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5:不願嫁你才是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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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喬靳辰帶著睿睿出現,蘇玉琴的臉色也越發難看,對她來說,喬靳辰突然到此分明就是為示威而來。

    之前喬靳堯雖然是代表喬靳辰而來,總歸不是當事人,看在裴家兩位主事人是長輩的份上,他的表現還算客氣,絲毫沒有半點世家子弟囂張跋扈的張揚。

    但身為當事人的喬靳辰可沒喬靳堯這麽沉得住氣,一來就把開門見山地話挑明,“我來這裏不是為了道歉,也不覺得謹言有做對不起裴家的事。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但沒人規定一定要用以身相許的方式償還人情債,更何況還是在兩個人都不是心甘情願的情況下。”

    “你這麽說是什麽意思,好像是我逼著謹言跟我們家亦寒結婚似的。”雖然表麵上看還算鎮定,但其實說這番話時蘇玉琴心裏是有點心虛。誠然,她是沒有用任何威逼或是脅迫的方式逼謹言就範,但無形中給的壓力絲毫不比威逼脅迫產生的效果差。

    “你是沒有明著逼她,但你用的那些伎倆比明著逼迫更讓人不恥!你就是看準了她心軟、對裴家心存愧疚,所以往死裏利用。可是你有沒有想過,被你逼著接受這一切的裴亦寒是不是真的開心?今天我會出現在這裏,還得歸功於他的深明大義。謹言有這麽好一個朋友,我很替她開心。但裴亦寒有一個這麽不懂他的母親,我也替他不值。”喬靳辰這一趟就是為了攤牌而來,他也不在乎把話說得更難聽點。

    “你……”蘇玉琴顯然有些準備不足,一時氣結,麵對如此犀利的攻擊,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回應。

    從市區到樂溪一個來回實在太費工夫,喬靳辰也沒打算跟她說太多廢話。以身相許的承諾必須就此作廢,但欠下的債也必須償還,“夠不夠?”

    刷刷刷,一張七位數的支票就這樣擺在了蘇玉琴麵前。而且數字的第一位不是1,而是5。

    因為樂溪鎮政府大興旅遊業,最近幾天十裏香的生意已經較之以前有了很大的進步,但五百萬對一個賣香料的小作坊來說無疑是個天文數字。

    “上次承諾會和裴家的香料作坊合作的事還算數,另外,令公子的眼疾謹言也會持續關注,隻要有新的治療方案出來,無論花多少錢、付出多大的代價,我們都會盡力送他去醫治。在他的眼睛沒有複明之前,我會安排專職的護工二十四小時貼身照顧他的生活起居。人你們可以自己選,錢我來付。”給了錢也給了承諾,還給裴亦寒未來的生活也做了精心的安排,如果這樣還不能讓蘇玉琴滿意,隻能說這個女人也實在太不識抬舉。

    蘇玉琴確實有點被這張‘巨額’支票晃暈了眼,但她還是有點不敢接。

    一來,這筆錢確實多得超出了她的想象;二來,她還是有點擔心收下這筆錢之後就不會有人再管她家兒子的死活。而且,到時候她也沒有底氣再提要求。

    裴亦寒和裴希彤兩兄妹也在現場,裴亦寒隻能大概猜到喬靳辰一定大手筆地給了母親不少好處,卻無從得知這好處到底有多少,但支票上那一大串的0裴希彤卻看得清清楚楚,“對不起,這筆錢我們不能收。你們能承諾幫十裏香的香料謀求更好的發展、時刻惦記著我哥的眼睛,已經是對我們家最好的報答。當家我哥會出事隻是意外,不應該把所有的責任都壓在謹言身上。”

    別看這丫頭平時好像沒什麽主心骨,看著膽兒也不大,但畢竟受過高等教育,開始工作之後也見了些世麵,關鍵時刻,她的表現可比她閱曆豐富的母親得體多了。

    裴希彤已經把支票遞到了喬靳辰麵前,他卻沒有要伸手接下的意思。因為他知道,在此刻的環境下,裴家小姐說的話恐怕還不能作數。

    “媽,您說句話呀,這筆錢我們是不能收的,他們給的承諾和保障已經夠了,做人不能太貪心。”即便有外人在場,裴希彤也不給母親留一點麵子。無論是謹言還是哥哥,都有權利選擇自己想要的生活,任何人都無權幹涉和控製,即便是生生父母也不例外。

