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女王決絕的碧藍色澄澈目光後，雷納眼中的猩紅之色也逐漸變為稍顯黯淡的緋紅、再然後、隨著赤焰巨劍逐漸縮小、聖靈器最終化為一具手鐲，雷納的眼眸也隨之恢複為先前的純黑。

    “你這是……這是在憐憫我嗎？勝者為王敗者寇……我已無話可說——”

    嘉維娜轉過身來，望著傷痕累累的伊芙琳慢慢上前、並向她伸出了手，

    “呐……伊芙琳團長，”

    “身為帝國的皇帝……應該為每一名赫爾曼的子民負責……你剛才提到了關於第六軍的秘辛、雖然那件事發生的時候朕還小沒有參與，但也不能當作和自己沒關係。”

    另一方麵，戰姬們也趁著這個機會一齊上前、將伏在地上多時的芙蘭（安傑拉）抱了起來。

    看著右邊將伊芙琳扶起的女王嘉維娜、再看著左邊依然昏迷不醒的芙蘭，如夢初醒的永夜君王握住手中的聖靈器，目光落在鑲嵌了四顆顏色各異寶石的上、耳邊久違地響起了銀鈴般的少女笑聲——那笑聲最後又化作一股直懾人心的惡寒、變成許多地獄小鬼在他耳邊訕笑和嘲諷的嘈雜聲。

    在方才那段戰鬥中——他變得無法控製自己的身體。若不是女王的出現讓他突然驚醒、也許下一刻他便直接斬了下去。

    永夜君王垂下膝蓋跪倒在地、手中的聖靈器也當當地落地。

    “主君……主君？”

    就在這個時候，

    金發的戰姬出現在雷納麵前、溫聲的呼喚讓雷納耳邊的聒噪得以緩解。

    “沒事的……主君，”

    就像在安撫哭泣的孩子般、蒼穹抱住自己的主君、並將他慢慢托起來。

    “方才……絕不是您的真實想法。”

    金發的戰姬貼在雷納的耳邊輕語：

    “蒼穹……知道的，”

    他沒有回避、也沒有掙脫、隻是這樣聽著蒼穹在他耳邊的呢喃、縈繞在腦海中的嘈雜笑聲也終於慢慢消退。

    “已經……可以了。”

    雷納按住蒼穹的雙臂，雙眸也恢複了原本的平靜。

    如果失去蒼穹的話……

    恐怕已經沒人能夠阻止“它”的擴散了。

    永夜君王如是想著。

    ————在竹林中建立的秘密據點。

    在被這個帝國真正的皇帝救下之後，伊芙琳選擇相信女王的誠意、計劃將當年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呈稟上去，於是嘉維娜便在雷納的授意下、由四大戰姬保護著參與了會談——而他本人這次卻沒有選擇一同參與，而是擔任起負責照顧芙蘭的任務——而先前從芙蘭身上搜到的東西也已經全部歸還到雷納的手中。

    “……你還是圓滿地完成任務了啊，芙蘭。”

    雷納將從狸村得到的解除藥水灑在芙蘭（安傑拉）的身體上——等待了一段時間後、芙蘭的身體慢慢升起一陣煙霧，並伴隨著“砰”的一聲——等雷納將煙塵撲散、芙蘭嬌顫的曼妙酮體也完整地展現在永夜君王的麵前，而她原本穿戴的內衣和女仆裝卻被她的身子壓在下麵。

    “呼——為什麽衣服會脫落呢……”

    雖然心裏暗自腹誹，但雷納也沒有過多在意，卷起床邊的被子正打算替她蓋上——然後他便與芙蘭的微微張開的目光對視了。

    “雷納……殿下？”

    “啊——哈。你醒了。”

    突如其來的尷尬對視讓永夜君王也有些難堪、但他還是極力克製地替芙蘭蓋上了被子。

    “衣服……衣服是……”

    “不是雷納殿下做的……服用的時候，也是這樣……”

    “呼……”

    得到理解之後雷納立刻舒了一口氣。

    “對了……——”

    芙蘭掙紮著起身，想要找尋自己的任務成果、卻不小心讓背部的傷口裂開、疼痛之下她被雷納扶著再次躺了下來。

    “已經……沒事了，在這裏。”雷納將手中的藍封瓷瓶呈給女仆長看了一眼，這才讓芙蘭放下心來。

    “抱歉……雷納殿下。說好一定會完成任務的、卻差點捅出了大簍子。”芙蘭的口吻顯得非常歉疚，“結果到頭來……還是給您——”

    “沒有添麻煩，沒有。”

    雷納邊以言語撫慰芙蘭，邊利用搜集的藥草，以自己的調和魔法製造藥膏，

    “背過身來吧……我給你擦藥。”

    “額……嗯。”

