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煥示意顧武放開手。

    嘴上的大手拿開之後，小嘍囉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卻絲毫不敢動彈。

    王煥收好匕首問道：“你是誰？在這幹嘛？”

    小嘍囉求饒道：“爺爺饒命，爺爺饒命，小的上山采藥迷路了就在此歇息，不曾想竟在此處睡著了，不知道哪裏得罪了三位爺爺，求三位爺爺看在我上有老，下有小，家裏沒有幾畝薄田……”

    還沒說完就被王煥一把捂住嘴，惡狠狠的說道：“媽的！老子讓你說這些屁話了嗎？采藥不帶鋤頭鐮刀帶樸刀，是你傻還是你當我傻？”

    小嘍囉暗道：碰上硬茬了，不好忽悠啊……

    看著小眼珠滴流亂轉的小嘍囉，王煥舉起匕首，沒有任何預兆就朝小嘍囉手臂刺去，整個刀刃沒入手臂，刃尖從另手臂後麵刺出。

    小嘍囉瞪著雙眼，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雙腿劇烈的掙紮著，顧武，章峰二人死死按住他，王煥也加大了手裏的力道死死封住他的嘴，任憑他怎麽喊叫也發不出聲。

    “老子不想廢話最後再問你一次，你是誰？來這幹嘛？”

    說完王煥就鬆開了捂嘴的手，不是因為別的，隻是因為小嘍囉疼得眼淚，鼻涕，口水同時流了出來。

    滿頭大汗的小嘍囉生怕不坦白從寬還要被捅，立刻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回答道：“好漢別殺我，我是臥虎山周大王麾下的斥候，今夜輪到我來此地當值。”

    果然是哨兵，辛虧發現得早！

    歎了一口氣之後王煥罵道：“你膽兒也夠大啊，讓你來當值你來睡覺，一個大活人睡哪不好，偏偏要睡墳包上！嚇得老子以為撞鬼了！你大爺的！”

    小嘍囉委屈的說道：“別的地方不好睡……太紮……”

    王煥想了想可不是麽，附近要麽是光禿禿的土地，躺上去容易著涼，要麽就是草地，坐下去都紮屁股，敢情這貨是覺得墳包上的草不高不低，剛好可以當地毯睡覺啊？

    “周圍還有沒有當值的人？”

    “有。”

    “你們相互之間怎麽打招呼？”

    “吹口哨。”

    “你給我吹一個。”

    聽著小嘍囉吹的口哨，王煥跟著學了學，感覺這發音就是“哆咪哆發”，1314，怪不得，要傷要死，用這麽不吉利的暗號死了都活該。

    “把衣服脫下來！”

    “什麽？好漢你說什麽？”

    “廢什麽話！老子讓你脫衣服！”

    接過小嘍囉遞過來彌漫著酸臭味的上衣，王煥盯著他說道：“把褲子也給老子脫了！”

    小嘍囉驚恐的看著他求饒道：“好漢！好漢！劫財不劫色啊！再說……再說……你們三個小的應付不過來啊！”

    王煥一臉黑線作勢又要捅他，受到驚嚇後，小嘍囉隻能不情不願的脫下褲子，身上隻剩下一條大褲衩和一雙破草鞋。

    學會了暗號拿到了衣服，小嘍囉身上已經沒有什麽有價值的情報和物品了，伸手捂住他的嘴，對章峰做出一個割喉的手勢。

    小嘍囉掙紮著要爬起來，章峰握著匕首輕描淡寫的從他脖頸劃過，血液從刀口緩慢溢出來，小嘍囉睜大眼睛掙紮一番，抽搐了幾下身體就軟了下來。

    三人把小嘍囉屍體拖到草叢裏，把他手臂上的匕首拔出來，折下一些樹枝草草的掩蓋。

    王煥換上小嘍囉惡臭的衣服，拿起地上的樸刀，藏好脫下來的衣物，讓章峰，顧武兩人在暗處跟隨自己，自己則大搖大擺的走在前麵。

    一路上，借著暗號又成功幹掉兩個哨兵，三人穿著小嘍囉的衣服，化妝潛入，來到了臥虎山半山腰的懸崖下。

    懸崖下還有一個完全由岩石構成的山坡，坡度大概在65度左右，要往上爬大概五百米左右才能到達垂直的岩壁。

    看來淩菲偵查的時候也沒能完全靠近到這個範圍，不然這種地形肯定會在懸崖旁邊標注密集的等高線。

    三人走向岩石山坡，還未靠近就聽到一道岩縫裏傳來詢問聲：“什麽人？”

    王煥吹起口哨，對過暗號，就像幹掉之前幾個哨兵一樣，依樣畫葫蘆把哨兵幹掉，屍體藏好。

    觀察了一下山坡，他發現在月光的作用下，岩石輕微反光呈現出淡淡的白色，雖然不明顯，但是和周邊黑色的樹木雜草一對比色差就很明顯，貿然攀登的話極有可能暴露被高處的哨兵發現。

