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 .小魚兒被垂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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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熱帶森林中蟲蚊多的可怕,吸血的花斑按蚊張開的帶花紋的細肢能有成年男子手掌那般大,當它吸足血液的時候,腹下會鼓起一個血水可見的囊泡。

    地上的一具喪屍隻剩下殘破的四肢,黑紅的膿血流淌了一地,旁邊圍了一群吸血的蚊子個個腹大如鼓。

    “這東西的血蚊子吸了再咬人的話,人會不會被感染?”夜鶯皺著秀氣的眉,說道。

    “小五,這就你白,蚊子最喜歡咬白的了。”

    “呸,等會兒我抓一隻蚊子試試,看它咬誰!”

    他們一行人一共五個,除了斑鳩和夜鶯外,還有一對雙胞胎兄弟,隊裏稱小四小五,年紀都不太大,非常活潑,在這種時候也不忘打痞。

    江褚凝眉望著遠處冒著一縷黑煙的地方。

    斑鳩道,“隊長,那裏應該有少數居民,我們過去看看吧?”

    他們已經在熱帶森林中走了三天了,身上的食物也沒剩下多少了,他們從一天前就開始節省食物,將所需的熱量減少三分之一,可五個人食物和水一共加起來也撐不了幾天。

    江褚低聲道,“剛剛的喪屍隻有四肢,沒有頭顱,這說明他們可能已經知道對付喪屍的辦法。你們看看,有沒有覺得什麽不對?”

    掩藏在雜草從中的幾人四下張望,“這個村看著不小。要說不對的地方,現在已經到了中午,可冒煙的地方隻有那一處,我覺得…不太像是做飯,哪有那麽濃黑的煙。”

    江褚頷首,“斑鳩,你跟我去,你們三人原地掩護。”

    斑鳩扔掉自己的背包,看一眼江褚身後,“隊長,把包放這兒吧。”

    江褚低頭給槍上膛,“不了,走!”

    兩人壓著身形,在草叢中遊走,將自己與周圍的野草融為一體,如同遊蛇般警惕。

    從半人高的雜草中繞遠路潛伏至村莊斜前方,江褚帶路,斑鳩防守後方,在看清楚村莊的入口時,兩人皆是一頓。

    沒有想象中的血腥喪屍遊走,村頭枯枝堆坐著三四個男人,看樣子是正在低聲交談,他們身旁甚至還有女人坐在小板凳上低頭鉤織鞋襪。

    再往裏麵望去,那條通往村子的大路幹淨安靜,沒人一個人,靜悄悄的,很容易讓人想到夏季的午後村民紛紛午睡的場景。

    “隊長,這裏沒被感染?”斑鳩糾結起來,“太幹淨了,感覺好像真的沒什麽事,跟世外桃源一個樣。”

    江褚瞳孔微暗,與斑鳩一同暗伏在草堆中。

    過了大概有十分鍾後,村頭最靠前的房屋裏走出三個男人還跟著兩個女人,腳步匆匆的與村頭的人說了幾句話,然後原本的人被替換下來,後來的人又蹲坐在枯木堆上,女人還是低頭鉤織。

    斑鳩疑惑,摸著下巴,“什麽意思?”

    江褚低聲說,“這裏遠離市裏,隻有不遠處那一條大路通往各個村落,現在市裏電力癱瘓,不能上網,又看不成電視,無法獲取消息。假如你住在這裏,村裏有人得了病,但還會走路,和活人一樣,你會怎麽想?”

    斑鳩呲牙,“這種病一傳二,二傳三,身體*但卻還能繼續行走,不能判斷他們是死人還是活人,外界也沒有任何消息,我若是村長幹部,第一件事是封鎖村子,派人出去打聽,但絕口不提村裏發生的事。”

    江褚抬眼瞥他一眼,斑鳩露牙一笑,剛想說話,眼睛一暗,“隊長,黑煙起了。”

    江褚點點頭,黑滾滾的濃煙從村後的屋中生起來,黑煙在天空中好久散不去,隱約有怪異的味道滲入空氣。

    啊——!

    村莊中突然傳出慘烈的叫喊聲。

    嘶喊聲像是一刀利劍狠狠劈開詭異安靜的村莊,村頭坐著的幾個人也立刻站起來,隨手撿起枯木握在手裏,女人扔下手中的東西倉皇躲入男人身後。

    從那條幹淨的路上跑出來一個當地裝束的男人,他腳步踉蹌,神情恐懼扭曲,朝路口跑過來,身後流淌一地的鮮血。

    在他身後,一團燒焦的人形蹣跚著張牙舞爪撲來,身體已經被燒成炭黑了,甚是還冒出火焰,它掙紮著張開漆黑的大嘴,一把撲到前方踉蹌摔倒的人,從口中流出的膿血仿佛是垂涎的津液,地上的人露出絕望的表情……

    砰——!

