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戰痘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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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陳芝芝眼裏,梁氏是個溫和愛笑的大美人。有時她惹陳宗順生氣了,梁氏也能溫溫柔柔地化解陳宗順的怒氣,順道替陳芝芝開脫。

    所以這種嬌嬌柔柔的女子生氣起來,在陳芝芝眼裏,那是比陳宗順更瘮人的。

    可是眼下她若是輕易妥協,那她在這個地方的唯一不定就會被剝奪了。

    “娘……”陳芝芝換了梁氏一聲,依舊不和她說實話。

    梁氏給了一旁的香桃一個眼神,示意她把門帶出去。這才對陳芝芝開門見山道:“別當娘瞧不出來,桂丫的臉上那些舊痕,定是你幫她的弄的。還有,這些日子三番五次地往桂丫家裏跑,你爹不知道,我還能不知道?”

    這些事情她都看在眼裏,隻是沒有說,就是怕陳宗順聽了生氣,梁氏接著道:“那天上香的時候,肖嬸還當麵謝我呢,說謝謝你替他們家桂丫治臉呢!”

    梁氏語氣淡淡,不像陳宗順生氣起來就抬高嗓門罵人,依舊溫溫柔柔的,隻是聽在陳芝芝耳朵裏,隻覺得小心髒直哆嗦。

    陳芝芝絞著手指,內心複雜,她沒想過會是肖嬸把她和桂丫給賣了。陳芝芝看向梁氏,一雙水靈靈的杏眼裏皆是討饒。

    梁氏不理會她,反倒抬了抬手裏的粉刺針,問道:“用的這個?”

    陳芝芝隻是垂著眼不說話,沒有否認。陳芝芝心裏清楚,自己那些小伎倆擱在梁氏眼裏是不夠看的。

    梁氏看著女兒咬著唇,一副倔強的模樣,心底軟了一角。畢竟就她這麽一個女兒,又是從小疼到大的,哪裏會不心軟。

    她伸手拉著陳芝芝在自己身邊坐下,拍了拍女兒的背,不再提陳芝芝幹的“壞事”,隻語重心長道:“芝芝,爹娘希望你把心思多放一些在藥鋪藥理之上。”

    梁氏的聲音突然有些莫名的哀傷,她望向陳芝芝,歎了一口氣,道:“爹娘老了,你也不是個孩子了,以後這普濟堂也是要交到你手裏的……”

    陳芝芝被這個消息砸的有些轉不過來,抬頭震驚地看著梁氏,隻是語無倫次道:“娘,爹還這麽年輕,還有,藥鋪,藥鋪我哪裏會……”

    說句實在話,陳芝芝來了這個地方十餘年,雖然吃著普濟堂的米糧長大,又日日聞得藥香,可那麽點醫學修養擱在這裏,恐怕連天冬杜仲的一半都比不上。

    雖然她被陳宗順逼著念了不少醫書,隻是她不感興趣,隻略懂皮毛而已。

    陳芝芝有自知之明,藥鋪哪天真擱她手裏了,恐怕不出幾年,倒閉也是正常的。

    隻是她不明白,梁氏為何突然講這些話,什麽老了,明明梁氏和陳宗順還正值壯年,莫不是……莫不是有什麽不治之症?

    陳芝芝腦袋裏自己天馬行空的想著,一時間眼眶就有些紅,喊了梁氏一聲,囁嚅著唇說不出話來。

    梁氏看著陳芝芝,隻覺得自己方才太傷春悲秋,隻是眼下也是時機同陳芝芝透露一二她和丈夫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的打算。

    “你也大了,娘也沒辦法再給你生個弟弟,好讓你以後有個娘家兄弟依仗,”梁氏微微一歎,眸裏多少有些悵然若失,隻是好歹老天爺也賜了她一個女兒,讓她膝下有依。

    梁氏愛憐地摸了摸陳芝芝的頭,一轉眼女兒已經十六年歲,她緩緩地道:“我和你爹,打算讓你招個贅婿,也好讓普濟堂有個人接手。普濟堂是你祖父和你爹的心血,而且你到底是普濟堂的女兒,不能諸事不懂,平白被蒙混了眼。”

    陳芝芝再一次被震驚得說不出話來。她眼前隻有“贅婿”二字不斷飄過,旁的都聽不見了。過了好一會兒,陳芝芝才慢吞吞地反應過來,她這個年紀,擱在這裏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了。

    雖然本朝女子十八二十出嫁也屬正常,但是十六的確已經可以開始議嫁了。

    “娘,這個,這個……”陳芝芝不知道怎麽回答。

    說自己沒想過嫁人這回事兒?恐怕陳宗順和梁氏聽了,隻會一巴掌蓋下來。擱在現代,這句話尚且要承受許多壓力,更何況是在這禮教甚嚴的古代。

    梁氏見陳芝芝支支吾吾的,隻當她是臊了,到底女大當嫁,為母之心也是寬慰。方才因為陳芝芝不聽話而生的怒氣,這時候倒是都忘了,梁氏隻是笑吟吟地道:“你不必擔心,我和你爹,一定給你選個如意郎君!”

