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8章:蘇南,好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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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向月一直沒有回答,我咬緊了牙關,抬手就想搶她手中的驗孕試紙。

    可她忽地往邊上一躲,站起了身,她定定的望著我,良久才緩聲道。

    “你猜是好是壞。”

    我不懂她口中好壞的定義,隻覺得心裏很慌。

    “我不想猜。”

    說白了,我就是沒勇氣,我害怕。

    林向月低歎了口氣,把驗孕試紙一翻,我清清楚楚地看見了上麵的兩條紅線。

    一瞬間,我的心髒突突地一疼,腦袋一片空白。毫無征兆的,我的眼淚奪眶而出。我懷上了一個恨透我的男人的孩子,他種下的種子,在我不知不覺中生根發芽,你說可不可笑?

    我伸手緩緩地撫上自己平坦的小腹,輕輕一按,這裏,孕育著一個新的生命……

    林向月隨手就將驗孕試紙丟進了垃圾桶,她去洗了個手,斜靠在窗邊,不知從哪摸出一根煙,點上後,她朝我勾了勾手指。

    我坐著,沒有半點力氣動彈。好似渾身的骨頭都被抽離,隻剩下一灘血肉。

    她也沒有勉強我,輕吐著煙圈,輕描淡寫地告訴我。

    “你別想得太複雜,去醫院,?藥一打,等你再醒來他就會消失,一點也不疼。”

    我猛然收緊指腹,微微啟唇,卻不知該說什麽。身體上的疼痛我不怕,難治愈的是心。

    “舍不得?”

    我苦笑著搖了搖頭,我對這個孩子沒有半點感情,他來得這樣突然,談何舍不舍得。

    如果周奕琛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他會怎麽做?

    一陣沉?過後,林向月撚滅煙頭,慢悠悠地朝我走來。

    “你還在念書,他來得不是時候,我知道你現在很亂,但是你做好當母親的準備了嗎?意氣用事,即便生下來了,孩子也不會幸福。”

    她的眼底閃過了一絲憤恨,但很快便消失了,安慰般地捏了捏我的肩頭。

    “你再想想吧,不過別太久,不然對你的身體也不好。”

    我仰起下巴望著她,她說得沒錯,我無力反駁。我現在連自己該何去何從都不清楚,母親這個詞這樣沉重,我背負不起。數秒後,我極為勉強地扯了扯嘴角,說。

    “謝謝你……”

    聞言林向月笑了笑,她摩挲著自己手臂上的淤青,眸光微閃,輕聲說。

    “你不用謝我,你也沒問過,不是嗎?”

    話落我的雙眼前莫名地布上了一層氤氳,我想,每個人心中都有不想被人知曉的秘密吧。

    關燈前,林向月說如果睡不著可以與她聊天,她不介意聽我發泄。

    被陳陽背叛之後,我哪敢再與人推心置腹,我是真的感激她在我最需要陪伴的時候出現,但僅限感激。還能對著她強顏歡笑,已經是我最大的極限了。

    直到林向月上床睡覺,我依舊保持著一個姿勢,良久,我的耳邊傳來了她均勻的呼吸聲,借著月光,我將驗孕試紙從垃圾桶中撿了出來,用紙包好,塞進了衣服的口袋中。

    我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這麽做。我確認我的心底是排斥的。

    這一夜我睡得很沉,連夢都沒有做。

    第二天林向月就拉著我去了醫院,一路無言,我?木地跟著她的步伐,直到躺在冰冷的手術台上,我才後知後覺地感受到恐懼帶給我的壓迫感。

    我大力地推開了醫生舉著?醉針的手,連鞋都顧不上穿便推門落荒而逃。

    我邊跑邊用力地擦拭著臉上的淚跡,覺得自己沒出息極了,就連磨破了腳掌,都渾然不覺。

    每一條生命都有生存的權利,我沒有資格決定他的生死。

    跑出醫院,林向月才氣喘籲籲地追了出來,她手上還提著我的鞋子。空出的手很戳了一下的我眉心。

    “你瘋了吧,你打算把他生下來?”

