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天衣無縫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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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秋終於知道何旭川在之前總是說最近有事情要處理是什麽原因了。
他身為武林盟主竟然私通丞相府,準備暗中協助施康伯搗毀薛王府。
怪不得他讓葉秋找施茂的時候,隻是說了個大概,並沒有將計劃說出來。
這種政權上的事情,除非自己人,不然告訴任何一個外人,就等於給自己安了一個火藥引子。
施茂要葉秋潛入薛王府偷盜薛王腰牌的行為,估計也是他爹施康伯的計劃。
要知道,薛王府的所有兵力,都是由薛王腰牌調動的。
薛王腰牌甚至可以讓一定數量的士兵隨意進入城防。
這是太上皇給薛王府的權利。
葉秋來不及回樂府,他去了薛王府,然後又從薛王府出來。
來得時候昂首挺胸,走得時候偷偷摸摸!
他現在也可以隨意進出丞相府了,他走進去的時候,正好看見聖鈞和施茂在喝茶。
他四處打量了下,確定沒有其他人在的時候,從他胸口掏出一塊金牌。
施茂急忙鬆了茶杯,猛然站起,接過葉秋遞過來的金牌,眼中泛光,將其翻來翻去,看個不停。
金牌正麵刻有“薛”字,反麵刻有盤龍傲姿,再沒有其他。
可這龍太耀眼,這字太醒目。
施茂揉搓著著金牌,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抬頭問道:“薛王腰牌?”
葉秋前所未有的冷靜,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隻是撇過嘴,笑望著施茂道:“施少爺沒見過薛王腰牌嗎,這可是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得到的。我也不知道真假!”
“錯不了!”施茂竟然又盯著薛王腰牌看了幾眼,然後深吸一口氣道,“真沒讓我失望,你是如何做到的。”
葉秋聽出施茂還是有些懷疑自己,但他也確定施茂認不清楚真假腰牌,隻是沉聲道:“我見過薛王腰牌,一向是薛王府的陸劍濤保管,我隻是趁著陸劍濤不在的時候,順手翻找了一下他的房間,就發現有個秘密通道,然後就進去看見了這個腰牌,再然後我就偷偷帶出來了!”
施茂瞪大了眼睛,簡直不敢相信,啊道:“就這麽簡單?”
葉秋攤開手,無奈道:“就這麽簡單!”
施茂大費周章安排了一幹人等在薛王府那麽久都沒有偷出薛王腰牌,現在聽葉秋這麽輕描淡寫地描述了過程,已然覺得葉秋是個不容小覷的角色,便重新坐回椅子,笑臉相迎道:“葉兄弟聰慧過人,有沒有意向和聖鈞一樣,做我丞相府的智囊呢?”
葉秋看向聖鈞的時候,聖鈞卻把頭扭到了一邊,自顧自地喝起茶。
葉秋懂聖鈞。
聖鈞無非是覺得薛王腰牌到了施茂手上後,肯定會傾兵掃除薛王府,借此篡了皇上的位,所以他憂心忡忡,心中責備葉秋不顧天下安危。
葉秋隻能無奈地看著施茂,連連擺手道:“施少爺,我這年紀輕輕的,跟聖鈞可比不了,而且我還沒有好好去江湖上好好闖闖呢!”
施茂低沉道:“你不同意?”
葉秋道:“不同意!”
施茂手中握緊薛王腰牌,神色一百八十度轉變,陰沉可怖,大喝一聲:“來人!”
說罷,門外衝進來很多提刀的人,均是刀尖對著葉秋。
施茂冷笑道:“既非我友,便是我敵人。”
他一揮手,提刀的數人便欲砍了葉秋。
“皇上駕到!”
門外有個像是女人發出的尖細的聲音喊道。
隨後,皇上在幾個侍衛的護衛下出現在了門前。
皇上身後除了侍衛,還有二人。
一人不怒自威,生得雄起非凡,眉若劍,麵如木。
正是薛勤仁,薛王爺!
