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死生不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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壽宴後,百裏淵的寢宮內,百裏淵身著睡袍站在窗前負手而立,室內很暗,在月光的照耀下隱約可見那罩著層層帷幔的寬大的龍床上躺著一名美若天仙的女子,女子麵色坨紅,嘴角掛著淺淺的笑,正安穩的入睡,女子正是本在冷宮的秋歌。
須臾、一名黑衣人悄然進入內室,對著百裏淵單膝下跪,聲音深沉:“啟稟皇上。鳳千月毀了皇後娘娘的丹田,毀了雲和公主的臉,她的實力在靈皇上下。”
百裏淵麵上帶著一成不變的招牌笑,聽見黑衣人的話,他並沒有轉身,也沒有覺得驚訝,而是抬頭望著月亮,道:“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黑衣人聞言,對著百裏淵點點頭,便立刻消失在房間。
百裏淵在黑衣人消失後,苦澀一笑:“那麽出色的兩個人,生出來的女兒又怎麽會是廢物呢……。”如今、鳳千月跟他是越來越像了,不止是容貌,還有性格……
幾日後、明淵大陸,影族。
一間不大不小的房內的空氣中混合著一種不知名的清香,氣味很淡,聞起來讓人覺得神清氣爽,屋內的陳設很簡單,左右兩邊擺放了幾張木椅,木椅之間分別放著一張茶桌,桌麵上沒有任何擺設,房間正中心的最上方放著兩張雕花椅子,椅子中間同樣有一張茶桌,不同的是、此時這張茶桌上麵放了一盞熱氣騰騰的茶,茶杯內斟滿了淡綠色的茶水,杯底還有幾張茶葉,茶香撲鼻,這是上等的綠籮茶,普通人就是有錢也買不到的東西。房間四麵倒是放了插花的如成人一般大小的青花瓷瓶,讓整間屋子不顯得太過單調,由屋內的擺設可以看出,這是一間小型的議事廳。
影族族長影天昊身著黑色錦袍坐在最上方的椅子上,他伸手拿起桌上的茶杯,送至嘴邊輕抿一口,隨即臉色一變!“嘭!”的一聲響,茶杯被影天昊摔在了地麵,茶杯被摔成了碎片,茶水四濺,那地麵上還靜靜的躺著幾片茶葉。影天昊站起身,大吼一聲:“這點小事都辦不好,本族長還要你何用?!”
影天昊的麵前跪著一名穿青色袍服的男子,濺出的茶水將男子的衣擺浸濕了一片。
男子年齡不大,約十五歲,他麵容俊逸,相貌與影天昊有七分相似,此刻、他正麵無表情沉靜的單膝跪在影天昊麵前,他叫影千允,是影天昊最小的兒子。
“千允辦事不利,請族長責罰!”
影天昊沉下氣,看在影千允從未失手的份上,罷了!
“起來吧!若有下次,絕不輕饒!”
影千允道了聲“是。”便站了起來,正要告退時,就聽門外有人通報道:“族長。萬護法回來了,說有要事稟告,還有一樣東西必須親自交給族長過目!萬護發正在門外候著。”
萬恒?他怎麽會回來?出了什麽事嗎?影天昊沒有再想,讓人帶萬恒進來。
影天昊沒有注意到當影千允聽到萬恒二字時,微微僵硬的身體。
一名約四五十年紀的灰袍男人推門走了進來,他麵容嚴肅,腰板挺得老直,下巴長了長長的胡須,眼袋黑大,額頭有幾根細紋,此人正是被影天昊派去玄月大陸已經離開明淵大陸七年之久的影族四護法萬恒!影天昊最信任的手下之一。萬恒一進來便對影天昊抱拳道:“屬下萬恒,參見族長!”
影天昊與萬恒一直有來往,這次、萬恒沒有提前通知就突然回來,這讓影天昊有些困惑,也有些不安。
“不必多禮,你怎麽親自來了?”
萬恒為難的看了影千允一眼:“這……”
影千允識趣的打算離開,影天昊卻擺擺手,示意影千允不用回避,又對萬恒道:“這是影千允。”
萬恒聞言,恍然大悟!打量了影千允幾眼道:“原來是千允少爺!多年不見、當初的小男孩都長這麽大了,不知千允少爺的身體是否康複了?”
影千允心裏激動不已,這麽多年了,沒想到萬護法還記得他。
兒時的影千允身體贏弱,經常被人欺負,那時候連他的親生父親都不理會他,隻有萬護法會護著他,因為萬護法的原因,沒有人再來找他麻煩,隻是不久後,萬護法突然告訴他“千允啊!萬伯伯要走了。也許很長時間都不會回來,也許永遠都不會回來了,你要試著成長起來,知道麽?萬伯伯等著你長大。”從那以後,萬護法走了,他也重新過回了被人欺負的日子。他還記得那年的冬天,他快要被凍死的時候,一個小女孩突然出現救了他,他現在都還記得那個女孩所說的話“如果不想被人欺負,就讓自己變得強大。”
如今、再看到萬護法,影千允無疑是激動的,隻是這份激動被影千允隱藏得很好:“多謝萬護法掛念,千允一切安好。”
萬恒對影千允點點頭,當年的小男孩,已經長大了。
“族長,你看。”萬恒從空間戒指中取出一塊染血的綠色布料,這塊布料儼然就是被影千月殺死在東楚皇宮內那名綠袍男子的!
