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食人善鬼(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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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孫念還想說什麽,看著外麵越發濃重的霧氣,黑暗之中似乎潛伏著無數不知名的危機,吞了口口水,緊緊地跟在幾人身後還不夠,雙手抓著黎開的,才稍微提起了勇氣,閉著眼向外走去。

    黎開拍拍公孫念的手背,管良辰也要了火折子,捧得離公孫念很近,低聲安慰著她。程煜與良辰一道,跟在後麵,見薔鳶時見時不見地,或者在打探著前麵的道路,或者做著自己的記號,挑了一個她離得較遠的時候,才叫住了良辰。

    “哎,這人敵友不明,表麵上與你少主前少主後的,還是不要走太近的好。”

    良辰見此時也沒有外人,拿出薔鳶給自己的地形圖,簡單說了說她帶自己看到露離的囚禁之處一事:“小師叔的話,我也時刻記在心上,隻是當時看見師父那個樣子,除了相信她的話,我別無選擇。”

    黎開倒是難得認為,這一青衣冷麵的女子,或許是楔在異界那邊的一根釘子,不存在誰利用誰的問題,隻要大家的目的一致,合作當然是較對峙而言,更好的選擇,隻不過她的話有幾分可信,自己也沒太大的把握,有一個問題縈繞心中已久,正好趁這時,問了出來。

    “如果這個叫薔鳶的人所言非虛,那豈不是,她就是良辰師姐同母異父的姐姐,照你們在山洞中看到的那樣,異族之人每人身上都會有不同於凡胎的特殊能力,或者銜冰不化,或者神行千裏,綁架師父沙青色的那個人是有一條隨意幻化武器的尾巴,那良辰師姐的能力,又是什麽?為何一直不曾顯露出來?”

    “這也是我一直想不通的事。”程煜看看良辰:“自從我們那日都親眼得見她身上那塊木牌,所迸發出的巨大力量,我有事沒事就思考研究,但卻一直琢磨不透這異能到底為何,所以,良辰到底是不是真的異界少主,除了當麵與露離對峙,也不可隻聽信那個女人的一麵之辭。”

    良辰點點頭,深一腳淺一腳地隨意說著:“她確實從未真正害過我,不論她是誰,有什麽目的,我隻盼望著能盡快解決此事,救師父回來。”

    不知從何時起,良辰再想到露離時,那股子悸動與期待和以往大不一樣,想來自己從小跟著他長大,從沒有想過有一天,沒有他在身邊的生活將會是什麽樣子,也從來不曾料到有一天,兩人會各自為戰。

    就像她沒有想到,那時自己身中蠱毒,彌留之際,師父竟然會以那樣的方式,喂自己吃藥。自己一直以來,越發覺得摸不清師父的心意,也似乎一直,在逃避自己心情的答案。

    就在幾人各自心中都有著思慮之時,薔鳶從一旁的陰影中鑽了出來,抬手向前方指去,和尚口中說的張姓人家,已經出現在眼前。隻是不若預想的那般難尋,這家門前素燈高掛,白綾繞梁,翻飛的紙錢飄到公孫念的腳下,讓她本來放鬆下來的心,又緊張起來。這陰氣森森的地方,偏偏還就有人在辦著喪事。

    “那和尚什麽意思,沒事的人家也就算了,還故意把我們指到這白事的苦主這裏,不願意我們一起擠在寺廟裏,也不用這麽陷害吧。”緊繃著的那根弦,都快讓公孫念給扯斷了,隻能通過不停的說話,給自己些底氣。看看周圍還零星散住著幾間人家,弱弱地扯扯黎開:“要不,我們還是另找地方歇腳吧。”

    黎開撿起那片紙錢,外圓內方,寫著逝者的生辰八字,看樣子是個長者離世,渾身又酸又疼,其餘幾個人雖然也在硬撐著,但明顯沒好到哪去,捏了捏公孫念的手,示意她不要緊,剛想走上前去,就見那戶人家裏麵走出一個人,看見深夜門口突然出現這麽多人,也著實給嚇了一跳。

    “你們?你們是幹什麽的?”一邊說著,一邊往們邊摸索著,好像是在尋找趁手的家夥防身。

    見那人說話,幾個人心情一鬆,說明了來意,沒想到的是,這人回稟完主家,竟然熱情地招待眾人進了院中。這是處跟一路看來那些民房相比,較為寬敞的宅院,正中一條青灰的磚石路直指著廳堂。廳門是四扇暗紅色的扇門,中間的兩扇門微微開著。側廊的菱花紋木窗開著,幹淨爽朗。

    廊前擺放著的藤椅藤桌,因為天氣轉涼,上麵綁著椅墊,十幾個大男人,或頭戴孝帽,或腰紮白綾,圍坐在桌前,似乎在商量著什麽大事。看見黎開等人進來,其中一個看著較為年長的人站了起來,簡單寒暄了幾句,就安排人收拾出一間屋子,熱些飯菜,供幾人休息。

    看主家事忙,幾人也確實累得不像話了,沒有多問,就跟隨侍從填飽了肚子,想著趕快能睡上一覺。就連公孫念,也顧不得晦氣害怕,倒頭就沉沉地睡去了。

    可是到了後半夜,正是鼾聲大作之時,黎開突然被一陣撕心裂肺的哭聲所驚醒,連同的一起坐起身來的,還有精神一直緊張的公孫念。她趕緊拉拉程煜和良辰,卻不見薔鳶的身影。良辰翻身一骨碌,首先下地來,進門口處有動靜,伸手就將一個提著燈籠的年輕人,抓進了屋來。

    年輕人見驚醒了幾人,也有點不好意思,畢恭畢敬地行了個禮,對眾人說道:“十分抱歉驚擾了各位安眠,實在是慚愧,幾位遠道而來,頗是勞累,特地趕來投宿,本來作為鎮上的宗長之族,理應好生招待,隻不過眼下有一事,實難啟齒,卻不得不與各位訴說…”

    “到底是什麽事,主家不妨直說。”黎開答道。

    “如您所見,家父尊長不幸離世,我是為家中長子,現在已然在各位宗族長老麵前,繼承了家業,成為本家新的主人,剛才在外麵圍坐著的十幾人,都是連夜來給父親守靈的。”年輕人說著,悲傷之色溢於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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