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在欽州的南邊的白水縣，沒有這樣的歌舞升平，有的隻是殺戮和鐵血。

    魏暄很乖，一點也不敢在正月中見血，正月中對白水縣那些土匪都是圍而不攻，山林也是隻準出不準進。白水縣的縣丞本來還想過來套套交情，和衛爍說道說道南海王府的精兵圍在白水縣山林外麵是不符合朝廷法製的。

    可惜剛到軍營，就被凶悍的南海王府精兵一臉凶殘地提溜到魏暄的主帳裏，周圍都是刀斧威懾，被這樣一下，白水縣縣丞差點尿褲子，哪裏還記得最開始說的什麽豪言壯語，當然是縮得和鵪鶉一樣，根本不敢再多說一句南海王府的不是。甚至此縣丞還主動在城中宣傳南海王世子剿匪的英雄事跡，隻把魏暄此舉說成為白水縣百姓謀福利的好事，讓百姓配合剿匪工作。儼然在縣丞的塑造下，魏暄以及他的精兵已經成為幫白水縣打土匪的英雄，讓收到百姓土特產，自詡臉皮天下第一的青翼都苦笑不得。

    過了正月，為了不破壞風水，魏暄很“明智”地從白水縣城中請來了一位活神仙，讓他看了一個黃道吉日，然後就是大張旗鼓地祭祀白水縣周圍山林的山神，把白水縣城的百姓看的一頭霧水。這圍剿土匪的大官們是真的來圍剿土匪的，還是來踏青祭拜山林的？反正他們看了這麽多天，沒有看到山上的土匪被剿滅，隻看到這些人圍在山下拜山神。想到這些人不是為了白水縣百姓打土匪的，周圍的百姓的熱情就沒有最開始那般高漲了，有的百姓還深深後悔不應該把家中的東西給軍營中那些騙子吃。

    百姓覺得自己被騙了，很是心灰意冷，可是第二天再看昨天祭祀的地方，一被打的很慘的土匪被捆在一起扔在地上，旁邊還有不少土匪的人頭，一個個擺的很是好看，就像是用人頭在祭拜山神一般。

    昨天根本沒有動靜的軍營中突然多了這麽多土匪和人頭，怎麽想怎麽覺得詭異。相信山神崇拜的百姓們果斷把這件事神話了，紛紛傳說這是昨天南海王世子的祭拜起了作用，那位為祭祀做法的大師是活神仙，能夠和山神溝通，將白水縣百姓遭受的冤屈告訴了山神大人。山神大人憐憫大家，決定給大家出氣，就連夜派山上的草兵將土匪們拿住，送到山下給百姓們出氣。傳的是神乎其神，似乎大家都是親眼看見的。

    而實際的情況卻是這樣的。魏暄按照“要求”不敢在正月動刀劍，甚至出兵還要讓人算算，不論怎麽看就很是兒戲。可是為了心中的目標，被人嘲笑魏暄也認了。可是他千盼萬盼等來的是他心念的人去瀚海城參加烏清雅的少城主繼位儀式，根本沒有把他說的話放在心上，或者說從來沒有把他放在心上。

    天之驕子的魏暄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待遇，心中的鬱悶無法發泄在手下人身上，於是白水縣周邊的土匪就倒黴了。不論是大的山寨還是小的山寨，隻要是做過劫掠勾當的就沒有申辯的理由，通通被綁了回來。手上有人命的就以命抵命，手上沒有人命的就被關在一起，也不給吃飯，說是等魏暄想好了怎麽處置他們再說。

    寒風中被扔在祭台邊，沒有吃的喝的，還被綁著堵了嘴，連續幾天這樣折磨下來，平時一臉凶相的土匪早就變成了軟腳蝦，隻能用眼神祈求地看著南海王府的精兵，希望給一個痛快。可惜，精兵們都很有素質，總是目不斜視，根本就不搭理他們。無望的土匪們癱軟在地上，內心煎熬地等待最後的宣判。他們甚至有些羨慕旁邊隻剩下腦袋的兄弟，至少是一刀斃命，哪像他們這般飽受饑寒後還不知道最後能不能活下來。

    連續幾天營門口都堆積著人肉粽子和人頭祭品讓百姓們也算明白了這不是什麽山神的神跡，而是軍營中這些英雄的功勞。百姓都是淳樸的，覺的前些日子誤解了他們，就應該給他們一些補償，如此，南海王府的軍營又收到了百姓們補償的禮物——各種土特產。

    南海王府的精兵驍勇善戰，很快就將白水縣城外的土匪山頭剿滅地差不多了，最後就剩下那個其中最大的山寨，名叫黑虎寨的那個搶殺了南海王府年禮和人的膽大包天的山寨。對於這個敢挑釁南海王府的山寨，魏暄並沒有馬上動手，而是雇傭周圍的百姓圍著山寨所在的山下清理出來一圈空地，讓後讓人在空地上弄上各種厲害的陷阱，免得山上的人逞亂逃跑。

