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韻兒蘇醒,孫寅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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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清晨。

    一道光透過窗照了進來,灑在了蘇韻兒蒼白的臉上,躺在床上的蘇韻兒突然感受到眼前一亮,下意識地抬手擋在眼前,閉著眼好一會兒才適應過來眼前的光亮。她緩緩睜開雙眼,發現這不是平日裏自己休息的房間,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轉頭四處望了望。

    這是……宇文玨的寢殿?

    蘇韻兒掙紮著起身,突然感覺一陣頭疼欲裂,像是有一根尖釘正在撬開她的腦子一般,從耳根子一直到眉心,盡是鑽心的疼。她抬手摁著眉心,禁不住疼痛,緊閉著眼下意識地嘶叫了一聲。

    對了……我被玉秀給打暈了。

    她掀開錦被,起身下床,一站起身就感到腳底一陣虛浮,腿軟的使不上力,又跌坐回床上。

    我這是怎麽了?

    蘇韻兒心裏奇怪道。又靠著床頭閉著眼休息了好一會兒,感受到身子有了些力氣,便又穿起鞋子站了起來。

    她邁著步子仍是有些虛浮,所以步子很輕,就像是一隻小貓在走路。她繞過屏風,竟是看見宇文玨正趴在桌上睡得很沉,抬眼看窗外的天色,馬上就到了早朝的時辰,這安定怎的也不知進來將他喚醒?

    蘇韻兒走到宇文玨身前,伸手輕輕推了推他:“皇上?該起了……”

    “嗯?”宇文玨突然驚醒,顯然是昨夜沒有睡好,宇文玨雙眼布滿了血絲。見蘇韻兒醒來,他的眸中掠過一絲欣喜,又瞬間籠上了嗔怪的意味,起身扶著她坐下,沉聲說道,“你還需多休息,怎可以隨意走動?”

    蘇韻兒蒼白的小臉籠上笑意:“皇上都不看看這是什麽時辰了,若不是奴婢喚你醒來,怕是要誤了早朝了……”

    看著蘇韻兒的笑顏,宇文玨心情大好,轉頭看向窗外,喃喃說道:“竟是這麽晚了。”

    蘇韻兒又掙紮著起身:“奴婢伺候皇上更衣。”

    宇文玨趕忙伸手按住她,打了個哈欠,深吸了一口氣說道:“不必了,朕自己來便是。”

    說罷,宇文玨便自己走進屏風內開始換龍袍。看著宇文玨印在屏風上的影子,蘇韻兒想到,什麽時候開始,宇文玨越來越像斷崖底下的李瑾瑜了?

    雖然心知他們本就是同一人,也不是蘇韻兒刻意要將他們區別開,隻是宇文玨作為皇帝時,當真是和崖底那個溫柔的他判若兩人。可如今……似乎他又變得越發隨和了?

    “好了……”宇文玨剛從屏風後走出來,就見蘇韻兒用銅盆端了半盆水,有些搖晃地從外頭進來,宇文玨擰眉“嘖”了一聲,快步上前接過她手中的銅盆,不悅道,“你這是做什麽!”

    “我……”蘇韻兒有些語塞,“奴婢打些水來給皇上洗漱。”

    宇文玨將帕子浸在水中,浸濕後又扭幹在麵上擦了擦,像是生悶氣一般,悶悶地說道:“日後這種端水的重活便不要去做了,讓安定去便是,你看你的手都糟蹋成什麽樣了……”

    蘇韻兒有些不可置信地低頭看了看麵前的半盆水。

    這……重活?

    她又伸出自己的雙手看了看,左瞧右瞧也沒瞧出個所以然來。再說,蘇韻兒作為他的貼身侍女,這種基本的活不做她還能做些什麽?

    蘇韻兒猛烈地搖搖頭。

    心念道肯定是自己的腦子糊了聽錯了……

    不不不,肯定是宇文玨的腦子糊了!不然宇文玨這態度變得怎麽跟翻書似的?

    “好了,朕該去上朝了。”說著,宇文玨伸手想揉揉蘇韻兒的腦袋,在看到她額頭上纏繞的紗布後,手勢一頓,又將手收了回來,“你好生休息,一會兒藥湯會有人送來。”

    “是,恭送皇上。”蘇韻兒抿嘴一笑,福身應道。

    金鑾殿上。

    宇文玨正襟危坐在龍椅之上,下麵是文武百官,列著整齊的隊伍,一一啟奏述職。

    “眾愛卿還有何事?有事啟奏,無事退朝……”宇文玨朗聲問道,心想著下朝後他得再尋淩遠來給蘇韻兒瞧瞧。

    “皇上……”一道聲音響起,隊列中走出一個人。

    “孫尚書,有何事?”

