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普濟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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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之前,陳芝芝好歹想起要給陳宗順帶蚵仔煎做點心。她見陳宗順給的零錢尚且有餘,索性要了個六七份,一並帶回去,也能給天冬杜仲他們嚐嚐鮮。

    聽陳芝芝說是要帶給陳宗順的,肖嬸還特地挑了大隻肥嫩的海蠣專門炒了一份:“這周邊的老主顧,哪個喜歡吃肥的,哪個喜歡吃瘦的,肖嬸我呀都記得牢牢的……”

    肖嬸一邊忙活著,一邊和陳芝芝嘮嗑了兩句,話裏不無自豪。她雖然就這麽點大的攤子,但是托鄰裏鄉親的照顧,生意興隆紅火,好歹也把一雙兒女拉扯長大。

    如今兒子正準備著今年的童生試。她們一家人就指望兒子一朝金榜題名,她和女兒受的這般苦累便也值了。

    林春杏在一旁聽著,又順道提了一嘴讓桂丫二月二一起出去踏青的事情,肖嬸滿心歡喜應下來:“我說她成天地躲在家裏不是個事兒,好歹你們還來找她玩玩,不然我看呐,都要悶成一個傻姑娘了。”

    等香桃抱著一匹石青色的布匹,陳芝芝一人拎著幾份蚵仔煎到家,已經日暮西陲。夜風的陰寒漸漸泛了上來,斜陽照在普濟堂前的門階上,金光爍爍,午前在這裏酣睡的家貓已經不見了蹤影。

    普濟堂裏已經沒什麽病人了,天冬在櫃台前整理今日的藥單子,而杜仲正忙不迭地切著草藥,倒不見陳宗順的身影。

    陳芝芝一踏進普濟堂,那廂天冬看見,放了筆就立馬迎了上來,連忙要去接過香桃和陳芝芝手裏提的東西,嘴裏還笑道:“小姐可回來了,太太進香才回來,一回來就問你呢!”

    陳芝芝輕輕哼了一聲,越過天冬喊了杜仲一聲:“待會兒再忙活了,小姐我今兒個給你帶了好吃的。”說完還扭頭瞪了天冬一眼,顯然還記恨著今天上午的事情。

    天冬哭喪著一張臉到陳芝芝跟前求饒道:“小姐我錯了,這不是實在是來不及給你報信嘛。”天冬雙手合十對著陳芝芝求了求。

    今早晨他和杜仲石頭剪子布,誰輸誰就冒險去報信。誰知平局不下五次,好不容易分出勝負,最終這份重任還是落在天冬身上。

    等天冬趕過去的時候,發現陳宗順已經站在陳芝芝的屋子門口了,這時候給他一百個膽子也不敢上前去。這不一有病人來,天冬就立馬去把陳宗順請出來了。

    天冬是個長相清秀的小少年,臉上尚且有未褪的嬰兒肥,現如今哭著一張臉同陳芝芝求饒,真有幾分小狗狗般的可憐勁。看得陳芝芝很想伸手狠狠地捏捏他。

    見他那副樣子,陳芝芝其實也沒真生氣,不過為著嚇唬嚇唬他罷了。她臉上還是裝作不理他,依舊哼哼兩聲,自顧自的把蚵仔煎放在桌案上。

    一旁的香桃抱著布匹,伸著手指戳了戳天冬的額頭,道:“你可真笨,說什麽不好,非得說小姐要給老爺做衣裳。”

    “就是!”陳芝芝回頭瞪了天冬一眼,不報信就算了,還挖坑給她跳。不知道他們家小姐最討厭這些針指裁衣嗎?!

    陳芝芝把香桃懷裏的布匹塞到天冬手裏,怒氣衝衝地埋怨道:“你替我把我爹的衣服縫了,我就原諒你……”

    說完,就打前往後院去。天冬在後頭哭著一張臉,連忙拎起桌案上的幾份蚵仔煎,抱著布匹忙不迭地跟了進去。口裏還念念叨叨地討好著:“小姐你別生氣,我發現啊,我和杜仲這陣子黑頭又冒出來,要不哪天您得空,幫我和杜仲拔一拔?”

    天冬祭出殺手鐧,誰說他不了解自家小姐的喜好,她們家小姐最愛的事情就是旁人鼻子上……那些所謂的黑頭。

    他把自己的鼻子都獻上來了,陳芝芝哪裏還會生氣。

    抬頭果然見陳芝芝眼角眉梢都染了笑意,放慢腳步看了天冬一眼,學著陳宗順的樣子點了點頭,讚了他一句:“小夥子不錯,前途無量啊!”

