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希望你能長點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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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暫的沉默後,我也斜過了身子,背靠在周奕琛對麵的牆上。..他的目光並沒有跟著我動,臉依舊側著,良久,他幽幽地問。
“就這麽想離婚?”
周奕琛的聲音有些發悶,隱隱好似透著一絲不爽。可他的不爽從何而來,我就不得而知了。
“也不是想,反正我們早晚會離的。不然呢,你別告訴我你想和我天長地久,我不會信,我相信你也知道不可能。”
他直接忽略了我的冷嘲熱諷。
“理由呢,蘇南,我對你那麽不好?你迫不及待就想離開?”
麵對質問,我仿佛像是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但我忍住沒笑出聲。
我將離婚協議書攥在手上,稍稍揚起了下巴,說。
“周奕琛,你是不是以為我這輩子都不會知道,許蜜根本就是自殺的,所以你可以肆意地折磨我、玩弄我,甚至還害我父親一直躺在病床上,就這麽久了,都無法蘇醒。你以為我都不會知道,可事實紙確實包不住火。”
周奕琛就靜靜地聽我說著,期間沒有打斷的意思,表情也沒有發生任何變化,甚至連眉頭都不曾蹙一下。
我以為他至少會狡辯幾句,哪怕就是哄我一下,裝個樣子也行。至少我心裏不會覺得那麽憋屈,但他沒有,就如同默認一般。
數秒後,他冷哼了一聲,換了個姿勢,緩步向我的方向走了兩步,眸光十分淡,看不出一絲喜怒。
我看他伸手,條件反射般就往旁邊一閃,將離婚協議書死死地護在胸前。周奕琛或許沒想過我會躲開,撲了個空,他站得並不是那麽穩,朝著我就倒了過來,我嚇得脖子一縮,他反應慢了幾拍,快摔到我身上,才用手臂撐住了我身後的牆。
他就這麽將我半環在懷裏,還吃疼地悶哼了一聲,很輕,但由著我們距離太近,我還是聽見了。我惡狠狠地推了他一把,譏諷道,“嗬,軟的不行,你要來硬的?周奕琛,我告訴你,沒用!我們之間徹底完蛋了!我已經在離婚協議書上簽了字,你再敢碰我一下,我告你強|奸!”他一動不動,就跟雕像一樣,整個身子都十分僵硬。
半天都沒一點動靜,等我再扭過頭,發現周奕琛雙唇有些發白,臉色也不是那麽好看,連額頭上也冒出了一片細細密密的汗珠。看模樣,似乎挺痛苦的。
我下意識地想問他怎麽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可話到嘴邊,又被我硬生生地吞了下去。我憑什麽要關心他?
周奕琛緊鎖著眉頭,暗暗地抿了抿唇,片刻,他挺直了背脊,在上衣口袋中摸索了半天,然後將他的戶口本、身份證還有結婚證書一並直直地甩在了我的臉上。
他還挺用力的,我臉頰一陣吃疼。來不及去抓,就眼睜睜地看著它們掉在了我的腳邊,我猶豫了片刻,正欲俯身去撿,周奕琛忽地伸出了一根手指,重重地戳在了我的肩頭,且一下比一下狠。
“蘇南,你以為自己是仙女?我對你毫無興趣,吃那麽多,希望你能長點腦子。”
他語氣很冷,且極盡嘲諷。
我嗬嗬地笑了一聲,輕而易舉地就拍開了他的手,說。
“是嗎,我對你也毫無興趣,你讓開,我要下樓了。”
說完這句話,我心底莫名地就有些不對味,總感覺怪怪的,可也說不上哪裏怪。難道電視劇裏,離婚不都該大鬧一場嗎?可他很淡定,沒有半句挽留,饒有一副你愛怎麽想就怎麽想,和老子無關的模樣。
他甚至準備好了一切離婚時該用到的東西,那感覺,就像他巴不得甩開我似的。
我心底一陣冷笑。
也好,總之他再說什麽,我也不會回頭了,這樣挺好。
錯開他之際,他猛地就扣住了我的手腕,說,“蘇南,找個時間去別墅,把你的東西都帶走。”
我默了默,甩開了他,回道。
“總之都是許蜜生前的東西,也沒什麽好拿的。”
話音剛落,周奕琛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
“把你埋在後院的那玩意兒,挖出來拿走。”
他聲音不帶任何感情,那感覺,就像我埋在後院的孩子的屍體,不過是顆普通的石頭,不值得一提。我鼻子一酸,喉嚨就像塞了坨棉花似的,心髒也跟著劇烈跳動了幾下,深吸了一口氣,我有些不可置信地反問。
“周奕琛,你還是人嗎?那孩子也不是我一個人的,你究竟有沒有心?挖走?你說的輕巧。”
問完這句,我又覺得挺可笑,他真有心,那孩子也不至於會死。
我緩緩地對上了周奕琛冷漠的雙眼,這男人,我至始至終沒有看透過,但漸漸的,我也就釋然了,他都不在意,我何必耿耿於懷,用一具還沒成型的屍體膈應自己?