    被自家女兒當著眾人的麵如此‘教訓’,蘇玉琴麵子上多少還是有些掛不住,但現在的她已經是騎虎難下,無論這張支票上的數是多少,她都不能收,“我從來就沒想過要你們給什麽金錢上的補償,之所以催著謹言兌現承諾,隻是想讓亦寒未來的生活有個保障。因為眼睛看不到,他已經沒了大好前途,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一個人孤零零的沒人照顧也置之不理。”

    “可是您這樣逼著他們在一起,哥哥也不會覺得開心啊。”同樣的話裴亦寒已經說過很多次,這一次裴希彤當著一眾外人的麵再次重申,相信母親不會再無動於衷。

    見蘇玉琴被逼得沒了反駁的力氣,喬靳辰自然不會放過給她‘最後一擊’的機會,“你怎麽就知道你家兒子未來不會遇到一份屬於他的幸福?”

    就算裴亦寒曾經喜歡過謹言也已經是過去的事,而且一直都是他單相思。沒人規定人一輩子隻能有一個喜歡的人,裴亦寒隻是眼睛失明,其他條件都很優秀,人也是頂級的好,這樣優秀的他值得擁有一份真正屬於他的幸福。

    一直沉默不語的裴亦寒也順勢插了一句,“我媽就是愛杞人憂天,總擔心沒人肯嫁給我。”

    現在幾乎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蘇玉琴,而且其中還有兩個來自於她自己的孩子,如此眾叛親離,現在的她基本已經失去了做選擇的機會。

    “婚禮的喜帖都發出去了,這事要怎麽收場?”終究,還是‘麵子’兩個字在作祟。

    “這事你來處理。”喬靳辰毫不客氣地將燙手山芋扔到了喬靳堯手上,一來這事他確實沒考慮過,二來,現在也顧不上。

    喬靳堯一臉無奈地扶了扶額,“先給我看看喜帖是怎麽寫的。”

    老大發了話,就是再有難度也得幫他解決不是。

    還好,喜帖上隻寫了裴家公子大婚,並沒有提及新娘的名字,這樣一來事情就好辦多了。

    不過,喬三少就算再能力通天,也隻能負責到明天的婚禮,“我隻能保證明天的婚禮正常舉行,絕不會讓裴家丟半點麵子,至於以後的事我可不會管到底。”

    能順利將明天的婚禮糊弄過去對蘇玉琴來說已經是意外驚喜,以後的事她也不敢奢望太多,“隻要能把明天對付過去就行,以後的事我不會再去煩你們。”

    她倒是寬心,都不問一句喬家這兩位少爺打算怎麽處理這場沒有新娘的婚禮。

    把明天婚禮的麻煩攬下來之後,蘇玉琴這邊算是能基本交代過去。這個女人既自私又勢利,對著她實在沒法有什麽好心情,喬靳辰的心很快就飛到了距離這裏不遠的花圃。這一趟來樂溪還有一個很重要的目的就是幫兒子和兒子他媽把該帶走的東西都打包好帶走。

    而這一點,心思敏銳的裴亦寒也想到了,“你和謹言也已經好久沒見,把她一個人扔在家裏一定很不放心,趁著時間還早,趕緊回花圃把她和睿睿的東西收拾好帶走。”

    “爸爸才沒有不放心呢,他說讓媽咪一個人留在家裏是讓她麵壁思過來著。”來的路上父子倆又聊了許多,小家夥記得最深的就是這個詞。

    “你還在生她的氣?”雖然能聽出睿睿的語氣裏帶著笑意,裴亦寒還是有些緊張。以他對喬靳辰的淺薄了解,這個人脾氣好像不怎麽好。

    “氣已經消得差不多了,不過心裏還是有點不舒服。”隻差那麽一點點她的名字就要和另一個男人的名字一起出現在結婚證上,每每想到這一點喬靳辰就有種想要‘掐死她’的衝動。

    “爸爸真小氣,一件小事也可以放在心裏磨這麽久。”小家夥這是典型的‘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不過想想也是,小小年紀的他又怎麽可能了解大人們的複雜世界。

    喬靳辰佯裝不悅地瞪了兒子一眼,“這也叫小事,什麽才叫大事?”

