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天下父母心呀，孩子都是父母的心頭肉，小五沒了音訊，4年了，而孫雅不曉得在夜裏流了多少眼淚，那對期盼的眼神，總是望著窗外……

    從此孫雅還養成了一個新的習慣喝酒，本來想用酒來麻醉自己的思緒，隻是等她醒來的時候，那段刺痛的記憶，還是回蕩在腦海裏，久久揮之不去，意味著痛苦在蔓延。

    以往麵容清秀的孫雅，這幾年也被殘酷的相識摧殘的慘不忍睹了，兩鬢斑白，整天渾渾噩噩的過日子，或許她的生活沒了奔頭吧，能依靠的都離開了她的生活。

    這是莫星皺著眉頭，輕聲輕語的。

    “蘇大嫂，你不應該這麽摧殘自己呀？”

    “你說我能怎麽著，小五都生死未卜，我卻無能為力，他是我唯一的希望呀，希望你曉得嗎，現在破滅了，你能理解我的痛苦嗎？”

    “我……即便他真的不在了，也不希望看見你這樣。”

    “我不是喜歡喝酒，我是心裏難受，隻有喝醉了，我才不會想起那些不快樂的事，你懂嗎？”

    接著，孫雅的眼淚，嘩嘩流了下來。莫星找不到可以安慰她的話，站在他的身後。

    “好，我陪你喝幾杯，明天開始你要少喝一點，你得接受這個事實。”

    “我接受不了，因為孩子不是你生的，你不能感覺那種失去孩子的痛苦。”

    “我能理解你，但是你不該這麽廢了自己呀。”

    “啪！”

    她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眼眶還流著淚，嘴上卻在逞強。

    “我願意，不需要你的關心，你走，走呀。”

    “對不起，我曉得你難受，可惜過去4年了，人死不能複活，請節哀。”

    孫雅拿著酒壇，咕嚕咕嚕的喝著，莫星看著心裏難受，可不能這麽喝下去呀，她不能這麽墜落呀，假設小五在天有靈也會心寒的。

    莫星邁著緊湊的步子，貼近了孫雅，將她手中的酒壺搶了過來，孫雅早已淚流滿麵了，大聲怒吼。

    “小五沒了，我的希望全破滅了，你說我今後怎麽活呀？”

    “蘇大嫂，我曉得你難受，我也愛小五，我更你一樣難受，隻是你應該振作。”

    “我的孩子都沒了，我……”

    莫星拍了拍孫雅的肩旁。

    “但是你也得接受這個事實，你傷心小五也活不過來，況且他生死未卜，也許還活著呢？”

    孫雅聽著也是迷迷糊糊，她趴在桌上呼呼大睡了。其實莫星跟孫雅一樣難過，因為小五那麽可愛，就他的親侄兒一般，莫星的眼淚也嘩嘩流了下來。

    而這種氣氛肯定是會感染人的，莫星拿起桌上的酒，咕嚕咕嚕，暢快淋漓的灌進了嘴裏。

    “好酒，好酒！”

    滿腦子都是小五跟他在一起的回憶，他的眼淚又湧了出來。這時孫雅嘴裏喃喃著：“小五，小五……”

    她睜開眼睛，拚命的奔跑，莫星擔心孫雅的安全跟著後麵，大聲吆喝。

    “蘇大嫂，你怎麽了？”

    她奔跑到青貝村的小河邊，喃喃自語：“小五，你出來呀，娘來了。”

    莫星跑到孫雅的跟前搖了搖她身軀，詢問她是不是做夢了，夢見小五來到河邊給她提水了？

    她點了點頭，這會沒有流淚，隻是眼眶是紅潤的，四處張望，在尋覓小五的影子，找了好一會，就是沒發現蘇十五的影子。

    “蘇大嫂，你別擔心，也許小五還活著。”

    “嗯，是的，因為我夢見他了，他在河邊衝著我笑。”

    “好了，我們回家吧，也許小五過幾天就回來了。”

    “不，我要在這裏等他。”

    莫星有一次看到了一個母親對孩子的思念，對孩子的摯愛，當孩子不見時，整個人都奔潰了。他不曉得用什麽話，來安慰著她，隻是在不遠處默默的看著她，陪她一起難過。

    過了幾天，孫雅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她告訴莫星，小五又托夢給她了，讓她開心的活著，過些日子，他就回家了。

    雖然這句話，是否可信，對於莫星來說是好事，因為孫雅已經調整好心態了，每天開心的種菜，隨後賣菜，見到左鄰右舍，起碼是微笑的。

    沒有曾經憂鬱的情懷了，即便莫星有一些驚訝，不得不說，這是最好的結果，小五不在身邊，他找了四年也沒發生小五的蹤跡。

    “莫兄弟，謝謝你這些年對我的關心，這裏有兩壇女兒紅送給你喝吧，往後我要少喝酒了，我要存銀子，等小五回來，給他娶一個媳婦。”

    莫星心裏咯噔了一下，原來讓孫雅振作起來的還是小五給她托的夢呀。

    “好呀，你能這麽想就對了，前段時間……”

    “哦，你覺得我渾渾噩噩的像個瘋女人對嗎？”

    “額……不是，但讓人心疼呀。”