“我不會再回去,孩子是我親手埋的,我從來沒打算再翻一遍土。你要覺得實在礙眼,就親自挖出來解決了吧。或者你怕髒了自己的手,隨便吩咐一個傭人去做就行,他們不會埋怨,更不會拒絕。很簡單的,你沒必要在這說這種話膈應我,說真的,我並不在乎。”
話落,我胸口隱隱發悶,甚至有些窒息感。
“讓開,我哥快來了。我們不用再耽誤彼此的時間,你也挺忙吧。”
半響,周奕琛還真就一言不發地讓開了一條道,但他沒有馬上離開,就開著我收拾東西,等我拖著行李箱往外走的時候,他單手推開了我,接過了我手中的箱子,不冷不熱地吐出了一句話,“我送你下去----”旋即他頭也不會地下了樓。
我試圖搶回行李箱,可周奕琛已經走遠了。
我在原地至少愣了三秒,才跟上他的步伐,他走得很快,腳步不帶一絲猶豫。
我和周奕琛一前一後出了老宅的大門,蘇敘還沒有來,我們就在冷風中沉默不語地等著。還差幾天立春,這深冬的風冷到恨不得吹下我一層皮。我起得早,沒吃早餐,又冷又餓,雙手環胸,縮著身子站在周奕琛的後麵。
片刻。周奕琛轉頭橫了我一眼,稍稍往後退了幾步,往風口挪了挪,朝著我別整了身子擋去了一大半的冷風。
我有些詫異地抬起頭,可他完全不在看我,目不斜視地盯著路口的位置。其實今天天氣十分明媚,隻是氣溫依然很低,陽光灑下,現在周奕琛的樣子和方才的他判若兩人。
怎麽說呢,就是有種,他始終活在陽光之下,而我,和他卻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可能是被風吹得,我眼眶有些酸,垂下眸。我盯著自己的腳尖,忍不住摸出手機催促蘇敘,蘇敘沒有接電話,連條短信也沒回。
我癟了癟嘴,在心底抱怨了幾聲,這時,周奕琛的聲音從我頭頂傳來。
“他來了。”
我回過頭,蘇敘恰好就把車停在我們身邊,他下車,用很怪異地目光在我和周奕琛之間來回流轉,好一會兒,才接過行李箱。
氣氛莫名地有些尷尬,我先一步上了車,蘇敘則是將我的行李箱丟進了後備箱中。隔著深色的車窗,我看著周奕琛往蘇敘的方向走去,透過後視鏡,他們似乎在低頭耳語著什麽,但我一個字都沒聽清,蘇敘的表情一變又變,最後卻是笑著拍了拍周奕琛的肩頭。
蘇敘上車以後,第一句話問的就是,“去民政局是嗎?”
