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鈺帝姬，今日究竟是怎麽回事，你怎麽受了這麽重的傷？”夜無跟在趙亦鈺的身後，道。

    趙亦鈺一言不發，回到了行宮之中，散裏與輕眉極為懂事，也不問她父皇究竟去哪裏了，而是乖乖地回了房間。

    雲和郡主也跟著趙亦鈺過來了，正想幫趙亦鈺止住傷口的血，卻見趙亦鈺一個轉身，狠狠地看向了夜無去。

    夜無哪裏見過趙亦鈺的這種眼神，不覺怔了怔。

    趙亦鈺抽出雲和郡主佩戴的長劍，直指夜無的咽喉，道：“你知道歐陽晏楚什麽消息，全部招出來！”

    夜無被嚇得不輕，往後退了幾步，趙亦鈺便逼近幾步，夜無隻得道：“關於歐陽先生事情，上次我不都已經告訴你了嗎？他命不久矣，曾經的確是想控製中原各國，但是他因為喜歡你，所以放棄了……”

    “夠了！”趙亦鈺現在才明白，這些話完全是歐陽晏楚瞎扯來騙秦遊措與夜無的，因為秦遊措與夜無夾雜了私人感情，所以沒能判斷出歐陽晏楚這句話的真偽來。

    趙亦鈺手中的長劍倏地滑落在地，整個人也向後倒了下去。她一直強撐到了現在，終於再也撐不下去了。

    雲和郡主趕忙扶住她，夜無也手忙腳亂地過來查看趙亦鈺的情況。

    趙亦鈺深吸了兩口氣，終於恢複了正常，她將事情詳細地說了一遍，心裏的難受這才好了一些。

    夜無聽完之後，先是極為震驚，再來就是不可置信。

    是了！他不相信歐陽先生還活著，並且設計了這麽大的一個局，最讓他不想去相信的，便是歐陽先生竟然連他都騙了。

    “不會的……不可能的……”夜無斷斷續續，支支吾吾，道。

    趙亦鈺冷冷揚了紅唇，“我沒有必要騙你，而且你看我現在的這個樣子，是要騙你的嗎？”

    夜無凝視著趙亦鈺，趙亦鈺的杏眸之中有憤怒、有不甘，而更多的，是悲傷。那是失去最愛之人後的悲痛，是顯而易見的傷楚。

    她的眼神告訴他，她說的全部都是真的。

    “你要跟著誰，你自己選！”趙亦鈺調轉了眸光，不再去看夜無。

    她與夜無從小就認識，在月影山的時刻，她與夜無是最好的玩伴，她一直將夜無當成自己的弟弟，夜無也與她極為親近。但是她知道，她比不上歐陽晏楚在夜無心中的地位，夜無當年是被歐陽晏楚收到了月影山，才能免受饑寒之苦。

    若是夜無選擇歐陽晏楚，她也並不驚訝，甚至那是在她意料之內的。

    如果夜無真的選擇了歐陽晏楚，按理說她應該將夜無殺了，因為夜無知道太多她的計劃。但是她知道，她不可能下得去手，她做不到歐陽晏楚那樣絕情。

    “夜無！”雲和郡主緊緊地盯著夜無，似乎怕他離開一樣。

    夜無微微一怔，目光突然變得柔和了起來，“這好像還是你第一次叫我的名字吧？”

    雲和郡主咬著唇瓣，她知道夜無很是崇拜與信任歐陽晏楚，事到如今夜無離去的可能性最大，讓她突然有些後悔，若是早一點發現夜無的好，該有多好呢……

    夜無凝視著雲和郡主，突然笑了笑，那雙眸子閃爍著熠熠的光亮。雲和郡主隻覺得心頭突然一跳，麵上不知不覺就紅了起來。

    “我不會離開的。”他堅定地道，“一來，這次是歐陽先生欺騙了我們所有人，我是很崇敬他，但這並不意味著我傻，他欠了我對他的信任，我一定要討要回來！二來……”

    他靜靜地凝視著雲和郡主，語氣變得和緩了起來，“你知道的。”

    雲和郡主怔了怔，沒有像往常一樣反問一句，而是默了半晌，緩緩地，點了點頭。

    “鈺帝姬，我們現在該怎麽辦？”夜無道。

    趙亦鈺幽靜的眸光泛起了淡淡的漣漪，夜無願意留下來，讓她多一個可靠的幫手，好是好，但是……

    她仔細想了想，“我們要找到歐陽晏楚在哪裏！”

    “怎麽找？”雲和郡主問道。

    趙亦鈺挑了挑紅唇，“齊之暄！他一定知道。”

    ****

    “哥哥，為什麽會這樣！”齊安安的眼睛已經完全哭紅了，“歐陽晏楚為什麽要殺了秦遊措？你怎麽能讓他殺了秦遊措？”

    齊之暄瞧著自己的妹妹，不由歎了一口氣，“安安，你要知道，你和秦遊措是不可能的。”

    齊安安痛哭了起來，狠狠地捶打著齊之暄，齊之暄知道齊安安心裏不好受，也就聽之任之，憑她捶打。

    “哥哥，你分明是嫉妒他！因為他搶了趙亦鈺，所以你嫉妒他，你容不得他活在這個世界上！”

    “安安。”齊之暄扳住齊安安的肩膀，道，“你要弄明白，不是我不讓他活著，是歐陽晏楚！歐陽晏楚忌憚秦遊措的能力，他不可能秦遊措活在這個世上的。”

    齊安安往後跌了幾步，頹然地坐在椅子上，她情竇初開愛上的第一個人，就以這種方式結尾了。她的天地，瞬間崩塌了。

    她不明白，為什麽今日趙亦鈺還能如此鎮定堅強？

    “哥哥，我想見秦遊措最後一眼，他埋在哪裏了？”

    “他的屍體會被歐陽晏楚帶走，歐陽晏楚不會讓任何人再做手腳，免得秦遊措又死灰複燃。”

    他剛剛說完這句話，隻聽見門口傳來一陣動靜，隻見守門的侍衛進來通報，道：“太子，是西秦女皇，她找您有事商量。”

    齊之暄就知道趙亦鈺定是會來找她的，很好，他也等她很久了。

    他看了齊安安一眼，“安安，回房間去。”

    齊安安知道齊之暄與趙亦鈺之間不免一戰，隻是現在的她沒有心情觀戰，便就往回去了。

    趙亦鈺由侍衛帶著，進了齊之暄的行宮來。

    “真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呢，女皇陛下，你現在來找本太子，是來做什麽呢？”齊之暄揚了嘴角，道。

    “你我不要說廢話了，我問你，歐陽晏楚現在在哪裏！你又是怎麽和他聯絡的？”趙亦鈺冷聲，道。

    齊之暄揚了揚嘴角，捏住趙亦鈺的下巴，湊近了趙亦鈺的紅唇去，“怎麽這麽著急知道這些呢？本太子以為，你是來感謝本太子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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