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8:愛無止盡一寵到底(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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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會兒夏謹言也已經草草地洗了個澡,一開門看到兒子穿著睡衣出現,她一點兒也不覺得意外。不過,雖然對兒子的來此的目的了然於心,她卻偏要壞心思地裝傻到底,“怎麽,還是覺得跟媽咪一起睡更安心是不是?”

    小家夥也不否認,拉著媽咪的手一臉糾結地問,“怎麽辦呢,不和媽咪一起睡覺得不安心,但是……又很想知道和爸爸一起睡是什麽感覺。”小家夥可真夠貪心,這是魚與熊掌都想兼得的意思麽?

    “哪有你這麽貪心的,要爸爸還是要媽咪,隻能選一個。”無論是大人還是小孩,貪得無厭都不是什麽好習慣,這個壞毛病可不能慣著。

    “為什麽不能都要?我就不信別人家的小孩從小到大都沒有和爸爸媽咪一起睡過,可我還一次都沒有呢,媽咪就不能為了滿足我的願望小小的犧牲一下嗎?”小家夥真是跟他家老爸學壞了,以前從來不屑做的裝可憐小伎倆現在是用得得心應手。

    小小的犧牲一下?用上犧牲一詞似乎太嚴重了點,反正中間隔著兒子呢,就算他再不按常理出來應該也不會當著兒子的麵亂來。而且又不是第一次和他睡在同一張床上,肯定出不了什麽大事。

    “既然媽咪還是不願意的話,我還是和你一起睡好了。等一下,我先去跟爸爸說一聲再過來。”在這樣的特殊時刻,小家夥的耐心明顯有點不夠用。他家媽咪不過才遲疑了半分鍾,他就等得不耐煩了。

    說完之後小家夥便垂頭喪氣、滿臉失望地轉過身朝對麵的房間走去。

    而事實上,他心裏已經開始默默數數,在才剛數到三的時候便趕緊到一隻手突然伸過來抓住了自己的軟軟小手。嘿嘿,就知道媽咪不會這麽狠心的,就算再不待見老爸,也得給他幾分麵子啊。

    “咱先說好了,我和你一起過去是為了陪你,不是陪他!”今兒已經讓某人占盡了上風,可不可能讓他得瑟到底。

    “都一樣啦,就算是為了陪我才肯過去,爸爸也會很高興的。”雖然早就知道會是這麽個結果,但當這一刻真的來臨,小家夥心裏還是有些按捺不住激動。

    對麵主臥房內,喬靳辰並沒有安分地躺在床上等著,即便兒子隻離開了幾分鍾而已,但對他來說就像過了一個世紀那麽久。

    還好,經過‘漫長’的等待之後,最後總算見到了勝利的曙光。

    一進門就迎上某人熱情如火的眼神,夏謹言的反應卻還是一如往常的漠然,隻顧著催兒子上床,“折騰了一整天,又沒睡午覺,肯定很累了,趕緊上床睡覺。”

    “媽咪也一起來,爸爸的床好大好舒服的。”小家夥長這麽大還沒見過這麽大的床,而且躺在上麵真的很舒服的樣子,便迫不及待地想拉著媽咪一起分享。

    小家夥有所不知啊,你親愛的爸爸媽咪已經不止一次在這裏睡過了。

    “這麽大的床,隻有你和他一起睡不是更自在,幹嘛非拉著我一起?”雖然嘴上這麽說,夏謹言還是牽著兒子的手和他一起在床的右邊躺了下來,而且還刻意靠邊邊躺著,幾乎給孩子他爸留了三分之二的位置。

    被漠視了半天的某人終於坐不住了,上床之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兒子抱到大床最中間的位置,“幹嘛這麽小心謹慎地靠邊躺著,怕我吃了你?”

    這話……怎麽聽著有種一語雙關的味道?

    還好他家兒子隻有五歲,暫時還聽不出如此高深莫測的話,“媽咪是想給你多留點地方,你還說她!”任何時候、任何欺負媽咪的行為小家夥都不會縱容。

    “別理他,咱們先睡。”雖然不情不願,但夏謹言還是朝床中間小心翼翼地挪了過去,“今天這麽累,應該不用講睡前故事哄你吧?”唉,小家夥每次都要聽原創的,苦了她每次都要費好多腦細胞給他編故事,而且還不能重複。

    小家夥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有點過分,倒也沒有強求,媽咪今天經曆了那麽多事,小家夥可不忍心再讓她費神,“爸爸講。”

    說完這三個字之後,小家夥已經翻了個身,一臉期待地看向老爸。

    講睡前故事麽?喬靳辰對這事還真沒什麽概念,不過,他可以找別的事代替,“睡前故事爸爸暫時還沒什麽概念,我倒是可以給你講講野戰演習中遇到的各種新奇事。”兒子不是對他的帥氣軍裝很感興趣麽,這些趣事應該也能吸引他的注意力。

    “好啊好啊。”果然,小家夥的反應可不隻是有興趣那麽簡單,簡直可以說是歡呼雀躍。

    兒子沒某人的演習趣事吸引去了,夏謹言隻能平躺著閉眼裝睡。

    可誰能告訴她被子裏突然伸過來一隻手是怎麽回事?太可惡了,兒子已經被他搶走,居然還想越過兒子來騷擾她!

    出於本能,夏謹言還是想努力掙脫,可稍微動作大點就可能把兒子的注意力又吸引過來。而且,某人的手勁實在驚人,即便動用兩隻手也不一定能撼動他。

    對睿睿來說,睡前故事並不是為了催眠,隻是適應他的一個固定習慣。即便是聽完一段很有趣的刺激故事,他也不會興奮得不想睡覺。

    有爸爸媽咪陪著一起睡的感覺真的很好,雖然很舍不得睡著,但還是受不了夢神的召喚,“我要先睡了,爸爸媽咪晚安。”這話小家夥是一邊打哈欠一邊說的,說完已經閉上眼睛之後,他又覺得忘了點什麽,倏地睜開眼睛對著老爸提醒道,“不準趁著我睡著欺負媽咪。”

    “安心睡你的,有你橫在中間,我還能對她怎麽樣!”聽著像是給出了承諾,可這話怎麽聽怎麽像敷衍。至少,一直被他拽著手不能動彈的夏謹言是絕對不會相信的。

    小孩子本來就入睡快,加上今兒一天實在累得夠嗆,而且還有爸爸媽咪一左一右陪在身邊,睿睿很快就進入了熟睡狀態(至少看上去是這樣)。

    考慮到小家夥實在太過機智敏銳,隨時隨地都會給人意外,喬靳辰可是難得謹慎,心想著一定要等小家夥完完全全熟睡,所以最後足足等了十五分鍾才開始行動。

    夏謹言早就料到某人不會這麽安分,心裏一直防備著,盡量近地貼著兒子,他要隻是想握著手也就罷了,若敢再進一步,就算會把睿睿吵醒,也不會讓他放肆到底。

    可她沒想到等兒子真正熟睡之後,他居然毫無預兆地突然把手縮了回去。

    不像他的行事風格啊,幾乎忍了一整天,終於忍到兒子熟睡,不是應該趁此機會稍微發泄一下麽?

    夏謹言隻顧著琢磨眼前的不對勁,壓根沒注意某人的小動作。等她回過神來,整個身子已經被牢牢地禁錮在了他寬厚的懷抱裏。

    難怪非要把睿睿抱到靠近中間的位置,搞了半天就是為了給自己騰地方。

    “喂,你……”夏謹言剛要開口叫,某人濕熱的唇便迫不及待地壓了上來。

    他氣她、惱她,但更是想慘了她。心裏憋著一肚子火沒處發泄,先啃兩口也好啊。

    夏謹言還是本能地想要推開他,卻發現除了突然壓下來的那一刻過於迅猛之外,之後的一切都還算……克製,至少沒有霸道地勾著她的舌胡亂地吮,而是極致溫柔地含著她的唇瓣輕而緩地淺啄著。

    罷了,這麽點動靜應該還不至於吵醒兒子。而且房間裏所有的大燈都滅了,即便隔得近也看不清什麽,就隨他去吧。

    身邊還躺著個‘大’活人,就算再想她也得盡量克製著,所以這一吻並沒有持續很久,夏謹言也沒有出現以往被吻過之後互相紊亂的狀況,“氣了一整天,還沒氣夠?”雖然之後的動作算得上極致溫柔,但最開始那一下開還是帶了幾分宣泄的意味。生氣,肯定還是有的吧。

    “隻要一想到你把兒子藏了這麽久都不讓我知道,我就想掐死你!”這話雖然說得狠了點,但不可否認,至少有那麽一瞬間,他是真的快要氣炸了。

    “爸爸壞蛋,你答應我不欺負媽咪的!”這小子,裝睡的本事可真夠強悍,十幾分鍾一點動靜都沒有,冷不丁地突然出聲,而且還是爆發式,如果是一個人在,還真有可能被他嚇到。

    “我……我怎麽欺負她了?”某人的語氣聽上去很是緊張,雖然剛才那一吻算得上溫柔,也沒弄出明顯的動靜,但小家夥若是有心裝睡,故意貓著偷看也是有可能的。大人之間的某些親密行為被小孩子理解為欺負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你都說想掐死她了,還不算欺負?”小家夥很是激動,幹脆掀開被子站了起來。

    “他隻是說著嚇唬媽咪的,哪舍得真這麽做。”夏謹言趕緊坐起身拉過兒子往身邊一塞,硬生生把某人擠到幾乎快掉下床的位置,“別緊張,媽咪沒那麽好欺負的。”

    不管是不是真的,小家夥這一次可是起了警惕之心,趕緊鑽到媽咪懷裏窩著,“媽咪不要怕,我會保護你的。”雖然自己隻有小小的一個,但隻要這樣護在媽咪身前,爸爸就是再生氣也沒機會動手。

    “小傻瓜,媽咪早就沒有在怕了。雖然有苦衷,但我把你偷偷藏了這麽久確實對他很不公平,他會生氣也是應該的。因為太生氣說的氣話,咱就不要跟他一般見識了好不好?”某人一時氣憤失言,最後卻要她站出來圓場,也算能寬慰寬慰他受傷的心吧。

    受傷的心靈得到撫慰的某人也趕緊站出來乖乖認錯,“是爸爸不好,一時氣不過說了不該說的話。我保證,不會再有下次。你想啊,你媽咪是我最愛的人,我怎麽可能舍得掐……她。”

    看在老爸認錯態度良好的份上,睿睿也不打算再跟他計較‘掐死’那句狠話。隻是,解決了這個問題,並不代表危機已經解除,“媽咪是你最愛的人,那我呢?”