我僵硬地點了點頭,沒吭聲。
我們並沒有去附近的民政局,而是繞去了市中心的,這會兒有些堵車,大約兩個小時,我們才到達目的地。路上,我鬼使神差般翻開了手中結婚證,照片裏的我和周奕琛,笑得要有多別扭。就有多別扭。一看就知道不是心甘情願結婚的。
在我發呆之際,蘇敘為我解開了安全帶,輕聲說。
“到了。”
我下車後,蘇敘也沒有要跟下的意思,他探出半顆腦袋,說。
“我在外麵等你。”
由著證件齊全,亦或是周奕琛提前打好了招呼,流程十分簡單,沒過多久,我手中的結婚證就變成了兩本離婚證。
這時我才後知後覺地覺得委屈,整個人就像泡在了檸檬裏,酸澀得不行,我坐在民政局大廳的長椅上,看著人來人往,他們幾乎都是成雙入對,隻有我是一個人,顯得格外突兀。
我在想,如果許桃早些把話說開,或是周奕琛稍微對我敞開這麽點心扉,我是不是就不用受那麽多磨難了?也許我不會和池上泉繼續走下去,但起碼能做一個普通人,過著朝九晚五,沒有煩惱的生活。
我不懂,究竟是哪裏出了問題。
其實我和周奕琛相處的這段時間,也不能說沒有一點開心,但痛苦遠遠大於了開心。不僅是我,就如許桃所說,他也很痛苦,夜深人靜,他躺在我身邊,眉頭總是擰得十分緊,而他眼眸中的那些柔情,大抵也不屬於我。
而我呢,我覺得自己是恨他的,恨到想手撕了他才痛快。
我本可以大鬧一場,然後撕破臉皮,可周奕琛完全不配合啊,他陰沉著張臉,就算我一巴掌糊他臉上,他也會不為所動。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長椅上坐了多久,手機鈴聲就響起來了,是一個陌生號碼,等這個號碼打來第三通,我確定不是對方撥錯了號,才接起來。
“蘇南小姐是嗎?”
“嗯。”
這聲音有些耳熟,可我想了好半天,都沒想起來究竟在哪裏聽過。
“您好,我是周奕琛先生的律師,請問您現在還在民政局嗎?”
我愣了愣,才回。
“在……”
話音還未落下,那頭的人就興衝衝地說,“我看到您了,您坐著別動,我過來。”
片刻,我看見一個摸約四十歲左右的男人向我走來,他看見我,像是一愣,而後特別紳士地從口袋中摸出了手帕,遞給了我。
我沒動,他虛指了一下我的臉,我好半天才摸向自己的眼角。
我能說自己很不爭氣嗎?什麽時候哭了都不自知,更可笑的是,我都不知道這眼淚是為了什麽而流。
“我叫嚴煜,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或者嚴律師,都行。”
我看了看嚴煜,總覺得他莫名眼熟,他個子很高,大約有一米九左右,若他不自我介紹,我一點都無法將律師這個職業與他的形象掛上鉤。
“您與周先生離婚後的財產劃分協議,您仔細閱讀了嗎?”
我當即搖了搖頭,什麽財產?
他見我一臉茫然的模樣,也並沒有很驚訝,輕咳了一聲。就問。
“您現在方便嗎?我們可以先找一個地方細談,您大致沒看離婚協議書後麵的附件,不過也沒關係,我這裏都有備份,也有些東西要交給您。”
我的確想答應,可想到蘇敘還在門外,我就拒絕了。
“我們下次再約時間吧,我哥哥還在等我。”
嚴煜笑了笑,“您哥哥在也沒關係,其實不需要浪費您太多時間,您看完後,簽個字,就可以了。”他很執著,一副務必要今天辦妥的樣子。
我沒辦法,隻能領著他出民政局,蘇敘正靠在車邊抽煙,他看見我們,整個人都是一僵,愣在原地,好一會兒都沒動彈。
我走過去,有些抱歉地說,“哥,你能再等我一下嘛?”