    我們對視了好一會兒,林向月恨鐵不成鋼地把鞋子甩在了地上,她看著我,像是對我說,又像在自言自語。

    “你不用把他當成生命,這點月份,他連心都沒長,你不疼,他也感受不到任何疼痛!”

    頓了頓,她撇開了腦袋。

    “算了,隨你吧,我懶得多管閑事。”

    我身子一軟,就這樣癱坐在了人來人往的路口,我的胸口就像壓住了一塊巨石,悶得連呼吸都變得極為困難。

    從醫院回學校後,我整整做了一周的噩夢,每當半夜從夢中驚醒,捂著自己仍會跳動的心髒,我才發現自己這麽惜命。

    周奕琛也沒再找過我,我想他大抵是真的願意放過我了。

    一周後的晚自習,輔導員沉著臉把我單獨叫了出來,我隱隱覺得有些不安,等到了辦公室,還真被我想準了。從我選擇替池上泉背下一切罪名的時候,就沒人會放過我了。

    她從文件夾中拿出幾張照片,重重地拍在桌麵上。

    “周南,你怎麽解釋?”

    我輕瞥了一眼照片,心裏卻是這樣平靜,比起這些天發生的事,這壓根刺激不到我了。

    我想,我也可以變得心如磐石。

    “我不知道你究竟有什麽樣的背景,能中途轉學到這裏,我看你麵上挺乖巧,也不想多問。但我們學校也算百年名校了,你這樣敗壞風氣,你覺得我該拿你怎麽辦?”

    我聽著輔導員的話,抬手拿起了一張照片,看著照片裏我與梁毓言緊挨在一起的身體,心裏不由冷笑,許桃還挺貼心的,知道給梁毓言的臉上打好馬賽克。

    輔導員情緒很激動,她覺得學生該是一張白紙。

    “既然你能走後門進這所學校,想必你也不缺錢,做這種肮髒的事情,你對得起你的父母嗎?”

    提到父母,我鼻子不禁一酸,我捏緊了照片,調整好呼吸後,我解釋道。

    “老師,這些照片都是假的,我現在住校。晚上都呆在寢室裏,林向月可以為我作證,我也沒什麽背景,我不明白您為什麽會這樣說,但我不會為了錢出賣自己的人格。”

    “人格?”

    輔導員提高了嗓音,聲音不再溫和,尖酸且刻薄。她揚起一封信,甩在了我的懷裏。

    “你自己看看,再和我提人格。別用林向月做擋箭牌,她是什麽樣的人,我比你更清楚。”

    我咬緊了下唇,整整一張紙,寫滿了我莫須有的罪名。我不得不佩服許桃編故事的能力,她直指我為了讀書,為了學費,和一個年過半百的老頭子上床,還說我和那老頭是"qing ren"關係。

    我真的挺想笑,而事實我也笑出了聲。

    許桃當真抬舉我了,我再不堪,也是看臉的,試問對著一個比自己父親年齡還大的人,我怎麽下得去嘴。我突然就想起了周奕琛,我慶幸他才三十多歲。

    “這封信毫無根據,隻憑一己之言,您就懷疑我?”

    我當然得解釋,而且得解釋清楚,我不能放棄這份得之不易的大學生活,我深處黑暗,一無是處,我又怎麽從黑暗中爬出來?

    輔導員用鼻子冷哼了一聲,揉了揉眉心,她懶得再聽我多言,抬手就比了個噓禁的手勢。

    “你把你家長叫來。”

    “我沒做就是沒做!”