    正在王煥來回踱步考慮該不該冒險時，一片烏雲緩緩飄過，他看到地上微弱的影子逐漸消失，抬頭一看，暗道：天助我也！

    趁著烏雲蔽月之時，王煥招呼兩人用最快的速度朝垂直岩壁衝刺。

    三人手腳並用，也顧不得滾落的碎石有可能砸到自己，抓緊時間就往上方的岩壁位置衝。

    爬到一半的時候，烏雲飄走了，皎潔的月光再撒在大地上，山坡上的三人不敢停留，咬著牙奮力往上攀爬。

    經過十五分鍾的艱苦攀爬，三人氣喘籲籲的爬到岩壁下方，靠在岩壁上喘著粗氣休息，拿出水囊大口大口往嘴裏灌水。

    翁立處理完一些日常工作走到院子裏，擔憂的看了看天空，準備回房休息。

    來到自己房間外時才看到，窗戶上有一塊褐色的絹布夾在窗戶縫裏，取下來打開一看，絹布上寫道：

    師傅，原諒我的衝動，如果這次我回不來，你就變賣車行，帶上錢財前往荊州，找一個可以偏安一偶的地方度過餘生，後麵幾十年都不太平，我不在身邊你要照顧好自己，照顧好師母。

    落款：煥兒。

    翁立一把用力捏住布，轉身離開，牽著一匹馬走出車行，翻身上馬朝軍刺居住的方向狂奔而去。

    休息了十多分鍾後，王煥還是感到手腳發軟，雖然還沒到體力的極限，但折騰了幾個小時也難免露出倦意。

    休息好後，起身帶著兩人順著岩壁尋找適合攀登的地方。

    光禿禿的岩壁想要徒手攀登上去實在是困難，直到來到一處散發著惡臭的地方才有所改善，王煥抬頭看了看。

    這麵岩壁有許多並不起眼的小岩塊凸出岩壁表麵，雖然不是很大，但用來攀登足夠了，而且還有為數不多的小樹附著在岩壁的岩縫裏，對攀登起到了很大的輔助作用。

    他們現在所在位置應該是山寨處理垃圾的地方，垃圾從上方直接扔下來，日積月累這裏就成了一個垃圾場，各種動物的屍骨，殘羹剩飯堆積在一起，散發出陣陣刺鼻的惡臭。

    三人中王煥體力是最差的，所以隻能是讓其餘兩人首先攀登，查看好地形，確定攀登位置，王煥帶著兩人來到上風口，遠離了惡臭，緊接著拿下肩膀上的繩索，每隔五米用一根較細的繩索綁上一個蝴蝶結。

    一切準備就緒，章峰在王煥的再三叮囑下開始攀登。

    章峰肩膀上掛著一捆繩索，水囊等其他東西都留在了原地，按照王煥所講解的攀登技巧，一步一個腳印一點點順著岩壁往上爬，盡量找到合適的著力點，基本靠腿部力量來攀登，雙手起到的作用主要是穩定和輔助。

    70米，不算高，也不算低，但是對於裝備落後的三人來說，70米近乎垂直高度的懸崖如同一道天塹不可逾越，而且對於第一個攀登的人來說危險係數是極其大的，第一個上去的人沒有任何保護措施。

    王煥在岩壁下脖子都抬酸了，但始終都不敢活動一下。

    雙眼注視著岩壁上一點點接近頂峰的章峰，腦海裏已經閃過幾十個不同的墜崖畫麵，雖然他相信章峰的攀登能力，但心始終是懸著的。

    還剩最後十多米時，已經沒有可以抓的地方了，章峰紅著眼貼在岩壁上，此時的他已經灰頭土臉雙唇發白，隻要一起風，就會有塵埃被吹落下來，灰塵迷了眼也讓他攀登受阻，這種攀登讓他備受折磨。

    王煥看出了異樣，卻不敢發出聲音，不僅是怕被哨兵聽到，導致計劃前功盡棄，還會使岩壁上的章峰情緒緊張，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停留在岩壁上裹足不前。

    章峰努力眨眨眼，眯著眼睛觀察了一下岩壁上方的情況，離他一米多的距離之上有一條裂縫從岩壁頂端上方延伸到下方，裂縫最下方的末端他伸手也還差著幾十厘米才夠得著。

    正在他焦急時，突然想到腰間有一把像鶴嘴鋤一樣的東西，少爺說那叫冰鎬，如果用那東西尖的那一頭卡進裂縫也許就能爬上去。

    岩壁下的王煥看著章峰小心翼翼的從腰間抽出冰鎬，暗道一聲：聰明！

    要是正常訓練的時候誰敢這麽幹，絕對會被教練劈頭蓋臉一頓臭罵：這特麽是在玩命！戶外運動什麽最重要？！安全！安全！安全！永遠要把安全擺在第一位！

    此時此刻，章峰已經沒有選擇，他們不是在訓練，他們也不是以娛樂為目的做戶外活動，他們就是在玩命！

    抽出冰鎬，章峰嚐試了幾次始終都隻差著這麽兩三厘米就能夠把尖頭卡進去，試了幾次均告失敗之後，他難免有些失落，岩壁上任何動作都極大的消耗著攀登者的體力和毅力。

    最終在一番糾結之後，章峰把心一橫，右手緊緊握住一塊凸起來的岩石，下方的左腳作為支撐腳慢慢轉移重心，把重心轉移到卡在一條淺裂縫的右腳上。

    他閉上眼深呼吸了幾口氣之後，猛的睜開眼右腳用力一蹬，整個人騰空而起，雖然提升了高度，但岩壁的反作用力讓他整個人彈離了岩壁的攀登麵。

    岩壁下的兩人瞪大了眼珠子，腦子已經一片空白，隻能等待著他重重的摔下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