    處處都是地雷,一不小心就說錯話,這可怎麽辦好。

    轉過頭看到某人被問得一臉愕然,夏謹言緊繃了半天的心終於徹底放開,雖然難免對他有些愧疚,但真沒必要怕他、避他,“不要管他,有媽咪愛你就夠了。”

    “還是要分他一半的。”既然媽咪肯進這個房間和爸爸一起睡,這一點認知小家夥還是有的。

    “你怎麽知道是一半,而不是一個小手指頭那麽丁點?”夏謹言居然沒有第一時間否認,隻是,如此一問絕對比直接否認更傷某人的心。

    還好啊,某人有個很有良心的好兒子,“一個小手指頭那麽丁點會不會太少了點?”即便是把媽咪放在最重要位置的睿睿,也打算給分給老爸三分之一來著。

    “還是我兒子知道心疼我。”得到兒子的力挺的某人正好順勢湊上前在小家夥的粉嫩臉蛋上親了一口,也順勢把母子倆一起抱進了懷裏。

    也是虧了他身高臂長、胸懷寬廣,才能如此霸氣地容納一大一小兩個人。

    “好擠啊,你還是乖乖回到原來的位置吧。”雖然老爸的懷抱是很踏實很溫暖沒錯啦,可是抱得這麽緊,都快要喘不過氣來了好吧。

    小睿睿的提議正合某人意思,比起讓兒子夾在中間,他顯然更樂見孩子她媽左擁右抱。

    被踢回原位的某人依然保持著剛才的好心情,隔著一個大活人也能哄兒子睡,“安心睡,爸爸再也不說那些混話了。”讓孩子他媽知道他最氣的是什麽,就夠了。

    這一回小家夥是真的放了心,加上有一隻大手在背後溫柔地輕拍,小家夥很快就真正入睡。

    睡夢中的他臉上依然帶著滿足的笑,這一次絕不是裝的。

    經常抱著兒子睡的夏謹言也從小家夥平穩的呼吸頻率判斷他是真的熟睡,便索性鬆開手,把他抱遠了一些。一刻也不肯安分的某人已經開始毛手毛腳,可不能讓兒子不小心‘中招’。

    “兒子在呢,別動手動腳!”夏謹言本來還以為他隨便蹭了下就會作罷,沒想到前一秒還搭在她腰間的居然得寸進尺地開始來回摩挲,若是重重地捏兩把也就算了。偏偏就這輕緩的動作,像撓癢癢似的,簡直比受痛還折磨人。

    “你怎麽不問我藥酒有沒有喝完?”果然是狗改不了那啥,即便即將過去的一天經曆了如此之多的意外和刺激,某人心裏還是沒有忘記那件對男人來說極其重要的事。

    夏謹言確實已經徹底把這事拋到了腦後,聽他這麽一問,才終於記起還有這麽回事,“正好是一個月的量,應該已經喝完了,怎麽樣,有沒有什麽……”

    “我這不是在試麽。”有沒有感覺,得受過刺激才知道。總不能讓他還像在部隊裏那樣,閉上眼睛幻想她,然後慢慢找感覺吧。

    “試?”看來夏醫生現在的意識還沒有完全恢複,總是有點跟不上拍子。

    正在忙著找感覺的某人卻不急著回答,剛才隻是毛手毛腳,這會兒已經開始‘動嘴’。依然是和剛才如出一轍的輕緩動作,隻是‘攻擊’的位置已經轉移到了裸露在外麵的後頸處。

    看在他動作還算收斂,也沒弄出什麽動靜的份上,夏謹言也不敢太過分的掙紮抗拒。而且,她是真心很想知道他到底在‘試’什麽。

    直到,他的手毫無預兆地突然從衣領處滑進去,不輕不重地對著兒子曾經的糧倉捏了一把,跟著,便趕緊都有異物抵在自己腿側。

    她一不傻二不笨,而且也和這個人有過兩次親密結合的經驗,若是不知道這異物到底是什麽,可是白活這麽大了,“喂,你別亂來!”什麽人呐,隨時隨地‘發情’,也不看看身邊還躺著誰,

    這一次可是她小人之心了,某人隻是想讓她感知到這個事實,並沒有想要更進一步的意思,“夏醫生精心調配的藥酒真神奇,我按照你的吩咐按時按量地喝,大概二十天左右就有了反應。”當時正值淩晨時分,他激動得想立即打電話給她‘報喜’,無奈當時正身在有通訊限製的荒郊野外,而且實在太晚,最後隻能一個人暗自歡呼雀躍。

    “無端端就有了反應?騙誰啊!”剛才對著她又摸又啃近五分鍾才點燃了火,如果隻有他一個人的話,就算是剛喝完酒也不可能自動起反應吧?

    “當然不是無端端,隻要閉上眼睛幻想你就行了。”預感到這句話說出來之後孩子他媽可能會有激動反應,喬靳辰很有先見之明地刻意用幾乎耳語般的聲音在她耳畔很輕很輕地說,說完便將她的手臂牢牢地按住,以防她突然發狂吵醒兒子。

    “你……”夏謹言確實是想發狂來著,無奈身體已經被他牢牢禁錮動彈不得。而且他的聲音實在是輕,她若是突然發狂,倒是顯得她太小題大做。

    成功把她的怒火壓下來之後,某人越發無恥起來,“你應該覺得高興才是,光是想想就有反應,可見你魅力有多大。”

    “誰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也許……你隨便想個女人都會有反應呢?”男人不都是這樣,很多時候都無法控製自己的身體。

    喬靳辰反應飛快地當下否認,“別冤枉人,我試過的,不行。”

    隻是,反應如此之快也沒能糊弄過去,“你試過?想的誰啊?”除了她之外居然還有別的幻想對象,老婆孩子是不是都不想要了?

    喬靳辰這才意識到剛才那個問題無論怎麽說都是自己錯,可惜現在後悔已經來不及。若是現在否認,又會多個撒謊狡辯的罪名,還是坦白說實話比較明智。

    “就隨便想了個當下比較出名的電影明星什麽的,你要相信我,我真的隻是想試試,對比一下效果,對她絕對沒有半點那種意思。而且,雖然是大明星,但在我看來無論是樣貌還是身材,她都比不上你一個手指頭。”都已經把話說到這份上,希望能有用。

    “對比一下效果?”夏謹言本來是真有點點生氣的,聽了這話居然忍不住笑噴了(很輕聲地那種,還得捂著嘴盡量遮掩動靜。)

    感覺到她語氣裏的笑意,喬靳辰這才安了心,“這藥酒雖然神奇,但必須和你一起配合著用才有效果,這就是我最後得出的結論。”

    “那你現在打算怎麽辦?”被抵得很不舒服,又不敢亂動,可以想象他一定更不好受。

    “沒事,這種程度的,我還能忍得住。”雖然忍得很辛苦,可又能怎麽辦呢,就算兒子睡得再熟也還是個活人躺在旁邊,她肯定不會乖乖就範。

    再說了,經曆了如此刺激混亂的一整天之後,她也不見得會有這個心情。

    忍?好歹他也是受過嚴格訓練的軍人,對他的忍耐力夏謹言還是蠻有信心的,隻是每次都要這樣忍過去,會不會留下什麽後遺症?

    心裏這麽想著,總是有些不忍。

    良久的沉默之後,他的忍耐好像暫時還沒起到作用,夏謹言突然低低地吐出幾個字,“你先起來。”

    起來?去哪裏?

    已經鐵了心不動邪念的某人難得遲鈍,根本不敢往那個方向想。

    見他不動,夏謹言又接了一句,“去浴室。”天知道她為什麽會突然腦抽說出這麽一句,去浴室幹嘛呀,不應該回對麵房間麽,這種事……不是應該在床上解決更那啥……酣暢淋漓?

    夏謹言隻以為這一次已經說得足夠清楚,某人卻還是沒從遲鈍模式切換過來,“你要我去浴室衝冷水澡?”雖然這也不失為一個快速解決的辦法,但他卻真心覺得用這種極端的方法還不如努力忍一忍來得方便。

    平時最愛使壞心眼的人一遲鈍起來就沒治,夏謹言真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索性把他往邊上一推,自己先下床衝進了浴室。

    可一衝進浴室她就後悔了,也不知道是哪個騷包的人做的設計,一進門就要麵對一麵大鏡子,雖然照不了全身,但也足夠礙眼。

    不管了,還是趁他沒跟進來趕緊回去,這一次一定要在睿睿的另一邊躺下,不給他作亂的機會。

    願望很美好,現實卻很殘酷。還沒來得及轉過身,已經在鏡子裏看到了某人的身影。

    跟著,便是很輕很輕的門被關上的聲音。

    夏謹言正想開口解釋,某人已經危險地抵了過來,“沒想到你會挑這麽刺激的地方。”

    浴室激情什麽的,可是他這個經常被罵作不正經的人都沒想過的事。

    “你胡說什麽,關刺激什麽……唔……”人都被你勾來了,現在才想解釋會不會太晚了點?

    從這個風卷殘雲般的激烈熱吻開始,一切就已經徹底失控。粗重的喘息聲配合著刺啦刺啦布料被撕碎的聲音,給這場浴室激情提供了最完美的伴奏。

    一開始喬靳辰就是從後麵抱著她,雖然她必須扭過頭才能接受他的吻,著實有些難受,但已經徹底被點燃的他顯然已經顧不上這些。最後,他甚至幹脆將這個姿勢保持到底,算是……換了個花樣。

    “嗯……你慢點……”第一次用這種方式承納他,而且是以一種以前從未有過的頻率進行著,更要命的是,麵前就是一個大大的鏡子。

    這一切,都讓夏謹言有些無所適從。即便閉上眼睛,還是覺得羞憤難當。

    “乖,忍忍就好。”他也想慢啊,可現在的狀況下,他根本控製不了自己的身體。

    久旱逢甘霖,可不得淋漓盡致地要一回。

    他的聲音隱忍中帶著情動時特有的沙啞,呼出的灼熱氣息直直地噴在她頸後,燙得她直想往前縮。

    這一刻,她才終於意識到,他是真的想慘她了。所以才會如此失控,如此無法滿足。

    罷了,就由他盡興地要一次,就當彌補他這一整天受的‘氣’。

    但顯然,對一個已經餓了一個月的惡狼來說,一次是遠遠不夠的。

    一波情潮過後,費力運動半天的某人終於偃旗息鼓,趴在她背後努力平複呼吸。

    夏謹言本能地以為等他休息夠了就該準備收拾一下回去繼續睡覺,可誰曾想,她才剛轉過身準備拿條浴巾隨便包一下進去裏間衝個澡,下一秒,整個人已經被他托著靠在了洗手台上。

    天,他……他這又是想幹什麽?

    “你……別亂來!”在短短一個小時的時間裏,夏謹言已經多次說過這三個字,隻可惜每次都沒起到任何作用。

    這一次,情況也沒有任何好轉。

    滿屋子都是歡愛過之後的曖昧氣息,又是如此讓人想入非非的姿勢,若能保持鎮定不亂來,肯定不是男人!

    “我也不想亂來,可是寶貝兒,它不聽我話。”回來之前兩天就停了藥,他現在所有的反應都是本能使然。

    啊啊啊……這人真是無恥得沒救了,居然妄想帶著她的手觸碰不聽話的那啥……

    “離開的這一個月,每天晚上我都想你想得睡不著,你呢,有沒有想過我?”不求她能想他到夜不能寐,總會放在心裏惦記吧?

    他的聲音依然帶著情動時的沙啞,輕柔得好似三月的春風,漸漸的,她的心也有些醉了。

    “想。”於是,她溫柔卻堅定地給了肯定的回答,然後順勢主動吻了他近在咫尺的唇。

    他已經是箭在弦上,她隻能在劫難逃。

    考慮到剛才的一次太過激烈,這一次某人明顯放緩了動作,連帶著吻也是極致的溫柔,似乎隻是想實實在在地感覺擁有她的真實。

    從未試過用這樣的方式和他身心交融,對經驗匱乏的夏謹言來說還真是不小的考驗。

    即便第二次的程度完全沒法和第一次相比,結束之後,她深切地感覺到了什麽叫虛脫,“真的不能再亂來了。”

    前幾次她都是用吼的,這一次改成了小貓撒嬌語氣,反而一下子戳到了某人心底的最軟處。

    “對不起,好像是有點過了。”男人和女人的體力果然不是一個等級,吃飽喝足的他正是一副神清氣爽的樣子,而她到現在還沒辦法在沒有依靠的情況下獨立站穩。

    “現在……是真的不生氣了吧?”已經給夠了甜頭,要再生氣可真有點小肚雞腸了。

    “唔,你不問還好,這麽一問,又覺得還有……”

    如此放肆的氣焰可不能助長下去,惱羞成怒的夏謹言毫不客氣地對著他的下巴就是一口,“喂,你不要得寸進尺!”婚沒結成,兒子也認了他,還讓他盡興地折騰了兩回,還想怎麽樣啊。

    被咬了一口的某人明顯安分多了,眼神卻突然變得有些黯然,“如果我沒有提前回來,趕得及阻止,你是不是真的打算和裴亦寒結婚?”

    “我……我不喜歡回答假設性的問題。”不是不喜歡,是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吧。

    既然她不想回答,喬靳辰也不會非逼著她給出個答案,“我猜裴家兄妹和睿睿一定不會讓你一錯到底。”反正最後的結果都一樣,有沒有他在都好,她都不會成為裴家的兒媳婦。

    夏謹言也覺得他這話很有道理,“你很得意吧,大家都向著你。”

    “你錯了,他們不是向著我,隻是不希望你錯過幸福。”他和裴家兄妹非親非故,又何來向著之說。

    “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你能保證一定能給我……”

    “我當然能保證!而且,也隻有我能!”這話聽著鏗鏘有力,卻是很能讓人安心。可某人偏要畫蛇添足地加上一句,“睡了我,這世上還有哪個男人能滿足你?”