    不論我在說什麽,輔導員始終重複著一句話,她現在看我的眼神中滿是鄙夷。

    僵持了片刻,我覺得自己快說啞喉嚨的解釋蒼白且無力,我站在原地沒動,她極為不快地譏諷道。

    “不敢?那我隻能當作你承認了。”

    我?了?,嘴角爬上了一絲苦澀。

    “我沒。”

    輔導員瞬時蹙緊了眉,不情不願地將自己的遞給了我。

    我站在走廊,心情久久無法平複,我問自己該打給誰?我哪還有家人?想了半天,我撥通了蘇紹堂的電話。

    我想,他連"qi qu nei yi"都能送我,我在別墅過著怎樣的生活,他應該能猜出一二,既然我們的關係已經走到這種地步,他看見了那些照片,我也沒什麽可丟臉了,因為他壓根不會在意。

    比起這些,我更不想被退學。

    打電話前,我絞盡腦汁想了很多借口遊說他過來。可我隻簡單地提了一下,他就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南南,你等我。”

    放下,我吐了口濁氣,坐在辦公室的沙發上等蘇紹堂,大約過了半個小時,辦公室的門被人從外麵推了開,伴著一陣冷風,我抬起眼皮,卻僵直了身子。

    周奕琛穿著一身運動裝,十分客氣地與輔導員握了握手。我們明明不久前才撕破臉皮,我很尷尬,同時也很抵觸,可周奕琛現在淡定到我以為我們之間什麽都沒發生過。

    輔導員的驚訝不小於我,她愣了至少三秒,才問道。

    “你是周南的……”

    周奕琛微微勾起嘴角,望著他滾動的喉嚨,我一個箭步衝了上去,心虛地掐住他的手背,脫口而出。

    “他是我幹爹!”

    說完我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我想我真是怕極了他告訴輔導員我們是夫妻,才會這樣口不擇言。

    我感覺到周奕琛的手稍稍一僵,我垂下了眸,不敢再說半個字。

    “幹爹?”

    輔導員意味深長地複述了一遍,周奕琛不動聲色地掃開了我的手,極其自然地替我打了圓場。

    “我與周南的父親是忘年之交,她父親住院,母親走得早,家裏也沒什麽親戚了。”

    周奕琛說得臉不紅心不跳,我用餘光掃向輔導員,她眼底竟換上了一片同情。

    她肯定覺得我很可憐,家世悲慘。

    “你看看這些照片吧,我怕周南走錯路,就算父母不在身邊,也不能放縱自己。學生就該有學生的樣子,社會氣息太重,不僅對自己不負責,還會影響到別的同學。”

    周奕琛隻淡淡地掃了一眼照片,旋即拍了拍我的肩頭。溫聲溫氣地說。

    “你先出去。”

    我知道他此刻的溫柔是裝的,但我還是動容了。也沒管輔導員的態度,我乖乖地就退出了辦公室。可出來後,我就後悔了,不停地在走廊上踱步,回想起那晚周奕琛的粗暴,我不禁打了個冷顫。

    很快,周奕琛就出來了,輔導員臉上的表情舒展了許多,道別後,周奕琛長腿一邁,頭也不回地出了教學樓。

    我小跑著跟在他身後,他完全沒有等我的意思。追了一段路,我又想,我追他幹嘛,隨即我就停住了腳步,往反方向走。

    可我還沒走幾步,衣領就被周奕琛揪住了,我轉身,對上了他深不見底的雙眸,他似笑非笑地沉聲道。

    “蘇南,長本事了。”

    我微微擰眉,小聲地回著。

    “是你讓我走的——”

    周奕琛冷哼了一聲,並未多說什麽,我就這樣被他拽著。坐進了他的車裏,他強製性地為我係上了安全帶,我從沒有一刻這樣抗拒。

    我不敢回別墅,許桃恨透了我,我敢肯定,不出三天,我連醫院都不用去,就能卸下肚子裏的這個小東西。

    我這樣想,可我又怎麽敢跟周奕琛開口?我從來就沒猜透過他的心思,他若知道我懷孕,恐怕都不需要許桃親自動手了。

    心一橫,我側過臉對周奕琛說。

    “那些照片都是真的,周奕琛,我知道你有潔癖,想必不願意撿別人的破鞋穿吧,你折磨了我這麽久,是不是也該膩了?”