影天昊接過布料,平和的臉在看到布料上的字時變得陰沉可怕,那布料上寫著“影族長,別來無恙!”這字跡很熟悉,影天昊總覺得在哪見過,卻又想不起來,這讓影天昊十分懊惱!
良久、影天昊將布料放入自己的空間戒指中,這才說話:“這件事不許任何人泄露出去,若是沒有再發生什麽衝突,暫且不必理會。讓你辦的事辦好了嗎?”
說到這,萬恒羞愧的低下頭,他派了那麽多人連一個受傷的人都抓不住,真是萬分羞愧:“屬下無能,沒有辦好族長交待的事,愧對族長的信奈!”
聽到萬恒的話,影天昊並沒有發怒,挑眉道:“不過是一個身受重傷的人,以你萬恒的能耐會抓不到?”
“本來是抓到了,又被人給救了。”萬恒說完,頭壓得更低了。
影天昊困惑了,不悅的皺皺眉。都抓到手上了,又讓人給逃了?!
看見影天昊不悅的表情,萬恒將事情的前因後果都說與影天昊聽了。
原來、本來已經把人抓住了,卻被路過的人救了……
聽罷!影天昊沉著臉道:“傳令下去!不惜一切代價追捕君無雙、瀾風二人,死生不論!若是慕容錦再敢阻撓,慕容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萬恒領命後,便匆匆忙忙的走了。
影千允聽見影天昊的話,眼底劃過一抹暗色,對影天昊抱拳道:“族長、請讓千允與萬護法同去,千允誓必活捉君無雙,將功補過!還望族長成全!”
影天昊沉思良久,就在影千允以為影天昊不會同意時,影天昊伸手拍了拍影千允的肩膀,以從未有過的親切、溫和的聲音說:“允兒、不要讓為父失望,早些回來。”
影千允身子一頓:“是、族長。”
走出了議事廳,影千允斜倚在一旁的柱子上,眸光暗沉。
影天昊用了足足七年的時間將他訓練成了一頭凶猛的野獸!七年、他過了七年地獄一般的生活!在他的心裏,從來沒有一刻不恨影天昊,為了活下來;為了再次見到萬護法;為了更加接近他心裏的那個人;為了……殺了影天昊!他就以這些為信念堅強、勇敢的活了下了,直到今天。
影千允知道以他現在的實力根本就傷不了影天昊分毫,隻好先取得影天昊的信任!在這之前、他就是這樣想的……
與此同時、議事廳內的影天昊詭異的勾起嘴角,輕聲道:“又是一顆不聽話的棋子啊……。”
影千允是他多年以來,除了影千月之外培訓出的最出色的棋子,隻是、出色的棋子,總是那麽不聽主人的話啊。玄月大陸。
“萬護法、請告訴千允,君無雙現在何處。”來到玄月大陸,影千允說的第一句話,便是詢問君無雙的下落。
萬恒哈哈一笑,隻以外影千允是想立功,笑道:“千允少爺不必著急,初來玄月,千允少爺應該好好去玩玩才是,小孩子的心思不要那麽重,會把自己悶壞的,知道嗎?還有、如果千允少爺不介意的話,就請稱呼萬恒為伯伯吧!萬恒就稱呼千允少爺為千允了!”
影千允身子微頓,隻覺心中暖暖的:“萬伯伯。”
“好!好!哈哈……”萬恒此時的模樣很是自在、豪放,不若在影族時的拘謹、嚴肅。
在影千允的心裏,萬恒一直是鐵麵無私、是嚴肅的,如今這般毫無顧忌的大笑,真讓他有些目瞪口呆!不過、比起在影族的萬恒護法,他更喜歡現在的萬伯伯。
“萬伯伯、如果有一天,兵戎相見,到那時、萬伯伯會如何?”影千允的話,讓萬恒的笑聲嘎然而止。
“沒有那一天。如果有、身為影族護法,我會毫不猶豫的殺了你!”身為萬伯伯……。話音很低,萬恒似乎又變回那個嚴謹的萬護法了。
雖然早已經猜到了答案,影千允還是問了。
雖然有了心裏準備,但是當聽到萬恒親口說出來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心頭一窒。萬護法、是他從小到大最尊敬的人了,為了心裏的那個人,就算要他殺了萬護法,他……也會去做的吧!這樣也好,等到真的與萬護法兵戈相向,他也不會那麽愧疚了……。
“呐。千允為何這麽問?”萬恒疑惑的問。
影千允沒有說話隻是搖頭。
“千允、前麵不遠就是東楚皇城了,要是有人敢欺負你,你就……”萬恒走在影千允身邊,時不時的囑咐道。
萬恒絮絮叨叨的話,讓影千允本就沉重的心,又沉重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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