一人麵色慌張,慘白如雪,留長的胡須沒力的擋住了他的脖子。
正是施康伯,施丞相!
提刀的人刀還沒有落,急忙都收刀跪地,拜了聖禮。
聖鈞也是離了椅子,跪下。
倒是施茂顯得有些猶豫,但瞧得他的父親在皇上身後對自己使著眼色後,才將腰牌藏於身後,也跪了下去。
唯獨葉秋不跪。
他沒大沒小地跑到皇上麵前,才走幾步就被隨行的侍衛用刀抵住了。
皇上見葉秋這般,也是覺得一身輕鬆,笑著道:“沒事,他是朕的人!”
侍衛這才將刀重新插進了刀鞘。
施茂卻驚訝不已,心念:“他是皇上的人?難道計劃早已經被皇上知道了不成。”
葉秋才不管這些,擦著自己頭上的汗,其實頭上一點汗沒有,他隻是裝裝樣子,委屈地看著皇上道:“皇上呀,你要再晚點來,我就真要人頭落地了!”
皇上笑意掛臉,哈哈笑道:“就你這賊腦袋,誰還能殺得了你?”
葉秋卻歎氣道:“雖然我跟皇上已經計劃了這些,可是我也沒想到他這次竟然換了拿刀的,之前我碰到的都是長得稍壯的大漢。他是真動了殺心,若是皇上再不來,我可得自己動手了。”
皇上卻吃驚道:“你擺平的了?”
葉秋拍拍胸脯道:“高手打不過,小嘍嘍還是可以勉強對付對付的。”
皇上覺得英雄出少年這句話一點都沒有錯。
他也不便當著眾人的麵再和葉秋侃侃而談了,立刻擺出一副威嚴肅穆的樣子,輕聲道:“你先退下吧!”
葉秋點頭,掃視了薛勤仁和施康伯一眼,便站到了一旁,不做聲響了。
但是他心裏還是佩服皇上的,佩服這樣一個敢脫離皇宮庇護,毅然決然出行的曠世明君。
敢入坊間的君,才是懂得百姓的君。
懂百姓,才能治天下!
皇上何等龍威,沉聲道:“朕聽聞,施康伯之子竟然私通江湖豪傑,暗地招兵買馬,現如今還偷了薛王府的薛王腰牌,可有此事?”
施茂斜眼瞥了周圍,低著的頭突然抬起來,整個人像發了癲癇一般,手指不停地顫抖作出奇怪的樣子,神色癡呆,嘴角歪斜,楞楞道:“騎馬,我要騎馬!”
他竟當著所有人的麵,在沒有得到皇上同意的情況下,站起身子,往門外一步一步挪過去。
他似沒有看見任何人,眼神空洞一直盯著一個點看。
皇上愣了片刻,哼了一聲,道:“施康伯!”
施康伯從皇上身後走出站在皇上麵前,恭敬地跪下道:“臣在!”
皇上正眼不看此人,隻是望著施茂,淡淡道:“你這兒子是真傻假傻?”
施康伯猶豫不過片刻,脫口道:“是真......”
話沒有說完,皇上卻已經補充道:“你若欺騙朕,朕可不管你是不是丞相,當即斬首!”
施康伯連忙磕頭,道:“老臣不敢!犬子......犬子偶爾泛起毛病,並不時常如此。”
皇上哦了聲,也不管真假,隻叫侍衛上前扣住了施茂,然後搜出了薛王腰牌。
皇上仔細端詳了一眼薛王腰牌,笑出聲音來:“做得還挺像,朕的手上能工巧匠確實有些能耐。”
言罷,他將假腰牌摔在了施康伯麵前,突又冷冷道:“施康伯,你兒子果然癡呆,拿了個假薛王腰牌。”
施康伯微微抬頭,看到地上的腰牌竟然刻著盤龍,而非禦賜二字,當下臉色一沉,再把頭低了不能再低了。
皇上倒也是不著急,隻對身後的薛勤仁道:“薛勤仁,太上皇賜你薛王腰牌,要你輔佐我保衛江山,現在有人竟然想以此來掌握兵力,推翻於我,我覺得這薛王腰牌有必要廢除呀!”
