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賢德辰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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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臨近午時、金燦燦的太陽高高的掛在藍天與雲層之間,灼熱的陽光照射著大地。

    依舊是一身白裙的影千月神情淡漠的站在窗欞下。猛烈的陽光透過茂盛的樹木,灑下星星點點的光芒。影千月想起剛剛鳳翼派人來說、後日是當今皇上大壽的日子,皇上還特地指名要她前去。

    鳳寧對影千月說:皇上宴請了皇城內所有有頭有臉的人物,並要求必須帶著家中適齡的男女一同赴宴,百裏瑞瑞王剛從極北回來不久,還未有妻妾。百裏辰辰王也一直未曾娶妻。百裏焓信王符中倒是姬妾成群卻未有正妃。百裏軾毓王一直鎮守邊關倒也未曾娶親。就連當今太子百裏棲也隻有一個側妃。各位公主除了遠嫁北耀的大公主百裏容外,剩下的八位公主都未曾婚配,他們都正值適嫁的年紀。皇上此舉、是要給眾皇子、公主挑妻選夫。

    影千月看著窗外的景色,眼中流露出一抹冷色。正好,她在皇家狩獵場負傷的事也該去找那刁蠻公主算算賬了!以鳳家人對鳳千月的寵愛中不難看出,鳳千月在鳳家人心裏有著至關重要的位置,可是怎麽那麽巧?皇上下旨讓皇子公主們與皇城中的官家子女、富家小姐少爺前去離皇城較遠的皇家狩獵場比試狩獵,有那麽多雙眼睛看著,鳳千月居然受傷了?那麽巧鳳傾在外曆練不能參加比賽!那麽巧鳳寧當時不在鳳千月身邊!那麽多人在場都不曾有人阻攔半分!這場比賽好像就是衝著鳳千月來的,衝著鳳家來的。這一切真的隻是巧合麽?

    “小姐。夫人派人過來叫您去大廳午膳。”一個約莫十八九歲姑娘微微垂頭恭敬的說。她叫曉琪,是負責伺候影千月的貼身婢女,姿色不錯,為人安靜、平和,是個慣會察言觀色的女子。

    影千月聞言,緩緩的轉過身來,淡淡的應了一聲。隨即趕去大廳。

    曉琪看著那道飄逸的身影,忍不住發愣。她照顧小姐三年了,對小姐再熟悉不過,當初小姐雖是癡傻,可是卻很善良、單純、開朗,現在的小姐讓她覺得有些神秘、冷漠、無情,甚至有些……不真實。雖然小姐把自己的冷漠無情掩飾得很好,可是、小姐的身上總會偶爾散發出一股冰冷強大的氣勢!那種冷直達骨髓!

    影千月自不會去理會別人想什麽,此刻、影千月已經步入大廳,大廳麵積很寬,屋宇很高,四周是畫著各種圖案的屏風,一些小櫃子上麵擺放著各種珍奇古玩,其餘的倒是沒什麽,最大的特點就是寬廣。對了!大廳中間有一張黑木圓桌子,桌上麵放著熱氣騰騰的美味佳肴,圍著桌子放了幾張鋪著坐墊的木椅,一共有五椅子,三張椅子上坐了,兩張椅子空著。

    “月兒來了。快過來坐。”北辰靜笑著招呼影千月去她旁邊的位子坐。

    影千月倒沒說什麽,走過去坐下。見影千月落座,鳳翼拿起碗筷笑著叫大家吃。鳳寧也麵帶笑容的吃了起來,可是那笑卻十分牽強。北辰靜笑著給影千月布菜,不時說:“月兒、這是你最愛吃的香魚,來!多吃一點。”