    說出這些話,我的心跳得特別快,我死死地盯著他的側臉,希望他能動怒,把我趕下車,讓我滾。

    然,我太天真了,我們之間沒有感情,他又怎麽會生氣。

    我抿了抿唇,繼續道。

    “不然你揍我一頓,好不好?那晚你的拳頭,本就想落在我的臉上吧?你打完後可以消氣了嗎?”

    作勢我還往他身前湊了湊,可是周奕琛全當沒聽見我說的話,一言未發,甚至連看都不屑看我一眼。

    我越挨越近,不斷地刺激他,想看清他此刻的表情,哪怕看出一絲破綻也好。

    “周奕琛,我聽梁毓言說你們是兄弟,你沒這麽重口,接受不了與自己的弟弟分享一個女人吧?”

    然而,周奕琛依舊不為所動,數秒後,他極度不耐煩地用手掌推開了我的臉,冷冷地回了幾個音節。

    “擋我視線了。”

    可能是嫌我煩,他順手就打開了車載音樂,調至最高音量。

    抒情歌聲音大到刺耳,我咬了咬牙,終是瞥開了目光,以卵擊石,我真傻。我望著後視鏡中的自己,眼眶竟有些發紅。

    車子泊穩,周奕琛下車後見我坐著不動,親自為我打開了車門,他拉了我一把,我拚命地往後縮。

    “周奕琛。你特意來學校接我,是舍不得我吧。”

    我當然知道不可能,心裏卻泛起了一絲期待,但很快就被我扼殺了。

    周奕琛眸光逐漸緊聚,眼底全是譏諷,他揚起唇角,俯身靠近了我,手臂搭在我身後的椅背上,定定地望了我良久,無情地說。

    “蘇南,你總是想太多。”

    似故意般,他的鼻尖若有若無地掃在我的臉頰上,很癢。

    “自己下來。還是我拉你下來。”

    我望著他輕浮到極點的目光,臉色慢慢灰敗下來,深吸了一口氣,解開了安全帶。我踩著周奕琛的影子,再次踏入了這棟讓我生不如死的別墅。

    剛進房間的門,周奕琛就轉身將我壓在了牆上,感受著他探進我裙擺的大手,我下意識地護住了小腹,空出的手地抵在他的胸膛上,壓低聲音問。

    “你幹什麽?”

    周奕琛眉梢一挑,薄唇在貼近我的臉頰,我本能的往一側躲,被他伸手一把摟住。

    “幹女兒——”

    我心一沉。更用力地掙紮。他很久都沒有碰過我,我私以為他做夠了,否則我就是死,也不會下車!

    拉扯中,驗孕試紙就這樣不偏不倚地落在了我們腳邊,我嚇得屏住了呼吸,抬腳就踩了上去。我敢保證,我現在的姿勢一定很滑稽。

    周奕琛不瞎,他自然看見了我眼中的慌亂,他輕笑了一聲,指尖緩緩地劃過我的唇。

    “有秘密了?”

    我佯裝淡定地笑著回答。

    “不敢。”

    他橫了我一眼,說。

    “抬腳。”

    語氣不容抗拒。

    我暗自握緊了拳,加重了腿間的力道。下一秒。雙腿忽地離地,周奕琛直接將我抱了起來,隨即死死地把我夾在臂彎之中,我還來不及驚呼,他便反手捂住了我的嘴。他稍稍俯下身,眼看著他的手快挨到驗孕試紙,我狠狠地咬了他一口!

    周奕琛疼得冷嘶了一聲,臉上的表情又沉了幾分。

    “蘇南,你屬狗的?”

