幽幽的歎了口氣,“太仆寺卿驟然痛失愛女,心中憤恨我能明白。但是哥,你我都清楚,佳榕並非無理取鬧,心存惡念之人。我想今日那枚惹事的珊瑚墜子,應該就是侯府遺失的那枚,隻是不知這東西,是如何輾轉到了那位太仆寺卿家的二姑娘手上。佳榕大約也是太過情急,才會失了方寸。如若能證實那枚珊瑚墜子,的確是侯夫人的舊物,即便不能幫佳榕脫罪,也能證明佳榕並非惡意尋釁滋事。”

    “阿遙說的不錯,隻是眼下,那枚珊瑚墜子,已經被衙門的人拿走了。”

    “衙門的人?這事已經驚動了衙門?那佳榕呢,佳榕也被抓去衙門了?”

    見傅遙急了,傅遠趕緊答:“那太仆寺卿一得知女兒出事,便立即去衙門告了狀。照規矩,衙門的人是要抓佳榕回去審問一番。可周叔叔和佳木怎麽能容許那些人把佳榕帶走。而衙門的那些人,好歹也對周叔叔有所忌憚,自然不敢把佳榕帶去衙門。”

    聞言,傅遙才略微鬆了口氣,卻又聽傅遠說:“今兒這一關,算是勉強闖過去了,但是明日,太仆寺卿那邊隻怕還有的鬧呢。早些時候,太仆寺卿已經叫人放話出來,說明日要到陛下麵前告禦狀去。”

    “告禦狀?竟然鬧到如此嚴重?”傅遙驚詫不已。

    傅遠點頭,“畢竟是出了人命,還不是一條普通的人命。”

    的確,人命關天,自然是天大的事。

    可這事,怎麽就出的這麽突然,還這麽蹊蹺呢。

    而這蹊蹺中的蹊蹺,便是那枚珊瑚墜子。

    或許,眼前的一切,並不隻是一場單純的意外。

    “哥,上回侯府失竊的案子,一直都留有疑竇。哥說,侯府失竊一案,會不會與今日之事有什麽牽扯。我隻怕是有人在背後謀劃著,要算計侯府,謀害周叔叔一家。咱們是不是得趕緊把與上回侯府失竊案相關的人都找出來,再好好審問一番?”

    傅遠聞言,望著傅遙,目光深邃,略帶遲疑。

    “阿遙,咱們晚了一步。”(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