蘇敘始終一言不發,目光越過我,落在嚴煜的身上。那眼神很奇怪,眼底蓄積了許多我看不懂的情緒,我眨了眨眼,喚了蘇敘幾聲,蘇敘還是僵著。
最後,嚴煜先一步打破了這份沉靜。
他向蘇敘伸出了右手。十分友好地再次介紹了一下自己。蘇敘僅用手掌挨了他一下,就極為不自在地縮了回去。
可嚴煜並不在意,摸了摸鼻尖,說。
“就別開車了吧,附近就有家咖啡廳。”
嚴煜轉身,我跟在他後麵,走了好幾步,蘇敘才跟上。嚴煜要了間包廂,蘇敘不願坐進來,就在卡位上呆著。我進去前,蘇敘拉住了我的手,還寬慰了幾句。
“南南,既然離婚了,你就是自由的了。不管周奕琛怎麽想,我們還是家人----”
這句話,蘇敘不止和我說過一次,我想他是認真的,就算他依舊誤會我。
畢竟我是他唯一的妹妹,血緣這種東西很奇妙,並不是那麽容易撇清的。
我與蘇敘說話期間,嚴煜就這麽麵帶笑意地望著我們。
大約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蘇敘和嚴煜認識,可他們之間互動十分少。
進了包廂,嚴煜先把菜單推給了我,我僅點了杯拿鐵,也沒什麽胃口吃別的。他也沒再看菜單,和服務員說,與我一樣就好。
服務員麵露難色。
“先生,包廂最低消費是三百。”
我剛想隨便再點些,嚴煜就笑著回。
“那就多做幾杯拿鐵。到夠三百為止。”
他出手十分闊綽,可能周奕琛會給他報銷?
不過一時,我們身前的桌上,就擺上了一排拿鐵,嚴煜端起其中一杯,放在唇邊輕抿了一口,便步入了正題。
“蘇小姐,周先生自願分給您一套公寓,位置很好,還有他的一張銀行卡。裏麵的數目,也和協議書中一致,您若是沒有異議,我現在把鑰匙和銀行卡給您。”
“當然,手續已經辦下來,這些都是法律之內的。”
說著,他也沒等我拒絕,就將鑰匙和銀行卡推給了我。
興許他看出了我眼底的排斥,輕笑著勸道。
“其實我跟周先生之前,也處理過離婚案,女人吧,本就是弱勢群體,該您拿的,您收著總是沒錯的。”
嚴煜的話的確字字在理,可總有些不對勁的地方,特別是對女人,好像就有些莫名地排斥。
我動了動唇,也沒再說什麽,就一筆一劃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看著我簽完,嚴煜也沒做過多的停留,他慢條斯理地穿上自己的外套。對我微微鞠了個躬,“若有其他不明白或疑惑的地方,您可以聯係我。”他將自己的名片遞給了我。
這家律師事務所,我知道,在h市十分有名。我記得我父親的律師,也奴屬於這家事務所。
不等我再說什麽,嚴煜就拉開了包廂的門。
“那麽,蘇小姐,下次再見----”
等他出去,我久久沒有任何反應,協議書的備份就在桌上,這回,我仔仔細細地閱讀了一遍。周奕琛給我的,比我想象中還多,單憑銀行卡裏的數目,就足夠我揮霍下半輩子了。
我看著桌麵上的杯子不再冒熱氣,才起身離開,行至大廳,數米之外,我看著蘇敘與嚴煜在說話,蘇敘的情緒似乎有些激動,單手揪著嚴煜的衣領。
而嚴煜,一臉淡然,嘴角微微揚起,薄唇一張一合,隔著遠,我完全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麽。
蘇敘先看見了我,有些尷尬地收回了手,嚴煜僅用餘光瞥了一眼我的方向,俯下身。附在蘇敘耳旁耳語了幾句,就這麽留了個背影給我。他走時的模樣,真的一點兒也不慌,自然而然,甚至還輕輕地向我點了點頭。
我站在原地沒有動,還是蘇敘走向了我,他拉了拉我的手,問。
“可以走了嗎?”
我定定地看著蘇敘,條件反射般問了句。
“你和周奕琛的律師認識?”
蘇敘臉色一沉,隨即換回了往日的淡然,搖了搖頭,否認道。
“不認識,南南,我就是怕你吃虧。我知道,你很委屈。這場婚姻也並非你的意願。你不要怪我爸,他欠你的,我會補償給你。”
蘇敘握著我手心的力道重了幾分,拉著我,一步步離開了咖啡廳。我盯著蘇敘的後腦勺,心底總有些發悶,他的臉色很差,我無法相信,他真的不認識嚴煜。
上車後,還是蘇敘替我係上了安全帶,我們幾乎一路無言,車子在路麵行駛了十分鍾左右,就停在了路邊。
“南南,你跟我回蘇宅嗎?”