    他非但沒有鬆開我,反而收緊了手中的力道。

    在離驗孕試紙約一厘米的位置,周奕琛頓住了手中的動作,與此同時,我也摔在了地上。

    房內陷入了一片沉寂。我聽著自己紊亂的心跳聲,咬緊了下唇。我在心底罵了自己一萬遍,為什麽要收著這種東西?可轉而一想,即便他現在不知道,隨著月份的增大,我的身體也不能再說謊。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麽長,我開口打破了這份安靜,既然結局顯而易見,我何必自討無趣。

    “你放心,我一定會去醫院做手術……”

    聽到我信誓旦旦的保證,周奕琛居然笑了,笑得很深很長。他也不說話,也許是我的錯覺,他的眼底一閃而逝些許微光,我甚至來不及撲捉,他緩緩直起了身子,居高臨下地望著我。

    良久,一道冷酷沒有一絲情感的聲音徒然響起。

    “蘇南,好樣的。”

    我顫抖地將手覆在小腹上,不敢再看他的表情。我想解釋,這真的隻是一個意外,我身不由己,但千言萬語,全數堵在喉嚨裏。

    我以為他還會再說些更狠毒的話,可片刻後,他甩門離開了房間。

    我想。他一定生氣了。

    靠坐在床頭,一夜我都沒合眼,我害怕漸漸升起的太陽,我幻想了無數次周奕琛把我壓在手術台上的場景,林向月說不會痛,都是騙人的。

    隱隱約約我聽見了門鎖響起的聲音,我的心瞬時提到了嗓子眼,手心不斷地冒著冷汗。

    可進來的人並不是周奕琛,而是許桃,她雙眼紅腫,整個人都特別沒精神,走到我床邊,她認認真真地盯著我,說。

    “蘇南,對不起,我以後不會再任性了。車禍的事,我姐姐的確也有責任,她走得太突然,我一時半會兒沒法接受才會這樣對你,你別怪我,好不好?”

    許桃說得很認真,眼皮都不帶眨的,偶爾還會吸一吸鼻子,差一點,真的隻差一點我就信了。

    她見我抿唇不言,伸手就覆在了我的手背上。

    “我發誓不會再傷害你。你別離開別墅。”

    聽著她的話,我不禁冷笑了一聲,僅僅一夜而已,她就選擇性失憶,忘掉先前自己有多期待我消失。

    “你的手好冷,我們一起下樓吃早餐吧?我讓廚房給你熬了燕窩粥。”

    我眼底的排斥,許桃全當沒看見,她扶著我就下了床,絲毫不給我反抗的機會,小手握得很緊。踏出房門,我不免自嘲一笑,我問自己,難道許桃不來叫我。我就可以一直躲在房間了嗎?我雙腿有些發軟,下樓梯的時候放慢了步子,許桃見我步伐虛浮,輕輕地挽住了我的手腕。

    “蘇南,你懷孕了,的確該小心點。”

    我一愣,不由咒罵周奕琛多嘴,是不是我和他做過幾次,他都會跟許桃報備?

    許桃的語氣倒是聽不出任何情緒,可我背脊還是傳來了一陣惡寒。

    那種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感覺侵占著我的大腦,我下意識地握緊了扶手,她陰晴不定,我甚至覺得她一個不開心。會把我推下這長長的樓梯,如果非要讓我給腹中的孩子選個死法,我寧願上手術台。 ,o

    踩下最後一節樓梯,我暗自鬆了口氣。

    周奕琛此時已經吃完早餐準備出門,四目相撞,他的眸光刻意瞥向一旁,避開了我。

    我就靜靜地望著他拒人於千裏之外的背影,心裏說不出是什麽滋味。他始終沒有表態,我想,他也許在給我兌現承諾的機會。我答應過他會去醫院,他清清楚楚地聽見了,也沒反對,不是嗎?

    數秒後,許桃冷不丁地說了一句。

    “蘇南,你肚子裏的孩子,我會拚盡全力去保護。”

    我蹙緊眉回望她,卻發現她雙眼直勾勾地盯著我的小腹,眼底藏著太多情緒,還有一絲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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