    還在前堂切草藥的杜仲聞言摸了摸鼻子,拿著鍘刀對著一把甘草狠狠地一用力,被切成圓片的甘草相互撞擊著,發出清脆的咯噔聲。他心中慢悠悠地腹誹著天冬:“感情我這鼻子歸他管……”

    …………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後院屋裏已經點起了燈,廚房的煙囪也是炊煙嫋嫋,同梁氏一同去上香的陳媽這時已經在燒飯了。

    香桃利落地把陳芝芝的寶貝藏回屋裏,又拎著菜籃子去廚房幫忙。

    陳芝芝才走到院子,便見正屋的門簾掀起,一個身量窈窕的婦人正背對著門站著,陳芝芝人未到,就先清脆地喊了一聲:“娘!”

    梁氏一邊給陳宗順的茶杯裏添水,一邊和丈夫說著這次去天後宮進香的事。聽到陳芝芝喚她,連忙放下手裏的茶壺,轉身同女兒招了招手,示意陳芝芝進來。

    “你上哪兒去了?”梁氏伸手摸了摸陳芝芝的手背,入手有些冰涼,遂睨了她一眼,道:“我不過一天不看著你,你就一天的不著家……”梁氏話雖這麽說,手心還是捂住陳芝芝的微涼的手背,時不時替她搓了搓。

    “爹爹讓我給他做衣裳,我上街買布去了!”陳芝芝有些傲嬌地朝低頭喝茶的陳宗順努了努嘴,隨後目光怨怨地看著梁氏。

    梁氏目光狐疑地在父女兩人間看了看,見後頭進來的天冬手裏抱著一匹石青色的料子,她伸手拿過來看了看,實話實說道:“這顏色選的不好,你爹得穿藏青色的才好看。”

    “我買這料子是給爹爹做裏衣的。”陳芝芝順口答道。

    陳宗順放下茶盞,“嘖”了一聲,道:“你倒是會偷工減料呀。”說好的衣服怎麽就變成了裏衣,陳宗順轉頭看了妻子一眼,又對著陳芝芝揚了揚下巴,不滿地道:“看看你家閨女……”

    陳芝芝吐了吐舌頭,扶著梁氏在一旁坐下,對著另一邊的陳宗順道:“我就想著,我做套裏衣,爹爹興許還能穿穿,要是做個外裳,您還能穿得出去嗎?”

    陳宗順聽了很沉默,顯然是讚同陳芝芝這個回答的。

    梁氏則是抬手點了點陳芝芝的額頭,有些恨鐵不成鋼,臉上笑罵道:“你說你這些年的針線都白學了,連對麵十歲的小姑娘都比不上!”

    陳芝芝也不反駁,打開兩包用牛皮紙包著的蚵仔煎,又親自給陳宗順和梁氏奉上筷子,殷切道:“我這不是有自知之明嘛。”她又吩咐天冬把剩下的蚵仔煎拿出去和陳媽香桃分了吃。

    梁氏接了筷子,搛了一口先喂進陳芝芝的嘴裏,還兀自歎了一句:“哪天你能繡一雙鞋麵,納一雙鞋底,擱爹娘這裏就跟寶貝疙瘩一樣了。”說到這裏,不知想起何事,聲音還有些落寞。

    陳宗順看在眼裏,眸色微微一沉。隻是陳芝芝卻沒有發覺。

    “娘!”梁氏的話倒把陳芝芝說了個臉紅,她不由得撒嬌地喚了梁氏一聲。

    陳芝芝偶爾也會自我檢討一下,她好像比不得那些穿越姑娘,到了這裏已經十二年了,不僅沒能學會這些古代生存技巧,也沒辦法金手指大開,轟轟烈烈闖出一番名頭,名垂青史。

    她腦海都是自己那一箱子寶貝。陳芝芝心裏微微歎了一口氣。

    她呀,隻想著完成前無古人的古代祛痘大業了。

    一家子歡歡喜喜地用完了晚飯,陳芝芝和梁氏問了幾句上香的事情,便各自梳洗,熄燈睡覺。

    等外頭的梆子敲了二響,陳芝芝翻來覆去地思考著,在這物資匱乏的古代,她還可以發掘什麽祛痘產品。

    而正屋裏的梁氏,正枕著丈夫的胳膊絮絮低語:“我今兒個順道也去拜了送子娘娘……”梁氏的聲音有些落寞,低低地。在寂靜的帳中,陳宗順卻聽得很清楚。

    他知道妻子的心病,他們夫妻十七載,如今而立之年已過,膝下隻有一女。普濟堂的家業雖不多,卻仍然有人惦記著。從陳芝芝十歲起,就有遠親近戚催促著陳宗順領個嗣子或討個偏房。

