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不堪回首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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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沉,安靜的客廳裏傳來一陣輕微的響動,是門口的密碼鎖被按下的聲音,本來是並不容易被聽到的聲音卻因為屋子裏的人專心正站在玄關專心的等著這陣聲音而被聽得真切。沉重的防盜門被拉開,走廊明亮的燈光將溫霆挺拔的身影拉長,門內的顧溫莛看著地上長長的人影心裏竟然生出一種莫名的激動和喜悅,她想:這或許就是傳說中等心愛人回家的感覺吧!顧溫莛一向是想什麽就做什麽的人,所以,溫霆兩隻腳剛踏進門一個身影就撲上來了,隨著身後的防盜門關閉的聲響,他穩穩的抱住了撲進他懷裏的顧溫莛。鬱悶了一天的心情這才感覺得到了安撫。
“做什麽?”溫霆鬧別扭的板著臉明知故問,同時卻又沒鬆開手,抱著她向客廳裏的沙發走去。
“哄你啊!”顧溫莛回的理直氣壯,毫無意外的感覺到溫霆身體一僵,停下了腳步。顧溫莛立刻直起脊背讓兩人直視,笑嘻嘻的拆穿他:“我知道,你今天不開心。”
溫霆抬了抬眼皮沒有說話,隻是再次邁開腳步,抱著她到沙發旁坐了下來。顧溫莛很識相的開始討好:“是因為我剛剛同意趙源的提議我們分開回來,避免被記者拍到?還是因為趙源換了cindy回來做助理我知道卻沒事先告訴你?”
兩件事列出來,溫霆臉色依舊沒有緩和,靜靜的看著她,仿佛是老師等待做錯事的學生自己將錯誤都數落出來,他明顯沒有否認她猜測的兩件事,但看他的反應,這兩件顯然都不是他如此不悅的根源!
今天發生的會讓他不高興的就那麽幾件事,細想一下顧溫莛就猜到了些什麽,但又怕提出來會聽到她無法答應的要求,權衡之下,她裝傻的笑了笑,慢慢的掙脫他的懷抱翻身坐到了他旁邊。低下頭不去看他帶著期待和質問的目光,顧溫莛裝似隨意的抓過溫霆的一隻手心不在焉的擺弄著他的五指,就是不肯開口說出他想聽的話。
看明了她的用意,溫霆終於還是忍不住先開口了:“你今天怎麽遇到龍誌勳的?”
“我不太舒服,他碰巧看到了,就把我帶到最近的休息室去了。”顧溫莛挑了最表麵的狀況做了解釋。溫霆自然不是想聽這個,於是繼續追問道:“然後呢?”
知道他是鐵了心要追問,顧溫莛無奈的歎了口氣,握住他的手,轉頭笑嘻嘻的調笑他:“怎麽?吃醋了?”
溫霆的表情有些複雜,靜靜的看了她幾秒之後突然伸手將她抱進了懷裏,她感覺到他的下巴輕輕抵在她的頭頂,聽到他說:“莛莛,我有點害怕。”他的聲音依然是那麽好聽,輕柔而溫純,卻莫名的透著一股苦澀。顧溫莛的心好像突然被什麽東西擊中了一下,瞬間柔軟了下來。隨之便不自覺的回抱住了溫霆,並且再不避諱的將自己所知所想的都告訴了他:“我見過龍誌勳的鬼魂,夏天放假回國的時候他出現的,之後我回到意大利他也一直跟著我,這次他醒過來也是我送他回去的。”
“嗯”溫霆淡淡的應了一聲,本來是想示意她繼續說下去,卻發現顧溫莛一雙大眼直勾勾的盯著他,明顯是有所疑問。不想讓她猜疑,雖然不太願意說,但他還是在別開視線摸了摸鼻子之後很坦誠的交代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麽那段時間能聽到他的聲音,可以和他的鬼魂交流,所以一直從他那裏打聽你的消息......”
