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理智戰勝了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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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謹言很快就進廚房開始忙活起來,喬靳辰正好趁此機會溜到幾天前曾經住過的房間把隨身攜帶的簡單行李放好。有了一次賴著不走的成功經曆之後,某人已經把這事兒當成了理所當然。反正住一晚是住,住三五天也是住,在回部隊之前一直賴在這裏不走應該不成問題。

    可等他進了客房才發現房間裏已經放了一些女生用的東西,從這些物品的風格來看,應該不屬於夏謹言。現在就隻剩一種可能:喬靜萱已經察覺出了異樣,自動自發地把最大的那間主臥房讓了出來。

    靜萱突然搬到客房,這事夏謹言應該也是知道的,可她竟然沒有阻止,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切變成了現實,這是不是意味著……她心裏已經默許了某些事?

    若真是如此,對喬靳辰來說絕對是個特大好消息。不過,現在還不到高興的時候。剛剛才被她吼著讓交出鑰匙,若是太過激進,隻怕會適得其反。

    最後,喬靳辰還是乖乖擰著行李回到了客廳。昨晚好不容易碰上幾個曾經並肩戰鬥過的老戰友,又是喝酒又是敘舊的,幾乎是整夜沒睡。今天又是從早忙到晚上,然後後馬不停蹄地趕回來。雖然還沒有到體力不支的時候,但畢竟舟車勞頓加上休息不夠,感覺疲累是一定的。

    本來隻是靠在沙發上想事情,竟然想著想著眼皮就不自覺地合上了。香噴噴的三鮮麵已經端上了桌,他居然毫無感覺。

    剛才還餓得肚子咕咕叫,這麽就去見周公?

    基於某人之前的各種非正常行為完全可以用劣跡斑斑來形容,夏謹言絕對有理由相信他是在裝睡。又想故技重施,裝可憐博同情?門都沒有!

    “起來了,吃完趕緊回家,我這裏可不是收容所!”幫他煮碗麵已經算夠給他麵子,這一次絕對不能再心軟!

    不僅聽到有動靜,還感覺到有人在踢自己,一向警覺的喬靳辰很快就睜開了眼睛。不過,看他一臉無精打采的樣子,倒真不像裝睡,“是你的動作太快,還是我睡著了一點感覺也沒有,好像才剛閉上眼睛你就來叫了。”

    看著他下意識地揉捏太陽穴,也沒了往日的活力,夏謹言不得不重新確定他是否真的裝睡這個問題,“從a市飛回來也就一個半小時的時間,至於累成這樣麽?”

    “你當我這一趟去a市是去旅遊的?昨晚正好碰到幾個一起出生入死過的戰友,一敘氣舊來就不記得時間,到了淩晨四點多才回住處,今天一整天都在找幾大首長談事情,精神一刻也不能放鬆。一回來就馬不停蹄地找薛秀芳談事情,我能清醒著來見……”

    喬靳辰前麵說了一大串,夏謹言幾乎都沒怎麽聽進心裏去,但他最後說的這句卻成功吸引了他的注意,“你說什麽?回來之後你先去找了薛秀芳?”

    “這事早就該處理,不能再拖了。”雖然她並不像他想象中那麽脆弱,但喬靳辰還是由衷地不希望她再被那個喜歡沒事找事的女人打擾。

    “這事你怎麽事先沒跟我說一聲?”真是的,這自作主張的毛病什麽時候才能改改。每次都是先斬後奏,得有多強悍的心髒才能受得了他是隨時驚嚇。

    “我怎麽沒跟你說?去之前就打過招呼,昨天早上還特地問了你和夏家有關的事,還要怎樣報備才算?”這個‘首長’可真難伺候,較真勁可比那些真正的首長們厲害多了。

    “我的意思是,你今天回來去找她之前應該先讓我知道。”也不知道他是怎麽處理的,以及處理得是否幹脆利落,對方畢竟身份特殊,稍有不慎就可能弄巧成拙。

    “我辦事你還不放心?都說了有殺手鐧對付她,這事你就別再惦記。隻要記得在有夏明義出現的地方注意回避著點就行,如果他真的有認你的意思,恐怕還得另作打算。”第一次在她麵前直接提到夏明義的名字,喬靳辰心裏多少還是有些顧慮,說完之後便直接起身走向了餐廳,“隻是一碗簡單的麵也能煮的這麽誘人,你是怎麽做到的?”

