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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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鳳千月在尋找聲音的來源時,一陣天旋地轉後鳳千月發現自己已經離開了傳承地,回到東臨學府內,同樣的、赫連承與江豳也出來了,隻是他們看上去頗有些狼狽,而他們帶進去的下屬卻一個也沒能出來。
江豳實力在鳳千月之上,連他都這麽狼狽,看來這傳承地名不虛傳,鳳千月想起石雕的話,估計浴血森林的通道就是石雕留下的,知道密道的人也必定是幾百年前認識石雕的那些人的後人,否則、石雕不會對鳳千月這麽客氣,思及在石雕那得到的幻術練法,鳳千月心知這本應該是屬於大蟒的。估計大蟒知道上麵是東臨學府所以不敢上來,這才錯過了。
“你怎麽一點事也沒有?”江豳整理了一下衣袍,正了正冠發,目光掃向鳳千月,一臉懷疑。
鳳千月眉頭輕挑,看著江豳指了指自己的額頭,淡淡道:“有時候不一定要依靠實力。”
江豳臉色一黑,半晌憋不出一句話。
“我相信鳳小姐並沒有做手腳,鳳小姐說得不錯,這絕對不是妖龍的傳承地,或許是比妖龍來頭更大的家夥。”赫連承說道。
江豳微微皺眉,也覺得沒那個可能。
“傳承地你們已經進去過了,現在是否該帶我去青嶼派?”鳳千月淡淡道。
赫連承微微點頭:“自然。”
青嶼派。
青嶼派是所有修煉的正義人士向往的存在,懲奸除惡、替天行道是他們的宗旨,在玄月享有極好的口碑。
然而、想入青嶼派卻不是那麽容易的,裏麵的弟子基本都是青嶼派裏麵的人在外挖掘所得,一旦入了青嶼派,便很難再出來,據說還有一個不滿五年不得下山的規定。因為不得泄露師門所在,所以青嶼派所在之地一直是人們爭議的話題。
在快到北耀國皇城時赫連承撤回靈力,從半空降落在城外,江豳與鳳千月也隨之下來。
“北耀皇城上空不允許飛行,否則將視為外敵入侵。”赫連承解釋道。
鳳千月微微頷首,這她是知道的,不止是北耀,東楚、南禹、西陵同樣也是不允許的,包括明淵大陸內的國都都有這樣的規定,除非是得到該國皇帝的特許。
進入皇城內,裏麵的場景與東楚、南禹天差地別,北耀的都城不是很繁華,人倒是挺多,不管男女老少都穿得英姿颯爽,短裙、短靴、短衣,長發都高高紮起來,鳳千月看見這些裝束倒是想起了南禹國那位九公主南宮翎,她便是做此打扮。
“鳳小姐沒有來過北耀?”見鳳千月目光看著周圍人的衣著打扮,赫連承不由得問道。
鳳千月收回目光:“沒有。”
“北耀國不比他國繁華,但卻是最自由肆意的地方,這兒的人大都個性爽朗,值得結交。”赫連承剛說完這話便立刻被接下來發生的事給打臉了。
前麵有些喧嘩,周圍的人雖指指點點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明目張膽的圍觀。
“把這隻貂給本公主,要什麽盡管說。”聲音的主人語氣高傲,帶著一絲不屑。
隨即有一女子哭哭啼啼道:“小俞與民女相依為命,早已有了感情,還請公主不要奪人所愛。”
“像這種貂林子裏多的是,你再去抓不就得了,何苦揪著這隻不放?”那位公主不耐煩的說道。
“公主也說了,這種貂林子裏多的是,公主要什麽樣的貂沒有,何苦非要民女這隻不可呢?”那女子哭喊道。
“大膽!竟敢頂撞本公主!來人、把貂給本公主搶過來!”話落、幾名一直守在一旁的侍衛麵麵相覷後竟齊齊後退了一步。
侍衛這樣的舉動令眾人皆是一臉疑惑,連帶著那位公主也是一臉的懵,覺得自己的麵子都丟光了:“你們敢不聽本公主的吩咐?”