    江褚一槍解決了炭燒喪屍,從草叢中走出來,村頭發顫不敢上前的人頓時轉身,臉上滿是驚恐,“你、你們是什麽人?!”

    看見他們身上的軍裝,身後的女人發出淒厲的哭聲,用他們聽不懂的話哭喊著。

    江褚皺眉,“你們派人在燒喪屍?”

    “我、我不知道你們說的是什麽,我不知道,你們出去,我們村裏不歡迎陌生人!”帶頭的男人吼著。

    斑鳩說,“我們剛剛救了你們。”

    那人道,“我不知道你們說什麽,你們殺了我們的村民,你們想、想殺我們!”

    斑鳩皺眉,“那玩意兒是喪屍,不打碎腦袋,是不會徹底死的。如果我們沒有救你們,現在恐怕就是兩隻喪屍了。”

    地上被追的人被人扶著站起來,江褚看一眼他手臂上的傷口,流著有些發黑的血,那人嘴唇青紫,江褚沉聲道,“他被抓傷了,24小時之內會被感染死亡轉化成喪屍。”

    “不,你們有、有沒有藥,這是病,不會死的,他們還會走,會動,不會死!”

    江褚道,“這裏隻有你會說普通話?你們的村長是誰,我們需要談談。”

    “我是村長的兒子,你們是軍人,來救我們的?”一直與他們交談的男人猶豫不定。

    江褚搖頭,幽黑的眼中閃過一抹壓抑的暗光,“先見人吧,我們不會傷害你們的。”

    “段黑唔弄塞…”村頭的屋子裏跑出來一個瘦老頭,先是恐懼的看一眼江褚二人,俯身過去與村長的兒子說話,說的是當地的方言。

    自稱是村長兒子的男人眉頭緊皺,臉上露出惶恐的表情,他想了想,咬牙低聲說,“我叫段河,你、你們說的被那些人咬傷之後就、就會感染是真的嗎?”

    “是,如果有人感染,請立刻讓他們與正常人隔離。”

    段河瞪大眼睛,身體一顫,拔腿就跑,大喊,“小鞠——”

    江褚和斑鳩立刻跟上他,身後還有另外其他村民,他們跟著段河朝村子冒濃煙的地方跑,但在離那裏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拐進一處緊鎖的院子。

    段河大聲叫喊,“小鞠!媳婦!你出來,出來,爹!”他抖著手從身上摸出鑰匙,慌張的想要打開院門。

    小院門口發出劇烈的聲響,驚動了屋裏的東西,就在鎖快要被打開的時候,江褚一把抓住段河!

    吼!

    從緊鎖的小院口猛地撲上來一隻喪屍,麵目全非,腦袋隻剩下一半,往外麵滲著發黃的液體,它從院門的縫隙中伸出猙獰的手,通過袖口的那一點衣服才隱約能看出是個女人。

    段河發顫的喊著,“媳婦,小鞠,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

    是他讓她去照顧他爹的,他爹是村長,村子裏出了這種病後便封鎖了村子,派人去外麵打聽消息,可卻沒有一個回來的。

    那些受了傷的人吃人肉,瘋狂,他們控製不住,終於在前幾天他爹也被咬傷了,段河讓媳婦在家裏照顧他爹,為了不讓病情蔓延,他組織還好好的村民打掃村莊,將生病的人全部鎖在家中。

    一天前,他才決定將那些已經腐爛惡臭的人燒掉,期待著會有人能帶來好消息,帶來有用的藥劑。

    斑鳩說,“那些村頭的人是做什麽的?”

    段河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我們每天都派出去兩個人,村頭的人是為了接應回來的人,還、還有,我爹說過,村子一旦發生瘟疫,會燒了整個村子,為了不讓別人知道,所以村頭的人用來掩護,告訴別人,這裏還好好的。”

    江褚道,“你還記得第一個出現這種情況的人是誰嗎?”

    段河睜著眼瞪著院子縫隙那隻猙獰的手,眼珠子微微轉動,“是…她,是她!那家人在鎮上居住,那一日突然回來了,她抱著的孩子,那孩子被衣服裹著,他們倉皇回來躲在家裏,那天夜裏到早上,一大早就能聽見外麵的哭喊聲,然後很多人都被咬傷了,街上全是血。”

    段河說的很模糊,但江褚已經大概聽明白了,感染先從城市爆發,有人外逃,逃出來時身上就已經喪屍抓傷,他們將病毒帶進當地的山溝村落中,導致這裏也被迅速感染。

    “起來,你現在是村長,我們需要核實村中還有多少活著的人!”

