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長度

    “你快起來吧，你這樣低著頭，和你說話太累脖子了。”老仙人稍微的晃動了下自己的脖子。“好吧，我答應你了。”

    “啊？什麽！”軍師居然如此的驚訝，簡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沒有想到事情會這麽順利。

    “如果真如你所說，做錯的應該是巫神教才對，簡直是一代不如一代。”老頭的語氣中帶著一些哀歎。“我看你最多還有二十年的壽命，為什麽要執著於這種事情呢？”

    對於老仙人的話，軍師沒有一絲的驚訝，“對我們李家來說名節比生命還要重要，我完全能體會到我父親當時，能夠逃脫，卻執意留下的心情。如果一走了之更會給人留下話柄，將忤逆叛國的罪名坐實。隻是令我父親沒有想到的是，軍密處和當今的皇帝居然不過理法的威儀，先斬後奏！”

    “我雖然不知道你的暴陽丹怎麽得到的，可是我要告訴你，平日還是要學會控製自己的心緒。一旦日後處在大喜大悲的關口，你就容易迷失自我，雖然功力可以提升一個層次，但是思維卻像小孩子一樣沒有理智，單憑一時間的喜惡成為判斷事物好壞的標準。而且你這種爆發會給你的身體帶來沉痛的負擔。況且我給你開了仙穴，是福是禍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仙人，放心。我已經漸漸習慣用麵具來控製我的喜怒。”

    “有件事我要給你說一下，我給你們三個人開仙穴的原因不隻是因為你們三個人有修仙的條件，我先前說到對於壽命短暫的人來說，何時修仙都是晚的。你們進入白身紫葉林狩獵的時候，我隱約察覺到你們三個人身上都有內丹，但是卻都不是你們的。你們也算是福大命大，內丹沒有反噬你們。而是平安無事的和你們互不相礙。給你們開穴主要還是為了你們能夠今早將存在爆裂隱患的內丹收為己用。”

    “三個人都有？我的內丹是從斷風那裏得到的。”

    “你有沒有聽過女媧造人的故事？”

    “沒有聽說過。”

    “那是，巫神軼聞裏記載的故事。有一位女神女媧，在這莽莽的原野上行走。她放眼四望，山嶺起伏，江河奔流，叢林茂密，草木爭輝，天上百鳥飛鳴，地上群獸奔馳，水中魚兒嬉戲，草中蟲之豸跳躍，這世界按說也點綴得相當美麗了。但是她總覺得有一種說不出的寂寞，越看越煩，孤寂感越來越強烈，連自己也弄不清楚這是為什麽。

    與山川草木訴說心中的煩躁，山川草木根本不懂她的話；對蟲魚鳥獸傾吐心事，蟲魚鳥獸哪能了解她的苦惱。她頹然坐在一個池塘旁邊，茫然對池塘中自己的影子。忽然一片樹葉飄落池中，靜止的池水泛起了小小的漣漪，使她的影子也微微晃動起來。她突然覺得心頭的死結解開了，是呀！為什麽她會有那種說不出的孤寂感？原來是世界是缺少一種像她一樣的生物。

    想到這兒，她馬上用手在池邊挖了些泥土，和上水，照著自己的影子捏了起來。她感到很高興。

    捏著捏著，捏成了一個小小的東西，模樣與女媧差不多，也有五官七竅，雙手兩腳。捏好後往地上一放，居然活了起來。女媧一見，滿心歡喜，接著又捏了許多。她把這些小東西叫作‘人’。不管五神的記錄的故事是真是假，但是可以確定的一件事，就是人最終都是要返回土裏去的，雖然我的先祖摘星部落對上天有著別樣的崇拜，但是不可否認，無論怎樣安葬自己的身體，最後都要化入塵土之中，先前山川河流滋養我們，最後我們在反哺它們。人活著隻不過是一口仙人的氣，散了也就了無牽掛了。”

    “仙人，您說的話，我懂就是我看不開。天下應該有一個道理——賞善罰惡，不冤枉好人，不放過壞人。我們李家平白受冤，難道說我們五家上千口子人命，就不是人命了嗎！”

    “哎~~”老仙人不住的搖著頭，歎著氣。“等吧，等到明年開春的時候，我就和你一起離開病州。”仙人隨遇而安，即使現在說走就走，也不會有什麽留戀。

    “真的！可是為什麽現在我們就出發麽？”軍師如今倒是不再像讓日那樣心事重重，在這住到明年一二月也沒什麽關係，隻是還是好奇。

    “咱們如今都是被困在陣法之中，根本就沒法子脫身。先前我自願呆在這個結界裏麵，壓根就沒有想過從這裏出去的事情，現在要和你一起出去，當然要找到脫身的法子。”

    “那我們六人就暫時住在這裏可以嗎？”軍師問道，因為再往西走凶險無比，一開始覺得範老先人會居住在病州內，所以軍師一心想要去病州，如今承托完事情，先人又在此處，等著仙人能夠破解陣法的時候，再一同出去就是了。高高的城牆對於這位修仙的老者來說也不算是什麽難事吧？

    “不！明天你們和獨眼他們一起去病州城。”老仙人一口回絕了軍師的提議。

    “為什麽呢？”

    “病州的地界之所以動物顯得矯健通靈，就是因為這裏靈氣充盈。你還記得出現管山雞的城山鎮嗎？”老仙人前言不搭後語的，一下子就把軍師問蒙了。

    “記得，您是說……”軍師一下子恍然大悟。城山鎮和病州也隻有一山之隔，那裏也能出現開腦妖獸說明，巫神布下的山水囚風陣有缺口，或者是薄弱的地方，所以靈氣泄露，那裏也出現了動物通靈返祖的現象。

    “可是聽說烽火連山號稱西牛賀洲第一高山！我們恐怕渡不過去……”軍師一邊沒有底氣的說著，一邊打量著黑暗中的老先人，希望他能給出答案。

    “哈哈~~這個就不用你們擔心了。”

    “先人，你不和我們一起去嗎？”

    “不了，我要在這裏潛心研究這風水陣的破解的方法。明年開春我會找到你們的。”老仙人把話說的非常的自信。可是他卻忽略了一兩點：一、如果這個山水囚風陣，真的是隻能進不能出，獨眼他們要怎麽回去複命呢？他忽略了出境符咒的事情；二是，五神當年辛辛苦苦，將病州封閉在結界之內，定然有他的意圖，如果先人真的破解了巫神特地獨創的陣法，不就等同於破壞了五神的計劃嗎！

    一聲嘹亮的野山雞啼叫，如今的夜晚，已經快要接近了尾聲。

    “孩子，你快躺下來睡一會兒吧。明天還要趕路呢。”

    “嗯嗯~~”軍師不知怎麽了，被站起身子的老仙人拍了一下肩膀，就不自覺的昏昏欲睡。

    東邊的天際盡頭已經有些許的發白，往著魚皮般的天邊，仙人長歎了一聲，白白的從嘴裏冒出的熱氣都是異常的沉重。

    “天下真的要亂了嗎？”老仙人問著自己的。（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