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雲裏霧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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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已經是影千月昏迷的第四日了,眼看著影千月與方簡羽的大婚之日已至,卻因為影千月忽然意外中毒而不得不延遲婚期,而這幾日以來,都是花容親自在照料影千月,毫不假他人之手。
房間裏,影千月躺在灰白色的大床上,麵色蒼白,略顯清瘦,一頭長發散亂,即使是在昏迷之中她的眉頭也是皺得緊緊的。
花容側坐在影千月床沿,清麗脫俗的容顏布滿了疲倦之色,看見影千月皺起的眉頭,花容隻覺得心中微疼,伸出纖長的手指去撫平影千月的眉宇,可是卻沒有絲毫用處,影千月的眉頭依舊皺得鐵緊!
花容看影千月這般虛弱,隻覺得十分心疼,輕撫影千月的臉龐,她輕聲細語的像是自言自語的說:“銀月……你放心,容兒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救你的,請你一定要撐住。”
手指在不受控製的情況下觸碰到了影千月飽滿的唇,花容心中一動,此時房裏隻有她與影千月二人,而且影千月又沒有意識,就算她做了什麽也不會有人知道的吧?這樣想著,她竟情不自禁的俯身試圖去吻那令她心動不已的人。
隻是……她沒有如願。
“小姐、熱水來了。”丫鬟小禾按花容囑咐的去打了一盆清水進屋,盆中有一方幹淨的錦帕。
花容連忙站起身來,麵上通紅,她一個深閨小姐怎能趁心上人不知道的情況下做出如此大膽的舉動,平時連與男子多說幾句話她都會不好意思,悄悄的看了一眼不知所雲的小禾,花容暗暗的鬆了口氣,還好沒被小禾發現,否則真是太丟人了!
隻是……差一點就親上了……。花容不禁有些失望和可惜。
“小姐,你的臉怎麽這麽紅?”小禾將盆放到影千月床前,看到花容臉紅的樣子不由得問道。
花容聽見小禾的話隻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尷尬的掏出手帕擦了擦額頭,心虛的說:“是嗎?興許是這屋裏頭悶了些吧!”
小禾有些奇怪的看著花容,小聲嘟嚷:“屋裏明明很清涼,小姐怎麽會悶呢?”
小禾冥思苦想,垂頭做思考狀。
“呃……小禾,你去讓人熬一碗粥來,我有些餓了。”花容吩咐道。
小禾點點頭,便去了。
花容見小禾走了,輕輕的拍了拍胸脯。
花容盡心盡力的替影千月擦臉、擦手,可是在擦手的時候,花容卻愣住了。
白皙如玉的藕臂,細膩滑嫩的肌膚,纖長的十指……男子的手怎會生得比女子還好看?肌膚怎會比女子還嫩白?腦中有一個猜測閃過,花容募然一驚!幾乎是顫抖著手伸去影千月的前胸,當她的手貼在影千月胸脯上時,她整個人都僵住了!臉色霎時毫無血色,怎麽會是這樣呢?
強壓下心中的震驚與酸澀,花容微微閉上雙眼,淚水決堤而下,忽然捂著嘴唇跑出了房間。
——
一間古樸的房間內猛然發出一聲驚呼!驚得立在房前那棵老樹上的雀兒都飛走了。
“什麽?!他還沒有好?師傅、都已經這麽多天了,他會不會醒不過來了呀?他長得那麽好看死了也太可惜了!”方簡羽拉著臉,忽然又大叫了一聲:“啊!萬一他要是醒不過來了我豈不是還沒出嫁就成寡婦了?!”
站在方簡羽身旁的孫恣嘴角微抽,抬手就在方簡羽頭上一敲:“死丫頭!說什麽呢?有師傅在斷不會讓你的未婚夫君丟了小命!”
方簡羽一聽,美麗的臉蛋上頓時露出一陣喜色:“師傅!我就知道師傅最好了!”
