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孫靳入獄,有匪珞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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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一言難盡……”宇文皓一副苦大深愁的樣子擺擺手,又立刻換了副嬉皮笑臉的樣子,“走吧,下棋去,本王要去你那“醉紅樓”。”

    說著,宇文皓便隨著醉紅娘進了內院,許多客人嘖嘖直叫可惜,多少人想成為醉紅娘的入幕之賓,奈何棋藝不精,就算花上個千金萬兩也換不來一次機會。

    白日裏的醉紅樓內院,任誰來看了,也萬萬是想不到這等美景竟是出自一個風月之地,倘若醉紅樓不是醉紅樓,便會有更多人發現,醉紅樓裏的內院之景,絲毫不輸於吹夢湖。內院之中,水光瀲灩,景色空明,時而見有鴛鴦從湖內躍出,悄無聲息地又一頭紮進湖裏不見蹤影,時而又見成群的紅鯉大張著魚嘴靠在廊邊,等待著過路人喂食,甚是討喜。

    穿過內院的長廊,二人又來到了那座門前立了塊“醉”石的小樓,一進門,宇文皓就直奔樓上而去。

    “王爺……”醉紅娘直接叫住他,有些好笑地揚眉問道,“不是說好先下棋嗎?”

    “醉紅,你就給本王留些麵子吧。”宇文皓眯著眼搖搖頭說道,“本王這棋藝還不及皇兄的一半,還如何跟你下?”

    說著,宇文皓頭也不回地躥上了樓。

    見狀醉紅娘隻能無奈地搖了搖頭,跟了上去。

    上了樓,見宇文皓半躺在美人榻上,翹著二郎腿一晃一晃地很是享受,醉紅娘也拿他沒辦法。這麽個半大的王爺三天兩頭地往醉紅樓跑,偏偏這位王爺又是自己主子最為看重的兄弟,也隻能將他當做半個主子給伺候著。

    醉紅娘行至桌前,伸手給他倒了杯茶,再輕移至他身前,將茶遞給了他,問道:“王爺今日在京城內鬧了這麽大動靜,就不擔心被皇上處罰?”

    宇文皓接過茶,喝了一口,眸中一亮,直誇醉紅娘釀的好喝,又說道:“這有何懼,若不是皇兄告訴本王,本王還不知孫靳在你這樓裏買醉呢。”

    “王爺是說……”醉紅娘拖長了音,意有所指。

    “沒錯。”宇文皓得意道,“要說皇兄這點子還真是絕了,這回看孫靳該如何脫身。”

    “嗬嗬嗬……”醉紅娘笑得直擺手,“若換作是別人,定是不能像王爺這般將話說得那麽難聽。”

    雖說醉紅娘有些半誇半損的意思,可宇文皓卻是毫不在意,故作深沉地說道:“那當然,要說損人,京城裏誰能敵得過本王?”

    所謂罵人少不了兩塊肉,宇文皓損起人來從來不給人留麵子,隻要他不傷人,不必宇文玨出麵,單憑王家就能護他周全,所以有些事,讓宇文皓來做反而不會束手束腳,這就是宇文皓的好處。

    所以說,宇文玨還真是出了個隻有宇文皓才能做的點子。

    “嗬嗬……”醉紅娘忍不住笑了起來,他還是頭一次見這般誇自己的人,一雙媚人的桃花眼中滿是笑意,“那還真是辛苦王爺了……王爺這般羞辱他,就不怕那孫靳真的將你捉起來殺了?”

    “嗨,就他?”宇文皓一個鯉魚打挺翻身起來,伸手抓過桌上的小吃,往嘴裏一扔,有些不屑地說道,“本王這一身功夫也不是白練的。”

    見醉紅娘一臉狐疑地看著他,宇文皓這才鬆了口,悻悻地說道:“好吧,若是他沒有醉酒,本王還是有那麽些危險的。”

    “這麽說來,王爺是看孫靳醉了酒才這般出言羞辱他的?”醉紅娘挑眉怎的。

    宇文皓倒是不怕羞,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說道:“那當然,不然你以為本王傻嗎?”

    醉紅娘笑著搖了搖頭,滿是無奈。

    孫靳啊孫靳,你是倒了什麽樣的黴才會栽在宇文皓的手裏……

    許是……招惹了宇文玨吧。

    京門府衙。

    孫靳在地牢裏睡了大半日,在夜裏才轉醒過來。一醒過來,孫靳便感覺到腦內一陣鑽心的疼,想來是自己喝酒喝過了頭。可當他環顧四周見到這幽黑昏暗的牢房時,卻是傻了眼,有那麽一瞬間,孫靳以為自己又是回到了慎刑司,甚至是他根本就沒有出宮,這一切都是他的一場夢。

    想著,他下意識地摸向腰間。本以為能夠摸到一個荷包,手中卻傳來空空如也的感受,心裏突然一陣失落。

    果然,這不是夢……

    歎了口氣,孫靳手一撐地,有些了無興趣地起了身,緩步走至牢房前,抓起牢房上的鎖鍵敲了敲,厚重的鎖鍵敲打在牢門上的聲音格外的刺耳,瞬時引起了公憤。

    “吵死了!”