    影千月看著碗裏堆成山的菜,機不可察的皺起秀美,她想說、這些她都不愛吃。

    一旁的鳳翼倒是注意到影千月有些不悅,對著愛妻責備道:“好了夫人。你往月兒碗裏鉗的菜都快堆成山了,叫月兒怎麽吃?”說是責備,可是話裏的溫柔寵溺卻絲毫不減。

    北辰靜微微一愣,看著影千月碗裏的菜,尷尬的笑笑。月兒回來這麽久,這是第一次來大廳吃飯,她一時激動就……。

    影千月看也沒看北辰靜,淡淡的說了句:“無事。”便默默的吃著自己的飯,腦海中不時閃現過鳳千月與鳳家人吃飯時的溫馨場景,飯桌上布滿了歡聲笑語。鳳千月吃飯時總是粘在鳳傾的身上,拉都拉不開,鳳傾在家時鳳千月吃的每頓飯都是他喂的。鳳傾不在便是粘著鳳寧,而鳳寧總是溫柔的對著她笑。鳳千月晚上有時候會粘著北辰靜,吵著要跟北辰靜睡覺,所以、鳳千月總是無意間破壞鳳翼與北辰靜的“好事”,每次鳳翼都黑著一張臉去書房睡。鳳千月不怎麽粘鳳翼,鳳翼有時候會用一些吃的玩的誘惑鳳千月,鳳千月便笑嘻嘻的去抱著鳳翼,這時候、鳳翼會說:這會子想起爹爹了?

    影千月被這些記憶弄得神經緊繃,他們一家人是如此的幸福快樂,卻因為她的到來而打破了。她沒辦法像以前的鳳千月一樣對著他們撒嬌,沒辦法融入這個家,也還不能夠接受。

    鳳翼見鳳寧的神色有些不對勁,略有些擔憂的問:“寧兒,你怎麽了?臉色這麽差?”

    鳳寧身子微頓,勉強的擠出一抹笑意,搖搖頭道:“我沒事,隻是昨夜忘了關窗戶,受了涼氣。”

    “寧兒生病了麽?怎麽這麽不小心?”北辰靜連忙問道。

    “可有看過大夫?”鳳翼道。

    鳳寧輕輕一笑,紅唇輕啟:“爹娘不用這麽緊張,隻是一點小病。”聲音中帶著淺淺的笑意。

    鳳翼與北辰靜正要說話,這時、鳳寧有意無意的向鳳翼問道:“爹。昨日聽下人議論說、辰王殿下意圖謀反,可是真的?”

    聽見鳳寧的話,鳳翼劍眉緊鎖,半響才開口道:“皇上前日突然昭告天下,說辰王密謀造反,今日午時在大悲台斬首。不允許群眾圍觀。”

    北辰靜皺眉問道:“聽聞辰王百裏辰是位樂善好施、扶窮濟貧的賢王,仁德之名天下皆知。怎麽會……。”

    “或許正因如此,辰王才會遭此劫難吧!”皇上、你究竟想幹什麽?鳳翼輕輕歎息一聲,剛毅的臉上有一抹極淺的擔憂之色。

    “辰王府中門客若幹,辰王有恩於他們,他們怎會眼睜睜的看著恩人被斬首呢?”鳳寧臉色微白,今天?斬首?怎麽會這麽快?

    “證據確鑿。”沒有十足的把握,那個精明的皇帝怎會做得這般絕情?鳳翼眸色微涼,所有人都在變。

    “寧兒。若是辰王府上門客聚眾鬧事,往好的想便是辰王受冤或是那些門客對辰王不舍。若是不好便是坐實了辰王謀反的罪名。恐怕現在整個辰王府都已經被監禁起來了。”北辰靜皺著眉對鳳寧說。

    鳳寧微愣,柔聲道:“爹娘、月兒,我吃好了,你們慢用。”鳳寧說完起身離開了。影千月看著鳳寧漸漸遠去的背影眸子微閃。

    鳳翼見鳳寧走遠,突然轉過頭看向一直自顧自吃著飯的影千月,出聲問道:“月兒、此事,你如何看?”

