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出乎意料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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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很大,隻有會享受的人才懂得床的舒服。
葉秋覺得很舒服,從他被歹匪帶上山的時候,就懂得享受,並不是他與生俱來的澆灌氣,而是想以此來窮盡歹匪的家財,那時候的想法太天真。
每每想起他砸掉歹匪剛從商人手中奪來的上好瓷器的時候,就會得意的笑起來,這樣的笑即便他要求歹匪給他大魚大肉,錦衣華服的時候都沒有露出過。
何莊的床和山上的床睡起來的感覺差不多,隻是少了點喧鬧,他竟然希望有人來吵他。
不知道是哪天,歹匪突然將樂彩雲綁到了山上,衝著葉秋大吼道:“小崽子,送你當夫人吧,以後你就是京城首富的乘龍快婿了,以後可別忘了老子我呀。”
樂彩雲初來山寨,驚恐萬分,整日哭哭啼啼,弄得人心繁雜。
匪頭揚刀而起,怒目圓睜,再加上本就是粗獷黝黑的臉,著實有些鬼怪的模樣,大喝道:“再哭,兄弟們就把你煮了下酒。”
樂彩雲聲音越哭越大。
匪頭瞬間沒了耐心,刀尖閃過白光,劈將下去。說時遲那時快,葉秋橫衝而出,抱起樂彩雲滾到一邊,刀刃隻是劈斷一張長凳。
葉秋心中凜然,憤怒地撿起那破壞的長凳,掄起到頭處砸向匪頭。
匪頭哪裏料得葉秋有如此一舉,刀重壓手,已經回刀不及,眼中閃過詫異。
“嘭!”
凳將匪頭擊得腳步不穩,重心一個趔趄便倒地不起,匪頭手捂滿是鮮血的頭顱大喝道:“小兔崽子,你他奶奶的找死。”
要不是平常幾個跟葉秋關係不錯的匪類攔住了匪頭,估計葉秋早已經分頭落地了。
最主要的就是,這件事情以後,樂彩雲見著葉秋就感覺跟見了菩薩一樣那個虔誠跟隨呀。
即使葉秋躺在床上的時候,樂彩雲也會跟貓一樣偷偷撓著他的身體,那種感覺有些癢,也有些讓人覺得舒服。
葉秋現在就感覺有些癢,猛地睜開眼睛的時候就看見樂彩雲正在用草撩撥著自己的鼻子。
葉秋心中其實還挺有些懷念,笑道:“好幾日不見你,還真是有點想念呢。”
樂彩雲挑眉坐起在葉秋的身上,挑逗道:“想我就趕緊娶我呀,娶了我天天都可以看見了我。”
要說人就是奇怪的生物呢,不見就想,見了又嫌煩,葉秋現在深有體會,他被個女人這樣騎著,身體不自然來了反應,臉色因羞澀泛起紅光,咬著嘴唇道:“小姑奶奶,你別折磨我了好嗎?”
樂彩雲越瞧越喜歡,長長的睫毛像蒲扇一樣扇著,嘟著嘴就準備往葉秋的嘴上親去。
葉秋哪裏肯定,但也不能就這樣突然翻身,正在苦無逃脫之法的時候救星就進來了。
易含笑當然不忌諱看到這些,誰沒有點熱血沸騰,年輕氣盛的時候呢。
現在他的心給了一個樸素的女人——花妹,他甚至都舍不得去細想,每次腦海裏麵剛浮現出這女人麵容的時候,他就會想盡各種辦法去阻止自己繼續想下去,否則真得難以抑製那不能陪伴左右的自責與痛苦。
他搖了搖頭,露出笑容,道:“我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
樂彩雲斜過頭大罵道:“知道還不趕緊走。”
葉秋扯著嗓子喊道:“別走,別走,救命啊。”
樂彩雲瞪著葉秋,又瞪著易含笑,說道:“大半夜不好好睡覺,打擾人家睡覺,你有沒有王法了。”
雖然這麽說,但是她還是爬到床邊穿了鞋出了門,回頭不忘說道:“小葉子,你給我等著。”
樂彩雲不會武功,腳上的力道沒輕沒重,奔走的時候像隻沒有任何防備的兔子,既然是兔子就應該是這樣活潑的。
易含笑袖口一拂,門像是被股奇異的風刮起一般自動合上。
他的神情突然變得不自然,嘴角時不時會抽搐,凝視著早已經整理好衣衫坐在他對麵的葉秋,字字緩緩道:“你挑這時候喊我過來就是為了看你們嬉鬧嗎?我不覺得你是這樣的人,我覺得你很聰明。”
葉秋淡淡道:“你不覺得跟我這個聰明人交朋友很累嗎?”
易含笑臉上連一點表情都沒有了,悠然道:“挺累的。”
葉秋眼睛裏光芒閃動,想說些什麽。
易含笑突然出手,速度很快,他的笛子像個有靈性的生物一樣抵在葉秋麵前,麵露微笑道:“請我喝杯茶,這夜色如此撩人,喝茶舒心。”
“好!”
窗外的人影閃動幾下,終究離去。
易含笑這才籲了口氣,像擺脫巨大的監視一般,歎道:“身不由己。”
葉秋低聲道:“我知道。”
易含笑道:“你從什麽時候知道的?”
葉秋替自己倒了一杯茶,自顧自地喝起來,知道易含笑是不喝茶的人,所以對其也沒有必要太過於客套。
他又呡了一口茶,才淡淡說道:“從胡二峰被殺的時候,我突然意識到當日你並沒有見過女屍,自然也不會知道女屍腳上沒有穿鞋,你卻突然告訴我胡二峰這個名字。”
易含笑板著臉,不是生氣,隻是在認真傾聽。
葉秋舔著舌頭,手又開始情不自禁地摸著自己的鼻尖,或許是習慣,總之他每每分析問題的時候總是沒來由的做這樣的一個動作。
易含笑看著他。
他們恍若兩個對弈的老者。此時的葉秋將要走出最後一顆棋子,這顆棋子是不可能走偏的,落子的時候便是易含笑輸掉的時候。
葉秋走出了最後一步,他冷靜的不像個少年,反而出奇的沉穩,繼續道:“你告訴我胡二峰名字的時候,我就知道除非那天你早早就發現過屍體,又或者有人陳述了那天的情況。”
易含笑道:“說下去。”
葉秋繼續道:“你不可能在那天出現,你名氣太響了,有人見過你抱著一個人在萬福鎮的瀟湘樓出去,如果說你要安頓一個受重傷的人,還能夠同時在另一個小鎮的話,斷然是不可能的。”
易含笑苦笑著,臉上像凝固一樣,歎道:“不是重傷,是死了,他死了。”
他好像要哭出來,沒有任何預兆就變得如此的脆弱不堪。
他還是那個風趣幽默的易含笑嗎?
他不是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