“哦!”顧溫莛突然想通了什麽,怪裏怪氣的應了一聲之後突然笑了。她想,她知道他那些不安來自哪裏了!在他不能陪伴她的日子裏,龍誌勳卻一直呆在她身邊,如今醒來成了正常人卻還是會出現在她身邊,難怪他會在意!
就在溫霆為她這一聲‘哦’感到不解的同時,顧溫莛的雙手就捧住了他的臉,隻見她笑嘻嘻的歪著頭問他:“你很在意他在我身邊,或者說.......”頓了頓,顧溫莛撇了撇嘴,雙眼含笑的盯著他,溫霆覺得大腦在這一瞬好像不太好使了,本來許多鬱悶的情緒也都減淡了,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那雙含笑的雙眸之上。直到她輕柔的聲音飄入他耳中,那句:“你嫉妒?”他突然仿佛被人從後腦打了一下似的瞬間清醒!於此同時他心裏莫名的升起一股尷尬!甚至下意識的轉過頭避開了顧溫莛的視線!是的,他嫉妒!嫉妒龍誌勳!隻因為他在自己最不能靠近她,最不能保護她的時間裏占據了她身邊的那個位置!之前是以鬼魂的身份,今天甚至以真人的狀態再次出現在了她身邊!而且,依然是自己沒能照顧好她的時候!而這個時候,顧溫莛發現:她扔在沙發上距離兩人不遠處的手機屏幕無端的碎裂了一角,並且仿佛受著某種力量壓迫一般裂痕有逐漸擴大的趨勢。而神色陰鬱的溫霆對此則絲毫沒有察覺!
隱約猜到了什麽的顧溫莛並沒有出聲,視線從手機屏幕轉回溫霆臉上,眼中的驚訝變成了心疼。她緩緩的湊過唇,輕輕地將一個吻落在了他的臉頰上。溫熱的呼吸與柔軟的觸感讓溫霆難以控製的陰暗情緒瞬間得到了壓製與安撫,一旁的手機屏幕果然猶如被從某種重物之下解救出來一半停止了碎裂的痕跡,但是顧溫莛並沒有去看它,而是依然將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再次側頭看她的溫霆身上。
“嫉妒他幹什麽呢?他又沒你帥,脾氣也招人討厭。”撫在他臉頰上的手邊說邊輕輕的來回滑動著。顧溫莛黑亮的大眼睛裏裝著滿滿的柔情,溫霆的魂魄仿佛都要被份柔情吸走了,早已忘了什麽嫉妒和不安的情緒,隻是呆呆的看著她。半晌,他才木木的開口問了一句:“真的麽?”
顧溫莛覺得他現在的樣子可愛極了,像個想要糖吃的孩子,委屈的眨著一雙眼,期待的等著她的答案。她笑著點點頭道:“當然是真的,在我眼裏你是最棒的!”說著還在他臉上又親了一下。看他受*若驚的傻乎乎的笑了,她又強調道:“你什麽見我對別人有這麽溫柔。”這倒是真話,除了失憶的那些年過得比較懦弱,大部分時候,顧溫莛是不太願意哄人的,鬼就更不用說了。然而,或許是戀愛中的人腦子不太夠用,也或許是溫霆在這會將那點幼稚氣又冒出來了,很不會看顏色的回了一句:“我怎麽知道你是不是心情好的時候也會對別人好。”
如果是換做是別人,顧溫莛這會估計要罵他不識好歹。但偏偏有那種說法叫一物降一物。對著溫霆,顧溫莛似乎脾氣都被磨得差不多了,隻是哭笑不得的說:“當然不可能。至今為止,我隻用這種耐心和語氣哄過兩個人。”一聽到兩個人,溫霆的眼睛又瞪大了,顧溫莛隻覺得好笑,不急不忙的補充道:“一個是你,一個是我媽!”聽到著,溫霆忍不住笑了,自己都覺得自己幼稚得可笑。可是很奇怪的,他卻不覺得在她麵前這樣很丟人。心情終於變好,他伸手抱住顧溫莛,輕輕在她臉上親了又親,看她害羞的躲進他懷裏,他微笑著的盯著她看了看,似乎在想什麽,眼神越發,沉默了幾秒才認真的開口道:“莛莛,我可能不是最好的男人。但是我一定是最愛你的。