    陳宗順與梁氏夫妻鶼鰈情深,從未有過娶妾之念。至於嗣子,他沒覺得梁氏會生不了。再說了,親戚說的那些個孩子已經半大了,多半養不熟。若有一日他早去,留的妻女看人眼色,還不如不要的好。

    想起這些年梁氏偶爾的鬱鬱寡歡,陳宗順不由得輕歎一聲,伸手把她樓的近一些,輕柔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地撫著妻子有些瘦弱的背,無聲的安慰著。

    梁氏手指揪著丈夫的衣襟,想起這些年親戚話裏話外對她的指責,她心中不由得悲苦。過了好一會兒,她才顫著聲音低泣道:“相公,不若……你納個妾罷……”話裏是多年倔強後的疲憊和痛苦。

    “淑雲,”陳宗順能感受到妻子的眼淚已經打濕了他胳膊處的衣裳,他喚著她的閨名,猶如年少時那般溫柔地哄著她,他低頭吻了吻妻子的額頭:“這話就隻這一次,以後啊,可別往我心上紮刀子了……”

    梁氏聞言在他懷裏嗚咽出聲,這些年來,無子是夫妻兩人下意識避而不談的話題。哪怕談及,兩人向來都是寬慰地開解對方。這是梁氏第一次這般悲切。

    陳宗順撩了衣袖給梁氏當帕子擦眼淚,又舊話重提:“再不濟,咱們就給丫頭好好找個入贅女婿,給咱們養老不就好了。”這個念頭陳宗順這兩年才有的,所以他才管著陳芝芝念些醫書。他不求著陳芝芝能懸壺濟世,卻也希望她不要一事不懂,凡事心中有數被人蒙蔽了雙眼。

    贅婿贅婿,有的時候他想,這般對女兒好似很不公。

    梁氏好不容易停了哭泣,聽到陳宗順的話也是微微一歎。她隻求著陳芝芝能尋個如意郎君,若真是招贅婿,能有幾個是真心實意地對女兒好,而不是看在這麽點家業上。

    陳宗順見妻子不哭了,卻又陷入沉默,便哄著她說話:“這送子娘娘說了什麽,你今日傷心成這樣子?”

    梁氏抹了抹未幹的眼淚,絮絮道:“隻說你子嗣緣分晚……”

    陳宗順聞言嗬嗬一笑,道:“這不是好了,就是晚了一點罷了,總歸還是有的。”

    梁氏想開口辯解,就是為著這句話,她才萌生給丈夫納妾的念頭。她想自己都三十又二了,哪裏還能生的出來。她甚至覺得是自己沒開口給他納妾,才導致丈夫子嗣偏晚,要不今晚也不會說出這番話。

    可若不是為了他有個兒子,哪個女人願意把男人分出去。

    陳宗順好似能讀懂梁氏的心思,笑著打趣她道:“人家四五十的都能生,你還年輕著,哪裏就等不得了?”說著,放在梁氏背後的手滑落到她的細腰豐臀處,曖昧的揉了揉。

    梁氏原本還有些自苦,現下卻被他說的滿臉通紅,又被他不安分的手作弄的有些情動,一時間覺得丈夫說的也有道理。

    可是梁氏嘴上還是硬著,不由得打開他的手,還伸手掐了掐陳宗順的腰,風情萬種地罵了他一句:“老了還這般不害臊!”

    梁氏年輕時就生的美,不然當年他拜在師門之下,會對小師妹驚鴻一瞥,便念念不忘。厚著臉皮和師傅師娘求娶梁氏。

    當年的少女如今三十年歲,更添嫵媚風情。陳宗順被她嬌媚的聲音引得有些上火,隨即翻身而起,將人控在懷裏,用胡子紮了紮她柔嫩的脖頸,身子往上湊了湊,打趣道:“還老不老了?”

    陳宗順自己是個大夫,平日裏也是保養得當,虎狼精神。這番動作,梁氏哪裏感受不到。

    想起解簽人今日那句“子嗣緣晚”,又被陳宗順說得自己定能生一般,梁氏身心俱是意動,被陳宗順引得嬌。喘微微,不由得抬起小腿纏住丈夫的腰。

    陳宗順蓄勢待發之際,不由得掐著梁氏的柳腰,在她耳邊威逼利誘道:“還敢不敢分給別人了?”說完,當下便毫不留情。

    梁氏再是識得風情,也是倒吸了一口涼氣,不由得把丈夫抱緊了一些,抬頭咬了咬他的肩膀,媚著聲音威脅道:“你敢!”

    一時間,帳中融暖,被翻紅浪。月影清亮,帳簾晃動一室光影。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哈,這章沒有擠痘痘o(n_n)o,大概交代一下背景

    其實我覺得我寫的東西看起來一點都不爽,指路wb和b站,搜索“粉刺黑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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