    繼無恥之後,某人的自戀也是徹底沒救了!

    夏謹言本來還想嗆他兩句,可低頭看了一眼某人的某個部位之後,最後竟紅著臉默認了這一說法……

    雖然沒有比較的機會,卻不可否認,他……真的很厲害。

    倆人都不說話了,互相抱著對視傻笑。

    突地,叩叩叩的敲門聲冷不丁地響起。

    糟糕,不會是小家夥醒了吧?

    還好小家夥不知道哪裏學來的敲門習慣,若是突然闖進來,後果不堪設想。

    喬靳辰這些年的特種訓練可不是白練的,聽到敲門聲,他的第一反應就是先把門鎖死。

    暫時將兒子擋在門外,接下來要做的自然是先將孩子他媽藏起來。

    感謝設計師,把淋浴室安在裏間,隔簾拉上,應該萬無一失。

    最後要做的就是拉件浴袍把自己包裹好,剛才孩子他媽情動時在他胸前和後背留下了各種印跡,這些是絕對不能讓小朋友看見的。

    內急的小家夥很快就被放了進來,明明是被內急憋醒,進了洗手間之後,小家夥卻不急著解決,張嘴就問,“你把媽咪藏到哪裏去了?”

    媽咪的拖鞋正躺在馬桶旁邊,地上還有和她睡衣一模一樣圖案的碎布料,種種跡象都表明,媽咪一定也在這裏!

    好吧,萬無一失什麽的,在睿智非凡的兒子麵前注定隻能是奢望,“她在裏麵洗澡。”

    “為什麽又要洗一次澡?”睡覺前明明洗過的呀,沒理由睡到一半又洗一次。

    “因為……她好像對我床上的某些東西過敏,睡著不舒服,渾身發癢,所以必須再洗一次。”給喬大少的神反應點個讚。

    “難怪睡衣都是撕碎了,肯定是很不舒服。”看吧,他家兒子就這樣被糊弄了過去。

    某人正打算慶幸地鬆一口氣,他家兒子又不緊不慢地接了一句,“所以,等一下媽咪會回她自己的房間睡吧?”明顯是老爸的床有文問題啊,再一次澡也無濟於事。

    小家夥問得認真,他家老爸卻一下子傻了眼。什麽叫挖坑埋自己?現在就是咯!

    父子倆的對話在裏間的夏謹言都聽得清清楚楚,本來還有點窘迫,這會兒見某人被兒子堵得啞口無言,頓時神清氣爽。

    考慮到媽咪房間的床並不是很大,三個人一起睡多少會有點擠,考慮到自己和爸爸身上已經沾上了過敏源,小睿睿很有良心地決定不跟媽咪一起回房,而是選擇繼續和老爸一起睡。

    雖然不能將一家三口同床共枕進行到底,但剛剛才飽餐一頓,又有兒子作陪,喬靳辰還是覺得很滿足。

    不過,把兒子送回床上之後,還是得關心一下孩子他媽一個人能不能行。

    “要不要我送你過去?”他可沒忘記第二次結束時她一落地就差點摔倒的窘況。

    “我沒事,你先哄睿睿睡。”怎麽說也是校網球隊的成員,沒脆弱到那種程度。

    而且,兒子雖然更粘她,但對爸爸的渴望也是很強烈的。

    最後,因為某人自作聰明的神反應,一家三口還是分兩張床睡了一晚。

    昨晚受了累,加上睡得晚,一向習慣早起的夏謹言有理由打亂作息習慣,但比她耗費更多體力、睡得更晚的某人卻依然能六點半準時起床。

    昨晚答應兒子給親自給他做飯沒能兌現,今天的早餐必須補上。

    夏雋睿小朋友是第二個起床的人,一睜眼見老爸不在,小家夥也沒有表現出特別的意外,很乖地自己換好衣服、洗臉刷牙,然後直接去對麵房間找媽咪。

    房門沒鎖,扭開門把就能開門進去。真是少見哦,都這個點了,媽咪居然還沒起床。就算暫時沒決定要不要回去醫院繼續上班,也不能這麽賴床賴到比他還晚起吧。

    小家夥一邊暗自納悶,一邊輕手輕腳地朝床邊走去。卻不想,還沒走幾步就被提溜了起來。跟著,便聽到一個低沉的聲音在耳畔輕輕地說,“別吵她,讓她多睡一會兒。”

    這些年她本來已經活得夠累,他出現之後更甚,難得能安心睡個好覺,他可不忍心上前打擾。

    小家夥很乖地等到被提溜出去才一臉不高興地問,“媽咪不起來,誰給我做早餐?”雖然這裏是市區,走到哪都有吃的東西賣,但他還是更喜歡吃家裏自己做的早餐。

    喬靳辰並沒有立即回答,而是直接抱著兒子去了廳裏,“爸爸廚藝不精,暫時隻能做這些簡單的東西。牛奶、水煮蛋,奶黃包加燕麥粥,夠不夠?”

    “這麽多?”雖然都是些不難做的東西,但種類也太豐富了吧。

    “因為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麽,所以把能想到的都準備了。”為了討好兒子,某人真是煞費苦心。

    “我不挑食的,隻要是爸爸做的,我一定會全部吃光光。”真棒,可以讓媽咪多睡一會兒,又不用擔心沒早餐吃。

    小家夥不僅聰明伶俐,而且遠比一般孩子更乖巧懂事。聰明伶俐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遺傳基因太過強悍,但乖巧懂事卻要歸功於他有一個好媽媽。即便不能時刻陪在睿睿身邊,她依然把兒子教得這麽乖,實在是了不起的成就。

    “幹嘛這樣看著我?”老爸真奇怪,昨天剛見到他總是盯著他看也就罷了,都已經跟他一起睡過一個晚上,他怎麽還是會看得失神。

    “你媽咪一個人把你養這麽大,一定很不容易。”雖然是她刻意隱瞞,把睿睿藏起來不讓他知道,但喬靳辰還是深深地為自己沒能盡到做父親的責任而自責。他甚至會想,如果他早一點想到回樂溪找那個救過他的人,睿睿可能就不會過這麽久沒有爸爸的苦日子。

    “所以你以後一定要對她很好很好,就算她做錯事也不要生她的氣。”小家夥心眼真多,都過了一個晚上,還擔心老爸會為昨天的事生媽咪的氣。

    “以前的事無論誰對誰錯都不要再提,有你看著,我和你媽咪以後都不會再做讓對方生氣的事。”喬靳辰也在不知不覺中把兒子碰到了‘當家人’的位置。

    好吧,以前的事就此翻過,說說以後總行吧,“那……爸爸打算什麽時候跟媽咪結婚?”這事顯然已經是小家夥心裏最最在乎的頭等大事,所以他會不厭其煩地一再拿出來說。

    因為他始終記得,隻有等爸爸媽咪結了婚,他們才是真正的一家人,他才能高昂著告訴所有人,他也是有爸爸媽咪的孩子。

    “結婚是人生大事,不能草率決定,就算自己能做主,也要先向家裏人知會一聲。”兒子急,喬靳辰自己更急,但這事還真不能急著辦,怎麽滴也得讓,

    “家裏人?是……爺爺奶奶麽?”小家夥這麽理解也很對,家裏人一般都是家裏的長輩來著。

    “爸爸的爸爸媽媽已經不在了,我說的家裏人是比他們更大的人。”想到這裏,喬靳辰的心情又突然開始‘不安’起來。當然,他會不安並不是擔心兩位大長輩不喜歡睿睿,而是怕老太太因為刺激過度身體又出狀況。

    小家夥一臉茫然地睜大眼睛,等待老爸做詳細說明。

    “我說的比爺爺奶奶更大的人就是爺爺奶奶的爸爸媽媽,按輩分來說,你應該叫他們太爺爺和太奶奶。”喬家的重長孫啊,可以預見小家夥以後將會過上怎樣眾星捧月的生活。

    “那……他們會不會不喜歡我和媽咪?”之前隱約也聽亦寒叔叔和彤彤阿姨說過,老爸好像出身在一個很厲害的家裏,那太爺爺和太奶奶一定也是很厲害的人,他們會不會喜歡突然冒出來的他,還很難說。

    “今晚就帶你和媽咪回去看他們,到時候就知道了。”除了擔心老太太被嚇到之外,喬靳辰現在還有點擔心見了睿睿之後老太太會霸著聰明乖巧的重孫不讓他走。

    夏謹言姍姍醒來,出來正好聽到喬靳辰說的最後一句話。

    她怎麽把這麽重要的事給忘了,他家裏還有兩位了不得的大長輩坐鎮呢。雖說老爺子和老太太對她印象還算不錯,但現在有了睿睿,他們會不會有別的想法,暫時還不得而知。

    就在今晚啊,會不會太快了點,都不給她時間做思想準備,“一定要今晚麽?可不可以換個時間?”

    心急的夏謹言都顧不上和兒子說早安,一開口就直奔主題。

    “兒子催著我們早點結婚,正式見家長的事不能再拖。”雖然偶爾會叛逆地做些讓老爺子老太太傷神的事,但喬靳辰心裏還是挺尊重二老的,無論如何,終身大事都得先向他們報備。

    “什麽叫我催著你們早點結婚,你不想麽?”雖然老爸說的也是事實,但小家夥還是覺得這個擔子不應該由自己來背。

    “正因為我比你更想,所以才會這麽著急。”現在喬靳辰終於真切地體會到什麽叫每走一步都是如履薄冰,他家兒子反應實在太快,真是防不勝防。

    小家夥瞬間被治愈,繼續埋頭喝他的燕麥粥。

    父子倆明顯已經站到了同一戰線,夏謹言也意識到自己說再多都是多餘,倒不如早作打算,好好想想見了二老之後說點什麽。

    已經坐到餐桌旁的夏謹言多少還是有點心不在焉,看來是需要更多刺激才能真正‘醒明白’,“我今天還要趕去給大首長做最後一次總結報告,大概下午六點才能結束。等一下靳堯靜萱兩兄妹會過來陪你和睿睿一起回樂溪參加裴亦寒的婚禮。”

    婚禮一結束,裴家那邊的問題也算告一段落,夏謹言也應該趁早在他們麵前露個臉,算是做一個正式了結。雖然離開樂溪已成定局,但這一家人以後還是要麵對的。

    “你要我回去參加裴亦寒的婚禮?”這個時候出現不是擺明了給自己也給裴家人找不痛快麽?

    “裴家老板娘那邊的問題我都已經解決,你不用覺得虧欠他們。就算你還是覺得對不起他們,也不可能一輩子躲著不見他們是不是?”急著辦正事的喬靳辰現在完全是快刀斬亂麻的心態。

    “事情哪有你想的那麽簡單!”演一場好戲讓婚禮繼續、給了裴家足夠的補償又如何,裴亦寒的眼睛還是看不到啊。

    “我倒覺得是你想得太複雜了,裴家老板娘雖然自私勢利,但也不是完全不講道理,就算她對你再有意見,也得顧及她家兒子的感受。有裴家兄妹站在你這邊,不用太怵她。今天去,隻管誠心道賀,有老三他們陪你一起,量她也不敢對你擺臉色。”俗話說不看僧麵看佛麵,說的就是這個道理。看得出來,裴家對喬家即將正式啟動的投資計劃還是很有興趣的。這尊大佛他們不敢得罪,也得罪不起。

    仔細想想,他說的好像也有幾分道理。裴家人遲早要麵對,越逃避,以後怕是越難跨過那道坎。

    “媽咪就帶我去嘛,我好想知道亦寒叔叔會和誰結婚。”咳咳,小家夥現在看戲不怕台高的心態麽?

    對哦,這事也是喬靳堯全權處理的,他會用什麽方式解決這個棘手的問題,夏謹言也和兒子一樣好奇。

    喬靳辰是要趕早出門的人,反正該認的認了,該吃的也吃了,把母子倆扔給靳堯兄妹倆也沒什麽可擔心,“這個會很重要,不能遲到,我得準備出門,靜萱他們已經在路上,很快就到,你們隻管安心等著,別自作主張做些莫名其妙的事知道嗎。”

    “我什麽時候做過莫名其妙的事?”一個大男人怎麽這麽愛翻舊賬!