    陳芝芝心中欲哭無淚,想了想便對梁氏道:“您和爹還年輕著呢,哪裏生不出來弟弟了。”梁氏如今不過三十出頭,又無病無災的,能生出她,就代表還能生,幹嘛這般喪氣。

    陳芝芝用腳趾頭想都知道,在古代,有個兒子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有多重要。陳芝芝是無所謂,不管她是男兒身還是女兒身,這輩子都會好好孝順梁氏和陳宗順,給他們養老送終。

    隻是陳芝芝希望梁氏的心病,也想她有個兒子,讓她活的更快活有點。更何況老家那些人因為梁氏無子,對普濟堂頗是虎視眈眈,若讓他們知道梁氏打著這個主意,恐怕又是一番吵鬧。

    “您就再生個弟弟,氣死他們!”陳芝芝在一旁慫恿著。她可沒有想過要接手普濟堂,她一點子也不感興趣,因為她有自己想要的東西,她要自己去爭取。

    梁氏聽陳芝芝口無遮攔,作勢便要打她。陳芝芝連忙討饒,對著梁氏說好話:“真的真的,我敢打賭,過兩年你一定能給我生個弟弟!”

    梁氏知道女兒是在寬慰自己,一時心也是軟軟的。梁氏又歎了一聲,看了桌上那隻粉刺針一眼,道:“我知道你打的什麽主意,隻是你爹知道了恐怕要打你。”女兒根本沒想過要接手藥鋪,就光從藥理方麵的天資,也是不夠的。

    當年她和丈夫帶著女兒從姑蘇回來,陳芝芝就對那一小匣子來路不明的東西視若珍寶,誰也不知道那個是什麽東西。隻是陳芝芝愛寶得很,他們也就隨著她去了。

    後來出了小胖子那回事,陳宗順才後知後覺那些東西的用處。當時這些在他眼裏不過旁門左道,他心裏是不喜歡的,也不喜歡女兒倒騰這些。

    原以為女兒早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就不弄這些玩意了,誰成想“其心不死”啊。

    陳芝芝聽了就不樂意了。她覺得自己有必要和梁氏陳宗順好好談一談,否則自己的偉大理想才開始,就要被爹娘從中阻攔,扼殺在搖籃裏了。

    眼下第一便是要攻破了梁氏的阻攔,添了一份助力,到時候有梁氏在一旁幫她,難保陳宗順不會答應她。

    “娘,爹爹為什麽不同意?”陳芝芝反駁道,“自古以來,酒刺麵瘡也是病,多少人深受其擾,多少醫書上記錄奇方,以治此症。

    世人皆愛美,我若是能治好他們,能讓他們免受其苦,怎麽算不得另一種‘懸壺濟世’了?”

    梁氏見她滿嘴的強詞奪理,不由得瞥了她一眼。

    陳芝芝卻不服氣再接再厲道:“左不過我的方子新奇了點,可爹爹怎麽能說這些是旁門左道,不中看呢?!”

    陳芝芝決定換個法子說服梁氏,她想起剛走的桂丫,舉例道:“你看,我先用這個東西排解桂丫臉上淤積的熱毒。再用方子激發裏頭餘毒。兩廂結合,若是治好了桂丫的臉,她會多開心。容顏對於一個女子來說如此重要,我這樣子怎麽不算行醫行善呢?”

    見梁氏神色有些鬆動,陳芝芝撅了撅嘴,為自己辯解道:“咱們要看結果,至於怎麽把臉治好的,用什麽法子不重要!”

    梁氏聞言笑睨了陳芝芝一眼,毫不客氣地揭陳芝芝的傷疤:“也是,可你連土瓜根的後效都不知道,還想著給旁人治臉呢?”

    陳芝芝臉上一紅,羞惱地喊了梁氏一聲,“娘,我知道你最厲害了。你想啊,爹爹成天逼我念醫書,我就是不敢興趣,我也念不下去。還不如答應我去倒騰愛做的事,若是遇到了不解之處,我自然會尋閱典籍,亦或者向爹娘請教,這比讓我死念書好多了……”

    “荒唐!”陳芝芝話說了一半,禁閉的房門就被推了進來,卻見陳宗順麵色不愉,瞪著他們母女兩個,也不知道把話聽了多少去。

    “爹,你怎麽可以偷聽我和娘說話!”陳芝芝從椅子上跳了起來,跺著腳不依道。

    梁氏見陳宗順的臉黑了三分,連忙打了陳芝芝一下,罵道:“還不趕快給你爹泡茶來。”為的就是把父女兩人隔開,生怕陳宗順生氣起來,又要罰人。

    “不用了!”陳宗順冷聲拒絕,上前拿起被梁氏擱在桌案上的粉刺針,打量了兩眼,隨後麵色不善地擱下,隨意地在一旁坐下,瞪著陳芝芝道:“我就聽聽,你還有什麽大道理要說?!”

    陳芝芝紅了臉,又氣又急,隻好和梁氏求救,抱著她的胳膊道:“娘,你就說說,我剛才說得到底有沒有理?”

    反正陳宗順估計把話都聽了差不多了,如果這次她再不奮起反抗,這輩子估計出頭無望了。

    梁氏看著陳宗順,又看看陳芝芝,一時左右為難。

    作者有話要說:  解決掉梁氏和陳宗順的阻擾,陳芝芝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幹擠痘痘這事了(*/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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