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三六章 將門虎女,皆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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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茶清甜醇香,很是好喝。”傅遙舉杯稱讚說。

    崔景琪應道:“這是濘州首府紫陽城特產的一種茶,喚做紫陽毛尖。”

    “這就是紫陽毛尖?”傅遙說,“這可是比貢茶東白春芽還稀罕的茶,我從前隻聽過,今兒還是頭一回喝,果然是名不虛傳。”

    “傅姑娘博聞廣識,竟然知道這茶。”崔景琪說,目光清湛而溫和。

    傅遙淡淡一笑,“紫陽毛尖聲名在外,想不知道都難。我記得詩中有雲,自昔嶺南春獨早,清明已煮紫陽茶。這清明前後的紫陽毛尖是一年中最好的,我今日也是沾了雍王殿下的光,才有口福嚐到這種茶。”

    “傅姑娘若喜歡這茶,我回頭命人送些去府上。”

    “不必,不瞞王爺,我壓根不懂喝茶,不過是喝個稀罕而已。若要問我真正在行的東西,我倒是略微懂些醫術。”

    “聽聞傅姑娘曾以身試藥,調配出劇毒苜莧草毒的解藥,我當真佩服傅姑娘的醫術和膽識。”

    傅遙知道崔景琪早前曾派人調查過她的底細,卻沒想到竟然探查的如此清楚。

    就連她在涼州大營的事,崔景琪也了解的這麽清楚。

    此刻,傅遙都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怒了。

    “雍王殿下謬讚了,我身為將門之後,從小就已經有了保家衛國,馬革裹屍的覺悟。隻可惜我身為女子,否則便能與我兄長共赴沙場,並肩作戰。隻是以身試藥而已,何足掛齒。倘若以我一己之身,能挽救數百上千將士們的性命,我縱使百死也無憾了。”

    傅遙的胸懷叫崔景琪震撼。

    難道將門虎女,皆是如此?

    “雖然沙場上少了一位叫敵人聞風喪膽的少將軍,但京都城卻多了一位救死扶傷的活菩薩。我聽說每逢初一十五,府上總會放粥賑濟貧苦百姓,而傅姑娘還會親自坐診,給那些看不起病的老弱婦孺診病贈藥。傅姑娘慈心,我心中欽佩不已,倘若傅姑娘點頭,我也願意為之出一份力。”

    傅遙聞言,甚是欣慰,“雍王殿下願意做些幫扶貧苦百姓的事,自然是好。但有句老話說的也好,窮者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雍王殿下隻有先保重自己的身體,才能去關照別人不是。”

    “傅姑娘說的是。”崔景琪答。

    “我見王爺的氣色似乎有些不大好,倘若王爺信我,可否讓我給王爺診一下脈?”

    得了這話,崔景琪並未立刻答應,神情顯得有些遲疑。

    “難不成王爺是在意男女大防的事?”傅遙說著,從隨身的荷包中掏出一條帕子,“隔著帕子,王爺就不必顧慮了。”

    “傅姑娘誤會了,我是個不拘小節的人,並不在意傅姑娘說的那些,我隻是怕麻煩了傅姑娘而已。”

    “既然雍王殿下並非古板之人,也並非不信我的醫術,那就將手平放在矮桌上吧。”傅遙說。

    聞言,崔景琪也沒再遲疑,將袖口稍稍翻開些,便依照傅遙的話,將手在矮桌上放平。

    傅遙立馬將帕子蓋在崔景琪的手腕處,便認真的替崔景琪診起脈來。

    崔景琪的身子是被他自個折騰的很虛弱,元氣大傷,卻還沒到無法挽回的地步。

    崔景琪年輕,底子又好,隻要好好調養上一個月,應該就能恢複的八九不離十了。

    “傅姑娘,我的身子如何?”崔景琪問。

    “給殿下診過脈的郎中都怎麽說?”

    “郎中說我身子虛弱,需要靜養些日子。”

    “就如那位郎中所言,殿下身上並無什麽明顯的病症,但您的心病卻不輕。是因為長日的憂思抑鬱,夙興夜寐,才導致身子虛虧。若雍王殿下是身患病痛,我自然有法子為你醫治,但心病,恕我無能為力。這還得雍王殿下您自己肯想開才行。不過殿下身上落下的虛虧,我倒是有法子能幫您調理調理。”話說到這裏,傅遙話鋒一轉,問崔景琪,“敢問雍王殿下,您平日裏可有忌口的東西?”

    崔景琪答:“我喜歡吃素。”

    傅遙點頭,“那殿下可信藥膳?”

    “我知道傅姑娘在藥膳上很有心得。”

    “那殿下可願試試用藥膳調理身子?”

    “樂意之至。”

    有了雍王這句話,傅遙心中豁然開朗。

    謝天謝地,雍王通達明理,總算沒有白費她這一片心思。

    “通過方才診脈,我已經知道了雍王殿下的體質,等我回府以後,會專門為殿下擬定一份食補的方子。等寫好之後,我會命人送去府上。”

    “叫傅姑娘為我費心,我心裏已經很過意不去,哪好再勞煩傅姑娘的人跑腿,還是叫兆裕去府上取吧。”

    說到兆裕,傅遙還真對這個人充滿了好奇。

    從前,傅遙覺得楚莘武藝高強,幾乎沒有對手。

    誰知人外有人,這個兆裕竟然比楚莘還要厲害。

    “兆裕武藝高強,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傅姑娘是如何知道這些的?”

    一聽崔景琪這麽問,傅遙才想起來,兆裕上回來國公府求見她,是背著雍王的。

    她若與雍王坦白,不就是把兆裕出賣了。

    她可不能與雍王說實話。

    “雍王殿下忘了,我是將門出身,一個人懂不懂武功,我一眼就能看出來。兆裕打眼一看,就知道是個練家子。若我沒看錯,雍王殿下也習過武。”

    “就如傅姑娘所言,我是曾習過武,卻非我好武,而是因為我自小體弱,我爹便教我通過習武強身健體。不過,自打我爹去世以後,我就再沒碰過刀劍。到如今,從前學過的武藝,早已生疏荒廢了。”

    傅遙既看的出崔景琪曾習過武,一樣也能看出崔景琪有些年沒習武了。

    本該是個文武雙全之人,也是可惜了。

    “聽聞傅姑娘騎術極佳,若日後有機會,還望傅姑娘能指教一二。”

    “指教不敢,但有一點,我可不與病人切磋。若雍王殿下的身子能徹底養好,別說指教殿下,縱使叫我與殿下一對一的比試也無妨。”

    “一言為定。”

    “我向來說話算話,倘若雍王殿下不信,我給你立個字據也好。”

    聞言,崔景琪微微勾了勾唇角。

    總算在雍王的臉上見到些笑模樣。

    這笑容就好像此刻傅遙手中捧著的溫茶,甘醇沁人。(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