    “你要是太小氣被媽咪嫌棄,她一個不高興不願意嫁給你才算大事呢。”好吧,如果是和這事相比,確實隻能屈稱為小。

    嘖嘖,小家夥才五歲就這麽毒舌,這基因到底是從誰身上遺傳來的?(某人到現在還是沒學乖,不知道兒子身上優良基因百分之九十都是來自於他自己!)

    一行四人趕到花圃時正好碰上小馨兒放學回來,小丫頭一天沒見睿睿哥哥,可惦記了,“睿睿哥哥明天會和我一起上學麽?”雖然是坐娃娃車,但每天都坐在身邊的人不在,總覺得少了點什麽。

    雖然沒聽人正式介紹,喬靳辰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這小丫頭就是他家兒子的小青梅。小丫頭長得漂亮,笑得也甜,確實挺招人喜歡,難怪能被睿睿如此惦記。

    隻是,他這一趟來把睿睿和他媽咪的東西都帶走之後,下一次要到什麽時候回來還很難說,小丫頭肯定會很舍不得吧。

    “睿睿哥哥要跟他爸爸搬到市區住了,以後恐怕都不能和你一起上學放學。”雖然知道馨兒可能會失望不高興,裴希彤還是蹲下身跟她說了實話。

    “要搬走了?”小丫頭的第一反應既不是失望也不是不高興,倒有點像被嚇到。嗚嗚,好突然啊,以後都要一個人上學放學?要是在幼兒園有小朋友欺負她怎麽辦?

    裴家老大不在家,隻有馨兒媽媽在。既便如此,喬靳辰還是很幹脆地直接跟她說了自己的建議,“現在的小孩子大多是獨生子女,身邊確實很需要有個伴,睿睿和馨兒從小一起長大,突然分開肯定都會不習慣。如果你們不介意的話,我可以安排馨兒和睿睿去市區的幼兒園上學。”

    “馨兒也一起去市區上學?那誰去照顧她?”做媽媽的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受到更好的教育,但就目前的狀況來看,這事似乎不太容易施行。

    “找人照顧她不是難事,最重要是你們有沒有這個想法。”喬靳辰是這麽想的,能給裴家的第三代提供更好的學習和生活環境,也算一種報答,出於對孩子的未來考慮,相信裴家應該不會拒絕他的一番好意。

    “這事我還是等馨兒爸爸回來跟他商量一下吧。”馨兒媽媽這麽一說,實際上已經顯露了對這件事的興趣。樂溪這地方是好,鳥語花香、空氣也清新,但小孩子還是要多出去見見世麵的好。

    小丫頭才不管爸爸媽媽會怎麽想呢,反正她是很想很想繼續和睿睿哥哥一起上學、放學的,“睿睿哥哥比幼兒園的其他小朋友都聰明,跟著他不僅不怕會被欺負,還會變聰明呢。”

    睿睿也跟著附和道,“馨兒太膽小了,沒有我看著,一定會被欺負。”

    喬靳辰還真沒說錯,兩個小家夥現在的狀況隻能用青梅竹馬四個字來形容!

    不管這事最後能不能成形,喬靳辰的心意裴家人都看到了。夏謹言不在的時候都是裴家的人幫忙照顧睿睿,嚴格來說,這才是她真正欠裴家的,而這筆人情債,喬靳辰更是責無旁貸必須承擔。

    夏謹言並不經常在花圃住,留在這裏的東西也不是很多,但睿睿全部的‘家當’都在這裏,真要全部收拾完恐怕得費點時間。

    “隻挑你覺得非帶走不可的東西拿,其他爸爸給你買新的。”碧海灣那邊靜萱已經準備了一些,衣物玩具什麽的基本都不用帶,最主要是帶走一些小家夥覺得很有紀念意義的東西。

    什麽才是有紀念意義的?喬靳辰怎麽也沒想到除了記錄自己成長的相冊之外,最讓睿睿割舍不下的竟是他上次給他買的兩份禮——

    已經玩到有些舊的飛行棋和隻完成了四分之三的結環套。

    看著兒子略有些呆滯的表情,喬靳辰什麽話也說不出來,心裏也不由得又對某人生了‘怨氣’……(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