    喬靳辰剛想說昨天,轉念一想,剛剛才答應過兒子以前的事就此翻過不提,這麽快就犯規肯定會被訓得很慘,“沒做最好,繼續保持。”當過領導的人反應就是快,官腔都出來了。

    當過領導的人不僅反應快,行動力更是迅猛得不是人。好像隻是一眨眼的工夫,他就換上昨天穿的軍裝外套威風凜凜地出現了。

    “爸爸好帥!”這算是小家夥第一次正麵而且毫不掩飾興奮之情地誇讚自家老爸。

    而他家老媽也是標準的製服控來著,雖然很不想承認他穿軍裝的時候確實很帥很有氣勢、好像整個人一下子變得高大威武了許多,但視線還是忍不住往他身上瞄。

    這樣的他不僅帥氣威武,還有點……遙不可及。總覺得,和他好像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可能是突然感覺到她心裏突然冒出這個莫名其妙的想法,喬靳辰果斷地走到她麵前,毫不避諱地當著兒子的麵俯身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吻,“還有一輩子可以慢慢看,不用這麽專注。”

    扔下這句話之後,不等孩子他媽發飆,某人便邁著大步匆忙離去。但即便走得如此之快,還是聽到了孩子他媽對兒子的諄諄教誨,“學他什麽都好,可千萬別學他這麽厚臉皮。”

    厚臉皮這種毛病,在自家人麵前現也就罷了,若是在外人麵前也這樣,可是會被人笑掉大牙。

    一向聽話的小家夥難得沒有立即回應,隻是賊兮兮地笑了笑,確認老爸已經開門離開才很不給麵子地拆台道,“爸爸這一次並沒有厚臉皮哦,媽咪是盯著他看了好久嘛。”一直盯著某個地方看,眼睛都不眨一下,不叫專注叫什麽?

    “你……”可惡啊,這麽快就父子連心了。沒良心的小惡魔,也不知道是誰一把屎一把尿把他拉扯大的,這才一天工夫,心裏就向著他爸了。

    母子倆打打鬧鬧地吃完早餐才剛過八點,想著靜萱兄妹倆應該沒那麽快來,除了洗完刷鍋之外,夏謹言還打算把昨晚一家人換下來的衣服收拾一下。

    見媽咪開始收拾衣服往洗衣機裏扔,小家夥很快就想到了一個重要問題,“媽咪,把爸爸床上的被單什麽全部換過新的吧。”

    “才睡了一夜,為什麽要換過?”雖然小家夥是有些潔癖,但也沒有嚴重到這種程度吧。

    “你不是對他床上的東西過敏麽,不換幹淨的、新的,以後豈不是一直不能和我們一起睡?”咳咳,和爸爸媽咪一起睡覺可不是小小男子漢該有的習慣,小家夥居然還惦記上了。

    “有媽咪陪著你一起睡就好了,幹嘛非要帶上他?”唉,小家夥記性可真好,心眼又細,隨便撒個小謊就可能帶來一係列無法預計的連鎖反應,以後可得加倍小心才行。

    “昨晚隻睡到一半,不算的。”其實小家夥心裏也沒有多惦記,主要是想把沒完成的事做完,也好了卻一個心願。

    小家夥難得露出一副既可憐又帶了幾分迫切的表情,夏謹言實在不忍心對他說不。而且,帶著兒子一起睡對她也是有好處的。有這麽個大電燈泡在,至少不用擔心像昨晚那樣……被某隻餓狼壓著吃了又吃。

    因為要換主臥房大床上的床單被單,時間自然會拖長。喬家兄妹已經到了樓下,隻能直接殺上來。

    夏謹言沒有想到的是,上來的除了喬家兄妹之外,還有一個陌生女子。

    莫非……她就是喬靳堯找來幫裴家完成婚禮的臨時新娘?

    喬靜萱一進門就隻顧著找小侄子各種膩歪,壓根不記得還帶了客人上來這回事。沒轍,夏謹言隻能自己找喬靳堯求證,“就是她?”

    “她叫許思敏,怎麽樣,外形條件不錯吧。”算他走運,能找上這麽個文靜嫻雅的正經女孩,這女孩即便是配沒有任何缺陷的裴亦寒也沒有任何問題,相信裴家老板娘那邊應該會很滿意。

    夏謹言禮貌地伸出手和這位笑起來有些靦腆的女孩握了握,好奇心卻越來越重,“這女孩……你是在哪裏找到的?”雖說有錢好辦事,而喬家最不缺的就是錢,可要找個文文靜靜的正經女孩演這麽一場大戲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

    “媚舞妖嬈。”名字聽著倒是別有風情,隻是一聽這名字就很容易會聯想到……那種地方。

    夏謹言的第一反應也正是如此,不過,她還沒來得及繼續發問,喬靳堯便主動做了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她是逼不得已才會去那種地方。她缺錢,我想要找一個正經女孩演這場好戲,正好一拍即合。”

    “幸虧是遇到喬先生,不然……我這一輩子可能就毀了。”即便當臨時新娘陪人假結婚算不上什麽好事,但相比在媚舞妖嬈這種地方站台、像貨物一樣被人買走,這樣的結果對許思敏來說已經是一種恩賜。

    “其中的利害關係,他都跟你說了吧?”這小妹妹看上去聽實誠,人也機靈乖巧,但畢竟即將要麵對的事情是和一個素未謀麵的人舉行婚禮,夏謹言還是想確定一下她是否已經做好了充分的心理準備。

    “我都知道了,等一下去了該做什麽我心裏也有數。”喬靳堯告訴許思敏的可比夏謹言想象中多得多,雖然和新郎素未謀麵,但她是真心想幫助這個雖有缺陷,心地卻是頂級善良的大好人。

    聽許思敏這麽一說,夏謹言的心也放下了一大半,卻沒想到喬靳堯還有好消息要告訴她。

    隻不過這個好消息暫時還不能太過張揚,得找個隱蔽的地方偷偷說,“這丫頭是被她繼父賣到媚舞妖嬈去的,回到家也是再入虎口,如果裴家的人不介意,她可以一直留在樂溪、留在花圃照顧裴亦寒。”

    “她也願意?”這小妹妹看著也就二十出頭的年紀,讓她從城裏去到鄉野小鎮照顧一個雙目失明的人,無疑是個不小的考驗。

    “如果裴家人有這個意思,我覺得她應該不會反對。她已經在一個不正常的家庭生活了這麽久,正是急需得到解脫的時候,裴家給她的任何溫暖無疑都是雪中送炭,她也沒理由錯過這個重新開始的機會。”事出突然,喬靳辰一心隻想著將婚禮交代過去完事,但喬靳堯畢竟是商人,考慮事情更周全也更有遠見,如果能趁此機會徹底了le裴家人心裏最大的牽掛,無疑是皆大歡喜的結局。

    “這丫頭的底細……你都了解清楚了?”如果真能如此自然是皆大歡喜,但畢竟對許思敏知之甚少,夏謹言始終還是不太放心。

    “這事就不用我們操心了,裴家老板娘可不是省油的燈,如果這丫頭真有異心,她一定會第一個站出來。”這一點喬靳堯可是從未擔心過。

    也對哦,想自己也算是性格強勢的人,在琴姨麵前也是處處受製,這小妹妹看上去如此‘天真無邪’,肯定不是她的對手!

    “真是謝謝你了,為裴家的事如此操心費神。”經過這麽多事之後,夏謹言的心態明顯也比以前樂觀了不少,凡事往好的方向想,才不會有那麽大的壓力。

    “我這麽費心可不是為了裴家,隻是希望你能心無掛念地安心和我們家老大在一起。你也知道,他馬上就三十,又是家裏的長孫,他的終身大事不解決,我們這些被他壓在下麵的兄弟都別想!”這話雖然玩笑的意味居多,但喬三少真心為老大的終身大事捉急的心情是毋庸置疑的。

    “催我的人已經夠多,你就別跟著添亂了!”甭管是玩笑還是真心,任何催婚的話夏謹言都會一律拒收。

    喬靳堯卻依然是一副無所謂的表情,“催婚這種事可輪不到我,老大昨兒回來沒回家報到,老太太已經在念了,最晚今天晚上,老大必須得回去一趟,依著他的脾氣,帶上你和睿睿是一定的,你還是想想見了二老怎麽跟他們交代吧。”

    交代?嗚嗚,一想起這事就一個頭兩個大,真想等一下去了樂溪幹脆躲著不回來……

    給臨時新娘化妝置行頭的工作都需要在市區完成,最後一隻折騰到十點多才出發。

    婚禮選在樂溪鎮上的最大的酒樓舉行,雖然隻邀請了親戚和平時相交畢竟頻密的朋友,也足以將小酒樓的一樓大廳坐個滿滿當當。

    因為知道這場婚禮隻是為了顧全母親的麵子,新郎並沒有表現出格外的激動和興奮。

    直到新娘終於出現之後婚禮現場的賓客們紛紛讚歎新娘如何如何貌美有氣質,他的心裏才起了一絲波瀾。

    “好年輕好漂亮的,喬家三少爺真厲害,這麽短的時間他在哪找來這麽一位年輕貌美的仙女?”最後,竟連裴希彤也忍不住湊起了熱鬧。

    “媽媽的表情如何?”雖然心裏也起了些好奇的心思,但裴亦寒最關心的還是母親的反應。

    “媽媽當然也很高興啊,剛才謹言和喬家小姐帶著新娘一進門,她眼睛都看直了。”這會兒裴希彤心裏已經開始忍不住想,這嫂子要是真的該有多好啊。

    “她也真是的,明知道人家隻能呆到婚禮結束,她還這麽入戲。”如何年輕貌美都好,對裴亦寒來說都隻是個過客,現在他隻希望婚禮盡快完成,好讓謹言母子倆安心回到喬靳辰身邊。

    “你怎麽知道人家呆到婚禮結束就會走?”在來的路上夏謹言已經在電話裏把許思敏的情況和裴希彤做了大概的介紹,她也忍不住對哥哥和‘嫂子’的未來有了更多的憧憬。

    “不然呢?”說好隻完成婚禮的,難不成還想強迫人家假戲真做?