    北辰靜詫異的看了鳳翼一眼,然後將眸子轉向影千月。

    “功高蓋主。”影千月放下碗筷,緩緩吐出這四個字。

    鳳翼、北辰靜都滿臉驚訝的看著影千月。

    午時將至。太陽越發耀眼,空氣也越發悶熱。花園的花朵開得正豔,各色各樣,美不盛收。如今、正是賞花的好時節,沒有了早上那群花枝招展的女子,院子裏變得很是靜謐,花兒靜靜的盛放,貪婪的吸收著溫暖的陽光。花園的另一頭有一條由鵝卵石鋪放成的蜿蜒的小路,那條路通向鳳寧的聽風院。

    影千月沒有多想,舉步走了過去。鳳寧的院門大開,白色的圍牆頂上種滿了蘭草,清風吹過牆頭的蘭草,發出“簌簌”的聲響。影千月走進聽風院,便看見身著緊身藍衣裙,頭戴藍色麵紗,手執一把銳利長劍的鳳寧。

    鳳寧看見影千月,顯得格外驚訝,伸手取下麵紗,露出一張傾國的臉龐。鳳寧走到影千月麵前,問:“月兒怎麽來了?怎麽沒人通報?”鳳寧忘了,她剛剛已經把聽風院的下人叫去別的院子幹活去了。

    影千月答非所問:“你要去劫法場。”恐怕皇上已經命人在大悲台設下了天羅地網,鳳寧無疑是自投羅網!

    “月兒……”鳳寧看著影千月淡然的表情,並不像是猜測或是說笑,像是早就得知。

    “是不是。”影千月再次淡淡的發問。

    “是。月兒、姐姐絕對不會連累鳳家的!若是失敗……姐姐會選擇自爆。”姐姐緊張的看著影千月,生怕影千月會阻攔她,她也不想這麽做,當腦海中閃過一張俊逸的臉龐時,鳳寧輕輕一笑無奈的搖搖頭。(自爆、是種殘酷的自殺方法,自爆的人的實力會比原本的實力增長兩倍不止。不僅會波及周圍的人,本身也會如同吃下一枚炸彈般爆體而亡。)

    影千月有些驚訝,自爆、竟然選擇自爆麽?百裏辰跟鳳寧究竟是什麽關係?

    “我跟你一起去。前提是、你必須聽我的。”

    聽見影千月的話,鳳寧明顯震驚了,一起去?

    “不!月兒,姐姐此去凶多吉少,你……”鳳寧猛地搖搖頭,緊張的看著影千月。

    影千月抬頭望了望蔚藍的天空,似有似無的掃了鳳寧一眼,緩緩的說:“快午時了。”

    沒有任何起伏、平靜的話語,落進鳳寧耳中,卻揭起了滔天巨浪!那美麗的臉龐、慘白如紙!淚水蓄滿眼眶。苦澀的笑笑,聲音亦是苦澀的:“算了月兒。姐姐不去了。”如果要搭上月兒的命,姐姐情願不去,在姐姐心裏,月兒、大哥、爹、娘與百裏辰同樣重要,失去了其中任何一個人姐姐都會痛不欲生。

    這些話、鳳寧並沒有說出來。可是影千月卻知道鳳寧是擔心。

    “大姐。請你相信我。如果他對你那麽重要,重要到你可以拋開鳳家的一切為他去死。那麽、就算你為了鳳家而放棄救百裏辰,就算你活著、心卻死了,留下的也不過一副軀殼,既然如此、何不真正的拋開一切,跟著自己的心走。”這絕對是影千月有生以來說的最長的一段話了,一切都在改變,影千月也在變。

    “月兒……,謝謝你。”鳳寧聽了影千月的話,開心的笑了,是啊!爹娘、大哥和月兒……怎麽舍得她難過呢?是她牽掛的東西太多,辜負了他……

    皇宮東武門,亦是皇宮正門。東武門前有一塊高約五米,寬約十米的石台,石台沒有任何雕飾,隻是一塊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石台。這塊石台雖是普通,卻是有著千百年曆史,人盡皆知的大悲台!古往今來,有不計其數的皇室子弟命喪於此。這是東楚史上有名的賢皇百裏乾命人所建。