    孫雅臉頰流淌著久違的微笑，告訴莫星，往後她不會像從前了，她會樂觀生活下去，雖然前段時間，我想過自刎，這樣就不必活得這麽痛苦了。

    “蘇大嫂，你……”

    “莫兄弟，聽我說完。”

    但是我沒臉去見小五的爹呀，孩子不見了，我得等呀，等他回來，那麽我種的這些菜，賣的銀子就有價值了，這幾年我存的銀子，因為喝酒浪費了不少銀子。

    莫星咧著嘴，笑嘻嘻的。

    “蘇大嫂，你考慮真周全，等他回來，就請媒婆給他找個媳婦。”

    “好呀，我也正有此意，一家人在一起平平淡淡的生活多好呀。”

    “那這女兒紅，我不能收了，留著請客人吃飯了，用得著。”

    “莫兄弟，你……也不差這幾壇酒錢呀。”

    莫星告訴她，自己喝酒少，不喝也罷，她相信嫂子說的話，也許小五真的有一天長英俊了，長結識了，回來青貝村了。

    “蘇大嫂，你放心我會繼續尋找小五的下落的，我一定會找到他的。”

    “嗯，莫兄弟謝謝你。”

    “不客氣，小五就像我的親侄兒一般。”

    “老蘇能認識你這個兄弟，是我們蘇家的福氣。”

    孫雅佇立起來恭恭敬敬的向莫星鞠了一躬，莫星連忙給她鞠了一躬。

    “蘇大嫂，我有一個請求，能否當講？”

    “莫兄弟，你請說，我願聞其詳。”

    “我想認小五做幹兒子行嗎？”

    “難得莫兄弟不嫌棄，行呀，等他回來，就拜你為幹爹。”

    莫星在心裏默默的為小五祈禱，希望他真的平安無事，能早一點回家，他跟孫雅都在等著他。

    其實莫星這些年除了尋找小五的下落，也在收集胡一刀殺害小五的證據，隻是現在小五生死未卜，證據不足，不能報告官府，將他捉拿歸案，他一直心裏很刺痛。

    最可恨的事，原本上經館的名額是小五的，胡一刀為了這個名額殺人滅口，簡直是喪心病狂，心腸歹毒。

    他很想替小五報仇，有幾次經過唐州城的胡府邸，都想衝進入，把胡一刀宰了，讓他血債血償呀，可惜他府上高手很多，他不會功夫，所以不能替小五報仇。

    但是這一筆血債他會永遠記得，遲早要找胡一刀討回公道的。

    “蘇大嫂，我已經打聽到一些關於這個懸崖的秘密了。”

    “什麽秘密，有關於小五的嗎？”

    “暫時沒有，但是對於他是有利的，雖然懸崖陡峭，但是邊上長著樹木，也許小五被別樹木掛住，他死不了，且穀底有住著一位高人住過。”

    “哪位高手？”

    莫星，意味深長的告訴孫雅是卓愷，淩南派的掌門，70年前風靡江湖呀，劍法了得。孫雅撩了一縷發絲，皺著眉頭。

    “他早死了，跟小五什麽關係？”

    “這證明，隻要小五活著，他就能出來，因為卓大俠，平時會在江湖闖蕩，最後才死在穀底，還聽說有高手去搶他的劍法，都被他殺了。”

    “那麽穀底是有出路呀，隻要小五活著就能回到青貝村？”

    “是的，蘇大嫂，果然聰明過人，曉得了我的意思。”

    她在心裏默念著，假設小五真的活著，馬上他就十八歲了，應該長成英俊的男子了。

    “太好了，太好了，謝謝你莫兄弟。”

    還沒來得及，讓莫星回話，孫雅實在是太開心了。她出去了，也不曉得去哪裏，過了一會，她回來了，手裏拿著布匹。

    “蘇大嫂，你是給自己做衣裳嗎？”

    “不，我是在街上買的給小五做的。”

    “好，你先放在家裏，你不曉得他多高呀。”

    “哦，我差點忘了，那等他回來再說。”

    其實莫星也不曉得為什麽跟孫雅說這些，或許隻是為了給她一點希望吧，讓她快樂的生活。

    他也不敢保證小五真的活著，因為他隻是聽江湖上的人說，卓愷曾經居住在穀底，是不是真的，沒有依據，因為到達穀底的人，再也沒有回來過了。

    這也是他目前唯一能做的，作為蘇秀才的朋友，這也是他盡了最大的努力了。想一想，這一切都來的太突然了，根本沒有他們去想的機會，已經過去4年，他跟孫雅唯一能做的，就是等。

    日落黃昏，絢麗的雲彩，飄蕩在空中，那溫和的陽光折射在這座小茅屋上，曾經的調皮的蘇十五不在了，隻留下了孫雅，一個孤獨在靈魂，在悲催中堅強。

    那破解的背囊，永遠的放在那裏了，成了一種擺設……

    對於孫雅從滿懷希望，到絕望，然後到人生磐涅，或許這是一種定數，該發生的遲早會發生。

    盡管傷痛過，但是孫雅依舊調整了心態，樂觀的生活，已經把過去當作過去了，不應該在過去的悲哀中沉醉。

    就像莫星說的，這是事實，隻有接受。（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