“駙馬吩咐過不能讓公主胡來。”侍衛齊齊低下頭,異口同聲,一副不怕死的樣子。
鳳千月等人經過,將此事一字不落的聽進耳裏,這位公主的聲音有些耳熟,回憶了一下才發現這位公主的聲音與凰琰的妹妹凰蕊一摸一樣,偏頭一看,隻見一名紅衣女子站在幾名侍衛的身前,漂亮的臉蛋上一臉憤怒,但最引人注目的是她那個大肚子,顯然是懷孕了。
果然是凰蕊。
“讓一讓!讓一讓!”不遠處兩名男子策馬而來,在快接近凰蕊時才勒緊馬繩。
男子一身黑色鎧甲,風塵仆仆,倒像是剛大戰歸來一般。
男子一翻身下馬,凰蕊就跑了過去,一下子撲進男子的懷裏:“夫君!”
男子微微皺眉,握住凰蕊的肩膀道:“公主、小心孩子。”
鳳千月看著這名男子不禁皺了皺眉頭,若有所思的看他們相擁在一起的模樣,那位駙馬爺竟然是萬郝。
鳳千月微微點頭,混得不錯啊,從下屬成了夫君。
這事隻是一個小插曲,鳳千月沒讓萬郝看見自己,跟著赫連承離開了皇城。
當來到一座不起眼的樹林下時鳳千月的確是沒想到,青嶼派原來位於北耀國境內,在一座不高不矮的半山腰上,按理說不該是在高聳入雲的山峰上嗎?
走進樹林,順著小路前行,很快就到了半山腰,山腰上建了許多雕刻精美的木房,別看這隻是半山腰,這座山雖不高,卻極寬,許多年輕人在寬闊的草地上互相切磋,清一色的青色長袍,與青青草地形成一體。
順利的進入青嶼派,鳳千月一開始還以為青嶼派守衛鬆懈,待進了後山後,鳳千月才恍然大悟,原來不是青嶼派守衛鬆懈,原來是與她一同進來的兩個人身份不一般,也是、明淵大陸的皇子屈尊降貴來到玄月大陸做了青嶼派的弟子,也是挺稀奇的。玄月無論是資源還是環境都比不上明淵,赫連承來玄月一定給了青嶼派莫大的好處。
看青嶼派人對二人的態度,可見這個叫江豳的似乎來頭也不小。
“赫連師兄、江師兄,師傅在竹屋等你們。”一名青嶼弟子上前恭恭敬敬地說。
赫連承微微點頭,對鳳千月道:“鳳小姐稍等片刻。”
鳳千月沒有說話,隻是微微頷首,如果真的能見到鳳傾,不管多久她都等。
這名報口信的弟子遵赫連承的吩咐將鳳千月帶到木屋裏,替鳳千月倒了茶後才離開。
鳳千月執起茶杯,茶香撲鼻而來,熟悉的香氣令鳳千月不禁愣了愣,這茶她曾喝過,微微抿了一口後,鳳千月看著手裏的茶有片刻的出神。迷霧、是父親最愛喝的茶,隻是這迷霧卻沒有那時她與父親喝的那般清香。
大概三刻鍾後,赫連承走進木屋,看著鳳千月微微皺眉,欲言又止:“鳳小姐……。”
見赫連承這般作為,鳳千月心中升起一股不安,放下茶杯,站起身直言問道:“我大哥在哪?”
“他……兩天前走了。”赫連承道。
鳳千月聞言雙眸微斂:“知道他去哪了嗎?”
“尋城。”
赫連承話音剛落,鳳千月還來不及說什麽,兩個人影從外麵走近,鳳千月一看,是兩名老者,其中一個鳳千月曾在浴血森林見過,那個去找紫色靈脈的老者。
老者一看見鳳千月,臉上的喜悅之情溢於言表:“是你?!”