    裴希彤卻故意賣了個關子,“咱們走著瞧。”

    因為之前做足了準備工夫,婚禮進行得還算順利。最後,還真如了眾人所願,臨時新娘並沒有一進行完婚禮就離開。(裴家公子的天賜良緣三言兩語說不清,有可能的話會寫個小番外。)

    婚宴在中午舉行,婚禮的所有流程不大三點就全部結束,新郎新娘已經坐上了回花圃的車,夏謹言一行四人也準備回城。

    回去之前,按禮節還是得和主人家打聲招呼。

    蘇玉琴一整天都在為婚禮忙碌,雖然和夏謹言打過照麵也是在在有其他人在場的情況下,這一刻終於能和她單獨地麵對麵。

    “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麽都沒用,隻希望思敏和亦寒能有好的發展。還有……他複明的希望我永遠都不會放棄。”來之前夏謹言就做好了心理準備琴姨不會給她什麽好臉色,所以這一刻心情已經徹底回歸平靜。

    “其實……我也有不對的地方,亦寒受傷,我心裏疼得跟什麽似的,所以才會著急讓你們早點結婚。現在是我是想通了,強扭的瓜不甜,就算逼著你們結婚,亦寒也不會覺得開心,反倒是弄巧成拙,把真正屬於他的幸福給耽誤了。”看來,蘇玉琴對這個‘從天而降’的臨時兒媳婦是相當滿意,現在已經把注意力全部轉移到了她身上。

    “思敏這丫頭也挺可憐的,就算她和亦寒沒這個緣分,也請您多照顧照顧她。就像當年……不求回報地照顧我和睿睿一樣。”人家姑娘畢竟是因為自己才會從城裏來到這個鄉野小鎮,夏謹言這麽愛較真的人,自然不可能隨隨便便割舍下這份牽掛。

    “那是自然,我可是很看好她和亦寒的。”一說到這個,蘇玉琴眼睛都亮了。

    而她這眼一亮,也讓夏謹言放下了心頭的一塊大石。了卻一樁最牽掛的心事之後,她也該早作準備、積蓄能量卻打另一場‘硬仗’。

    另一邊,昨天耽擱了一下午的喬大少幾乎是馬不停蹄地在七個小時內輾轉三個地方解決三件大事,總算能勉強趕上老太太定下的晚餐時間。

    其實要趕上晚上七點的晚餐時間並不難,主要是在晚餐開始之前還有另一件大事要向兩位大長輩宣布。

    車子馬上就要駛進通往喬家老宅的私路,某人卻依然忐忑不安,妄想打退堂鼓,“要不……你今天先帶睿睿回去?”老太太受不得刺激嘛,光是接受睿睿這個‘炸一彈’已經夠困難,再加上她,真不知道老太太能不能受得了。

    “你先問睿睿答不答應!”喬靳辰已經懶得再為這個問題跟她浪費唇舌,幹脆把壓力都拋給兒子。

    “馬上就到了,媽咪怎麽可以做逃兵呢。如果你不想去的話,我也不要去。”一家三口好不容易團聚,去見太爺爺、太奶奶這麽重要的場合怎麽可以沒有媽咪陪在身邊呢。

    “那……要不到了之後我先不要進去,等老太太先接受了睿睿,我再……找機會露麵。”老太太先適應一陣,如果情緒夠穩定,肯定會很快想到問孩子他媽是誰,順著這個問題出現,應該會自然

    喬靳辰還想訓她兩句,無奈老太太又打來催命電話,隻能暫且先饒過她。

    “已經進了大直路,馬上就到了。”老太太今兒也不知道抽的什麽風,這一次明明隻離開了一個月多一點就回來了,她反而比之前的每一次都更迫切地想見他。

    “半個小時前就說在路上,現在還沒到,你到底在磨蹭什麽?”也不怪老太太突然神經過敏,主要是前幾天做了個怪夢,又把不準到底是吉還是凶,所以心裏才會特別不踏實,雖然靳辰已經安然無恙地回來,老太太還是迫不及待想見到他好好的站在麵前才安心。

    “因為給你準備了一份很特別的禮物,所以耽擱了一點時間。”這話也是事實,要不是因為去接兒子和孩子他媽,也不至於不湊巧趕上下班晚高峰,這一堵就沒個頭了。

    “給我準備了什麽禮物?”這小子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有良心,以前可從來不知道回來還給家裏帶禮物的。

    “現在保密,等我到了自然會揭曉。您可得穩著點心情,別一個不下心被嚇壞了。”考慮到老太太越來越不堪重負的心髒,提前打個預防針自然非常有必要。

    “意外驚喜是吧,行,我等著。”老太太還算有興趣,既然這小子有心保密,她也不會追問到底。

    ‘會是什麽禮物呢?會不會帶孫媳婦回來吃飯?’掛斷電話之後,老太太心裏已經開始胡亂猜測起來。

    可惜,已經絞盡腦汁,還是隻猜中了一半。

    喬家老宅已經是很舊的建築,算不上大,也不算特別奢華富麗。但從大門進去到進入正廳,還是得走上兩分鍾才到。正廳門口有一處很寬敞的門廊,隱蔽藏身什麽的,最是合適。

    喬靳辰本來還想把某人硬拽進去,可她已經呆站著不敢向前邁步,“你確定要先在門口候著?”如果她真的還沒做好準備,他也下不去這個手。

    夏謹言飛快地點頭,既緊張又擔心的小表情看上去像個做錯事的不敢回家的孩子。

    這樣的表情可是難得一見的,可喬靳辰卻覺得有些哭笑不得。躲得過初一也躲不過十五,都已經到了門口還畏首畏尾,至於麽。

    帶著兒子進了正廳後,首先迎麵碰上的並不是快要等得不耐煩的老太太,而是喬家二夫人。可以想象,她的反應肯定也和昨天喬靜萱一樣,先是一愣,而後便是怎麽也按捺不住地尖叫(雖然分貝差一些,但出來的效果完全一樣)。

    老太太是循著兒媳婦的尖叫聲出來的,因為老花眼的關係,一開始老太太並沒有看清到底是怎麽回事,直到二夫人顫抖著聲音問了一句,“靳辰,這孩子……”

    “兒子,叫人。”喬靳辰並沒有順著二嬸的問題回話,而是直接把睿睿牽到老太太麵前。

    “太奶奶。”小睿睿很大方地上前打招呼,還煞有介事地鞠了一躬。

    “什麽?什麽?你……你叫他什麽?他……他叫我什麽?”老太太已經完全被嚇糊塗,說話都有點吐字不清。臭小子,這哪裏叫什麽意外驚喜,驚嚇還差不多!

    見老太太氣息略有些不穩,喬靳辰趕緊扶她在一旁坐下,又給她倒了杯溫水,“這就是我給您的特別禮物,如您所見,我有兒子、您有重孫了。”

    喝下半杯水之後,老太太腦子還是有點暈,“兒子?你這兒子是從哪裏來的?”太不可思議了,他帶回來的不是嬰兒,是個看著應該有五歲的大小子,老太太實在想不通這一切到底是怎麽發生的。

    “您是想問他媽媽是誰吧?”他一個人就是再有本事也生不出兒子,另一半才是關鍵。

    腦子持續混沌的老太太完全跟不上孫子的節奏,自顧自地呢喃道,“你這兒子都有了,謹言那邊要怎麽跟她交代啊?”她可是已經認準了這個兒媳婦,這下可怎麽辦好。

    “我媽咪就叫夏謹言啊。”老爸不幹不脆,太奶奶又有點被繞糊塗,小睿睿實在看不下去了。

    “什麽?你……你說什麽?”對老太太來說,這個消息帶來的打擊似乎比重孫突然從天而降還大,瞧她突然咳得上氣不接下氣,是典型的刺激過度會有的症狀。

    “放心,您孫媳婦跑不了。”喬靳辰一邊給老太太拍背順氣,一邊向兒子指示道,“還不快去把你媽咪叫進來。”老太太已經被刺激成這樣了,她這個做醫生的也看得下去。

    件老太太反應如此之大,躲在門廊前偷看的夏謹言早就坐不住了,不等睿睿去叫,她已經自己走了進來,不過表情還是有些戰戰兢兢就是了。

    “奶奶您沒事吧?”老太太一把年紀,而且血壓一直不太穩定,這一刺激可大可小,雖然心裏還是很忐忑,但眼下她最關心的還是老太太的身體狀況。

    “這孩子……真是你和靳辰一起生的?”還好,老太太的狀況並不算太嚴重,一口氣順過來之後,氣息明顯平穩多了。

    一路上心情本來是挺忐忑的,可真到了必須麵對的這一刻,夏謹言的心情反而平複了下來,“對不起,瞞了你們這麽久。”

    樓下的動靜實在夠大,老爺子也被吸引了下來,這會兒已經威武嚴肅地出現在了老太太身後。

    可能是第一次見到老爺子露出如此神情,夏謹言的心又吊了起來,當下便眼疾手快地拉過兒子幼稚無比地躲到了孩子他爸身後。

    如此明目張膽的掩耳盜鈴,也虧她想得出來。

    老爺子似乎也意識到自己的表情有點嚇人,緊蹙的眉頭這愛才鬆了鬆,“都來了,還躲什麽。過來,讓太爺爺好好看看你。”

    老爺子可是經曆過槍林彈雨的人,這點刺激還嚇不到他,但對重孫的興趣還是必須有的。

    小睿睿本來就沒打算躲來著,聽到太爺爺的召喚,便大大方方走了過去,如法炮製地鞠躬打招呼,“太爺爺好,我叫睿睿。”

    人都已經站到了麵前,老爺子的視線卻越發移不開,“怎麽可以這麽像!”嘀咕完,又對著兒媳婦吩咐道,“去二樓書房把孩子們小時候相冊拿下來。”

    有了老爺子坐在身旁,老太太也漸漸回過神來,此時此刻,她心裏想的應該和老爺子一樣:這小家夥和他家老爸小時候簡直一模一樣。

    相冊拿下來之後的氣氛就變得融洽祥和多了,夏謹言也很想知道孩子他爸小時候長什麽樣,這會兒也顧不上戰戰兢兢,相冊一打開她就第一個湊了上去。

    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雖然照片已經很有些年頭,但保管得很好,依然非常清楚。這哪是父子倆,根本就是一個人嘛。

    “不僅長得像,而且一看就知道跟你爸爸一樣聰明。”瞧小家夥黑亮的大眼睛知道肯定是個小機靈鬼。

    “睿睿聰明像媽咪。”小家夥真是實心眼,滿屋子都是喬家的人,順他們的意誇一下老爸又不會少塊肉。

    好在老太太這會兒正高興著,根本沒心思計較這些,“隻要聰明乖巧,像誰都好。”

    “那……太爺爺和太奶奶會因為媽咪一直把我藏著而怪她嗎?”老爸可是因為這件事高興了好一陣呢,想必太爺爺和太奶奶也會很在意吧。

    怪麽?要說一點不怪是騙人的,但現在顯然不是追究誰對誰錯的問題。而且小家夥這麽問明顯是很替媽咪擔心,就算再有心計較也不好意思做在麵子上不是。

    小家夥果然是青出於藍,這問題他家老爸已經放在心裏磨了好久都沒找到合適的機會問,他倒好,張嘴就來。不過,這事遲早要麵對,由他開這個頭也好。

    “我們什麽都沒做就多了個這麽聰明懂事的乖重孫,哪有資格怪她。”隱瞞這麽重要的事確實是謹言不對,但她一個人把孩子養這麽大,而且還教得這麽聰明,可是大功一件,怎麽算都是功大於過。

    聽太奶奶說了這話之後,小家夥立馬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媽咪不用擔心了。”

    夏謹言本來也覺得安心了,聽小家夥這麽一說,反而又覺得有些尷尬。如釋重負表現得如此明顯,說得她好像真的有多擔心似的。

    老太太現在心情倍兒好,也樂得站出來幫她圓場,“我瞧著你媽咪可不是那麽膽小的人,是你想太多,還是你爸爸把我說得太不講理讓你有這種莫名其妙的擔心?”

    小家夥當然不會傻到把老爸拖下水,“嘿嘿,是我杞人憂天。”

    “呀,真了不得,這麽小就會用成語了?”不僅會用,而且還用得恰到好處,這聰明勁,比他老爸當年還厲害!

    “都是媽咪教的好。”這一功,小家夥也是毫不吝嗇地讓給了媽咪。

    小家夥打小和媽媽相依為命,心裏向著她是再自然不過的事,這個理老太太還是懂的,“好,她是頭等功臣,我們都記著呢,你想替她要什麽好處,盡管開口。”

    “我什麽都不缺,也沒想過要什麽好處。”雖然老太太很有誠意,而且也絕對有能力滿足她提出的任何要求,但這些事夏謹言是真的從來沒想過。

    “你是什麽都不缺,但睿睿缺一個完整的家。”終於說到正題,這事要正式進入逼婚進行時了?

    這話雖然聽著有點狠,但因為老太太是笑著說的,夏謹言也沒有表現出特別的緊張,“既然帶睿睿來見您和爺爺,我心裏也再沒其他顧慮,一切全憑您和爺爺做主。”老太太早就認準了她這個孫媳婦,現在有了睿睿,更是迫不及待,她可不敢再不配合。

    老太太滿意地點了點頭,又將話題轉向了自家孫子,“聽你爺爺說這一趟回來還有很多公事要處理,要是顧不過來可千萬別勉強,家裏閑人多,需要幫忙張羅的,隻管開口。”

    喬家長孫大婚,別說全程轟動,陣勢肯定不會小,即便喬靳辰沒有公事所擾,一個人恐怕也很難操辦周全,最後還是得靠家裏的長輩費心出力。

    “孩子都已經這麽大了,我不想辦得太隆重。”雖說夏家那邊的各種蠢蠢欲動已經暫時壓了下來,但難保不會有人再興風作浪,為了給謹言母子倆最好的保護,婚禮的形式喬靳辰並不怎麽在乎。

    “誰說有了孩子就不能隆重辦婚禮?我們家可沒這一套迂腐陳舊的觀念。”這年頭先孕後婚的多了去,計較這些無關痛癢的閑言碎語實在沒必要。

    喬靳辰還在猶豫要不要趁此機會把謹言的身世向二老坦白,卻不想,老爺子居然主動站出來幫腔,“他說不想辦得太隆重自有他的考慮,你就不要太費心摻和。現在孫媳婦和重孫都有了,你還有想求什麽?”

