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剝皮案後身不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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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鈞維持平衡到現在,已經不容易。
他已經將紛爭拖到了最晚!
現在已然控製不住了。
......
葉秋並不著急找到易含笑,他如果想找,很容易就能碰到。
他現在唯一想做得當然就是去回到“地富貴”,好好陪陪他所珍惜的幾個人。
......
幾根粉紅絲線纏腰,一縷輕柔春風吹裙。
珍珠翡翠隨意搭配,綾羅綢緞簡單附身。
臉白頰紅秋波泛泛,手舞足蹈動姿活潑。
遠處看來,樂彩雲確實是個活潑可愛的少女,當然這也僅僅局限在那些陌生人眼中。
她穿著打扮倒還算體麵,若是說起話來,恐怕連山上的老虎都得避之三分。
她現在當然不會去嚇老虎,因為她手中牽著一根線。
原來在放風箏!
怪不得笑得那麽開心,腳步那麽輕鬆。
服侍樂彩雲的丫鬟也不傻,早看出樂彩雲對葉秋的那點女孩子家家的心思,見她如此開心,想必他們二人是已經有了情投意合的態勢,也是站在一旁替著她開心。
淡藍色長裙及地,漆黑色薄紗遮麵。
柔情百轉幾多緒,駐足遠眺是天邊。
邱柔生性溫柔,舉止輕輕,她隻是靜靜地順著風箏線往天空看去,然後輕歎了一口氣。
她是嫌天太藍,搶了風箏的看頭,還是嫌放風箏的人太多情,亂了自己的思緒?
她看得出樂彩雲太喜歡葉秋,甚至覺得她們好像早已經走在了一起。
她心念:“樂姑娘好開心,難不成那日晚上她和葉公子已經訂下了愛戀?”
多愁善感的她總是喜歡胡思亂想!
......
剝皮案終於結束,葉秋一身輕鬆,他沿著繁華的街道走來,一路上看到不少稀奇玩意兒,讓他感覺京城果然還是很有趣的。
葉秋想來覺得將來一定要將整個江湖闖一遍,去好好領略下各地不同的人情,去好好見識下各地不同的奇景。
他一想到這兒就笑出聲音來。
“你還買不買了,不買就別擋在前麵,耽誤了我其他生意!”這個賣首飾的當真是個不會做生意的販,叫嚷聲讓其他想來看看首飾的人都繞了道。
他倒還將這種錯誤強加到葉秋身上。
葉秋自然不理會,對這種庸庸碌碌的人,他向來都是不願意多搭理的。
他回過神,認真挑選了個他自認為最漂亮的手鐲,丟了錢,狠瞪了一眼商販後,便走了。
他看見一個糖人,感覺好可愛,像......像樂彩雲,他就笑著也買了下來。
“地富貴”的家丁們自然不會像之前那樣攔著葉秋,他們巴結還來不及呢,見著葉秋個個滿臉堆笑。
葉秋在庭院看到樂彩雲放風箏的身姿,然後使勁晃了晃腦袋,才又點了點頭,向她走去。
要說樂彩雲和邱柔當真是出神,均是仰望著天。
倒是一旁服侍的丫鬟突然笑著嚷起來,道:“葉公子回來啦!”
這一喊不打緊,樂彩雲風箏線也懶得收,看清葉秋拿著玩意兒,就把線甩給了丫鬟,自顧自地跑到葉秋麵前,一把搶過糖人,笑得合不攏嘴道:“小葉子,這就是你送我的禮物吧?我太喜歡了!”
葉秋被樂彩雲這麽一糾纏,看不清邱柔,便也是尷尬地望著樂彩雲高興的模樣後,勉強地露出笑容道:“喜歡就好,喜歡就好!”
樂彩雲鬼靈精怪,瞧見葉秋隻帶了一個糖人,現在卻到了自己手中,更是得意,用舌頭舔了起來,斜過眼瞥了邱柔,又對葉秋道:“小葉子真沒有禮貌,就給我一個人買了東西。”
她這話言外之意顯而易見。
這讓葉秋更是叫苦不已,卻也擺脫不了樂彩雲這般胡攪蠻纏。
邱柔當然也在丫鬟喊話後,望向了葉秋,本是有些開心的她聽到樂彩雲的話後,神色又黯淡下去。
她對葉秋早表明了自己的心意,現在葉秋卻當著她的麵對樂彩雲如此恩愛,心中不免有些失落,身體竟然有些顫抖,手不自覺就想往自己的臉上摸,又想到獨孤大夫的話後,恨恨地將手垂了下來。
......
天黑了!
忙碌了一天的人,關了門,合上了窗,吹了燭火,準備睡去。
開心的人睡得時候,臉上都能洋溢出笑容。
悲傷的人睡得時候,輾轉反側,眼睛雖閉著,但是心卻醒著。
“咚咚咚!”
邱柔不知道這麽晚了,還會有誰來敲門,隻是披著衣服,來到門前問道:“誰呀?”
“是我!”
邱柔聽得出是葉秋的聲音,急忙開了門,問道:“怎麽這麽晚還不睡覺,有什麽事情嗎?”
