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容小氣,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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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咖啡廳前,頎長的身形在夕陽下拉得老長。倚著奧迪,容謙濃眉打成結,深邃長眸鎖住咖啡廳,似被什麽困住。輪廓分明的俊美五官,給人說不出來的韻味。

    他考慮的時間不過數秒,旁邊數道美眉仰慕的眸光幾乎織成一張網,將他整個網住。容謙無視她們的存在,坐進車。一打方向盤,朝醫院趕去凳。

    來電。趙佩蓉?

    “容謙,我被你一句話困住了。”趙佩蓉幽幽地,“我明白了,我的選擇是對的。”

    “哦?”容謙擰眉。是哪句?

    “我想,那也是說你自己吧!”趙佩蓉輕輕地,“不走得更遠,怎麽知道有更適合你的生活,更適合你的人……容謙,這是說你自己麽?你終於走出來了,祝你幸福……”

    低喃著,趙佩蓉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什麽也沒有了。

    “幸福……”容謙長眸一閃,麵容似有鬆動。淡淡的喜悅,就那樣薄薄地灑上俊臉。

    離醫院並不遠。停好車,容謙大步向醫院裏走去。幾乎不用怎麽問,容謙直奔病房而去。他的步子,唇角噙笑……

    醫院的夜來得早。容謙進病房的時候,夏心琴已經睡在病chuang上,而喬雲雪伏在chuang沿,似乎睡著了媧。

    “雲雪,怎麽可以這樣睡?”心裏一緊,容謙三兩步走到chuang邊,附身要抱起喬雲雪。

    夏心琴的手臂攔到容謙麵前:“她下午陪我走了三個小時,累了。讓她小睡一下。這裏溫度適宜,不礙事的。”

    “不可以!”容謙嚴厲了些。

    容謙的緊張讓夏心琴微微一愕,有些不悅:“你不會認為,我這個做母親的會虧待自己的女兒吧?我說了,這樣沒事。”

    夏心琴說話間,容謙已經把喬雲雪抱起,放在旁邊特意留給家屬的chuang上。覆上被子,長眸鎖著她嬌豔容顏,忽然附身,和著被子抱了抱,在她額頭輕輕一吻。

    “雲雪很好。”容謙體貼而不舍的動作讓夏心琴微微動容,“她不是嬌嬌女,不會風一吹就會倒。”

    

    “但她現在有身孕。”容謙語氣淡淡。一邊拿起她的手兒,暖暖的,軟軟的,握著好舒服,好熟悉,讓一個男人不知不覺想眷念……

    “是……”夏心琴啞然。她緊緊打量容謙,“容謙,你是不是聽到什麽風聲了?”

    容謙側身,聲音放低:“雲雪要睡覺……”

    夏心琴明白了,點點頭:“雲雪這丫頭最近好象有心事。等我做了手術,你抽空過來一趟。我們談談。”

    “好。”容謙答應。正要坐下來,有來電。

    “容先生,夏小姐病情有起伏。”別墅的護士說。

    “我現在回來。”容謙立即起身,有些不舍地把她的手兒塞進被窩,唇輕輕印上她的唇瓣,才走了出去。

    夏心琴喊住他:“我的手術時間改了,明天下午三點。”

    容謙頷首:“我下午三點過來。雲雪一個人會害怕。”

    容謙走了,在關上病房門的瞬間,喬雲雪睜開眸子:“媽,你的手術明明是上午十點。”

    “喲,你怎麽就醒了?”夏心琴奇怪地瞄瞄女兒,“睡得那麽快,醒得也這麽快?”

    眨眨無辜的眸子,喬雲雪坐起來,摸著鼻子笑:“是啊,我怎麽了?”

    見女兒一臉糊塗,夏心琴也不再追問,解釋著:“你不是說他最近忙嗎?反正明早你爸會來,有你爸就行了。容謙要來,下午過來看一眼就好。”

    “他是忙……”喬雲雪默默又睡下了,“媽,我好困。我先睡會兒。”

    窩進被窩,喬雲雪卻沒辦法合上眸子。他唇間的溫熱似乎還停留在額頭……小心翼翼地摸上白淨額頭,喬雲雪眸子濕潤了。他這麽忙,還因為她關了手機,特別跑來看看她是不是安全……

    可是,他卻送趙佩蓉禮物……

    “睡吧!”夏心琴默默躺下,“丫頭,等媽出院,媽和容謙好好談談。媽希望你們倆幸福。這是媽最大的心願。”

    “媽。我知道。”她說,“我一直在乖乖地努力呀。”

    “媽知道你一直在努力。”夏心琴喃喃著,“太乖了,媽才心疼。”

    “我沒事。”喬雲雪淺淺笑著,“媽,你最近幾天老是半夜頻繁上廁所,沒事吧?”

    “沒事。”夏心琴笑了,“隻是有點疼。不過還能忍受。”

    可是這個晚上,夏心琴疼得幾乎不能忍受。總是不到半個小時就起來蹲廁所,進了廁所一蹲就是半小時。但一想到明天就動手術,也咬牙忍了。

    黎明到了。

    十點要動手術,母女倆早早就起來。按照醫囑,結石患者必須堅持走動,兩人仍然去外麵散步。可走著走著,夏心琴忽然雙手捂著肚子彎腰蹲下:“雲雪……”

    “媽,怎麽啦?”喬雲雪匆忙扶住母親,打量著四周——時間太

    tang早,老爸還沒來,似乎沒有人幫她們。

    “疼……”夏心琴疼得眼淚橫流,“從來沒有這麽疼過?”