    此人正是兵部尚書孫寅,孫靳之父。昨天夜裏,孫靳私闖禁宮,與宮女暗結私情的事就已經傳遍了後宮,當然還有蘇韻兒受傷,宇文玨親自將她抱回寢殿還請來淩遠一事,太後得知此事,心中暗罵一句蘇韻兒小狐狸,但卻是嘴角含笑,想來薑含柔定是會氣得半死。

    果不其然,薑含柔得知宇文玨將蘇韻兒抱回寢殿的消息後,吃味兒吃的快將整個正陽宮的寢殿都黑砸了,心中憤憤不平,不清楚蘇韻兒到底是用了何種狐媚手段,心想道一定要早日讓蘇韻兒離開宇文玨的身邊,否則他日定成大患。

    比起後宮,前朝的官員們更注重的卻是兵部侍郎孫靳被捕一事,不少的同僚早晨得了消息,便想著今日上朝能否看看孫寅的笑話,據說昨夜他連夜趕往皇宮,卻被皇上據之宮外,平日裏孫寅最是以孫靳作為驕傲,果然他今日為了愛子站了出來。

    孫寅此舉引得不少官員側目,想來又是能看上一出好戲。

    “啟稟皇上,臣為小兒孫靳一事,望皇上開恩!”孫寅個頭不高,卻很精壯,應是時常練武。他相貌平庸,而孫靳卻生的儀表堂堂,著實是繼承了他嬌妻的美貌。所謂愛屋及烏,孫寅平日裏總是和愛妻出雙入對,對孫靳自然也是寵愛有加,昨夜得知孫靳被捕,孫寅當即便急急趕來,孰料卻被拒之宮外,使得他漫漫長夜裏輾轉反側憂思難眠,孫夫人更是淚眼啼啼,讓孫寅好是心疼。

    “哼。”宇文玨冷哼一聲,說起孫靳,宇文玨便想起蘇韻兒那蒼白的小臉,麵上不悅地說道,“朕還未治你個管教無方,你倒先求起情來了。”

    “啟稟皇上,小兒固然有錯,可小兒如今已是去了半條命,還望皇上開恩饒恕小兒吧!”孫寅跪下求情道,麵上有如痛心疾首。昨夜宇文允來了消息,說是孫靳在慎刑司內被打的半死不活,讓他聽了心直抽疼,可他無法進宮,隻能幹等到天亮。

    宇文玨並未答話,而是麵無表情地看著跪在大殿上的孫寅,讓人看不出喜怒。一時間,大殿內氣氛尤其壓抑,靜地仿佛隻能聽見人的呼吸聲。

    半晌……

    “嗬,宮內的事你倒是清楚的很……”宇文玨輕笑一聲,磁性的嗓音在大殿內回響。他緊緊盯著孫寅,眸中滿是深意。

    孫寅麵上一僵,感覺自己心急之下說錯了話,一時語塞,不知如何應答,低頭支支吾吾許久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臣……臣……”

    宇文玨也未打算追究孫寅是從何得來的消息,轉了個話題朗聲說道:“孫靳堂堂兵部侍郎,私闖禁宮,暗通曲款,朕還罰不得了?”

    孫寅聽了麵上一急:“小兒不曾私闖,小兒是……”

    “孫尚書!”宇文允突然站出來打斷道,看著孫寅眸中有一絲威脅的意味,“是黑是白,皇上自有聖斷,你又何必急於一時?”

    沒錯,孫靳就是宇文允帶進宮的。雖然每每宇文允帶孫靳入千禧宮,都沒有人敢議論什麽,可若是在朝堂之上明著指出來,宇文玨便能夠抓住這個把柄降罪於他了。

    宇文玨看了宇文允一眼,又轉頭問道:“孫尚書,你說孫靳是什麽?”

    孫寅偷偷瞄了宇文允一眼,低下了頭,語氣間透著不忍:“皇上聖明,小兒其罪當罰!”

    見孫寅被宇文允喝住,宇文玨無趣地擺了擺手,心下覺得有些可惜,朗聲道:“退朝。”

    “恭送皇上……”

    金鑾殿外。

    退朝後,百官都有序地退了出來。這時,走在前頭的宇文允似是聽到有人在身後喊他。

    “二殿下,二殿下……”

    宇文允想也不想便知道身後的人是孫寅,麵上十分不耐煩,可在轉身時他又是迅速換了一副嘴臉。

    “孫大人。”他雖是麵無表情,不過向來狠厲的他,這副模樣已是很給麵子了。

    “二殿下……小兒……”孫寅滿麵焦急,就這般回去,叫他如何同夫人交待?

    “孫大人,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宇文允像四周望了望,見有不少官吏正朝他們這裏張望,又說道,“不過你放心,人是本王帶進去的,本王定是會將孫靳給救出來。”

    孫寅麵上有些猶豫,似是還想說些什麽,可觀宇文允並不想再為此事糾纏下去,歎了口氣說道:“唉……好吧,那便多謝殿下了。”

    宇文允都這般許了承諾,他還能如何說?隻能應了下來,看來他的愛子一時半會兒都出不來了。

    “嗯。”宇文允隨意應道,轉身便先行離去了。

    看著宇文允如此爽快地離去,孫寅心中感到一陣寒意。孫靳正值少年,尚未弱冠,年僅十九就憑借自己的能力當上了兵部侍郎,可謂是京城的少年英才。那時,宇文允和孫寅頗有往來,他看孫靳是塊材料,便提出要好好栽培孫靳。孫寅本就和宇文允是一條船上的人,見他願意栽培自己的兒子,自然是萬般同意。

    可如今……

    孫寅看著宇文允在自己的視線中越來越小,心中感慨萬千。

    令他如此驕傲的兒子,卻成為他眼中的廢棋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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