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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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義父說話,有些吞吞吐吐,好像是難以啟齒一般。
“伯父但講無妨。”
義父屏退下人,斟酌再三方才開口道:“老夫聽聞麒王爺今日與皇上在禦書房裏多有爭執,甚至揚言要將玄鐵麒麟令交還給聖上,願意與嫿兒歸隱田間,從此不問長安政事?”
涼辭鄭重地點點頭:“權勢於我來說,原本就是浮雲,沒有什麽好貪戀的。我巴不得仗劍江湖,陪著青嫿把酒東籬,閑話桑麻,落個瀟灑自在。”
我大吃一驚,自己竟然不知道涼辭為了我同皇上有了罅隙,他一向不同我提及朝堂之上的恩怨是非,我的大多數認知也隻是來自於夏初和狂石。
義母聽聞此言,亦是十分驚訝,極其誠懇而堅決地勸道:“麒麟令萬萬讓不得。”
“是呀,麒王爺,麒麟令不是普通的兵符,絕對讓不得。”義父亦出言相勸,斬釘截鐵。
“為什麽?”涼辭有些不解,將腰間的麒麟令解下來,摩挲半晌,嘴角掛著一抹苦澀:“上有金龍令,這麒麟玄鐵令原本就是擺設,還會無端招來母後和皇兄猜疑。若非前幾年朝政不穩,四周小國虎視眈眈,我早就想交還給皇上了。”
義父向著義母望了一眼,義母方才歎了一口氣,苦口婆心道:“這麒麟令裏隱藏著一個秘密,關乎到長安王朝的存亡,不知道朝中有多少人覬覦它,絕對不能落到他人手中。”
在座諸人皆有些吃驚,我以前倒聽涼辭說過此事,還有印象,但是不知道這令牌竟然能夠關係到朝代更替,皇權穩固。
“這麒麟令裏究竟隱藏著什麽秘密?”我忍不住出聲問道。
蟲子飛速扒完碗裏的最後一口飯,抹抹嘴角,放下手裏的碗筷,伸手拽狂石的袖子:“我今天隻顧和青嫿姐姐聊天,忘了喂我的小花和小草了,你陪我一起去。”
“不是吧?小蟲子也要我喂?”狂石一邊牢騷,一邊認命地站起身來,慢吞吞地道:“我剛吃飽飯,別影響我消化。”
“婆婆媽媽的,真麻煩。”蟲子小聲嘀咕,向著我們打過招呼,拉著狂石遠遠地避了出去,並且極細心地閉了房門。
義母讚賞地點點頭,看著蟲子的眼光裏滿是溫暖的笑意。
“其實裏麵究竟隱藏著什麽秘密,我也不知道,這是唐兮月姑娘以前跟我提起的。她說,這個麒麟玄鐵令乃是離王祖上世代流傳下來的,雖然權利不及金龍令,但是曆代皇帝都比較忌憚它,相傳可以改朝換代。
這麒麟令乃是離王府的護身符,隻要麒麟令握在手裏一天,這個秘密就可以保佑麒麟令的主人平安富貴。隻是可惜銀槍離王戰死疆場,當初的離王府也付之一炬,所有的秘密跟隨著永埋地下了。
麒王爺,無論這個秘密是真是假,有無憑據,既然你已經接掌了麒麟令,那麽就是它的主人,絕不可以冒險交還回去。”義母低聲勸道。
“史書記載,離王祖上是我皇曾祖父的結義兄弟,當年長安王朝的江山就是二人並肩浴血奮戰,一同打下來的。隻是眾將領推舉先祖做了皇上,先祖為了感念他的創世功勳,所以打造了這枚玄鐵麒麟令給他,可調動長安城所有兵馬,世襲子孫,以示信任。除此之外,我倒猜想不出來,還能有什麽機密隱藏在裏麵。”涼辭拿著麒麟令翻來覆去地看,眉頭深鎖。
“其實,說句大逆不道的話,當年先祖的帝位並非是眾將領推舉出來的,而是離王祖上拱手相讓。”義父突然開言,語出驚人。
“義父何來此說?難道其中另有隱情?”
我早就聽聞史官筆下生花,慣會阿諛逢迎,歌功頌德,所以極少去讀那些正兒八經的史記,對於長安王朝的曆史知之甚少,所以聞言極是好奇。
“我是聽一位醉酒的老將領說起的。他說當初開國的時候,開國元老將領都是推舉的離王祖上為帝,亦是民心所向,舉國歡慶。隻是離王祖上感念先祖戰場上的援手之恩,兄弟之情,所以將江山拱手相讓,自己甘心屈居異性王爺之位,永保長安盛世。”
“難道這麒麟令的秘密就跟讓位一事有關?”涼辭疑惑地道。
“義母,您是說,如今全天下間,隻有唐兮月姑娘才知道這個秘密了嗎?”我忍不住出聲問道。
“傻丫頭,汐月她早在二十多年以前,就已經隨著離王去了,如今這個秘密怕是隻有當今皇上與太後心知肚明了。”義母感概道,神色間頗有一分緬懷和悲涼。
“義母,其實有一件事情,青嫿一直在隱瞞著您。”我鼓起勇氣,抬頭說道。
“喔?什麽事情?”義母笑著問,不以為意。
我轉向涼辭:“我平日裏看的醫書你給我帶過來了是嗎?”