    說到大悲台,有一段典故。千百年前的東楚皇帝百裏乾與鳳家、慕容家的先祖鳳天、慕容耀是情同手足的兄弟,鳳天與慕容耀勸告百裏乾小心提防百裏坤,百裏坤是百裏乾的胞弟,百裏乾對百裏坤深信不疑,鳳天與慕容耀多次勸說無果,三人發生爭執,最後不歡而散,關係也日漸疏離。兩年後、百裏坤逼宮,百裏乾差點死在百裏坤手下,是鳳天與慕容耀及時趕到救下了百裏乾,慕容耀一劍砍下了百裏坤的首級,百裏乾心痛百裏坤的作為,可百裏坤到底是百裏乾從小疼到大的弟弟,百裏乾一氣之下便下令:慕容耀救駕有功,特命其與其子孫後代世代為東楚國斬盡亂臣賊子,不得有誤!之後便建立了大悲台,冊封鳳天與慕容耀為外姓王,共同執掌東楚國一半兵馬。鳳天與慕容耀拒絕入朝,卻收下了可以調動兵馬的信物。

    今日。素來有仁善之美名的百裏辰、辰王,被以密謀造反的罪名壓上大悲台。

    他身穿華貴的錦衣玉袍,一張俊美非凡的臉,一雙清澈見底的水眸,鼻子挺立、唇色緋紅,玉樹臨風,負手而立。一身正氣、風華無限。額……隻是如果忽略他後背捆著雙手的繩索的話,就更好了。

    百裏辰獨自站在大悲台上,他的四麵圍著一圈圈的禁衛軍,另有隱在暗處蓄勢待發的弓箭手、隱衛,離百裏辰二十米開外有一群或坐或立在陰涼下的人,其中坐在正中間的一名年輕男子,與百裏辰有三分相似,男子二十有二,著黑色金鑲邊的暗紋衣袍,發冠高束,濃密的眉毛,雙眸冰冷,高鼻子、薄嘴唇,冷硬的臉龐透著不易察覺的柔和,他是奉命監斬百裏辰的信王、百裏軾。

    看著台上一臉無所謂的百裏辰,百裏軾心想:“父皇、你這是一箭雙雕啊!你究竟在為誰清路?”百裏軾心中清楚,若百裏辰今日被救走,皇上定會治他個失職之罪,此事可大可小。若百裏辰死了,恐怕下一個站在大悲台的人就是他百裏軾!皇上此舉、無疑是將他推進進退兩難的情勢!

    百裏軾見午時已到,對站在他身邊的中年男人說:“午時已到、慕容家主行刑吧!”百裏軾的聲音沉沉的,看著百裏辰的眼神是冷淡的,仿佛他下令處斬的人並不是跟他有血緣關係的兄弟,而是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也是、生在皇家,哪來親情可言?

    慕容家主慕容逍,一身青色黑底暗紋錦袍,雙眸散漫,嘴角含笑,那麵容依舊俊美迷人,渾身有一股威嚴和放蕩不羈的氣勢,不難看出、慕容逍年輕時絕對是個風流的花花公子。

    慕容逍點點頭,執劍走向百裏辰,在離百裏辰三步外站定。

    “慕容家主。”百裏辰見慕容逍走來,麵帶微笑的像慕容逍打招呼,那無所謂的態度,仿佛慕容逍不是來殺他的,而是來與他聊天似的。

    慕容逍見百裏辰無畏無懼,一身瀟灑,慕容逍毫不掩飾眼中的讚賞,如此良才、真是可惜了!要是他兒子就好了!慕容逍這般想著,笑著對百裏辰點點頭。於此同時、慕容逍舉起手中的長劍,向麵前的百裏辰揮去。

    百裏辰在慕容逍舉起劍的瞬間便閉上了滿含笑意的眼睛……

    ------題外話------

    呼呼~今天就到這了Y(^_^)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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