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所謂聖母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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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靜琪認真回道:“被關在監獄的這半年裏,我想了很多。忽然覺得,浮華與名利,對我來說,不再像從前那麽重要。雖然我們沈家敗了,但當初我在娛樂界打拚了幾年,手中積攢了一筆不小的財產,這次出獄,我準備拿出我財產的一部分來做公益,我要在貧困鄉村建橋修路,興建希望小學。還會成立沈靜琪基金會,將得來的錢款,全部捐給孤兒院和老人院。”
此話一出,頓時贏來不少記者的大加讚賞。
修橋鋪路,興建學校,這對一部分有信仰的人來說,可是大功德一件。
這時又有記者提了一個很尖銳的問題,“沈小姐除了拿錢做公益之外,會與你的異母妹妹重新修複感情嗎?”
沈靜琪想都沒想,便對著鏡頭點頭,“當然會,不管我和妹妹從前有什麽誤會,這都改變不了我們是親生姐妹的事實。我知道一時之間求得她的原諒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過我相信精誠所致,金石為開。”
記者問,“不知沈小姐想要用什麽方法來取得你妹妹的原諒?”
沈靜琪想了想,“我會去秦秦的住所,親自登門向她道歉認錯。”
“你確定紀秦秦小姐會打開大門,迎接你的到訪?”
沈靜琪純樸一笑,“一次不行,就去兩次,兩次不行,我就天天守在那裏,直到秦秦肯原諒我為止。”
很快,沈靜琪提前釋放,又召開記者會並當眾宣布要取得紀秦秦原諒的事情,便在媒體的大肆報導下,被傳得沸沸揚揚,滿城皆知。
沈靜琪精心策劃的這場苦情戲,第二天就得到了預演的機會。
很多記者都陪著沈靜琪守在歐家別墅門口,為的就是親手拍下沈靜琪和紀秦秦姐妹修複感情的戲碼。
也不知是沈靜琪倒黴,還是紀秦秦倒黴,當沈大小姐帶著記者守在歐家別墅門口的時候,紀秦秦對此事根本毫不知情。
由於她跟王宇傑合辦的工作室,最近因為公測原因要開新地圖,這兩天她早出晚歸,根本就沒有時間關注這類新聞。
歐子墨三天前帶著肖誠去了外省辦事,對於自家別墅門口聚積了大量記者和一心想要求得原諒的沈靜琪一事,並不知曉。
偏趕上這天天公不作美,從早上開始,天空便飄著細細的雨絲。
像是為了搞噱頭一樣,沈靜琪早早就來到歐家別墅門口,雖然s市現在已經正式進入了夏季,但一場小雨飄下來,沈大小姐渾身上下還是被澆個精光。
紀秦秦坐車回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兩點,她遠遠就看到別墅門口雲集著百十號人。
忍不住問前麵開車的司機,“李叔,家裏發生什麽事了?”
開車的老李今年五十多歲,對娛樂新聞這種事情幾乎很少關心,所以當紀秦秦問出疑問的時候,老李也是一頭霧水。
就在紀秦秦陷入滿臉迷茫時,包包裏的電話忽然想起,打電話過來的正是她的死黨周亞男。
司機老李不看娛樂新聞,不代表周亞男對這件事也不關注。
早在記者對沈靜琪開始做二十四小時跟蹤采訪的時候,周亞男便注意到這件事,並急三忙四的將電話打給好友。
紀秦秦電話剛一接通,周亞男便迫不及待的將沈靜琪提前被釋放,並高調召開記者會的事情,跟好友大致說了一遍。
紀秦秦的好心情,瞬間因為周亞男的這通電話跌至穀底。
她真是萬沒想到,沈靜琪居然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提早出獄了。
看著雲集在別墅門口的記者,和雨裏被澆個透心涼的沈靜琪,紀秦秦忍不住在心中冷笑,這沈靜琪不愧是混演藝圈的,苦情戲演得那叫一個精確到位。
她這嘩眾取寵的本事,沒點道行的人,還真是學之不來。
司機老李也意識到事情的不對勁,他減慢開車的速度,“紀小姐,要不要給少爺打個電話?”