方簡羽雙手抱著孫恣的手臂,一副嬌俏可愛的模樣,看著方簡羽這般,孫恣隻覺得一陣恍惚,低聲呢喃:“九兒……。”
“九兒?師傅在說什麽?”方簡羽抬著頭,一臉的茫然不解,她跟在師傅身邊快十年了,師傅總是不經意的對她喚出“九兒”這個名字,甚至在夢裏都會叫著“九兒、九兒。”小時候她不懂,現在她懂了,師傅之所以對自己如此縱容疼愛,皆因那個名喚九兒的人,她不止一次擔心過,如果那個九兒回來了她該怎麽辦?師傅是不是就不要她了?
孫恣苦澀一笑:“沒什麽,簡羽、師傅現在就去給銀月找解藥,短則兩三日,長則半月才能回來,這期間你萬不可胡鬧,知道嗎?”
方簡羽乖巧的點點頭:“師傅我想去城主府看他可以嗎?”
“大婚之前你們是不能見麵的……。”
話未說完,方簡羽便故作生氣的嘟著嫣紅的嘴委屈的說道:“師傅、我隻見過銀月一麵,多日不見心中已甚是想念,若是他等不來師傅的解藥,那徒兒不是連他最後一麵也見不到了……嗚嗚……。”
說著說著,竟傷心的哭了起來,哭得孫恣心裏一陣心疼:“好了……讓你去就是,隻是萬不可在城主府鬧事,否則就是師傅也保不了你,知道嗎?”
方簡羽左耳聽進、右耳聽出,並未將孫恣的話放在心上,隻是一個勁的點頭,自從她上次陰差陽錯讓影千月與顧鈺逃脫後,孫恣並未怪罪她,隻是被禁了足,現在可以出門她自然興喜若狂!
——
東楚、慕容府。
幾日後,當連樸與林業、周齊一行三人風塵仆仆的騎著高頭大馬停在慕容府門前時正值清晨,街道上幾乎沒什麽人,這三人皆發絲淩亂,眉宇間布滿了疲憊之色。
連樸首先翻身下馬,立於馬側,皺著的眉頭預示著他心中的不悅:“你們帶我來這做什麽?”
林業二人隨後下馬,一路行來他們馬不停蹄,途中不知換了多少匹良駒,連樸更是嫌馬跑得太慢,進山去獵兩頭魔獸當坐騎,隻是……不知為何,山裏早已是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林業、周齊心知此事必有蹊蹺,即刻便傳了消息給萬恒。
是以、連樸沒有抓到魔獸,隻能騎著普通的戰馬一路狂奔!
連樸每日每夜的趕路,一副不要命的樣子,另林業、周齊二人有些不知所以,於是、便也將連樸的情況傳了消息給萬恒。
在於是、便有了以下這一幕。
“連院長、實不相瞞,主子請你來是為了請你救一個人。”林業與周齊麵麵相覷,最後是林業走出來這樣說道。
話音一落,連樸立馬變了臉,冷冷的說:“實不相瞞?嗬嗬……可知你們已然瞞了本院長一路!”
救人可以,起碼讓他知道個信啊!到了地方才告訴他是什麽意思?他與萬恒乃莫逆之交,萬恒請他幫忙難道他還會不同意?現在這樣他隻覺得自己好像被人帶入了陷阱一樣,這種感覺很不妙!
林業知道連樸這是怒了,於是連忙解釋:“連院長,並非是我等故意隱瞞,實是主子有言在先,切不可讓你知曉。”
連樸聞言,竟奇異的沉住了氣,他思慮良久,沉聲問道:“是誰?他讓我救的人是誰?”