    段河茫然的看著他,他身後還有五個村民,他們每個都神情慌張,其中那個被喪屍抓傷的男人原本被人扶著,現在卻隻能孤獨的靠著牆壁絕望的坐在地上。

    “不剩幾個了,不剩了。”他踉蹌的起來,緩慢的往前走,走到隔壁的院子,猛地大力捶門,片刻後,濃黑的血液從院門口的縫隙下流出來。

    “被抓傷的人,每個都有好好的人在身邊照顧,哈哈哈,我以為他們會好的,哈哈哈哈,不剩幾個了。”

    按照江褚他們所知道的轉化時間來算,抓傷咬傷的人越來越多,在他們身邊照顧的人恐怕都已經…

    段河帶人挨家挨戶的敲門,從村尾到村頭,一共三百口人的村子,到現在為止,隻剩下二十多人,而緊鎖的各家各戶裏無一不是猙獰的喪屍。

    村頭的那間屋子是村裏幹部的辦公室,隻有那裏的人活著了,他們是等候外派和在村頭換崗的人,從每家每戶挑出來的,每頓飯會有人來送,僅僅兩天的時間,村子的活人越來越少。

    怪不得,安靜的像墳墓。

    入夜,段河為他們提供了一處辦公室旁邊的小屋裏休息,漆黑的深夜像一張無形的大網將所有人束縛在恐慌中。

    江褚盤腿坐在角落裏,按著左手腕,默默凝望墨色的天幕,還要多久他們才能走出熱帶森林,才能抵達他想要去的地方,那裏有感染嗎,他…還好嗎。

    實驗室基地。

    他隔著玻璃將手貼上去,撫摸那用血液寫的字,清澈的瞳孔中流露一絲疑慮,微微側頭。

    藏在角落的白衣服的人猙獰的拍打著玻璃,無聲嘶喊著。

    ——help

    他清楚的看到那人身後,隔著堆積桌子的角落外徘徊的身體逐漸腐爛的人,他們久久徘徊在桌子外,好像貪婪的在等候自己的晚餐。

    他站了很久,細瘦的雙腿疼痛起來,他大概無法明白為什麽這個研究員要向他求救。

    他們隻會冷漠的抽走他的血液,剝開他的魚尾,用無數他從來都看不明白的線連在他的身上。

    白衣服的人向他求救,他該怎麽救?

    他的腿太疼了,從他有意識開始就很少使用他的腿,他不需要,也不被允許自己行走的。

    他靠著髒汙的牆壁坐下來,蜷縮著,與那一扇透明窗裏絕望的白衣服的人遙遙相望。

    躲在那裏的人好像看出來他的懵懂疑惑,用鮮血在玻璃上寫。

    here!

    他輕輕凝眉,扶著牆壁站起來,按照白衣服的人指示走進那人躲藏的實驗室。

    在喪屍遊蕩的地方,他平靜的站著,任由喪屍在他身體周圍輕嗅,他就這麽站著,沒有被攻擊,沒有被撕咬。

    研究員看出來他的不同,勉強的朝他笑,在他進來之後低聲說,“乖孩子,走過來。”

    他沒動,從他醒來後便一直赤|裸,光潔的身體上扣著幽黑的手環,奶白的肌膚映著濃稠的鮮血給畫麵帶來了幾分詭異的美。

    研究員露出獰笑,臉部扭曲,“你沒有被攻擊?哈哈哈,it'samazing,你不會被他們攻擊,真是奇妙!”

    遊蕩的喪屍朝聲音的方向撲過去,隔著幾張桌子朝那研究員伸出青黑的手臂。

    他微微皺眉,淺白的薄唇動了動,從醒來到現在第一次開口。

    聲音介入少年和青年之間的清醇微啞,“我要離開。”

    “哈,你從來沒出去過,乖孩子,你無法活下去的,過來,救我。和我一起,會有人帶我們離開的。”

    他問,“去哪裏?”

    “另一個試驗基地,那裏還會有你的夥伴,天啊,輻射環是你自己帶上的嗎,你真聰明,乖孩子。”

    他向後退一步,垂眼搖搖頭。

    “不,你想去哪裏,乖孩子,你屬於這裏,你要救我,隻有我能帶你出去,乖孩子,快點!”那研究員說道最後,聲音中出現一絲猙獰。

    “我……想要出去。”他遲疑的重複,他不知道自己能去哪裏,可他不想在待在這裏了,他想知道這座巨大的透明牢籠外是什麽模樣。

    研究員眼珠凸出,神情扭曲,“好好,我帶你出去,外麵有很多很多人,很多吃的,你來救我,用地上的玻璃紮入病毒體的腦中,讓他們停止大腦神經元活動!”

    他抬眸,“他們…怎麽了?”那些人,身體流血,肚破腸流,腐爛的人。

    “病毒,世界爆發了一種傳染性極強的病毒,他們已經死了,但是還能活動。被他們抓傷咬傷都會感染。哈哈哈,奇跡,而你就是奇跡,他們竟然不會撕咬你,我已經迫不急待想要知道你身體更多秘密了!”( )(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