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真相(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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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人的出身是注定的,聊以振作的方法也隻有兩種:
第一種,尋找比自己還不如的東西,狠狠踐踏他,以視自己的高貴,聊以忘卻出身的低微。
第二種,尋找比自己偉大的某種東西,然後狠狠鞭策自己,努力奮鬥,將有一天也能變成那樣的東西。
這是已經接受自己出身的思維,但也有那種不按常人出牌的人。
真正重要的東西到底是什麽?關於自己的人生到底又是誰說了算?界定的依據又是什麽?
試圖擺脫這樣的煩惱前進,卻在不知不覺間沾了一身的糞便。
不禁在想,人的這種東西還真不是什麽時候都能光明正大的活著之類的。
那麽試著幻想,在不在乎這些的情況下堅持繼續前進,那麽總有一天糞便也會因為變得幹燥而掉落吧?
但是,錯了。
糞便也有越前進下去,變得越肥大的情況,終於連整個人也包裹了下去,成了名符其實的糞便球。
那麽,在你變成糞便球的過程中,是誰操蛋地一直推著你呢?
是屎殼郎嗎?還是披著屎殼郎皮的操蛋命運?
想要保護的東西已經變得毫無價值,想要守護的劍也因為腐朽也揮動不起來。
虛偽的陽光越是耀眼,陽光下的陰影就越是諷刺。
跟著陽光走,隻會讓自身的絕望點綴得越發濃厚,希望之光什麽的全喂狗去了。
“那麽就隻能舍去了,舍棄人身,舍棄自由,舍棄尊嚴,舍棄所在乎的一切。”
看著式陰儀淒慘的臉容,式陽一不禁心中一滯,但沒等他說什麽,忽然感到全身一陣無力,緊接著連大腦意識也變得昏沉下去。
迷糊間,他似乎還聽到式陰儀是這樣說的:
“阿一,這一次你一定要聽我的,就這麽一直睡到天亮,就算中途醒來了,也不要到處亂逛。還有,最後的最後,真高興能這樣和你像以前一樣說話,已經足夠了。最後,再見了,一。”
總覺得最後好像聽到了相似的話語,但式陽一已經陷入了昏睡中。
……
迷糊中好像做了一個什麽夢,但式陽一已經記不太清楚了。
他醒來時,已經月色高掛。
夜裏的秋風很冷,月光傾灑在這後山怪石嶙峋的山道上,給人一種好像隨時有什麽妖魔鬼怪蹦出來的怪異感。
樹影婆娑,煙幕彌漫,古道悠悠,式陽一隻是睜著一雙眼睛呆站著,良久,記憶如潮水般湧現,讓得他立馬化作一道驚鴻往山下掠去。
他記起了昏睡前的情景,毫無疑問是自己妹妹在自己不知不覺間下了昏睡的咒法,聯想到昏睡前一刻妹妹那悲絕的臉孔,特別是這一夜將要發生的慘劇,式陽一隻感到心境如波浪般一層一層翻湧著。
某種難以言明的可怕感在充斥著他的心窩,他一直在心中念叨著千萬不要如他所想的那樣,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那個小小的希冀,在維係著他神經最後的一根弦,但他知道那是多麽脆弱的一根弦,哪怕是一陣清風就能把它吹斷。
終於他到達了山腳下,但馬上他往另一個方向奔去,那裏正是通往族內建築所在的山道。
人在中途,一股濃濃的血腥味已經撲來,抬頭望去,如實質般彌漫的異質彌漫在遠處建築的上方,那是人的死氣與怨氣所組成。
異質扭曲成可怕的形狀,像是厲鬼在嘶鳴,又像是惡鬼在咆哮,而在其上,一道死神的殘影在獰笑,它揮舞著手中的鐮刀,在無情收割著這些生靈的靈魂。
“少主?”