    攻山是在一個白天，所有人都沒有想到魏暄會那天攻打山寨，前些日子魏暄收拾其他山寨都是在晚上突襲的，這次突然選擇白天強攻讓山寨的人完全措手不及，山寨中很多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就丟了性命。這次攻山很快，不過兩個時辰，南海王府的士兵就完全占領了黑虎寨的山頭。

    所有的土匪隻要反抗的就丟了性命，沒有反抗了的都被狠狠地揍了一頓，然後差清楚他們手上有沒有人命。有人命的就死，沒人命的就丟去和軍營前麵的那些人肉粽子做成一堆。不過很可惜，黑虎寨的土匪都是滿身血腥味，沒有一個是幹淨的。當然，黑虎寨也不是所有人的被殺了，因為山後的倉庫搜到了不少好東西，魏暄對黑虎寨這一夥人的來曆有些懷疑，就讓人先把那些沒有反抗的人押到黑虎寨大殿前麵跪著，同樣山寨中的一些還沒死的領導們也被留了下來，讓人好生審問。

    南海王府的精兵抬來了一張椅子，魏暄舒服地坐在上麵，對著旁邊的青翼點點頭，示意青翼好好問問這下麵跪著和躺著的這些人。

    青翼點點頭，走到那些人身邊，第一眼就盯上了最前麵的那個眼神躲閃的瘦小男人。青翼一腳把他提了出來，冷著臉問道：“報上你的名字，你在山寨是做什麽的？不要試圖說謊，你後麵的人很願意告訴我真話。”

    “軍爺饒命，軍爺饒命。”瘦小男人忙不迭地磕頭，“小的不過是山寨的一個小嘍嘍，什麽都沒有幹過，饒命啊！”

    “有沒有幹過壞事我說了算！說，你在山寨是幹什麽的？”

    “回軍爺的話，小人是山寨的文書。小人真不是山寨的人，小人本來是白水縣城的百姓，跟著我家東家行商，後來黑虎寨搶劫了我們，東家和夥計們都本殺了。小的會寫字算賬，黑虎寨的當家看準了我的手藝就把我弄到山上，讓我給黑虎寨做文書，負責寨子中的項目。小的自從上山後就沒有下過山，可從來沒有殺過人啊！”

    “喔，果真？如果是真的，我們倒是可以饒你一命”

    “是是是，小的也是被迫，求軍爺開恩啊！”

    “軍爺別聽這個家夥胡說，”後麵的土匪們聽到說那人能夠保住性命，立馬就檢舉道，“軍爺明鑒，這家夥雖然上山後就沒有下過山，但是他的心可不比我們黑。當年這家夥也是殺了有恩他多年的東家一家五口的性命，連五歲的孩子都不放過。這才讓大當家對他另眼相看留下了他的性命，把他帶上了山，讓他成為山上的文書。”

    “哼，軍爺，我們這裏可沒有一個手上沒有獻血的。黑虎寨本來是我們當家人管著的，以前的黑虎寨也殺人，但最重要的還是搶劫。可是四個多月前，這個六七十人的隊伍就突然來了我們黑虎寨，直接就結果了我們的幾個當家，又把反抗的人都殺了，直接占據了我們的山頭。我們剩下的這些人怕死也不敢反抗，就老實地聽從現在當家的命令。”

    “喔，”青翼來了興趣，他倒是沒有想到這黑虎寨還有這樣的事情，他讓人把說話的那個家夥拖了出來，問道，“說吧，你們這山寨都有那些人，平時都幹著什麽。好好說，說的好，或許我家主子會大發慈悲留你一條狗命。說的不好……哼！”青翼指了指剛才的山寨文書，旁邊的士兵手起刀落，連叫都沒有叫一聲就直接沒了性命。

    青翼蹲下身，笑的拍了拍那人的臉，說道：“好好說話，爺的脾氣不好，性子也急，如果又出現第二個人反駁你的話，下場你是知道的。明白了嗎？”

    “明白，明白。”那人臉色嚇得雪白，一個勁兒的點頭，“小的知道，小的知道……”

    “小的是前一個黑虎寨的人，在山寨已經三年了，我們的當家叫王大虎，除了大當家，我們還有一個二當家和一個三當家，管賬的是我們的三當家。我們黑虎寨是這地頭最大的山寨，平日中我們也就靠過路的商隊們給我們的孝敬過日子，我們都是講義氣的，隻要錢給的多，我們就護送商隊過去。”那人看著青翼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連忙老實說，“當然，不聽話的那些，不給錢的那些，我們就直接殺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