    “話是這麽說沒錯,可靳辰畢竟是我們家的長孫,他的婚事可是這一輩第一次辦喜事,怎麽能馬虎了事。就算他不在乎,也不能讓謹言受委屈不是。”說到底,老太太還是有點好麵子,而是是真心疼惜這個大小就失去雙親的長孫,所以才想著隻要和他有關的事都要做到盡善盡美。

    “我沒關係,結婚最重要的是兩個人能以真誠的心對待彼此,安安樂樂地過好以後的每一天,至於婚禮是否隆重,不過是個形式而已,那一天過了,又有多少人能記得。”即便喬家二老再沒迂腐陳舊的門第觀念,夏謹言還是很擔心自己的特別身份會引出一些不好聽的閑言碎語,即便是夏明義始亂終棄在先,也改變不了她是沒名沒分的私生女這個殘酷的事實。

    “這事就這麽說定了,他們倆先商量著,有需要咱們再出麵。”老爺子發了話就是‘軍令如山’,其他人就算再有意見也不敢當著他老人家的麵反駁。

    見了乖重孫之後,老太太的心已經放下了一大半,她也無意執著到底。不過,有些事兒還是得順她的意,“睿睿上幼兒園的事由我來安排,你們倆平時上班都忙,周一到周五就放在家裏由我和他太爺爺一起照顧,周末你們再來接他回去。”

    謹言工作的地方離這裏不算近,靳辰又是個喜歡清靜的人,老太太根本沒指望他們倆結婚後會在老宅久住。所以,照顧睿睿的問題得事先計劃好。

    “讓睿睿留在這裏讓您和爺爺照顧?”這個意外顯然是夏謹言之前沒有想過的,她會反應如此之大倒不是擔心二老照顧不好睿睿,主要還是覺得小孩子應該和父母一起生活更有利於健康成長。

    “我跟老頭子兩個人在家裏都快閑得發黴了,不找點事給平淡的生活增加一點樂趣,隻怕會老得更快。”老太太一邊感歎,一邊拽著小重孫的手無限疼惜地輕撫著,眼神中透著許久未見的奕奕神采。看她這副表情,實在很難對她說‘不’。

    “這事我和謹言都決定不了。”某人倒是推得幹淨,輕輕鬆鬆一句話就把所有的壓力都拋給了兒子。

    老太太已經打定了主意,本來就打算從睿睿身上下手的,聽睿睿他爸這麽一說,越發沒有顧慮,“睿睿你怎麽說,願不願意留下來陪太奶奶和太爺爺?”

    小家夥也有點犯難了,太奶奶和太爺爺這麽喜歡他,他心裏自然是很高興的,真要當麵拒絕他也不忍心。可是……他還是更想和爸爸媽咪一起生活啊。

    猶豫再三,小家夥還是決定坦白說出心裏話,“如果睿睿說不願意,太奶奶會不會很失望,也很傷心?”

    “這……”老太太顯然沒想到小家夥居然會如此反問,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回應。

    “我是想爸爸媽咪忙的時候就來這裏麻煩太爺爺和太奶奶,如果他們有空,我還是想多和他們在一起。畢竟,昨天我才和爸爸第一次見麵。”拒絕人也要講技術,隻要五歲就能說出如此有邏輯的話,‘殺傷力’顯而易見。

    老太太一心隻想幫靳辰和謹言分憂,卻忘了小家夥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裏都是沒有爸爸的孩子。

    罷,還是等他們一家三口享夠了天倫之樂再說吧。兒子想爸爸,爸爸也想兒子,這個時候突然插一腳確實不太厚道,“那太奶奶就隻能耐心等著了,等你和你爸爸培養好了感情再來陪我們。”

    “那就這麽說定了,暫時,我還是先和爸爸媽咪住在一起。”小家夥一邊說一邊煞有介事地伸出小手指,這是要打勾蓋章的節奏?

    雖然略有些失望,老太太還是笑著伸出了手,“你這個小鬼靈精,一點後路都不給別人留。”

    “我說了暫時呀,還不算留了後路麽?”

    小家夥回得一本正經,卻把在場的大人們都逗笑了。就連一貫嚴肅的老爺子也爽朗地笑出了聲,小家夥雖然和他爸爸小時候長得幾乎一模一樣,性格可是討巧多了,即便酷著一張臉,也能起到開心果的作用。

    因為有兩個新成員的到來,今晚的家庭聚餐格外熱鬧。小睿睿可是真切地體會了一把眾星捧月的感覺,夏謹言卻有點擔心小家夥被這麽多人寵著會慣出一些不好的毛病。得空便拉著孩子他爸耳語:“大家都對睿睿有求必應,什麽好的都給他一個人,對孩子的成長是不是不太好?”

    “有老爺子看著你還不放心,看看我們家的孩子,除了最小的靜萱因為女孩子被慣得不成樣子,其他人可個個都是人中之龍。”這話雖然聽著有些自戀,倒也是不爭的事實。他那些兄弟們自是不必說,每個人都是行業中的精英,而且身上都有與生俱來的沉穩和幹練,即便是被寵壞的小公主,眉眼之間也是靈氣十足,舉手投足也頗有大家閨秀的風範(至少在各位長輩麵前是如此)。可見喬家的基因之優良、家教之嚴格。

    見她突然恍神,喬靳辰又湊近了接著說,“別看老爺子和老太太平時慈眉善目,真要到教規矩講道理的時候可一點都不含糊,我小時候可沒少挨老爺子的馬鞭。”

    “那是因為你小時候淘氣不懂事吧?”就某人這混世魔王的性子,不挨揍才不正常!

    “其實,我長大了也不怎麽聽話,是遇到你之後才變乖的。”咳咳,這會兒晚餐雖然已經接近尾聲,大家都在各自找人說話聊天,可你們倆如此明目張膽地在飯桌上咬耳朵、打情罵俏,似乎不太合適吧?

    “信你才怪!”某人難得說一句甜言蜜語,卻還是逃不過被潑冷水的下場。

    “這話還真沒說錯!”老爺子在主位上坐著,距離喬靳辰和夏謹言最近,已經八十高齡的他聽覺依然是一級棒,如此小聲的耳語也被他盡收耳中。

    若不是因為謹言能製得住這個混世魔王,老爺子也不會那般幹脆地接納她。

    雖然老爺子臉上一直帶著溫和的笑,夏謹言還是覺得有點尷尬,借口說想去洗個手,打算先行起身離席。

    怎麽回事,雖說今兒的晚餐持續的時間是有點長,但也就一個半小時,而且一直是坐著的,怎麽突然站起來會覺得有點頭暈?

    坐在她身邊的喬靳辰趕緊起身扶著,“怎麽了?”

    “沒事,可能坐久了,頭有點暈。”坐久了也會頭暈?這個理由還真有點站不住腳。

    喬靳辰還是不放心,非要跟著她一起去洗手間。

    幸虧有他跟著,照夏謹言現在的狀況來看,若是沒個人在身邊看著,不定會出什麽意外。

    都已經站起來緩了一陣,頭暈的症狀並沒有絲毫好轉的跡象,從餐廳到洗手間也不過十幾米的距離,走著走著居然有種飄飄然的感覺。

    不對啊,她的身體一向很好,頭疼腦熱的小毛病都很少有,頭暈眼花、四肢無力什麽的更是從未有過,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走路都有點打飄,還說沒事!”跟著她走了這一路,喬靳辰的心也懸了起來,“我先帶你去小客廳休息一下,家裏的勤務兵有當過軍醫的,讓他過來給你看看。”

    靳辰帶著謹言去了好一會兒都沒回來,老太太也覺得有點不對勁,見靳辰匆忙去叫了趙欽過來,越發擔心,趕緊跟了上去,“謹言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確實有點不正常,暫時還不知道是什麽情況。”在喬靳辰的印象中,夏謹言幾乎無時無刻都是一副精力充沛的樣子,即便是在心情鬱結時,也隻是眉頭緊蹙,身體和精神狀況都沒有太大的異常。可剛才,在毫無預兆的情況下她突然有如此明顯的不適反應,不僅讓他擔心,也讓他小小的嚇了一條。

    已過不惑之年的老趙不僅曾經做過多年軍醫,一向對中醫也頗有研究。有些很明顯的病症或身體異常隻需要把脈即可找出一個大概的方向。

    不過,事關重大,在經過仔細確認之後,他才敢把自己發現的事實向早已等急了的老太太和大少爺告知,“不用太擔心,她的身體沒有大礙,隻是因為在妊娠初期,難免會有些反應。”

    趙慶用的詞頗為專業,即便聽得很清楚,喬靳辰還是有點不敢相信,“妊娠初期?”

    “我的意思是……她懷孕了,從脈象來看,應該剛好一個月的樣子。”

    這一回算是幹幹脆脆說清楚了,可又要當爸爸的某人臉上卻沒有半點欣喜之色。

    此刻,他腦子裏冒出的第一個念頭就是:昨晚還不容易飽餐一頓,以後又要禁欲‘挨餓’!

    “又有了?又有了?”而另一邊,喬老太太已經興奮得差點語無倫次。

    “您要是不放心,可以去醫院做個詳細檢查。”老太太難得失控,趙慶也越發謹慎起來。

    “對你我還有什麽不放心的。”老太太趕緊把趙欽扒到一邊,走到孫媳婦麵前激動地握著她的手,“謹言呐,你真是我們家的大福星。”還沒正式嫁進門呢,孫子都有了兩個。

    大福星什麽的夏謹言可不敢當,這會兒她腦子裏想的事和老太太正好相反:還沒正式結婚,孩子就有了兩個,這算怎麽回事啊。

    說來也真奇怪,六年前的那一次是因為年紀輕不懂事,不知道不小心亂性之後要采取緊急措施避孕,一個月前的那一次她可是長了記性,連安全期都懶得算,第二天就去買了事後藥吃。

    可誰曾想,這百分之零點零一的無效概率居然讓她給趕上了。真是命苦啊,老天爺就算再愛開玩笑,也不能總盯著她一個人算計吧。

    “奶奶您先出去,我想單獨和她呆一會兒。”看她的表情,一時間恐怕很難消化這個巨大的意外,喬靳辰可不忍心讓她被老太太各種激動轟炸。

    雖然又有了孩子是好消息,但確實來得太過突然,小兩口想先獨處片刻也是人之常情,老太太就算再激動也不好意思硬要留下當電燈泡,“行,我先克製著,這個好消息還是等你們倆自己出去宣布。”

    趙欽也跟著老太太一起離開,不大的小偏廳裏就剩下喬靳辰和夏謹言兩個人各自帶著奇怪的表情麵麵相覷。

    這個時候不是應該說點動情的話才合適麽,某人倒好,居然忍俊不禁地笑出了聲。

    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又要當媽媽的某人毫不客氣地抓起失笑某人的手狠狠地擰了一把,“你笑什麽!”

    皮糙肉厚的某人絲毫不覺得疼,臉上的笑也沒有半點要收斂的意思,“怎麽又會懷上呢,好歹也是學過醫的,你都不知道做……”

    這一次惱羞成怒的夏謹言幹脆一巴掌往他頭頂上招呼,“還好意思問我?還不是你做的好事!”

    畢竟剛剛才經曆了一場虛驚,喬靳辰生怕她一時惱怒又喊不舒服,趕緊湊上前霸道卻又不失溫柔地把她護在懷裏,“好了好了,都是我的錯。先消消氣,氣壞了身子不值當。”

    “當然是你錯,我都尷尬死了,你還笑!”孩子已經在了,怎麽怪他也無濟於事,真正讓夏謹言生氣的是他的態度!