他這麽問,我回答不上來。沒有父親的家,壓根就不是我的家。
“我剛聽嚴律師說了,周奕琛分了一套公寓給你,我查了下位置,離蘇氏久泰也不遠,就算走路,也隻是十分鍾的路程……”
我不明白蘇敘特意提到公寓是什麽意思,沉思了片刻,我僅回了一個音節。
“嗯。”
“南南,其實很多時候,你沒必要考慮別人的感受,沒有一個人的世界會圍繞著另一個人轉。我知道小姑擔心你,可我還是要勸你,對任何人,都別交出百分之百的信任。我比你了解小姑。她是個什麽樣的人,我最清楚。你就住在周奕琛給你的公寓吧,蘇宅和以前已經不同了。”
蘇敘十分勉強地支撐著嘴角的笑意,像是在安慰我,也像在安慰自己。
其實我還想說些別的,可看蘇敘的表情,他並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
他親自把我送去了公寓,是套小複式,樓上是臥室,一層是客廳與廚房,陽台很大,裏麵的東西一應俱全,幾乎沒什麽需要準備的,衣櫥裏,也陳列著和我尺碼一致的衣裙。所有的吊牌都沒來得及剪掉。但莫名地,看模樣,就知道這些是很早之前準備的。
整個公寓布著一層淺淺的灰塵,拖鞋也隻有兩雙。
蘇敘坐了一會兒,他的手機就響了,他看著來點顯示,默了默,避開我,行至陽台才接起。
打完電話,他說公司有事,就不陪我了。換鞋的時候,蘇敘在玄關停頓了很久。他忽地轉過身,深深地望著我,“南南,當初你選擇和池上泉私奔的時候,是真的什麽都不顧了嗎?包括二伯,包括整個蘇氏久泰,你都不在乎了?就算全世界都不理解你,你也不在乎?”
蘇敘問得十分認真,我蹙了蹙眉,還真的仔細想了想當時自己的心情。大抵是年輕,大抵是沒有經曆過絕望,我總把愛情幻想得過於美好。
“嗯,我曾以為愛情可以給我一切,但……”
但成功的愛情,從來都是一場有來有往的商業遊戲,免費送上門的愛情,從一開始就注定是一個賠本生意。
我剩下的話還沒說完,蘇敘就勾唇一笑,他低歎了口氣,收回了自己的視線。
門被帶緊的那一刻,偌大的公寓,隻剩我一個人,我坐在布滿灰塵的沙發上,發了很久的呆,夜幕降臨,蘇歡顏發了條簡訊問我在哪,我如實和她說了,她久久沒有回複。
我打掃完衛生,再看手機,才發現有好幾通未接來電,均來自蘇歡顏,等我再回撥回去,她的手機已經處於關機狀態。
我一直以為自己是個很認床的人,怕黑。怕孤獨。可這一夜,我睡得十分沉,夢醒時分,我總覺得自己身邊躺著個人,他就這麽睜著眼直勾勾地望著我,那雙眼裏,簡直就是飽含深情。
他的薄唇一張一合,似乎在說,“蘇南,我真的愛你----”
我亦看著他,笑著,我想,我肯定是在做夢。
畢竟這套公寓的位置,並沒有太多人知曉,誰會深更半夜還想到我?
次日我被陽光刺醒,那麽大的一張床,的的確確隻躺著我一個人,我下意識地將手摸向我旁邊的位置,那裏很涼,沒有一絲溫度。
看吧,我就說自己在做夢。
我覺得我和蘇歡顏不在一個生物鍾上,她淩晨五點給我回了條信息,讓我去開年會,可我看到的時候,已經過點了。
我一整天,心情都很亂,心就像被挖走了一塊似的,基本是坐立不安。簡單地收拾了一下,我就打車去了父親所在的醫院。
往年過年,我總是與父親在一起,今年我亦不想例外。(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