    某人已經將刻意逃避的意圖表現得淋漓盡致,再追究下去隻怕也是徒然。念在他舟車勞頓、不辭辛苦的份上,這一頁可以先翻過去。但夏謹言還是希望類似的事情以後不要再發生,“就算再有把握也要提前跟我說,這件事你本來是不需要參與的,算是我把你拖下了水。”

    說話見喬靳辰已經坐到了餐桌前開始品嚐熱氣騰騰的三鮮麵,美食當前,他完全有理由不重視她說對話,“你能不能讓我先把肚子填飽再訓話?”

    訓話?這都什麽跟什麽,不過善意地提醒兩句,怎麽到他這兒就成了訓話?敢情他是在部隊裏呆久了,經常被訓或是常教訓人,不知不覺養成了習慣,所以才會把一切嚴肅的提醒都歸為訓話的範疇?

    其實,他這麽想特沒錯啊,隻要是說話足夠有威信的人,嚴肅的提醒就是訓話。他會這麽想,完全是因為在他心裏,你就是一個說話很有分量的人!

    喬靳辰做什麽事都快,吃飯亦然。不肖十分鍾的工夫,就利索地解決完了一大碗麵,而且是連湯汁也沒剩一滴。

    填飽肚子之後,接下來要麵臨的就是怎樣才能讓她再發善心,多收留他一晚的問題。

    這一次,喬靳辰不打算故技重施,一味地裝可憐博同情和他這個人的形象實在不符。關鍵時刻要懂得以退為進,靠智取獲利!

    “你是怎麽過來的?”看著他一手拿著行李,一手拿著外套,明顯就是打算離開的節奏,夏謹言還是忍不住多問了一句。

    “打車來的。”某人很老實地坦白交代。

    “現在打算去哪裏?”考慮到他現在已經是被趕出家門的人,理應關心一下他的去處。

    “隨便找個酒店住下,反正隻呆幾天就走了,也懶得特地找住處。”某人一邊淡定地回應,一邊在心裏暗暗腹誹:傻姑娘,別再矯情了,馬上就到十一點,外麵又在下雨,快開口留我吧。

    某人心裏的願望實在太過迫切,老天爺也看不下去了,於是——

    “外麵風大雨大的,出去找地方也是折騰,今天先在這裏住一晚,明天早上方便去醫院看老太太。”其實無論他是裝可憐博同情,還是以退為進、欲擒故縱,要取勝的前提都是夏謹言真的軟了心。而顯然,這一次喬靳辰又賭對了!

    “我先聲明,這一次不是我非要賴著不……”

    夏大小姐的傲嬌勁又上來了,不等他把話說完便急著打斷,“哪來那麽多廢話?剛才不是一直喊困,坐著都能睡著,還不趕緊滾回房間洗澡睡覺!”

    滾回房間睡覺什麽,聽著確實有點刺耳,不過現在需要關注的問題顯然不是這個,“箱子裏裝的都是穿過的衣服,已經沒幹淨衣服可換,洗了澡我要穿什麽?”他是不介意裸睡啊,隻是不知道她會不會因此大抓狂。

    “你先進主臥房裏麵的浴室把身上的髒衣服脫掉扔出來,然後……在衣服洗好烘幹之前都不要出房門就行了。”主臥房裏正好有浴室,隻要關上房門,誰也礙不著誰。

    “讓我把髒衣服拖了扔出來的意思是……你要幫我洗衣服?”都已經白吃白住了,還要主人家幫忙洗衣服,這怎麽過意的去。

    “不然你明天早上要穿什麽?渾身臭烘烘的去醫院,想熏死你奶奶是不是?”真要比起毒舌的等級,夏謹言可是絲毫不輸喬靳辰的。

    “知道了,我乖乖照做就是。我脫衣服很快的,你一分鍾後進來拿就行了。”咳咳,脫衣服很快什麽的也要拿來炫耀,某人果然還是不長記性,一興奮就得意忘形。

    這話夏謹言實在不知道該怎麽接,索性裝酷不理他,直接拿了他的行李箱往陽台走。

    這會兒喬靳辰還處在得意忘形的狀況下沒緩過來,壓根不記得行李箱裏還放著除了換洗衣服之外的東西。雖然隨便翻看人家的私人物品不是什麽好習慣,可夏謹言還是沒能抵擋誘惑。

    雙開的文件沒有任何封閉措施,隨手打開就能看到裏麵的內容。打開之後,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醒目的兩個字:調令。