紀秦秦倒是想給歐子墨打電話,不過歐子墨這幾天並不在s市,遠水解不了近渴,就算把電話打到他那裏,也改變不了已經發生的事實。
“李叔,我看這些記者短時間應該不會離開,你把車子開走,我先不回別墅了。”
就在紀秦秦準備讓司機調頭的時候,那群守在歐家別墅門口的記者,忽然發現了車子的蹤影。
也不知是誰在人群中喊了一句,“紀小姐好像在車子裏麵。”
這句話就像是一枚重磅炸彈,瞬間引起在場所有人的高度重視。
呼啦一下,所有的記者全部蜂擁而至,將紀秦秦的退路截了下來。
“紀小姐,你總算是現身了,你知不知道,你姐姐已經在歐家門口守了你整整一上午?”
那些記者見車子裏除了紀秦秦之外,就隻有一個司機,於是有恃無恐的衝過來對紀秦秦發出提問。
有第一個就有第二個,那些記者就像瘋子一般,眨眼之間便將紀秦秦給圍了個水泄不通。
老李見事情鬧得有些大,趕緊打電話找人幫忙。
而紀秦秦此時也沒辦法再心安理得的坐在車裏,因為車外的人統統圍了過來,以至於車子裏的空氣變得非常沉悶,再不拉開車門,她覺得自己就要窒息了。
車門才剛剛打開,就有記者拿著話筒遞到她的嘴邊,“紀小姐,請你說說,沈靜琪小姐公開對外召開記者會的事情,為什麽從昨天到現在,你一直沒有予以回應?”
“紀小姐,你故意避不現身,是想用這種方式來整治你的親姐姐沈靜琪小姐嗎?”
“不知紀小姐對昨天的那場記者招待會有什麽看法?”
一連串的質問,幾乎把紀秦秦給逼得無路可退。
打完電話的老李趕緊下車,擋在眾記者麵前,“各位,這裏是私人住宅區,請你們讓一讓,紀小姐沒有義務接受你們的采訪。”
老李的話並沒有讓眾記者打退堂鼓,在八卦麵前,這些記者的抗打壓性絕對強悍到別人無法想象。
就在這時,被澆成落湯雞的沈靜琪披頭散發,來到紀秦秦麵前。
她氣弱遊絲道:“秦秦,我在這裏等了你將近一天,你終於肯出麵見我了嗎?”
此時的沈靜琪,因為渾身上下都被雨水給澆透了,此時的形象真的可以用慘不忍睹來形容。
而她的樣子越慘,人們對她的同情便越深。
反觀紀秦秦,被歐子墨的精心嗬護下,不但被嬌養成一朵溫室中的小花朵,渾身上下的名牌裝飾,以及老李特意為她撐起的那柄大黑傘,跟落湯雞一樣的沈靜琪相比,簡直一個在天,一個在地。
這個世界從來都不缺仇富的人群,很多記者抓住這個噱頭,劈哩啪啦便按下快門,拍下姐妹二人天差地別的一幕。
紀秦秦被這樣的場麵騷擾得不勝其煩,她沒好氣地瞪著故意在自己麵前裝可憐的沈靜琪一眼,“在此之前,我並不知道你已經在這裏等了我將近一天。”
沈靜琪趕緊向紀秦秦的方向走了幾步,哆哆嗦嗦道:“秦秦,相信你已經聽說,我在監獄裏立了大功,得到了提前假釋的資格……”
紀秦秦神色倨傲地搖了搖頭,“抱歉,你被提前假釋的事情,我並不知曉,要不是你自己親口說,我還以為你越獄了。”
這番略顯尖酸刻薄的話,無形中拉低了她在眾記者心目中的形象。
一個梳著短頭發的女記得將話筒遞到紀秦秦麵前,尖著嗓子道:“紀小姐,你和沈小姐是同胞姐妹,她已經為自己當初錯誤的行為付出了代價,如今她在伏法之後前來征求你的原諒,你是不是不願意給沈小姐這個被寬恕和諒解的機會?”
紀秦秦看了那個向自己提問的女記者一眼。
這女人二十五、六歲的模樣,梳著一頭短發,樣貌長得算是非常不錯,隻不過她那雙眼睛,精明、犀利,眸中泛出幾絲銳利的冷光。
紀秦秦雖然經常犯二,但她在看人方麵卻有著一股敏銳的直覺。
不知為什麽,她覺得這個短發記者,好像對她懷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敵意。
她仔細又看了那個記者一眼,確定自己兩世為人,都不認得這個人。
麵對那女記者提出的疑問,紀秦秦微微一笑,“如果你被你的所謂姐姐買凶綁架,甚至還差點為此付出寶貴的性命,你會輕易原諒那個曾經一心想要置你於死地的罪人嗎?”