我很抱歉,讓你在我身邊還要這麽辛苦,但是,求求你,別放棄我。”這一刻,顧溫莛是明白他心裏的擔憂的。他覺得對不起她,名知道她在他身邊隨時都有精神失常的危險卻還是想留下她,同時,他也害怕她會因為這個原因而退縮,遇到更好的人,她其實很有理由會動搖。所以,他害怕,不自信。可是,他不知道,其實,留下,不隻是他一個人的期望,也是她的選擇。顧溫莛將側臉貼在他胸口,聽著他越發快速的心跳,她意識到,聽不到她的答案,他在緊張。她伸手緊緊回抱住他,他聽到她的聲音自胸口傳來:“我想在你身邊,阿霆,我隻想在你身邊。隻要你不放棄,我就不會放棄。”
感覺到一雙大手溫柔的將自己的頭從他胸前拉開,顧溫莛溫順的抬起頭,看到溫霆寫滿疼惜俊臉緩緩的靠近,預料中的一吻溫柔的落在她的唇上。她乖巧的回應著,感受著他溫柔的嗬護。然而,她又忘了,每當她放鬆警戒的時刻,那個隱患就會伺機而動!
‘殺了他!’那個可怕的聲音再次在腦海中響起,顧溫莛一個激靈猛的睜開眼狠狠的推開溫霆!‘殺了他!殺了他!’這一次,不隻有命令,還有某些她記憶力不曾存在畫麵冒出來,她感到頭疼欲裂,咬著唇蜷縮在沙發上,溫霆緊張的抱住她卻不知道怎麽幫她,他一遍遍的叫她的名字,她卻已經聽不到了,全部的意識都在拚命的與那個聲音抗爭著。但是另她更痛苦的是那些她極力想否認卻又被她的潛意識所接受的畫麵!在這裏,在這個房間裏,她曾試圖殺死溫霆!那是她最愛的人!她竟然向瘋子一樣無所不用其極的攻擊他!試圖要他的命!他卻估計著自己不敢過多的反抗!刀插在他身上,他一定很疼!她差點就咬破了他的脖子!他一定很疼!但是所有的疼一定都比不過心裏的疼,下手的人是她!她怎麽下得去手!“啊!”顧溫莛痛苦的呼喊出聲!溫霆死死的抱著她怕她又亂動受傷,一次次努力的喚著她,希望她的意識能為他的呼喚而再次回來“莛莛,莛莛!看看我!莛莛!”再一次,他感到自己那麽無能,幫不了她,他什麽都做不到!就這樣看著她痛苦的掙紮,看著她淚流滿麵,他卻依舊隻能緊緊的抱著她喚著她的名字跟她一起流淚。
良久,或許是聽到了他的呼喚,又或許是兩股意識的鬥爭再次耗光了她的體力,顧溫莛又一次昏睡了過去。溫霆卻依舊緊緊的抱著她,心裏的驚嚇與擔憂沒有減少分毫,大腦一片空白,瞪大眼睛死死的盯著她,一隻手顫抖的伸出來試探了一下她的呼吸才稍稍鬆了一口氣。
顧溫莛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蒙蒙亮了,光線透過窗簾的縫隙溜進房間裏,她借著這微弱的光線看到溫霆寫滿擔憂的臉,在她睜眼的瞬間死死的盯著她不放。她輕輕的動了動頭,他立刻小心的將她抱得更緊,此時,她身下是柔軟的*,身上是輕柔的羽絨被,但她卻不是躺在*上,而是連人帶被子被溫霆抱坐在懷裏。“莛莛?”她聽到他小心翼翼的呼喚,生怕嚇到她似的,聲音不似他平時的溫潤,而是有些沙啞。“嗯,是我”她輕聲給予回複:“嚇到你了吧。”回答她的是他更加用力的擁抱,同時,他低下頭,一下下的在她頭頂胡亂的吻著,滿嘴都是“thank goodness!thank goodness!(謝天謝地)”顧溫莛心裏一陣酸楚,伸出手在他環著自己的手臂上輕拍著試圖安慰他。不用問也知道,他一定是*沒睡,就這樣睜眼守著她。就算是他有恢複體能的超能力,但平時高強度的工作已經消耗了他太多體力,所以他並不可能做到正常工作的日子裏還能全天不休。此刻,他一定也有不少疲憊感了!