薛勤仁臉色不變,沉穩異常,淡淡道:“太上皇主讓老臣輔佐皇上,有無薛王腰牌並無要緊!”
他當真也是會審時度勢,見得有些不妙,隻能就此隨了皇上的意,若是自己再依仗故去的太上皇,豈不是更是自討苦吃。
皇上笑起來道:“好,很好,明日早朝你便當著群臣的麵,奏上自己一折,如何?”
皇上當真也不是個省油的燈,自己若是親口說出,難免文武百官惶恐,若是讓薛勤仁自己上奏,定然少了很多事端。
薛勤仁心中喊苦,卻也不能不從,喏了一聲。
他這才明白皇上今日為何突然讓自己跟著出來,原來有這個目的。
這簡直就是威逼!
皇上又沉聲對施康伯道:“你身為當朝丞相,竟然暗地招兵買馬,意圖謀反!”
施康伯聽得皇上給自己突然當頭一棒,如此大罪,心中叫苦,雖是有意,但也不能立刻招認,隻是委屈道:“老臣沒有啊,皇上!”
“沒有?”皇上提高音調,怒道,“你當朕跟你兒子一樣嗎,朕不傻,東源地徑皆是你的兵馬,且有不斷壯大的趨勢,尤其近日武林中的何旭川竟然帶著一眾人等正在來京城的路上。更囂張的是,你竟然讓人偷竊薛王腰牌,想動用薛王府的兵力。野心之大,真乃虎狼。”
施康伯聽得皇上對自己所有事情都知道的一清二楚,當下不知道如何辯解,回頭盯著自己還在那兒裝瘋賣傻的兒子道:“一切都是犬子擅做主張,與老臣沒有關係呀!”
施茂一聽,自己的老爹竟然毫無親情之言,直接將自己作為擋箭牌,心中不免升起火氣,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立刻變得正常起來,用腳想踹施康伯,怒道:“你有沒有人性,你親生的兒子都能不管不顧,要不是你安排我這些事情,我會去做嗎?放開我,讓我殺了這個沒人性的。”
他試圖掙脫侍衛的束縛,可是無論他怎麽發狂,都擺脫不了。
皇上哼了聲,冷笑道:“原來不傻。隻可惜你生錯了人家!來人,將施康伯和施茂壓走。”
門外太監一聲吆喝,又衝進來幾個威風凜凜的披著鎧甲的人,提著刀將施康伯和施茂帶走了。
皇上不管施康伯和施茂被拉走時候喊了什麽,隻看著一頭白發的聖鈞道:“你就是聖鈞吧,聽葉兄弟說你這個人忠義,若不是你,可能天下就已經不是朕的天下了!”
他話中之意自然不能講得太明白,畢竟薛勤仁還在。
薛勤仁當年之心,其實和施康伯之心相近。
隻是現在他恐怕是有心無力了吧?
聖鈞被皇上親自扶起,不勝榮幸,謝了數遍,便問道:“何旭川現如今已經在來京城的路上,皇上如何處置!”
皇上覺得聖鈞果然是個愛國之人,卻不說話,隻是笑起來。
他看著葉秋笑。
葉秋也看著皇上笑!
原來這一切早在葉秋預料之中!
這場威逼利誘的戲,其實也是葉秋和皇上計劃的。
威逼薛勤仁廢掉薛王腰牌,殺雞儆猴,恐怕薛勤仁再沒有能力謀反了。
利誘施茂,當麵對質施康伯和施茂,人證物證,咄咄緊逼,丞相府徹底崩垮。
隻是在他們笑得時候,薛勤仁卻已經記住了葉秋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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