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一起私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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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蠱皇它並不僅僅隻是一隻蠱蟲,它背後關係的是苗疆的存亡與興衰。若是長安王朝將蠱皇掌握在手裏,相當於掌握了半壁苗疆。所以苗人肯定不會冒著風險將蠱皇輕易借給你。
再換一個位置思考,青嫿,假如蠱皇果真到了長安,萬一不能安然無恙地還回苗疆,你怎麽辦?依照你的脾性,我太了解,你縱然拚得粉身碎骨,你也絕對不會背信棄義,有愧蟲子。那時候,你將會把自己置於兩難的境地,甚至逼上絕境。”
涼辭一把捉住我的肩膀,目光炯炯:“青嫿,這才是我不願意讓你參與此事的真正原因!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一點一點地陷進泥沼中去。”
聽完涼辭的分析,我明白自己的確是幼稚了些,看待問題過於膚淺。燭龍令於我而言,不過是一塊玉牌,但是對於一位有霸業宏圖的帝王來說,它代表的是權勢,地位,野心,甚至是可以進而吞並天下的無堅不摧的利器。
“就是為此,我更不能坐視不管,眼睜睜地看著蟲子和我們反目成仇。”
我望著涼辭斬釘截鐵地道。
夜,萬籟俱寂,一鉤下弦月垂掛天際。
夜色裏已經漂浮了淡淡的水汽,滾動著,逐漸在草尖樹葉間凝聚。角落的草根中彈唱疲累了的秋蟲,偶爾興致來了,還會“唧唧”地哼唱兩聲。
我背著包袱,踏著露水,躡手躡腳地走出自己的屋子。側起耳朵,聽聽涼辭房間裏的動靜,對於自己在他床下放置的安魂香效果極為滿意。同時,鼻子也忍不住一陣酸楚,竟然生出濃濃的不舍。
我雖然一直住在麒王府,在外人看來,我與涼辭好像是朝夕相處,形影不離一般。但是實際上,涼辭一向朝務繁忙,我們總共也沒有多少在一起相處的時間。
尤其是剛剛從江南一路顛簸回來,終於盼得師傅也在身邊,好夢得圓,誰料想卻是一波三折,生出這突然的變故。偷偷出府,離開涼辭和師傅,我是真的舍不得。
我誰也沒有告訴,包括蟲子。就像涼辭所言,萬一蟲子信任於我,將蠱皇交到我的手上,到後來卻不能完璧歸趙,我豈不將她置於不仁不義的境地,她以後還如何回苗疆麵對自己的親人?
我以為,既然師傅自己單槍匹馬可以闖蕩苗疆,那麽,我也一樣可以做到。
我白天已經探查清楚了府裏防衛,麒王府在西院的角門位置今天夜間隻有兩名守衛,他們絕對不會想到我會對他們出手。出其不意,我有九成勝算。
小心翼翼,還未走近角門處,兩名侍衛就已經發現了我的行蹤,一聲壓低了嗓音的低喝:“鬼鬼祟祟的,是誰?”
“是我,”我笑著走過去:“我的兩隻蠱蟲跑丟了,怕它萬一再傷了府裏人,隻能出來找找。”
府裏侍衛大多對於我的蠱蟲心存忌憚,聞聽此言,都有些緊張地低頭看自己腳下:“哪裏哪裏?趕緊找找。”
“小心,別踩了。”我低低地驚呼一聲。
兩名侍衛立即僵住身子,不敢動彈。
我湊到近前,手指一彈,兩名侍衛立即軟綿綿地倒在地上。我從他們腰間翻找出一串鑰匙,摸索著逐個對準鎖孔,插進去試著轉動,銅鎖卻紋絲不動。
看來自己的確是沒有做賊的天賦,手裏拿著鑰匙竟然也打不開門鎖。懊惱地將鑰匙丟了,望了一眼高高的圍牆,從包袱裏掏出一方帕子,將自己的嘴巴捂了,唯恐功夫不濟,再從牆頭跌落下來,忍不住呼痛,驚動了府裏人。
一切準備就緒,我狠著勁,一咬牙,按照涼辭教我的方法屏息提氣,借力打力,猛然竄起身來。出乎意料,身子卻是格外輕巧,似乎腳下生風,如有神助,穩穩當當地就躍過圍牆,落在了府外,聲音輕如棉絮。
我有些得意地拍拍手,竟然不知道自己輕功竟然進步這樣厲害,看來以後若是遇到危險,倒是多了一項逃命之術。
戀戀不舍地回頭看看夜色中的麒王府,也不知道,明天若是師傅和涼辭發現我不見了,會是怎樣反應?我捏了捏暗藏在腰間的燭龍令,心裏還是有一點忐忑,更不知道自己大著膽子,將假冒的燭龍令交給皇上,是不是一項愚蠢的決定。
這燭龍令如今藏在我的身上,萬一遇到菩提教的人,就憑借自己這三腳貓的功夫,能不能保得住?