    不是轉業,而是調職。但目的地還是c市,這也意味著他身上的軍裝不會脫,喬老爺子的希望依然能繼續保留。對這對因為轉業的事鬧了點小矛盾的祖孫倆來說,這絕對是一個皆大歡喜的結果。

    但,對她來說,卻不僅不能算好消息,還可能是個噩耗。

    調令上已經有了軍區大首長的親筆簽名,隻要拿回他現在所在的部隊找直管領導簽過字之後就能生效,這也意味著,他很快就會正式調回c市工作,而且極有可能是永久性任職。

    雖然同樣還是在部隊,但換了地方之後情況也大不相同。以前是山高皇帝遠,以後她的所有行為可能都會受他的‘實時監控’。

    如果裴亦寒的眼疾遲遲得不到有效的醫治,琴姨遲早會啟動結婚的事,這事如果是在他回來之後啟動,可以預見幾乎沒有順利進行的可能。

    在想到這一點的那一瞬間,夏謹言真的有種將那一紙調令和髒衣服一起扔進洗衣機裏的打算。可最後,理智還是戰勝了衝動。

    這張紙是他辛苦奔波三天得來的,可以想象,在調令批準之後他當時的心情有多興奮。

    把自己的安心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這種事,她真的做不出來。

    喬靳辰洗完澡、隨便在腰間圍了條浴巾走出浴室時,換下來的髒衣服都已經被收走,打開蓋子透氣的行李箱就放在落地窗前的茶幾上,裏麵除了一紙調令,什麽也沒有。

    警覺的喬靳辰很快就意思到了自己的疏忽,但同時又覺得很慶幸。她自己看到也好,省了他特地找時間跟她說這事。

    吃飯之前的那一陣確實挺困,眼皮都有點太不起來。可吃飽喝足又洗了個舒服的熱水澡之後,現在已經睡意全無。

    可以預見,她現在應該也沒什麽心思睡覺。如果,她真的像他想象中那麽在乎那一紙調令的話。

    這會兒夏謹言確實還沒睡,不過也不完全是受那一紙調令所影響。衣服還在洗衣機裏,她要等烘幹程序結束,把衣服取出來熨燙好之後才能去睡。

    喬靳辰的電話打進來時,她正在準備幹淨的熨燙墊布。畢竟,那些衣服好多都是貼身穿的,總不能隨便鋪著熨兩下了事。

    人就是這麽矛盾,嘴上總說不想和他有更深的聯係,可每一個細小的行動都將對他的在乎表露無遺。

    “你看過調令了?”電話接通之後,喬靳辰還是一如往常地幹脆,一開口就直奔主題。

    夏謹言也不含糊,間接承認:“恭喜你,老爺子那邊不用擔心交代不過去了。”

    “聽你的語氣,好像一點也不為我高興?”雖然回應得很坦然,可她這語氣卻是怎麽聽怎麽敷衍。或者說,有點心不在焉。

    夏謹言突然陷入沉默,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你不要告訴我其實你心裏一直希望我去了部隊之後永遠不要回來吧?”他的存在和不遺餘力地步步緊逼確實給她帶來了不小的壓力,有時候甚至會讓她左右為難,可喬靳辰從來沒想過她對他其實一直是避如蛇蠍的態度。

    但,照現在的狀況來看,好像是他太樂觀,也高估了自己在她心裏的位置。

    “我沒這麽想過,但是……也不希望你這麽快調回來。”永遠這個詞放在任何時候都是個不小的壓力,如果坦白承認,無疑會給他帶來沉痛的打擊。已經一再被他逼出弱點的夏謹言不可能對他做出如此絕情的事。

    對喬靳辰來說,她的這個‘但是’和直接承認根本沒區別:“理由呢?我到底是哪裏不招你待見?還是……你擔心對著我越久,就越無法控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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