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玖這才正眼看著寧騰，挑眉，一身幹硬的氣勢頗為嚇人，“我倒要問你，你憑什麽不許？你用什麽身份來說？”

    寧騰的麵色一僵，竟無法反駁。

    他的確沒有任何立場來跟他說這些話。

    畢竟論起身份來，他隻能算是薑書一個不算熟稔的朋友，而方玖，和小書曾交往過，還曾有了一個孩子……

    方玖凝著他頹喪的臉，繼續開口，“既然喜歡，就去追，等到她半死不活的才出現，算個什麽啊，後悔的還不是你自己。”

    寧騰聽著他的話，麵色更加蒼白。

    這麽多年，他難道不後悔嗎？隻是一直膽怯，無法踏出那一步罷了……

    以至於，知道她跳樓的消息，才再也無法控製自己，過來照顧她……

    方玖跨過他身邊，麵無表情走遠。

    就算薑書已經沒有了意識，他還是有必要見一下的。

    薑書的病房此刻沒有旁人在，方玖走進去，目光在那張沒有血色的憔悴麵容上鎖定。

    和記憶中的那種活潑朝氣的臉無法聯係起來。

    他還有一些疑問，但是現在卻沒有辦法從一個昏迷之人嘴裏得到答案。

    “薑書，既然你這麽想見我，如今我就站在這裏，你也看不到了，是不是很可笑？”

    當然，沒有人會回答他。

    方玖沒有待很久，寧騰在門口站著，似在等他。

    他出來之後，寧騰就上前了一步，“你到底是想做什麽？”

    這麽多年了都沒有回來，為什麽這個時候會出現在這裏，還是他……知道了葉子的事情？

    “與你無關。”方玖不想和無關的人糾纏，丟下一句，快步離開。

    還沒走出醫院，就被幾個黑色西裝的男人擋住了去路。

    方玖眼神微寒，危險地掃了幾人一眼，“讓你們主子別惹我，否則我不介意那天晚上的事情重現一遍。”

    他懷疑麵前的人是穆非權派來的。

    “先生，請問您和葉落先生是認識的嗎？”

    方玖恍若未聞，徑直從他們身前走過。

    為首的人先出手時，他的身形也是一動，擋住了他的一擊。

    不多做糾纏，快步離開。

    那些人顯然也是沒有追上來的意思，相互看了眼就離開了醫院。

    方玖從醫院離開後就沒有目標地坐上了計程車。

    在晃了不知道多久，司機麵色已經有些怪異的時候，他才丟了錢下車。

    他伸手敏捷，長腿一跨，就跳進了一幢民宅的柵欄裏，奇怪的事今天這裏竟然沒有人看守。

    他徑直從窗台上上了二樓，上次文染情住的那個房間，窗戶緊鎖著，窗簾合上，他看不到裏麵的任何情況，但是可以肯定的一件事是，已經沒有人人住在這裏。

    他皺了皺眉，遂馬上去了葉落的別墅。

    不用說，也是空空蕩蕩，人去樓空。

    方玖離開再讓人去打探消息，得到的結果是，他們回國了。

    那麽，今天在醫院前攔住他的人又是誰？

    不過，這不是他會在意的事情。

    他隻是想著，是不是也該回國玩一下。

    西錦城。

    文染情坐了許久飛機，出機場上了車後就一直陷入了睡眠的狀態。

    睡夢中她似是聞到了一股奶香味，還感覺到有什麽輕輕在她臉上抓撓著。

    她下意識伸手，軟軟的東西被她抓在手裏，她還聽到了軟糯的呀呀的聲音。

    她驀然睜開眼睛，側過臉去，便看到了一個小寶寶側躺著，身上蓋著被子，小手卻一晃一晃的，一隻小手還被她抓在手裏，那眼睛明亮明亮的，就這樣好奇地看著她。

    文染情呆呆看著這一幕，看著寶寶朝她咧開嘴，露出可愛的粉色牙齦。

    她的手一顫，鬆開了寶寶的胖乎乎的小手。

    寶寶得了自由，小手又碰到了她臉上。

    奶香味縈繞在鼻間，她有些搞不清楚自己身處的環境。

    這裏是國內，西錦城家裏，沒錯……

    她好像坐上車後就睡著了，連自己什麽時候到家都不知道。

    是在做夢嗎？

    “妹妹？小一一？”小然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有種孩子特有的清脆，又像刻意壓低了一些，怕驚擾到了什麽。

    小然一放學回到家，就忙著找一一。

    廖姨神秘兮兮說是在爸爸媽媽的房間，他便跑了上來。

    他輕手輕腳進了門，嘴裏念著可愛的妹妹的名字，卻沒想到看到了文染情一臉不知所措的樣子。

    “媽媽！你回來了！”小然快速跑了過來。

    看了她一眼，又看向一一，竟然罕見地露出了一個笑。

    “一一，哥哥回來了……”說著又指了指文染情的方向，“這是媽媽……一一看到了嗎？”

    一一……

    文染情張開唇，跟著念，“一一？”

    一一什麽時候……

    對了，她被拐走都小半個月了，一一就這樣出世了……

    她心裏被複雜的情緒充斥著，驚喜一點點占據了她臉上的表情。

    她從床上坐起來，將寶寶抱進懷裏，動作小心翼翼的。

    “一一……”她聲音顫抖。

    小然從一側床邊爬了上來，跪在她身邊，伸出手指。

    一一就抓了上去，握著他的食指不放。

    這好像是他們一個慣玩的遊戲，兩人都不亦樂乎的。

    房門打開，穆非權走了進來。

    小然看到他，有些激動，爸爸媽媽回來了，真好！

    “阿權……這……”文染情看想穆非權，又低頭看向懷裏小小的一團，心情激動地不知道要說些什麽。

    穆非權在床邊坐下，小然在這裏，有些話不方便說。

    他勾了勾唇，看向小然，“小然，一一的生日是什麽時候？”

    “十二月十五。”小然從蔣鑫那裏聽來的，心裏記得清清楚楚。

    文染情一個恍惚，忽然想到了什麽。

    那天晚上……他很晚都沒回來，然後她開車出去找他，卻沒想到，在等他的時候，被人擄走了。

    她心裏在感慨著，有些遺憾，沒想到她竟然過了這麽久才見到一一……

    她使了使力，將寶寶抱緊了一些，在寶寶臉上親了一下，格外喜愛。

    “媽媽的身體都好了嗎？”小然以為她是出國養身體了，一直擔憂著。

    “嗯，媽媽沒事。”文染情回著他的話，臉上依舊是難以抑製的驚喜。

    而後又有些擔憂地看向穆非權，“那林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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