耳聽得熟悉的聲音,式陽一不禁停了下來,目光所及之處,一道身影跌跌撞撞地奔來。
待得近了,卻發現是自己的表姐梁琳。
式陽一在看清對方瞬間,忙一個箭步奔去,恰好在對方因為力竭要往地上摔落之際抱住了對方。
一如當年記憶般,梁琳發絲淩亂,背上被大量鮮血所浸染。
式陽一強忍著心酸,聽著對方一如當年般呼喊讓自己逃離的斷續話語,到最後語聲消失,呼吸停止,式陽一不禁用力抱緊了這個表姐。
然後他將這個表姐平放在了地上,為她整理好衣衫,撥弄好她的發絲,以衣角擦幹她臉上的汙跡,讓她如同一尊沉睡中的女神般安放。
“對不起,表姐,但這一次我不會再逃避了,妹妹她一定也在等著我過去。”
式陽一再注視梁琳一眼,當下收回目光,然後再次身化驚鴻般地往建築群方向掠去。
……
此處是族內廣場的所在。
在一路屠殺過後,劫持了族長與他的妻子,讓得族內餘下所有人都集中在了這個方向,然後混亂的局麵爆發,幾乎所有人都往著站在中心噴池的身影衝去。
身影揮舞著手中一段三米有長的血練,本來是白色的,但因為殺的人太多了,讓白練染上了不能褐色的血紅。
身影目光平靜,甚至帶著某種哀傷,幾乎每次練光一閃下,都會有送上來的數人身首異處,無頭屍體如山般堆積在她四周,已經分不清誰的頭顱是誰的身體了。
鮮血自那些屍體頸部斷口噴射而出,一時間在圍著噴池四周的地麵上,形成了另一個血泡,與清澈透明的噴池泉水形成了對比。
身影一對玉足沐浴在血泡中,但她毫不在乎,反而每殺一人,就將左手揪著頭發的族長額頭狠狠推撞在噴池的瓷磚上,可以看到族長額頭腫得厲害,一張臉被自己的鮮血染紅了大半,想要痛叫卻因為舌頭被割了下來,隻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身影這樣做,就好像要族長謝罪後,因為他的緣故,害得族人一個一個地被殺。
在等到最後一個族人被殺,身影猛然目光一閃,左手一用力,讓按在瓷磚上的族長的頭顱如同西瓜般粉碎,鮮血、腦髓、碎骨飛得滿地都是,那大半的上半腦更是直接飛到了池水中,讓池水於某處蕩漾起一絲鮮紅起來。
身影略帶厭惡表情地看著殘留在左手上的鮮血與爛肉,當下用族長屍體的衣服擦幹了左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手,然後右腳往屍體一勾,讓無首的族長屍體飛到了對麵,成為四周屍山的一部分。
做完這個動作,她略一矮身,將腳邊還活著的族長妻子提了起來。
族長妻子隻餘下上半身,雙手已經被砍斷,上半身斷口處數條腸子垂落,還與地下的下半身連通著,鮮血正從那斷口不斷往地上的血泡滴落。
插在族長妻子胸口的匕首似乎帶著某種詛咒,族長妻子的不死之身毫無用武之地,其甚至感到久違的死亡氣息湧上心頭。
族長妻子帶著恐懼的表情看著身影,就像第一次認識這個女兒一樣,原本不過是作為需要而‘製造’的道具,此刻居然掌控著自己的生死,特別是看到對方以如此殘忍的方法殺死了自己的丈夫,族長妻子就更見恐懼。
這個可憐的女人,作為童養媳加入式家,終日過著惶恐的生活,她一生沒有主見,隻為活著,明明連活著要幹什麽的欲望都沒有,但隻要能一日三餐照常吃感受飽腹的感覺,她已經心滿意足了。
所以無論公公和丈夫對她做什麽,甚至把她當成練蠱毒的道具,與妖魔鬼怪不斷做那事的觀賞道具,甚至為了丈夫的野心,被一群不認識的男人非人般折磨了一周的時間,她都忍耐了下去。
很可悲的生活價值觀嗎?
但這卻是華夏國內大部分傳統婦女的真實寫照,隨便嫁了個丈夫,選擇了妥協,隻以忍受來應對,毫無主見,毫無觀點。
原本這樣的事情說不上什麽對錯,但錯的卻是這些人學人生孩子,生於這樣糞便一樣的家庭,自小便被灌輸糞便一樣的價值觀,孩子們日後就算想要改變,但價值觀已經根深蒂固,餘下人生也隻能如糞便般發臭。
身影正是討厭這樣,所以才會反抗,以她認為最暴力的方式來反抗。
她很殘忍嗎?
但比她更殘忍的卻是那種完全不問你意見,就強行把你生下來,讓你一生如糞便般發臭的做法!那才是最暴力的事情!
人於這一世顯現,隻有這一世的意識,來生也是另一個人,那麽有誰會願意在那樣糞便一樣的家庭出生呢?試想若不是那些糞便學人生孩子,說不定你的靈魂就會投胎在好的家庭,享受高富帥的一生。
隻此一生的生活,若有選擇,那該多好啊!糞便們正是強行剝奪了這種選擇,要說暴力,莫過於這種最暴力的方式了。
既然這樣,那自己就給予這些糞便最暴力的瘋狂與殺戮,告訴他們,他們根本就沒有這樣剝奪別人選擇權利的資格!
把你生下來,就擁有你絕對的操控權?
知道哪吒為什麽要削肉還母削骨還父?正是因為他出生在糞便一樣的家庭,糞便一樣的父親李靖,以及毫無主見的母親,兩者結合,注定是糞便的悲哀。
身影一直認為,不要以為你把我生下來就很了不起,要是能選擇,我還不一定投胎在你身上呢!隻不過你強行生孩子,而在孩子生下瞬間,將空間中彌漫的靈魂給捕捉,剝奪了他們的選擇權。
那麽,糞便們需要做的是什麽?是不是該第一時間就對兒女道歉呢?說是對不起啊,把你生下來讓你這一生都隻能當糞便之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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