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馳就坐在旁邊，李篆還沒傻到當著人家的麵說這些事情，考慮之下，他決定暫時閉嘴，要過小靜的聯係方式再說也不遲。

    哎哎哎，你別走，都是在你們店裏買車，為什麽我們跟那桌吃的不一樣？”

    旁邊一桌坐下來一對情侶，4s店給他們提供的免費糕點與李篆這桌完全不一樣，甚至可以說低了一個檔次，服務人員看了看，有些為難：事出有因，但不好解釋。

    轉頭看了看經理，經理趕緊走過來，了解情況之後給出回答：“先生，是這樣，剛才那桌是我們內部人員自己買來吃的糕點，您看，其他桌跟您吃的都是同樣的食品。”

    那個男的環視一圈，果然，隻有李篆那一桌吃的不一樣，脾氣也就消下去了，其實也談不上什麽脾氣，就是麵子的問題而已，尤其是女朋友在身邊的情況下，麵子更重要。

    張馳耳朵很尖，聽到了經理小聲地解釋，陰沉的表情漸漸緩和，可是目光卻越發陰鷙。

    嗬嗬，我剛才倒沒注意到，咱們吃的糕點居然比別的桌高了一個檔次，這得多謝李篆，特地為了我們買這些糕點，一定花了不少錢吧？”

    呃，什麽？”

    李篆不太懂。

    張馳是問咱們吃的這頓飯一定讓你大出血了吧，畢竟沒有免費的午餐嘛！”

    小靜笑著給他解釋，李篆模棱兩可的點點頭：車輛護理花了好幾千，送一頓西點，從某種意義上說，這頓甜點倒也算是大出血了……

    那邊幾個結對買車的人吃完甜點就準備出去提車，李篆恰好也吃完了，想跟著出去，看一看提車到底是怎麽個過程，關鍵也是好奇他們買的是什麽車。

    我出去看看他們買的什麽車，你們慢用。”

    小靜正準備把那個櫻桃留到最後吃，聽見李篆這麽說，趕緊把櫻桃吃到嘴裏，酸酸甜甜的味道，正好解一解奶油的甜膩，也趕緊跟出去，張馳的臉閃爍一陣，也跟了出去。

    提車的地方就在洗車房旁邊，三人站在那裏看也無所謂，張馳看準時機，在4s店經理跟三人擦肩而過的時候，他突然高聲說道：“李篆，你怎麽還不去幫我洗車？”

    抱歉，我耳朵不太靈光，你再說一遍？

    看到李篆吃驚的表情，張馳皺著眉頭，苦口婆心的樣子：“我知道我們是同學，作為同學，我理當照顧你的洗車生意，但你也不能憑著咱們是同學就不拿我當顧客吧？”

    他說的聲音很大，連那幾個正在提車的人都被吸引過來，經理更是詫異的看著他，然後用審視的目光看了看李篆，從上到下，從裏到外：我們店裏有開勞斯萊斯幻影上班的洗車工？

    開什麽玩笑！

    呃，張馳，我想你誤會了，我……”

    我不想聽你說這些，現在，趕緊把我的車給洗了，怎麽，現在看我混的好所以就想拉關係？你當初在宿舍裏可沒少管我，老子半夜玩遊戲是我的事情，你睡不睡得著跟我有什麽關係！”

    張馳也不知道是發了什麽神經，居然當著這麽多陌生人的麵開始揭短，不僅揭短，還跟幾個熟悉的員工和顧客攀談，不時發出輕笑。

    麵對這麽多人詫異的目光，尤其是張馳的嗤笑，李篆憋得滿臉通紅。

    時到今日，還從沒有受過如此侮辱！更何況他本就反感張馳這個人。

    走上去，推了推比自己高一頭的張馳：“你要是不想自取其辱，就趕緊開車走人，我不想說你那些破事，尤其是當著小靜的麵，你這種人麵獸心的人渣，有什麽資格對我品頭論足！”

    旁觀者抱起了肩膀，就連一向注重自己業績的員工都不急著推銷名下的車輛，跟顧客一起觀看這出鬧劇，盡管現在還是滿腦子漿糊。

    我自取其辱？嗬嗬，你混成這個樣子，淪落到給我洗車的地步，還說我自取其辱，我看你是氣糊塗了吧？”

    李篆攥緊的拳頭終於鬆開，轉頭，看看小靜：“小靜，聽我一言，千萬別跟這種人做朋友，他隻做了我半年的舍友，隻是我知道的半年，他就帶著三個女生去過賓館。”

    小靜微微皺眉：她不指望自己的朋友都潔身自好，但這與張馳之前跟自己說的情況不符。

    你別信口開河，再敢胡說我就投訴你，趕緊去給我洗車！”

    張馳忍無可忍，他甚至覺得隻要能讓李篆受到教訓，就算與小靜失之交臂都是值得的，女人嘛，憑借自己這張臉，隨便勾搭勾搭，那還不是成群結隊的來。

    拽著李篆的衣服，把他推在自己的車上，張馳甚至打算把一塊抹布扔在李篆身上，可惜，李篆沒給他機會，剛被推在車上就站了起來，揮拳，狠狠的打出去。

    老子忍了你半年，你搬走了算是萬幸，現在，我讓你嚐嚐苦頭！”

    看到張馳被自己一拳打的趴在那裏，李篆心中火氣消了不少，看到自己那間洗車房的門已經打開，煥然一新的車子正停在裏麵，在太陽光的照耀下閃閃發光。

    拿起鑰匙，李篆打算開車走人，懶得跟這種不可理喻的自私狂糾纏。

    想了想，又把小靜拽上，路過張馳身邊的時候，把車鑰匙晃了晃：“還有，老子不是洗車工，老子開的是勞斯萊斯，傻x！”

    4s店經理覺得自己陷入了兩難的地步：都是顧客，雖然一個消費潛力明顯是兩個水平，但自己也不好偏袒任意一方，可是如果不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又很難讓其他顧客理解自己。

    開車出來，故意把車子停到張馳麵前，李篆按了按喇叭：“哦，忘記說了，你狗眼看人低的毛病，從大一開始就沒改過。”

    看著李篆載著自己帶來的女伴揚長而去，尤其是本來應該站在這邊嘲笑李篆的那些顧客，這會兒都在竊竊私語，他總覺得他們是在嘲笑自己。

    張經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經理愣了愣：“呃，不好意思，今天的事情影響到大家買車，我向大家表示抱歉，剛才開車離去的那位李先生，的確不是本店的員工，呃，就是這樣。”

    人群哄笑一陣，然後各忙各的，並沒有人在意張馳，也沒有人記得李篆。

    有時候，隻是你太在乎你自己而已。

    回去的路上，李篆跟小靜說了很多自己對張馳的看法，尤其是他當初在宿舍裏住的那半年，簡直讓他忍無可忍：他能做的我統統不能做，仿佛宿舍裏的一切都是他獨有的特權。

    把小靜送回她的住處，下車的時候，李篆覺得自己在4s店的表現似乎有些過，歉意的說道：“不好意思，其實我覺得自己在4s店的時候也不該那麽傷張馳的自尊，我……”

    好啦好啦，聽完你對他的介紹，我都是一陣後怕呢，幸虧沒跟這種人做朋友，對待這種人，善良就該拿去喂狗，你自責個什麽勁，改天去你那裏吃飯，不許朝我要錢，嘿嘿！”

    善良拿去喂狗？嗯，貌似有些時候也是個不錯的人生準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