鳳千月微微頷首:“前輩。”
老者笑著打量鳳千月一番,隨即拍了拍赫連承的肩膀大笑道:“哈哈哈哈……好小子!居然讓你撿了個寶,這姑娘不錯,很好!哈哈哈哈……。”
鳳千月微微凝眉,赫連承也是一臉尷尬。
見氣氛頗有些尷尬,另一名老者笑了笑道:“這老頭是楊庥,老朽是這小子與你大哥的師傅張廉。”
這個自稱張廉的看上去倒是十分慈祥,舉手投足之間散發著儒雅氣質,與江豳的氣質倒是有幾分相似。
而楊庥吧……雖說外表和藹可親,但一雙眸子裏卻暗藏冷色。
對此、鳳千月隻是微微點頭,這般淡漠的態度讓張廉覺得鳳千月未免太過無禮,對鳳千月的印象一落千丈。
楊庥倒覺得沒什麽,因為他曾與鳳千月接觸過,知道鳳千月生性冷漠,待人疏離,也就沒有張廉這般在意。
“姑娘、你是不是順便來找我的?”楊庥問道。
楊庥倒是聰明,知道鳳千月是特地來見鳳傾,有意加了‘順便’二字。
鳳千月想了想,既然已經知道鳳傾去了尋城,也就放心了,隨即頷首道:“千月答應過前輩,自然不會食言。”
“不過……君無那小子已經拜在我門下,這豈不是要委屈你做他師妹了?不好不好……。”楊庥本是一臉高興,不過想起自己已有君無這個入室弟子,臉上的笑容瞬間暗淡,誰讓青嶼派有規定隻能收一名入室弟子,真是巨坑!不過好在君無對他的脾性,修為天賦也都不錯,算是個好弟子,但比起鳳千月來就差遠了……。
“千月呀……想不想去上大陸?”楊庥湊到鳳千月跟前,神秘兮兮的說,語氣中還帶著誘惑。
鳳千月一點也沒有隱瞞自己的意圖,直言道:“待與大哥會麵後,我會去找四方家族。”
“你想找四方家族開啟封印之門?萬萬不可!”楊庥聞言,臉色微變。
連張廉與赫連承的臉色都有些沉重。
“為何?”鳳千月不解。
張廉沉著臉,語重心長道:“封印之門之所以讓四方家族守護,就是為了阻止開啟封印之門,封印之門一旦打開,便再也關不上,風雲與玄月便會互通,風雲有王,玄月有主,想要和平共處不是易事,一旦戰爭爆發,便是生靈塗炭。”
鳳千月眉頭輕挑,那關她何事?門在那裏不就是為了等人去打開嗎?不然、何不直接毀了?又何必要人守護?玄月大陸的實力不比明淵差,本不應該會成為第四大陸,讓其它大陸看不起,在鳳千月看來,風雲與玄月互通是件好事,一味的隱忍;一味的委屈求全,隻會讓人看不起,隻會被人甩在身後,與其往後被其它大陸吞並,不如主動出擊吞並其它大陸!
玄月有這個實力!隻是少於自信,因為一直被稱為是四大陸最弱的大陸,玄月最弱這個想法已經在玄月人的心裏根深蒂固,下意識的覺得上大陸的人都很強,所以便一直龜縮在殼裏,不敢露出腦袋。
其實不然,以鳳千月在明淵的見識,與在玄月的所見所聞,玄月大陸絕對有那個資格與明淵大陸站在同一個高度。
“門就在那裏總會有人去開,就算不是我也會是別人,不過是早晚的問題,一味的逃避並不能解決問題,封印之門的存在就是為了讓風雲與玄月互通,不然它的存在又有何意義?”鳳千月一席話說得很在理,堵得三人都說不出話來。
不得不承認鳳千月說的是事實,他們在上大陸都不敢說自己是玄月人,因為怕被人看不起。
四大陸之間都有一扇封印之門,玄月連接風雲,風雲連接明淵,明淵連接星辰。但隻有玄月與風雲之間的門是封閉的,人們來往玄月大陸靠的是實力、寶器……等等,類似於這種方法來到玄月大陸可以說是神不知鬼不覺,玄月一些普通的人家甚至到現在都認為玄月封印之門不開,外人就無法滲透進來,認為玄月很安全。
但、單是鳳千月都見過不少其它大陸的人,比如成殊來自星辰,赫連承來自明淵,九霄、百啟、孫恣來自風雲,百啟一個風雲大陸之人更是直接當上了東臨學府的學府長!除此之外還有她的親生父親千裏千城,還有君無,那個紫玉也不像是玄月大陸的人,包括她自己也不是完完全全土生土長的玄月人。
看吧、玄月自以為將大陸封閉就以為安全了,殊不知就是這種固步自封的方法才害得玄月被其它大陸的人奚落!