我正了正頭上的帽子,這是以前涼辭生氣將我禁足的時候,我委托小樣兒花了二兩銀子從街上買回來的一套男裝,不過一直束之高閣,無用武之地。今天我仔細裝扮了,攬鏡自照,覺得還是可以以假亂真的。
我揉揉略有些酸澀的鼻子,低聲嘟噥道:“涼辭,你一定要保佑我大功告成,平安回來。”
“舍不得就回去吧。”耳旁有人陰陽怪氣地道。
我被嚇了一跳,差點就跌坐在地上,反應過來後,忍不住壓低聲音罵道:“狂石大哥,你裝神弄鬼地想嚇死我呀。”
夜色暗影裏,走出來一道人影,我努力辨別,可不正是狂石?
“你怎麽會在這裏?”我驚訝地出聲問道。
“當然是在這裏等你,一起私奔了。”狂石沒好氣地說:“難不成還不管你,讓你膽大包天,一個人跑去苗疆送死不成?”
“誰說我要去苗疆送死了?”我不服氣地嘟噥道:“我師父還不是一個人單槍匹馬從苗疆回來的。”
“青嫿,你和你師傅不一樣,如今你手裏有燭龍令,勢必會在苗疆掀起軒然大波,你覺得你一個人可以應付得了嗎?”
“你怎麽知道,我手裏有燭龍令?”我以為這樣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可以轉移菩提教的視線,自己就能安然抵達苗疆,不會有人注意。
狂石走上前,將我手裏的包袱接過去,沒好氣地說:“就你那點小心思,你覺得自己是能瞞得過你師父還是麒王爺?麒王爺早就通知我了,讓我在府外等著你。”
“原來涼辭早就已經知道了。”我訕訕地道:“既然早就知道了,幹嘛還這樣大費周章的,幹脆就光明正大地放我走,不就可以了。”
狂石十分不屑地“嘁”了一聲:“麒王爺倒是不想讓你一起趟這趟渾水,奈何某些人自作主張,膽敢在皇上跟前使掉包計。若是不放你走,難不成把你留在麒王府,等著皇上治你的欺君之罪嗎?”
這隻狡猾的老狐狸,我心裏忍不住嘀咕,竟然這般沉得住氣,害得我自己還自作聰明地以為自己有多麽了不起。難道,剛才,我躍上圍牆時......
我猛然間轉頭搜尋,隻是夜色深重,以我的目力,哪裏能看得清楚?不過我心知肚明,以我自己的輕功,哪裏可以這樣隨心所欲,安然落在院牆之外,必然是他在暗中出手相助。
“他幹脆就隨我一起去不就可以了?”我小聲嘀咕道,也不知道他究竟能不能聽得到。
“事情哪裏有你說的這樣簡單,”狂石自鼻孔輕輕地哼了一聲,又不屑地撇撇嘴:“你將我那塊假的燭龍令交給皇上,這可是欺君大罪,麒王爺總要想個辦法幫你彌補吧?否則,就算是你冒著生命危險,從苗疆取回蠱皇,怕是也難以抵消你的殺頭大罪。都已經及笄的人了,怎麽還是這樣任性,不計後果。”
我有些委屈地低下頭:“狂石,其實,我執意要去苗疆,也不僅僅隻是因為火麟的關係,我今天已經經過了一番深思熟慮。你想,若是燭龍令果真落在皇上手裏,不外乎兩種結果。
其一,就是皇上如今盲目地聽信蘇青青,那麽,燭龍令就有可能落入菩提教的手裏,結果必然生靈塗炭;其二,若是皇上操控了蠱皇,再有什麽野心,勢必有一天,我們會和蟲子兵戎相見。
無論哪一種,都是我不想看到的結局。倒還不如,就自己冒著風險,偷著取回蠱皇,醫治好火麟和那些中了蠱毒難愈的百姓,殲滅菩提教。那時候,蠱皇就在我們手裏,大不了做最壞的打算,找個借口毀掉蠱皇就是。也好過,讓蟲子成為苗疆的第一罪人,讓她恨你我一輩子。”
“青嫿,謝謝你。”
我驚愕地轉過頭去,一旁的暗影裏,走出來一個嬌小玲瓏的影子,可不正是蟲子。
“昨天,麒王爺已經將其中利弊分析給我聽了。其實,現在燭龍令就在長安王朝的手裏,我們苗疆處於被動,族人定然是極願意,有人將燭龍令帶回苗疆的。那樣,我們才會處於主動的掌控地位。所以,今天,我答應了麒王爺,跟你一起返回苗疆,但是那時候,我是有私心的。
剛剛聽完你的話,我覺得十分愧疚,你處處為我著想,我卻存了這樣的自私心思。所以我決定竭盡所能,說服族人幫你開啟蠱皇,將它帶到長安。但是,你也要答應我,蠱皇一直要由我來保管。”
其實,蟲子這樣的條件無可厚非,如若換成是我設身處地地站在她的位置,我也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所以我堅決地點點頭:“我們一言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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