涼辭立即明白了我的意思,點點頭:“你應該是指皇兄賞賜給你的那幾本醫學孤本吧,我都帶過來了。”
說完轉過身,從一旁的案幾上拿過幾本醫書,遞給我。
我接過書,翻開書頁,挑出裏麵有備注的幾章,拿給義母看:“您看看這醫書上麵的字跡,義母可識得出自何人手筆?”
義母疑惑地接在手裏,翻看兩頁後極其肯定地道:“這正是汐月姑娘的筆跡。她曾經跟我說過,她來京城最大的收獲就是識得了離王,還有在宮裏讀了不少遺世孤本,受益匪淺。這應該就是她做的筆記。”
“原來汐月姨娘果真沒有死,真的是她。”涼辭若有所思地道。
我知道他一直以來對於我師傅的身份都有諸多猜疑,而且他第一次翻閱我的這幾本醫書的時候,就極感興趣,破天荒地研究半晌。他以前曾經見過師傅寫給我的信,筆跡兩廂對照,心裏同我一樣,早就有了懷疑。
“汐月沒有死?”義母激動地站起來,興奮地問:“她如今在哪裏?”
我站起身來扶著義母坐下,方才微微一笑道:“我最初並不是很確定,所以一直不敢告知義母。汐月姨娘可能就是我的授業恩師唐萩。”
義母激動地捉著我的手,笑得合不攏嘴:“我就說怎麽第一眼看到你,就莫名覺得親切,這就是人們常說的緣分。當初我們二人要好,就一直想著學那江湖中人義結金蘭,誰料想,今日就做了她徒兒的義母。”
“我來京城的時候,師傅就對我頗多叮囑,所以我雖然一直有猜疑她的身份,卻不敢透露分毫。今日看義母為汐月姑娘的離世感到傷懷,委實不安,還請義母不要怪責青嫿的不言之過。”
“哪裏哪裏!”義母興奮難抑:“你師傅她如今在何處?”
我將師傅遠赴苗疆求治蠱妙方之事據實以告:“師傅答應我及笄那日,會來京城看我,到時必然會到府上拜訪義母。”
“如今太好了,青嫿,有你師傅在,我想太後多少也會顧忌姐妹之情,不會再處處針對於你。你與麒王爺的婚事可謂柳暗花明了。”義母高興地道:“太後與皇上應該如今都不知道這些事情吧?”
我搖搖頭:“隻有皇上跟前的郭公公那日認出了師傅留給青嫿的簪子,猜度出幾分,在宮裏對我頗多照拂,我便坦然相告了。”
“郭公公當年在皇上還是太子的時候就跟隨左右。有一次皇上貪玩,淋了冷雨,舊疾發作,先皇要將他們幾個奴才拉去砍頭。幸好那日汐月姑娘進宮,救回皇上一條性命,也求情免了郭公公幾人的死罪。汐月對於郭公公有救命之恩,這幾次他暗裏相助,也是為了還當年的情分了。”
“青嫿是有福之人,尤其是托了師傅的福,承蒙義母,郭公公照拂,否則在京中還不知道死了多少次。”我不由暗自慶幸。
義母對著我頗多感慨,同我講起師傅當年同離王的軼事,對於銀槍離王也頗多讚譽,一時不勝唏噓。
涼辭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語,良久方才出聲問道:“當年汐月姨娘縱火燒了離王府,她的骨骸乃是我母後與皇兄親手埋葬的。如今,我們知道汐月姨娘仍舊尚在人間,那麽大火裏麵的屍骸又是誰?姨娘又為什麽這樣做?”
義母搖搖頭,極其堅定地道:“其實當年汐月縱火殉情的消息傳出來以後,我也難以置信,因為我堅信汐月是絕對不會自殺的,縱然再大的打擊,再多的困苦,她也會為了離王府堅強地活下去。如今看來,當年的事情的確是另有隱情,死在大火裏的根本就不是汐月。”
“為何伯母會這樣肯定?”涼辭敏感地問道。
話音剛落,門外一陣喧鬧,狂石慌慌張張地推門跑進來,一臉凝重:“青嫿,出事了!”
我正與義母聊得開心,聞言不由一愣,半天回不過神來。涼辭站起身,蹙眉問道:“怎麽了?”
我們大家都望著狂石,極少見他會這樣神色,都在心裏猜度,難道是宮裏發生了什麽大事?
狂石還未說話,屋門就再一次被撞開,小樣兒跌跌撞撞地跑進來,一身的大汗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