    “你可真霸道,聽到又要當爸爸這麽好的消息你還不讓我高興一下?”當年她辛辛苦苦地十月懷胎生下睿睿,一個人含辛茹苦把孩子養這麽大,而他卻什麽也沒參與,喬靳辰早就想好了等到合適的時機會再要一個孩子,就算彌補不了什麽,總得親自參與孩子從孕育到出生再到長大的全過程。

    隻是,沒想到這一天來得如此之快,他甚至有點懷疑自己是否已經做好了準備。

    “你當然高興了,可憐我……還沒結婚就有了兩個孩子。”閑言碎語什麽的,她是不在乎,可他畢竟身份特殊,若是有人拿這事大做文章,總是不太好。

    “這有什麽難的,明天我有空,一早就去把證領了。”某人這求婚未免也太沒誠意了吧,你一句話人家姑娘就要跟你去領證,憑什麽呀?

    “你……哪有你這樣,隨隨便便一句話就讓人跟你去領證的?”夏謹言並不是那種喜歡追求浪漫的青年,但結婚這麽大的事,就憑他一句話就確定下來,也太便宜他了吧。

    “你和某人去辦結婚手續之前他應該也沒說什麽求婚的……”

    一聽他翻舊賬夏謹言就來氣,“是誰昨天信誓旦旦地說這一頁已經徹底翻過去,以後都不會再提的?”

    某人自知失言,趕緊伸手在她後背上輕撫順氣,另一隻手則輕輕覆在了孩子她媽暫時還一片平坦的小腹上,“求婚的事我早就在打算,可算來算去還是算不到這個小家夥。”

    “所以你是打算就此忽略了?”正經戀愛沒談過,求婚也沒有,他這個老婆也娶得太容易了吧。

    “你又想快點結婚,又想要一次特別的求婚儀式,真當我是超人?”不是他不想,是時間不夠啊。總不能現在跑出去買戒指鮮花來下跪求婚吧?

    “這點本事都沒有還想娶老婆?”沒結婚就是兩個孩子媽媽的夏謹言本來就覺得‘委屈’,加上現在又有點孕婦脾氣,自然要可勁地找某人的麻煩。

    “行,隻要你高興,要我做什麽都行。”說白了還是有沒有心的問題,別說還有一整個晚上的時間準備,就算馬上要去領證,要完成一場特別的求婚儀式也不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剛才的一番對話很大程度上都是夏謹言為了轉移注意力半真半假開的玩笑,可他剛才的申請分明帶了十二萬分的認真,她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你還真打算明天去領證啊?”

    “睿睿已經有了五年不可彌補的缺憾,我們的第二個孩子必須在完整的家庭裏長大。”急著結婚不隻是因為想給她一個交代,主要還是進一步明確自己的責任,身為做父親和做丈夫的責任。

    “其實……我也沒有非要追求什麽浪漫特別的求……”

    “一定要的!我不敢保證一定浪漫特別,但絕不能讓你覺得有遺憾。”她的人生已經有太多無奈的缺憾,他不想、也不忍心再添上新的一筆。

    “那……你覺得睿睿會不會不高興,或是一時接受不了?”小家夥真可憐,還沒享受幾天有爸爸媽媽一起疼愛的幸福日子,很快就會有弟弟妹妹來和他爭寵。

    “你為什麽覺得他會不高興?有弟弟妹妹作伴對他來說不算好消息?”雖然家裏有很多堂弟妹,但喬靳辰卻沒有一母所生的同胞兄弟姐妹,所以他是真心希望睿睿能有個伴兒,小家夥已經五歲,這個年紀幫著大人一起照顧弟弟妹妹最合適,他想不出睿睿會不高興的理由。

    “有了弟弟妹妹之後,原本屬於他的愛就會分一半出去,要真一點想法都沒有也不正常吧。”小鬼靈精心眼可多了,他會怎麽看這事,夏謹言心裏真的一點底也沒有。

    “咱們在這兒瞎猜也沒用,他到底會有什麽反應,很快就能見分曉。現在覺得怎麽樣,是我們一起出去告訴他,還是帶他進來?”

    “外麵……靜萱他們應該還在吧?”這一大家子人都在外麵,還真有點不知道該怎麽開這個口。

    “知道了,你先休息一會兒,我去帶他進來。至於其他人,交給奶奶就行了。”喬靳辰早就看出來她不是很適應喬家的熱鬧環境,在這個節骨眼上,他也不想逼她。

    小家夥很快就被老爸領到了小偏廳,剛才隻是隱約聽太奶奶說媽咪好像有點不舒服,進來之後小家夥的第一反應就是跑到媽咪身邊噓寒問暖一番,“媽咪你覺得好點沒有?”

    “別太緊張,我已經沒事了。”夏謹言一邊笑著回應,一邊捧著兒子的臉寵溺地蹭了蹭,“媽咪要跟你說一件很重要的事,你要做好心理準備,千萬不要被嚇到。”

    小家夥一臉不以為然,“什麽事這麽重要,媽咪居然擔心我會受不了?”

    “就是……在過幾個月睿睿就要有弟弟妹妹了。”囧,明明是一件已經既成事實的事,怎麽說出來總感覺有點心虛呢?

    “弟弟妹妹?在哪裏?”小家夥一時間還有點轉不過彎來,眼神中隱約透出幾絲迷茫。

    難得見聰明絕頂的兒子露出如此發懵的表情,夏謹言隻能幹脆拉過他的手輕輕覆在自己的小腹上,“在這裏。”

    在媽咪的肚子裏嗎?可是……現在看起來明明什麽都沒有啊。

    站在一旁當了半天‘觀眾’的孩子他爸終於看不下去了,幹脆拉過兒子一臉認真地教道,“五年前,你也在這裏呆過。”

    噢噢,媽咪說他很快會有弟弟妹妹的意思是再過不久她就要生小寶寶了麽?

    夏謹言擔心的事並沒有發生,雖然有短暫的茫然發懵,但這件事並沒有到小睿睿無法接受的程度,在弄清楚是怎麽回事之後,小家夥的興奮勁也上來了,“不能確定是弟弟還是妹妹麽?睿睿想要妹妹!”

    “這個……暫時還真不能確定。”才剛一個月啊,就算有再高級的醫療設備也查不出來吧。

    “不管啦,我就要妹妹。”小家夥算是和這事兒杠上了。

    兒子難得無理取鬧,喬靳辰卻格外有興趣,“跟爸爸說說,為什麽一定要妹妹?”

    小家夥反應奇快,幾乎未作任何思考便直接反問道:“已經有了我,你還想要個兒子麽?”

    好吧,還真被他問倒了!已經有了個聰明兒子,再來個可愛的女兒才能湊個‘好’字,誰都會這麽想。

    “爸爸當然想要個女兒,但這事也不是我們能決定的。”生男生女很大程度還是得看天意,特別在小豆苗已經發芽的情況下,就是神仙也改變不了既定的事實。

    小家夥似懂非懂,雖然不再強求,期望卻依然強烈,“好嘛,是弟弟我也會和爸爸媽咪一起照顧他,但如果是妹妹,我會更高興。”

    可能是因為從小和馨兒一起長大的關係,睿睿已經習慣了身邊有個小女孩作伴,所以才會如此迫切地希望有個妹妹,小家夥可能覺得照顧妹妹更得心應手。

    在小偏廳裏休息了近半小時,某孕婦頭暈和四肢無力的症狀總算有所緩解,喬靳辰便想著趁早帶她回家好好休息。雖說懷孕早起會有各種症狀都是正常反應,但仔細想想,這一次之所以反應如此之大,究其原因還是因為昨兒一整天情緒都比較壓抑,到了晚上又被搞不清狀況的他貪得無厭地狠狠要了兩次。而今天又因為要和他一起回老宅見家長而心情緊張,這麽多事擠在一起,沒反應才怪。

    外麵大廳裏,喬家一眾大小都已經從老太太口中聽說了喬家大少爺又要當爸爸的好消息。

    不過,讓夏謹言意外的是,一向最愛咋呼的喬大小姐居然沒撲上來祝賀,隻是抱著睿睿親了親,“再過幾個月就要有弟弟妹妹了,高興吧?”

    “如果姑姑把弟弟兩個字省略,我會更高興。”小家夥還真是不放過任何一個向眾人告知自己想要妹妹的機會。

    “有這種想法也不要說出來呀,太奶奶肯定更想再要個重孫的。”咳,是你怕喬家突然多了個小小公主會有人跟你爭寵吧,居然還好意思把老太太拉下水。

    雖然正高興著,但老太太也不會傻傻地受了這不白之冤,“胡說什麽?誰跟你說我想再要個重孫?謹言你可千萬別把這丫頭的瘋言瘋語放在心上,我們家從來就沒這些重男輕女的迂腐觀念。喬靜萱,你捂良心說,這個家裏是不是所有人都最疼你?”

    喬靜萱還沒想好如何辯解,卻被現場最小的那位搶了先,“我知道了,姑姑一定是擔心我有了妹妹之後大家就不會再像以前那樣疼她,所以才會故意這麽說。”

    小祖宗哦,又瞎說什麽大實話呢。這小嘴毒得,可是絲毫不輸你老爸呀。

    心思被拆穿,喬大小姐也沒了脾氣,“好啦好啦,我也希望你媽咪能給你生個妹妹,粉雕玉琢的小女娃什麽的最討人喜歡了,到時候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你妹妹身上,看你上哪兒哭去。”

    “那是我妹妹呀,我隻會為她自豪,才不會哭呢。”爭寵奪愛都是女孩子愛玩的把戲,堂堂男子漢,才沒那麽多計較。

    喬大小姐一向自詡伶牙俐齒,就這樣被堵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恐怕誰也沒想到,喬家這麽多人,最能克製她的居然是個五歲的小孩子。

    客氣的道賀之後,老太太便著急地催促靳辰早點帶謹言回家休息,還特別叮囑他明天一早要帶謹言去醫院做個全身檢查。

    這會兒剛過八點半,有些路段可能還有些堵,夏謹言正好去了洗手間,喬靳辰便想著擠出一點時間跟二老說說今後的打算,以及他和夏謹言之間的這筆‘糊塗賬’。

    聽完他的交代,老爺子的反應還算冷靜,老太太的反應卻是一如既往的沉不住氣,“你二嬸和夏家那位可是親姐妹,有這層關係在,以後見了麵怕是要尷尬。”

    “我也想過盡可能地避免讓她和夏家的人見麵,但又擔心總算漏的時候,所以我想讓爺爺出麵找夏明義談一談,把我和謹言的態度跟他說清楚。先下手為強,總好過意外撞見措手不及。”在夏家這件事上,喬靳辰和夏謹言的態度基本一致:他們沒想過認親,也不希望被夏家的任何人騷擾,即便是和她有血緣之親的那個人也不例外。

    “這事我會好好考慮該怎麽處理,謹言又懷上,婚事可不能再拖,你剛調回來,工作安排肯定少不了,公事私事一定要協調好,可別指望我會幫你徇私。”老爺子是出了名的鐵麵無私,即便是孫子結婚這麽大的事,他也不會動用自己的權利過分幹預。

    “您放心,我會好好計劃,婚禮會盡快舉行,也不會耽誤工作。”對喬靳辰來說,最難過的一關就是孩子他媽願不願意嫁,現在這個問題已經解決,其他事自然不在話下。

    喬靳辰所謂的好好計劃,第一步自然就是求婚。時間緊迫,也顧不上精心挑選求婚需要用到的道具,圖省事的喬某人幹脆讓中天集團下屬商城珠寶店的經理幫他準備了全部最新上市的鑽戒,一溜數過來,足有五十枚之多。

    回去的路上車子突然在一個路口停了一會兒,有人送過來一個精致的盒子,夏謹言微眯著眼睛養神,也沒怎麽注意。等回到家洗完澡、把兒子哄得睡著,某人突然把打開蓋子的錦盒往她麵前一放,她才知道這盒子裏原來裝的是這個。

    可是……這麽多也未免太誇張了吧,眼睛都快看花了。

    就著雙手托著盒子呈在她麵前的姿勢,求婚者突然單膝跪下:“對不起,我沒時間帶你去精挑細選,隻能用這種方式。但是請你相信,我想娶你為妻、想一輩子照顧你的誠意是絕對不用懷疑的。”

    求婚的形式從來就不是夏謹言在乎的事,更沒想過他會為此屈膝,“你……你幹嘛突然跪下?”