“你可想清楚了?你若執意要打開封印之門,便是與整個玄月大陸為敵!”張廉沉聲道。
鳳千月垂眸看了看桌上那壺還冒著熱氣的清茶:“那又如何?”
已經是人人喊打的女魔頭,她不介意自己的名聲更臭。
“你今日說的話我們權當沒聽過,鳳小姐、好自為之。”張廉這是在下逐客令了。
鳳千月不傻,自然知道張廉的言外之意,不甚在意的掃了一眼張廉,眸光流轉之間氣息越加冷戾:“走之前我有個問題想請教三位。”
楊庥與張廉看著鳳千月沒有說話,見此、赫連承隻得道:“鳳小姐請說。”
“不知我鳳家與青嶼派何怨何仇?”鳳千月聲音微涼。
“鳳小姐這是什麽話?鳳府滅門一事與我青嶼派絕無幹係!”張廉聽了鳳千月的話立馬矢口否認。
鳳千月雙眸微眯:“我什麽時候說過鳳家出事與青嶼派有關?前輩何必不打自招?”
鳳千月手中靈力閃現,微微抬起右手,鳳千月側眸看向三人,緩緩道:“知道我為何要毀流影宮嗎?要不要我告訴你們?”
話音一落,三人的臉色都變了變。
張廉張了張嘴,半晌才道:“鳳家出事我青嶼派的確有參與,但我們隻是旁觀,並未真正出手。……後來迫於壓力才殺了幾個下人。”
“師傅?!那是師弟的親人!你怎麽可以這麽殘忍?!”比起鳳千月,赫連承聽了這番話卻比鳳千月更加憤怒。
赫連承最羨慕的就是鳳傾有個好父親,好母親,兩個漂亮的妹妹,良好的家世修養,沒有父母給的世家枷鎖,雖出身世族卻一身瀟灑,這是他羨慕的,也是求之不得的。
“你師傅也是身不由己,上大陸要求的事我們反抗不了,也無力反抗,否則……整個青嶼派將會大禍臨頭。所以……隻能犧牲鳳傾。”楊庥一臉的無可奈何與愧疚。
即使已經習慣了青嶼派殘酷的手段,身為皇子他的心也練得堅硬如鐵,但赫連承還是有些接受不了,不為別的,因為受難的那個人是他最好的兄弟!
鳳千月手中靈力散去,感覺到體內魔獸空間有異動,留下一句話便走了:“你們救了我大哥,青嶼派與鳳家的恩怨一筆勾銷。”
赫連承也甩袖離開,獨留下楊庥與張廉二人。
“或許鳳小姐說得對,是我們老了,變得膽小如鼠,失了往日意氣。”望著赫連承越走越遠的身影,張廉歎了口氣道。
楊庥卻搖了搖頭道:“此女的心性注定她會顛簸一生。當年初離玄月去上大陸,因為來自玄月大陸而受到鄙視與白眼,不得上麵重用,我埋怨過自己的出身,卻從不曾反省自身,總認為是玄月拖累了自己,後來甚至不敢說自己是玄月人,怕被看不起。如果是她……一定會挺胸抬頭的說‘我來自玄月’,一鳴驚人,讓人瞠目結舌吧?”
張廉摸了摸沒有胡子的下巴,也沒理楊庥,自顧自的走出木屋。
楊庥見此忙道:“你上哪去?”
“看看有沒有關於四方家族的記載,四方家族可不是那麽好對付的。”張廉一邊走一邊說。
“等等、我也去!”楊庥在後麵喊,快步流星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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