“幾點了?”良久,感覺到他情緒稍稍平複,她才開口問了時間。
溫霆仿佛也是現在才想起時間,轉頭看了看*上的夜光時鍾,電子數字顯示著03:46。他這才意識到一晚已經過去了,轉過頭看著顧溫莛輕聲回了一句:“快四點了。”隨後溫柔的將為她拉了拉被子說:“今天五點再準備出發就來得及。如果覺得累,你就再睡一會吧。我在這裏陪著你。”
顧溫莛輕歎了一口氣,拉了拉他的衣袖說:“我想躺下。”
“好。”溫霆乖乖的應著,小心翼翼的將她平放在*上,隨後自己在她身邊躺下,一手穿過她脖子下一手摟住她的腰,再次輕輕的將她抱入懷中。顧溫莛則掀開被子蓋在他身上,將頭靠近他胸口,低聲說:“你也睡一會。”語氣是堅定的不容反駁。“我......”溫霆的‘我不累’還來不及說完,就被她打斷:“我不會有事了,就一個小時,你賠我睡一會吧。”
沉默了幾秒,溫霆感覺到一隻手抓住了他的衣襟,感覺到她的堅持,他才慢慢閉上了眼睛,輕輕應了一聲“好”。幾分鍾後,數著他均勻的呼吸,顧溫莛才慢慢放鬆下來再次陷入了夢鄉。
然而這之後他們並沒有睡好。顧溫莛一直在重複著那似真似假的夢,夢裏依舊是那些她傷害溫霆的畫麵。最後她哭著醒了,而一直因為擔心她再出事而沒有睡沉的溫霆在她輕微抽泣的時候就醒了,他小心的搖醒了她,然後她看到他哭得更厲害了。就這樣,他們隻睡了半個小時不到,顧溫莛卻活生生哭了二十多分鍾。溫霆不敢多問,就一下下輕拍著她,一遍遍說“沒事!沒事!我在,不哭了,不哭了!”這樣的話小心的哄著,同時隔空取來不遠處桌上的紙巾耐心的一把眼淚一把鼻涕你的給她擦著。直到她哭得沒力氣了,靠在他懷裏抽泣,他才小心的問:“怎麽了?又做惡夢了?”然而,讓他吃驚的是,她竟然抬手撫摸上了他的脖頸動脈處,沒有任何話,隻是來回的撫摸著。他突然想到了什麽,心裏一驚。“莛莛.......”他還沒想好怎麽開口問後麵的話,就聽她幽幽的開口問道:“很疼吧!我怎麽咬得下口.......”說完,她的手又移到了他的左手臂上“我怎麽下得去手.......”說著,她的眼淚又控製不住的流了出來。溫霆頓時慌了手腳,緊張的抓住她的手瞪大眼睛問:“你怎麽......”怎麽想起來的!他明明拿走了她那些記憶!就是不希望她想到這些事情難過,更怕她覺得無法麵對自己要逃跑!可是他那麽小心,確定她沒有這些記憶,她是怎麽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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