    雷納微微掀開被子，露出芙蘭脊背上因為發言而有些潰爛的傷口、將用樹葉包裹的藥膏均勻塗抹在芙蘭的傷口周圍。

    “嘖……”

    “很疼嗎？”

    芙蘭搖了搖頭，隨後便迎來了短暫的沉寂、期間雷納一直小心翼翼地為自己的女仆長塗抹藥膏、而芙蘭隻是靜靜地撲在枕頭上，即使是感受到疼痛，也隻是身體稍稍抽搐了一下、而並沒有發出聲音。

    “痛就要說出來。不要忍著……這不是我上次吩咐你的嗎？”

    永夜君王顯得不太高興。

    “可是……如果叫出聲來……唔……這樣不是會給您造成困擾嗎？”

    雷納搖了搖頭，“喊出來的話……至少不會像忍著那麽痛苦，造成困擾什麽的……那隻是你自己內心的想法，我也想時而分擔一下……自己部下內心的痛苦啊——”

    “主人……”

    “嗯，無論什麽話……都可以向我傾訴的。”

    “芙蘭啊……馬上就會變成怪物了吧。”

    黑色的玫瑰紋身、在芙蘭從王宮回來之後，已經擴散加深不少、原先隻是上半部分的玫瑰花紋、現在已經逐漸延展到了整個背部。不可退散、無法消弭、即便學識淵博如雷納本身，也這種異象無能為力。

    雷納輕輕地摩挲著女仆長的脊背，“一定……會有辦法的。等徹底解除了這個國家的危機、我就帶你向賽蕾絲汀大人求助。”

    “如果……如果芙蘭等不到那個時候呢？”

    “不會的……”

    芙蘭慢慢挪過身來，毫不在乎自己被雷納所注視的酮體，微笑著捧住雷納的臉龐，

    “呐……主人，您還記得和芙蘭在塔西姆村立下的約定嗎？現在……已經過了一年了喔。”

    雷納沉默不語。

    “直到現在……芙蘭的心中也沒能遇上可以取代您的存在。”

    “芙蘭呢……沒有女王陛下那樣卓越的才能、以及得到您認可的偉大夢想；也沒有像蒼穹她們那樣強大的戰力、以及在您心中不可缺失的地位；芙蘭所擁有的……無非隻是這具被您拯救的身體而已。這就是……芙蘭所擁有的一切、也是芙蘭所能獻給您的一切……就算被您認作下流也好、被誤解為有其它想法也罷……但若我這具卑賤的身體……能為您帶來絲毫愉悅的話——”

    “卑賤什麽的……”

    雷納按住對方捧著自己雙頰的手背，挽著芙蘭的手慢慢放了下來。

    “身為我的女仆長……絕對不能再說這種話了。”

    “主……主人？”

    雷納在女仆長的額間輕輕一吻，

    “有芙蘭配在我的身邊……這本身就是一件很快樂的事情。受夠了戰姬們的鬧騰之後，有個人知道自己喜歡的紅茶口味、知道自己的穿著習慣、了解月光浴的最適水溫……這些都是芙蘭讓我愉悅的地方。所以……不是隻有、才能讓我愉悅的。”

    雷納起身正準備離開，卻被床上的女仆握住了手，

    “然而……”永夜君王的女仆長麵色潮紅、有些幽怨地盯著自己的主人，“您的話雖然很令芙蘭感動，但您還是回避了先前的承諾。”

    “哈……答應過芙蘭的事情，不會食言的。”發現煽情攻勢無效，雷納直接開啟了裝傻模式，抓著後腦勺左右而言他，“這樣……等祛除了你背上的詛咒，無論什麽樣的侍奉我都可以接受的。”

    “所以……您還是在嫌棄芙蘭汙穢的身體嗎？”

    “不是！絕對沒有！隻是……如果現在對你做什麽事情的話，我怕會傷害到你的，真的……”

    雷納不知什麽時候已經來到了門邊，他忽然抽手將木門拉開，毫無防備的兩隻戰姬立刻撲倒在地。

    “疼疼疼疼……”

    “你壓到我了啊笨蛋！”

    “你的屁股一點肉都沒有、咯地我疼死了！”

    在爭吵的同時，作死戰姬二人組軒儀、瀧夢也感受到了麵前之人的殺意。

    “你們不好好保護女王陛下，跑到這裏來幹什麽？”

    “嘻嘻……主君，您聽我說，我們倆是擔心您有什麽不測、所以才——”

    “主君！她騙人！軒儀這個變態就是想看您有沒有在和芙蘭親啪啪啪所以才跑過來的！”

    “噗……你真是厚顏無恥到某種地步了啊！這還不都是你先想出來的餿主意麽——嗚噗……要死要死要死要死……”

    “噢~嗯~啊……主君！這次、這次請您使用來……來懲罰瀧夢吧！”

    “好好挨揍，你嬌喘個什麽勁啊啊啊啊啊要死要死要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