女記者聲音清脆的回了一句,“若對方是誠心悔過,我當然會選擇原諒。”
紀秦秦聳了聳肩,“抱歉,我沒有你那麽寬廣的胸懷。”
沈靜琪見紀秦秦並沒有原諒自己的意思,忽然當著眾人的麵,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她這番突如其來的舉動,將在場所有的人都嚇了一跳。
一時之間,閃光燈和快門聲頻頻響起。
而沈靜琪就像是一個天生的表演者,她仰起蒼白的麵孔,可憐兮兮地看向紀秦秦,“秦秦,我知道當初是我衝動,對你犯下了許多不該犯下的錯誤,求你看在我媽已經被關進監獄伏法,我們沈家也在歐總的打壓下改朝換代的份兒上,原諒我這個姐姐吧。”
短短幾句話,沈靜琪便輕而易舉的向眾人闡述出幾個重點問題。
第一,沈太太汪月梅已經被判了死緩,兩年後執行。第二,就算沈家再怎麽對不起紀秦秦,如今沈氏集團已經在宇宙集團總裁的打壓下,更名易主,一夜之間被搞到破產。
無論紀秦秦心中有再多的仇恨,當沈家已經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時,她要是再對一心想求得她原諒的沈靜琪視而不見,就顯得她太過心狠,不念手足舊情了。
最可憐的就是,沈靜琪從大清早就來到歐家別墅門口受風吹,挨雨澆,現在竟然還當著眾人的麵,彎下膝蓋,跪在她妹妹的麵前,用這種卑微的方式來取得紀秦秦的原諒。
除非那個人心狠無情到連人性都沒有,否則,絕對不會對沈靜琪的這番舉動視而不見。
可惜眾人還真是低估了紀秦秦的絕情程度。
她居高臨下地看著跪在自己腳邊的沈靜琪,眼中非但沒有同情與可憐,反而還有一種報複後的快感。
雖然直到現在,她都不知道上輩子的歐子墨,究竟是怎麽跟沈靜琪勾搭到一起的,但有一點可以證明,她的死,一半歸功於歐子墨,另一半自然就歸功於沈靜琪。
她絕不相信此時的沈靜琪是真心悔過,因為從她看到沈靜琪以一種極度可憐的姿態出現在她麵前的那一刻,就已經從對方的眼睛裏,看到了算計和欲望。
“沈小姐,我從來都沒承認過我和你們沈家人之間的關係,所以你那聲姐姐,還是留給別人去叫。至於你當初對我做過的一切,不管最後對我有沒有造成傷害,我都不會再跟你計較,但這並不代表,我會跟你和解,從此以姐妹相稱。”
說完,她在老李的幫助下,試圖離開這紛擾的人群。
那個一開始就對她窮追猛打的短發女記者忽然攔住她的去路,“紀小姐,沈小姐都已經將著這麽多人的麵給你下跪認錯,你為什麽還要斤斤計較,小肚雞腸的不肯放過沈小姐一馬?”
紀秦秦似笑非笑地看了女記者一眼,“所以你覺得,她既然給我下跪道歉,從前的種種恩怨,我就該統統忘記?”
女記者冷笑接口,“z國人有一句古話,叫怨怨相報何時了。” :(.*)☆\\/☆=
紀秦秦不急不徐的回了一句,“z國人也有一句古話,叫井水不犯河水。”
“你們是親生姐妹,血緣的羈絆無法改變。”
“如果她把我當成親姐妹,當初就不會買凶綁架,一心想要置我於死地。”
“為了這個錯誤,沈小姐已經付出了沉重的代價。”
眼看女記者的語氣咄咄逼人,紀秦秦反唇相譏道:“她隻是為她犯下的錯誤付出她應該付的代價,而這代價並不是我加諸在她身上的。在你緊咬著我不放的時候,千萬別忘了,我才是受害者。”
女記者不依不饒,“可在當初那場事件中,你除了受些輕傷之外,並沒有受到什麽實質性的傷害。”
紀秦秦被氣樂了,忍不住問她,“你指的實質性傷害,是我必須死掉,或是賣到什麽肮髒的地方被迫去做一個隻能用取悅男人的方式才能生存的"ji nv"嗎?”(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