她顯然有些不開心,她說話的語氣都帶著小小的脾氣。
葉秋聽得出來,也不知道如何去說,隻能從懷裏掏出下午買得手鐲,輕聲道:“送你的!”
說實話,葉秋其實早忘記給樂彩雲買禮物了,他隻想著替邱柔準備了這份禮物,而糖人隻是他單純得覺得好像樂彩雲,就順手買下而已。
邱柔是怎麽樣的心情?
沒有人知道,因為她現在突然不說話,一動不動,任憑月光和葉秋的目光定格在自己的身上。
邱柔緊咬嘴唇,手卻沒有要接過手鐲的意思。
葉秋突然抓住邱柔的一隻手。
邱柔手顫抖了下後,便任由葉秋握住。
葉秋輕輕地替邱柔帶上,眼中含情,輕輕說道:“其實我也挺喜歡你的,你很溫柔,很單純,像河裏的蓮花。”
這樣的讚美已經是葉秋想到的最好的,也是最合適的了,但是他後麵怎麽說,他已經不知道了。
他第一次感覺到自己竟然對一個人無話可說。
葉秋他其實最主要的一點就是不知道自己對邱柔的喜歡究竟算是哪種感情。
他有時候覺得自己給邱柔的隻是單純的一句承諾。
他不能繼續說下去。
邱柔懂葉秋,所以她願意等葉秋。
她這一晚上終於還是釋懷了不少,雖然葉秋並沒有強調要跟自己在一起,但是他也已經明白這是葉秋對她最好的交代。
她自覺地和葉秋相處還太少,以後還漫長,切不可急於一時。
她看著手腕處的算不上剔透的鐲子,也漸漸睡去。
......
好幾天過去了!
葉秋在“地富貴”吃吃喝喝,玩玩樂樂,好不舒服!
這日,自稱是施茂派來的人讓葉秋抓緊準備潛入薛王府,計劃在即,刻不容緩。
葉秋這才不情願地出了門。
現在他出“地富貴”的時候,總是要跟樂彩雲和邱柔打報告,說自己會盡快回來,身上有要緊的事情要完成。
如果不說,這兩個人肯定又是愁腸百轉了。
葉秋當然知道潛入薛王府,最簡單最不讓人為難的方法就是去龍鳳樓。
因為龍鳳樓上有花妹!
有花妹,自然就會有易含笑!
果然不出所料。
易含笑這幾天不知道發什麽神經,總是會去龍鳳樓喝酒,而且每次都要鬧事。
搞得龍鳳樓的老鴇實在是為難,又不敢惹了這整個京城都畏懼三分的人,隻能遠遠望著,寬慰著其他心裏不爽快的客人。
花妹自從第一次給易含笑回信後,再沒有收到信,隻因為送信的易含笑天天這個點親自坐在角落。
花妹遠在高台,習以為常,也不再故意惹得易含笑瘋狂了,隻是翩翩起舞,偶爾冒出幾句勾引客人的話,照樣引得全場歡呼。
花妹心裏苦!
一苦冷自居的死,二苦易含笑的變,三苦自己的遭遇。
每個人的生活從來不會一塵不變,曾經灑脫的三個人,現在已經都有了屬於自己的秘密,屬於自己的前程。
莫問前途風和雨,各自征程各自憂。
易含笑看得花妹在台上起舞,心中感慨,一飲而盡杯中的酒。
他的笛子放在桌子上,好像暗淡不少光澤。
難道是因為沾了太多血的原因嗎?
他喝完酒沒有立刻斟上,而是看著花妹怔怔然。
但是酒杯還是被斟滿了。
斟滿酒杯的不是別人,正是葉秋。
葉秋就坐在對麵,像是跟個老朋友嘮些家常一樣道:“我想去薛王府。”
易含笑臉色看上去很平淡,根本沒有看葉秋,依舊像沒有人在旁邊一樣看著自己想看的人,淡淡道:“好!”
他們之間好像根本沒有任何多餘的疑問,就這樣達成了共識。
易含笑沒有問葉秋為什麽想進入薛王府,他以為葉秋是為了調查剝皮案,根據線索才想要進入薛王府探個究竟,而且他知道世子殿下一直想再次見到葉秋。
所以他根本沒必要拒絕葉秋。
至於葉秋對易含笑算不上知根知底,但通過之前的相處,也知道他的脾性。
他們若是像之前一樣,或許他們會成為最好的朋友。
隻是沒有如果,隻是人心會變。
葉秋看著出神的易含笑,微微道:“看完這場舞,我們就走?”
易含笑冷靜道:“當然!”
葉秋看向高台上的花妹,心中承認這個女子確實很美,心念:“怪不得聖鈞和易含笑對她那般用心。”
他此時此刻太膚淺,膚淺地忘記了聖鈞和易含笑曾經和花妹有過怎麽樣的一個過去,隻是單純地憑著外表去定義別人的情感。
他不知道別人的過去,卻膚淺地評判別人的現在。
這是一個錯。
他知道,卻不承認。
這種錯誤與結果無關,所以他隻是一笑置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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