    “幹嘛呢……”

    “讓不讓人睡覺了?”

    “找打吧!”

    孫靳卻不搭理他們,而是平靜地對著牢房外喊了聲:“來人啊!”

    不一會兒,便有一個官差挎著刀從外走來,他顯然是被孫靳擾了清夢,邊走邊打著哈欠,不耐煩地說道:“誰啊?不要命啦!”

    “我。”孫靳沉聲應道。

    那官差擦眼一看,見孫靳正黑著臉立在牢房內,立馬換了副嘴臉,笑著跑了過來,拱手一禮:“員外郎。”

    孫靳一皺眉,他覺著這句“員外郎”十分的刺耳,像是無時無刻在嘲笑他官降三品一事,可他卻也是無可奈何,沉聲問道:“這是怎麽回事?”

    他躬身抱拳一禮,麵上笑道:“員外郎稍後片刻,咱們秦大人吩咐了,若是員外郎醒了,便通報一聲,秦大人親自過來與您解釋。”

    說罷,那官差轉身便行了出去,隻留下孫靳在牢內心中暗自奇怪。

    秦大人?也就是說,這裏是京門府衙。我怎麽會在京門府衙的地牢裏?

    “哼!小少爺,別做夢了……進來了還想出去?”

    這時,在孫靳對麵的那個牢房裏,一個滿臉長胡,髒亂不堪的犯人冷哼了一聲,許是早前孫靳擾了他的清夢,他是怎麽看孫靳怎麽不舒服,正在在孫靳的對麵滿臉凶煞地瞪著他。

    孫靳揚頭睥昵地看了他一眼,眸中滿是不屑,輕哼一聲,轉身不再看他,似是不願與他說一句話

    見孫靳這副反應,孫靳對麵的人搖了搖頭,冷哼一聲,雙眼中有些幸災樂禍,就地一趟,一隻腳翹起,翹了個二郎腿,一下一下地晃著,拖長了音說道:“小少爺,您就是擺出天王老子的架子,到了這裏,不也是關在牢裏麽?”

    “嗬,在牢裏又如何?你以為本少爺會和你一樣關在這又髒又臭的牢房裏一輩子麽?”孫靳不屑地說道,眸中滿滿的厭惡,像是和他說話便感覺掉了自己的身份一般,“若是有那個閑心,你還是好好珍惜你為數不多的日子吧!”

    “哈哈哈哈,我就看你能得意到幾時!”那人被孫靳這般諷刺,也不惱怒,反倒是大笑起來。

    孫靳斜對角的牢房裏,有一個滿臉刀疤的人,像是最看不慣別人給他擺少爺架子,一個鯉魚打挺,翻身而起,走到牢房前猛地一踹,牢房咣地一聲重響,瞬間激起了地牢內其他人的一陣叫罵,可他卻是毫無反應,雙眼死死地盯著孫靳,語氣有些挑釁地說道:“孫少爺,好久不見啊……”

    孫靳聽見這個熟悉的聲音猛地回頭,見到滿麵刀疤的他以後瞳孔下意識地擴大,雙目微張,十分驚訝地說道:“居然是你……珞山!”

    “哼,怎麽,不能是我?”珞山輕蔑地一揚嘴角,使得麵容更加猙獰恐怖,他的眸中滿是恨意,“不是孫大少爺您把我這十惡不赦的山匪給送進來的嗎?”

    “嗬……”孫靳一聲冷笑,雙手環胸,麵上滿是得意,說道,“當然記得,說來我還得謝謝你呢。若不是生擒了你,我又怎麽能榮升為兵部侍郎呢?”

    珞山一聽,麵色一凝,壯實黝黑的身體有些微微顫抖,他的兩個袖子早已不知去向,孫靳能清楚地看到他手臂結實的肌肉上爆出的青筋,如小蟲一般在猛烈地扭動著。他雖是心中有些心虛,但好歹隔了個牢房,麵上這才沒有露出懼意。

    珞山原本是京城外一座山的“山大王”,這一座山,名字就叫做一座山,就連這山上赫赫有名的山匪都叫做珞山,久而久之,人們便隻記得珞山,不記得一座山了。

    相傳這珞山無惡不作,燒殺搶掠,吃喝嫖賭樣樣精通,常常是下山搶百姓們的糧食,隔上些日子便是將百姓的農田糟蹋得七零八亂,山下的老百姓真是苦不堪言,有苦無處訴說。於是,孫靳便主動請纓,前去一座山除匪,皇上準許後,他便帶了一千精兵圍剿一座山。結果自然是大獲全勝,山寨被毀,珞山更是被打成重傷,被孫靳生擒。

    據聞,皇上得知孫靳除匪歸來後龍顏大悅,當即便賞了孫靳黃金千兩,官升兵部侍郎,一時間孫靳真真是成為了京城內炙手可熱的人物,每日拜訪孫府的人絡繹不絕,其中有不少便是找到孫寅說媒商量親事,希望能夠將自己的女兒嫁給孫靳。如此少年英才,怎可輕易放過?

    可事實真的是如傳聞這樣嗎?

    並不是。(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