林業沉默了,不知當不當說,萬恒確實是在連樸去獵魔獸時給他們傳過消息,千萬不要讓連樸知道他要救的人是誰。此時、林業與周齊都很糾結要不要說,說了的話怕連樸不救人,但如果不說的話又怕連樸立馬就翻臉走人,兩人合計了一下,最終做了這個決定。
“是慕容家族的嫡長子慕容錦。”
連樸微微一愣,神情一陣恍惚,他的意識仿佛飄到了九霄雲外,最後、這位平日裏喜怒不形於色的連院長竟似變了一個人一般,他的喜怒哀樂全都展現在了他那張並不年輕的臉上。
從最開始的迷茫、疑惑、喜悅、激動,到後來的懷疑、心痛、不舍、決絕。
看著這樣的連樸,林業與周齊聰明的沒有出聲打擾,隻靜靜的立在一旁。
過了良久、連樸似回過神來,臉上一片黯然,身上散發出一股子滄桑感。
隻聽他聲音平靜的說:“我不會救他,姓慕容的我都不救。”
連樸看著慕容府門上的牌匾上那瀟灑、毫不拖泥帶水的“慕容府”三個字,深沉平靜的眸子裏竟閃過一抹痛色。
看著連樸的神色,聽著連樸堅決的話語,林業與周齊終於了然,難怪莊主要他們隱瞞,這連樸與慕容家族的關係怕是不一般,甚至有什麽仇恨,不然連樸也不會說出他不救姓慕容的人這樣的話來。
連樸轉身便要上馬,林業連忙阻攔:“連院長、主子說你隻要救了慕容公子,他就會立刻來見你。”
這話、萬恒自然沒說,他隻是讓人囑咐了林業二人一句:若事情敗露,見機行事。
連樸聽了林業的話,身子微微一頓,罷了!他可以自己想辦法!
連樸雙眸微眯,而後竟冷冷的說:“哼!見我?那也要看看本院長願不願意見他!”
話畢、連樸已然動作迅速的上了馬,隻待一夾馬腹策馬揚鞭!
然而就在這時,慕容府那沉重的大門竟緩緩的打開了,發出吱呀的響聲。
從門內緩緩走出兩個人影,男的腳步虛浮、氣息虛弱,女的沉穩大氣、溫婉美麗。
仔細一看才發覺,竟是慕容蓮扶著慕容逍緩步行來。
林業與周齊二人看見慕容逍現身明顯鬆了一口氣,好在他們有先見之明提前一日傳了消息給慕容府,否則、光憑他們二人是絕對留不下連樸的。
慕容蓮扶著慕容逍,十分知禮的對著林業與周齊微微一笑,而後對著馬上的連樸微笑點頭道:“小女子慕容蓮,見過連院長。”
慕容蓮曾入東臨學府學過一年,遠遠見過連樸幾麵,慕容蓮敏銳的發現連樸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沒有了當初的嚴肅與高高在上,反而多了一些她看不懂的東西。
連樸冷著臉看著慕容逍,並未理會慕容蓮,慕容蓮也不覺得尷尬。
“慕容逍……你竟還敢出現在本院長麵前?!”連樸的聲音冷冽,帶著怒火。
慕容逍虛弱的笑笑,即使已年四十,即使虛弱如斯,卻依舊不減他身上的桀驁不羈。
“本家主問心無愧,有何不敢?”慕容逍痞痞的回答。
本以為連樸會怒不可遏,孰料、他竟隻是冷哼一聲,嘴角勾起一抹嘲笑:“沒想到本院長不收拾你,亦有別人收拾你!”
慕容逍不置可否:“連樸……。”
“閉嘴!你不配叫本院長的名諱!”連樸猛地甩過去一個刀眼。
慕容逍微愣,隨後不以為然的笑笑:“嗬嗬……這麽多年了,沒想到你還不明白。”
“慕容逍!別逼本院長殺你!”連樸緊握著雙手,隻手成拳,隱隱有火光在他手際閃現。
連樸與慕容逍所說的慕容蓮與林業、周齊都聽不大懂,皆聽得雲裏霧裏的,當看見連樸手際的火光時,三人瞬間都變了臉色,慕容蓮更是揪心極了,緊盯著連樸,生怕連樸一個動作便傷了慕容逍。
連樸手際的火光,是煉丹師的真火,每一位煉丹師都有自己的真火,但大多都隻是普通的真火,而當煉丹師練至丹皇時便會擁有自己獨一無二的真火,這時的真火不僅可以促進丹藥的煉製速度……等,還能作為防身的‘利器’,殺人於無形之中!
曾有傳言:真火一出、萬物皆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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