    “這也是求婚的誠意。”雖然他的很多虧欠都是無意,但終究還是讓她受了苦受了累,即便男兒膝下有黃金,隻有跪天跪地跪父母尊長是天經地義,他還是非常願意為她屈尊一回。

    “你明知道我不在乎這些。”夏謹言無奈一笑,作勢要扶他起身,卻被他輕輕推開——

    “還沒點頭就想讓我起來,是不是不想嫁我?”這個承諾他還是很重視的。

    “我不想點頭有用嗎?”兩個孩子已經真真實實地存在,還真由不得她。

    “得聽到你親口答應我才安心,寶寶也要休息了,趕緊選一個看著最順眼的戴上。”一下子擺出五十枚戒指一起求婚,如此大手筆,怕是也隻有喬大少幹得出來。

    隻是,這到底是求婚呢,還是逼婚?

    什麽才叫順眼?就著手邊最近的拿,要是尺寸合適就戴上不娶,就這麽簡單。

    “其實,我並不想這麽快結婚,可是……寶寶等不及啊。”婚禮儀式可以不在乎,但必須在第一時間給寶寶一個見得人的身份,這才是夏謹言心裏最在乎的。

    她和兒子都是一出生就‘沒有’爸爸的可憐孩子,這一次絕不能再重蹈覆轍。

    雖然她已經取出一枚戒指戴在了右手無名指上,喬靳辰卻依然保持著單膝跪地的姿勢,“為什麽不想?”難不成到現在她心裏還有不確定?

    “你先起來,別這麽緊張!”平時就屬他最威風霸氣,這會兒居然跪著不肯起了,雖然隻是單膝著地,夏謹言還是覺得很別扭。

    執拗的某人依然不為所動,“你說得這麽勉強,我怎麽可能不緊張。”

    夏謹言實在拿他沒轍,隻能在他麵前蹲下,“我的意思是……都沒正經談過戀愛就結婚,你不覺得缺點什麽?”

    缺點什麽?誰說不是呢,他一心想要給她、給孩子們一個完整的家,卻終究還是留有缺憾。

    他終於乖乖地和她一起並肩在床邊坐下,卻突然陷入沉思,氣氛好像並沒有太明顯的變化。

    最後反倒要剛剛被跪地求婚的準新娘湊過來哄他,“反正最後的結果都一樣,你也不要太把這事放在心上。再說也有人是結過婚之後再戀愛的,你一心一意對我和孩子們好比什麽都重要。”

    “可是,我剛回來的這幾個月會很忙,還是不能……”

    喬靳辰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夏謹言用手指抵住唇,“不是隻有如膠似漆的才叫熱戀,我又不是情竇初開的青春少女。”孩子都兩個了,想青春也青春不起來啊。

    “因為有睿睿在,你根本沒有經曆過情竇初開的時期是不是?”

    “我沒有對誰動過情,但……”

    “追你的人肯定不少是不是?”唔‘夫妻倆’真是越來越有默契。

    夏謹言隻是抿唇笑了笑,沒有正麵回答。

    “這麽說來,我能娶到你,一定是上輩子積蓄了足夠多的好運氣。”

    夏謹言難得自戀一回,靠在他懷裏輕輕蹭了蹭,“也許是哦。”

    喬靳辰順勢低頭在她額頭上吻了吻,語氣溫柔得幾乎滴出水來,“那我從現在開始要繼續積累好運。”

    “為什麽?”都已經順利娶到她了,還要什麽好運。

    “當然是為了下輩子能早點遇到你、早點愛上你。”五年啊,光是想想都覺得是一段好漫長的日子,而在這五年裏,是她獨自一人養大了他們的兒子。

    夏謹言很是不合時宜地失笑出聲,“你還真是心急,下輩子都預約上了?”

    而某人的表情卻越發認真,“好不好?”

    呃,這架勢,怎麽比逼婚還讓人有壓力?

    她不回答,某人就耍賴似的抱著他可憐兮兮地蹭,“好不好?”

    最後,被蹭得又癢又熱的夏謹言隻得連聲求饒,“好好好,下輩子的事,先讓你預約上。”真是怕了他,一耍賴起來就跟小孩子似的,連睿睿都不如。

    終於安了心的某人心滿意足地抱著老婆大人躺下,後來的後來,連睡著了臉上都帶著笑。

    求婚大功告成,領證也隨之提上議事日程。昨晚已經把人家姑娘的下輩子都預定了,這件事進行起來自然會簡單很多。

    隻是,婚姻登記處的工作人員還是前天的那幾位,對準新娘還有印象,看到她身邊的新郎換了一個人,看她的眼神難免會有些奇怪。

    霸道的某人眼裏容不得半點沙子,自然無法容忍這樣的怪異眼神,“上次隻是誤會,我才是她真正想嫁的人。”

    知道某人對這事還是心存芥蒂,夏謹言趕緊點頭附和,“是,這一次不會再臨陣脫逃,請務必盡快幫我們辦理。”

    “行,你們來得早,人不是很多,馬上就幫你們安排。”

    這所謂的馬上,居然隻用了不到十五分鍾,快得讓人有點接受不了。

    接受不了的隻有喬太太,喬先生倒是很快就適應了,“快,叫聲老公來聽聽。”

    老公?!囧,來道雷劈死她吧,這人每次都是想到一出是一出啊。

    “你不是說下午還有正事要去忙,得趕緊去醫院做檢查,要是再耽擱肯定會來不及。”某人現在的工作狀態隻有四個字可以形容——日理萬機!即便是領證和陪她去醫院做第一次產檢這麽重要的事都得盡可能地擠時間,哪還有多餘的時間讓他糾結該稱呼的事。

    某人卻是一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堅定表情,“這兩個字能耽誤你多少時間?”都是借口!真正的原因其實是她根本還沒有完完全全把他當丈夫看。

    夏謹言是真不想在這件無聊的事情浪費太多時間,無奈,這會兒正被他堵在婚姻登記處的門口,雖說早上人不是很多,但因為某人的一身軍裝實在惹眼,多少還是引來了一些關注。

    很快,就有好管閑事的大姐看不過眼站出來笑著勸道,“已經領過證了就是名正言順的夫妻,就別在害羞了。”

    害羞?這事真和害羞沒關係好吧,主要還是……

    是因為什麽呢?沒想過著一天來得如此之快麽,還是老公二字對她來說是真太陌生?

    “算了。”伸長脖子等了半天沒回應,某人也漸漸心灰意冷,這語氣,怎麽聽怎麽失落。

    這就算了?放棄得這麽快,不像他的風格啊。

    之後,在去永寧醫院的路上,剛剛才娶得美嬌妻的某人興致依然不是很高。隻顧全神貫注地開車,表情還算平靜,卻依稀能瞧見那兩道有型的眉始終微蹙著。

    車子平穩地行駛了近一刻鍾後,夏謹言終於町不下去,“你生氣了?”

    “你什麽眼神,明明是失落傷心,怎麽在你看來就成了生氣?”

    “這麽嚴重啊?”顯然,在夏謹言看來,這四個字要比生氣可怕多了。

    喬靳辰沒有正麵回應,當是默認。

    這一次真不是夏謹言別扭矯情,是真覺得毫無來由地突然改稱呼有些刻意。

    去之前就跟醫院打過招呼,之後的產檢也進行得格外順利。盡管如此,喬靳辰還是沒有多餘的時間留下陪老婆,“一點鍾必須趕到開會現成,一分鍾也不能遲到,我得先走了。你先休息一會兒,司機馬上就到。”老太太一早就派人把睿睿接了過去,她自然要跟著一起去。

    “你不吃了飯再走?”還不到十二點,找現成的東西吃了再走應該來得及吧。

    “會場應該會有準備,到了之後如果還有時間再說。”這個會本來是要早上開的,但因為他有重要事情要辦,大首長才特別批示推遲到下午,可不能再破例延後了。

    “等一下。”作為一個有老公的女人,時刻為老公的身體著想就是本能,即便隻結婚了不到三個小時也不例外。

    再回來時,夏謹言手上已經多了一塊三明治和一罐濃縮果汁,“如果碰上時間比較長的紅燈,可以抽空先墊墊肚子。”

    裝了半天失落的某人臉上終於又有了笑容,“還是有老婆好。”既然她覺得突然改口太過刻意,他也不想勉強。

    “我不改口不代表沒當你是我丈夫,你隻要時刻記得這一點就好了。”不過一個稱呼而已,何須如此介懷。

    不顧來來往往過路行人的注目,喬靳辰還是情不自禁地攬過自家老婆低頭吻了吻她的臉,“下午開會不能開手機,要是覺得哪裏不舒服一定要跟奶奶說。現在已經是真正的一家人,不用太見外。”

    雖然隻是一句簡簡單單的關心之言,卻聽得夏謹言心裏像灌了蜜汁般的甜。

    她家老公不是那種擅長說甜言蜜語的男人,但隻要是由心而發的關心,也一樣能打動人。

    特別重要的會一開就是一整個下午,夏謹言收到孩子他爸發來的報道短信時,天已經徹底黑透。

    喬家老宅所在的位置相對安靜,基本遠離了城市的喧囂。出門看看頭頂的天,也格外璀璨。

    “爸爸就快回來了,咱們去門口接他好不好?”某人特地提前報告,為的不就是這一刻麽。

    對一個剛剛結婚的男人來說,還有什麽比還沒進家門就看到老婆孩子在門口等他回來更讓人幸福的事呢。

    生活美好到這份上,真是一點毛病也挑不出來。

    從大門口到正廳隻有不到一分鍾的路程,喬靳辰卻非要堅持把兒子馱在肩上。過去的缺憾已經無法彌補,但他可以在未來的日子裏竭盡所能給他們母子倆和還沒出生的小寶寶最好的。

    已經可以預見未來的三個月都會很忙,實在沒時間大辦特辦,加上孩子他媽這一次的早孕反應又格外凶猛,這一場原本被喬老太太給予了很高期望的婚禮最後以溫馨家宴的方式作為結束。

    婚禮可以從簡,喬家小小公主的滿月酒可再不能隨便吃頓家宴就了事。

    這一次,是老爺子親自發話,不求高調奢華,但一定要熱鬧喜慶。

    剛滿月的喬瑞希小朋友當仁不讓地成為滿月酒宴上的主角,即便是用眾星捧月形容小丫頭今時今日的待遇也不足夠。

    不過,誰也別想輕易俘獲小公主的歡心。因為,她有貼身保鏢形影不離地跟著——

    “姑姑,跟你說過多少遍室內溫度很高,不要給希希戴帽子,要是捂出痱子來怎麽辦?”

    “三叔你剛才吃完東西也沒有洗手啊,一過來就摸希希的臉蛋,要是弄髒了怎麽辦?”

    “小嬰兒不是這樣抱的啦,要托著她的頭!”

    有時候,小公主突然耍脾氣大哭時,就連她家親親媽咪哄都沒用,還得召喚她親愛的哥哥出場——

    “睿睿快過來,妹妹又哭了,趕緊唱歌給她聽。”

    嗚嗚,這種哭起來隻有哥哥能哄好的怪小孩是怎麽回事啊……

    小公主親哥哥也好,至少假期的午睡什麽的,有他看著就好了。

    而他們親愛的爸爸媽咪也可以趁此機會——

    “喂,現在是下午兩點!”發情也要挑時間好吧。

    “如果是淩晨兩點,哪還有我的機會?”女兒已經四個月了,還要放在大床上和他們一起睡。小丫頭很容易驚醒,稍微一點動靜都受不得,這樣的日子什麽時候才是個頭?

    好吧,自從有了希希之後,好像是有點餓著孩子他爸了。沒記錯的話,上一次好像還是一周前……

    “那你慢一點,睿睿和希希就在隔壁房間呢。”

    “我盡量。”

    情到濃時,快慢節奏哪是他能控製得了的。慢慢‘享受’吧,誰讓你找了個這麽‘厲害’的老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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