    “媽,我去找人幫忙。”看著老媽疼得臉色發白,喬雲雪心口一疼,眼眶紅了,卻忍著眼淚別掉下來。

    她不能亂陣腳,要不然誰來管老媽。試著抱老媽,夏心琴一把推開她:“丫頭,你身子重,不能用力。要是動了胎氣,我這張臉怎麽見容謙。”

    “媽,我不用力。”她起身,準備去醫院門口喊人幫忙。

    這時一陣緊促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一個魁梧的身影在眼前一閃,蹲下跑起夏心琴就跑:“少奶奶,我來。”

    是別墅裏的保安之一。

    強忍的淚水立即掉落。喬雲雪忽然捂住小嘴兒,不讓自己抽泣。她小跑著跟了上去。跟回病房。

    夏心琴又跑廁所裏去了。

    醫生都還沒上班,護士搖頭:“小姐,這是結石病人的正常現象,這些天的藥物起作用了。現在這麽疼,肌肉太緊,喊來醫生也不能動手術。請小姐稍安勿躁。“

    喬雲雪隻能站在屋子中間轉圈。

    “少奶奶,我打電話給容先生吧?”保安在旁請求。

    “不,不用。”喬雲雪阻止他,瞅著保安,她眸子裏慢慢濕潤了——原來容謙一直派了人在醫院守護著她,隻是不讓她知道。

    想到這兒,她卻故意板起臉:“你什麽時候過來的?”

    保安局促不安起來:“少奶奶到醫院的第二天,我就來了。容先生吩咐我,如果不到萬一,不許讓我被少奶奶您看到。說少奶奶不會高興。容先生還說,如果少奶奶您不高興,我就可以立即打包回家了。少奶奶你可千萬別不高興,我會努力做到不讓少奶奶看到,不會影響少奶奶的生活。”

    喬雲雪眼眶一紅,鼻子塞住了,容謙呀……

    廁所裏忽然發出一聲尖銳的喊,驚醒喬雲雪。她跑過去敲門:“媽——”

    怎麽一直吃著藥還沒什麽感覺,住了幾天院反而疼得這麽嚴重?

    “沒事。”裏麵傳來夏心琴的聲音。不一會兒,門開了,夏心琴搖搖晃晃地站在那兒,卻笑了,“丫頭,你媽不用動手術了。”

    “啊?”喬雲雪一頭霧水。

    原來吃了半年的瀉石藥物,再加上這幾天治療,每天又堅持運動幾個小時,夏心琴那顆半大的結石居然自行排下來了。

    這會兒醫生也來了,不由笑了:“真不賴。這藥還是生效了。病人現在不用動手術刀了。我們不得不承認,自行排石比手術的效果要更好。你們太幸運了,居然在手術前兩小時排下結石。”

    喬雲雪摟住母親,跳呀笑呀的,根本就忘了自己是個孕婦,身子重得已經跳不大起來。

    “少奶奶,我先告辭。”保安在後麵小小聲地請示,“但我會在少奶奶百米之內。我不會讓少奶奶感覺到我的存在。”

    “不用。你就跟在我旁邊。”喬雲雪笑盈盈地瞅著麵前小心翼翼的大小夥。

    “少奶奶!”保安尷尬著,可立即又恭恭敬敬地垂手站著,“我聽少奶奶的。”

    這會兒喬承康剛好開著麵包車過來,聽到不用動手術,當然歡喜。打包回家,喬雲雪把保安一直帶在身邊。看在保安的份上,她或許可以原諒容謙昨天的行為。

    “原來是容謙安排的人……”夏心琴沉思地別開目光。如果今天沒有這個保安,她這情形可怎麽辦?

    夏心琴那顆繃緊的心,微微鬆了些。

    讓老媽款待保安,喬雲雪卻偷偷溜了出去找舒漁:“送我回家好不?”

    “我上輩子一定欠你。”舒漁故意可憐兮兮地苦著臉兒,“洛少帆是大笨蛋,我就是個小笨蛋。容謙那是走了什麽桃花運啊!”

    “那是為了讓你有娶更好的女人的機會。”喬雲雪說。

    舒漁憂傷:“雲雪就是我心目中最好的女人,無人能超越。”

    喬雲雪瞅著他:“看來我下次不能再找你了……”

    “不……”舒漁立即急了,“笨丫頭,我現在最大的幸福,就是給你當司機。如果連你的司機都不能當了,我的人生還有什麽希望。”

    鼻子一酸,喬雲雪別開目光。

    在巷口一起吃了早餐,別克向別墅跑去。通行無阻地進了別墅,喬雲雪帶著舒漁進了大廳。

    大廳裏安安靜靜。

    怎麽沒人?

    心裏疑惑,喬雲雪轉了一圈:“舒漁,你在這裏等等,我上樓去看看。”

    “你幹嘛這麽高興?”舒漁心酸酸的。

    “媽不治而愈,我高興啊!”喬雲雪心兒飛揚,唇角不知不覺噙著迷人的笑容,“我特意回來謝謝容謙安排的保安。如果容謙還能解釋昨天為什麽去見趙佩蓉,或許我可以今天就搬回來,和他談談心,談談未來……”

    “別說了。”舒漁甕聲甕氣地阻止她,“再說我立即

    扛你回油畫街。真真飽漢不知餓漢饑。”

    “嘎……”喬雲雪摸摸鼻子,乖乖地沉默。向樓上爬去。

    一上三樓,喬雲雪就放輕了腳步。燕子養身子,適合安靜。可是燕子的房門敞開著,裏麵沒人。她和容謙的主臥室門也開著,裏麵還是沒人。

    喬雲雪連浴室都瞄了瞄——就是沒人嘛!

    她覺得奇怪:“難道容謙去上班了?可燕子應該在……燕子呢?”

    正要下樓去外麵找,書房裏傳來談話聲。

    原來兩兄妹在書房談心啊!喬雲雪明白了,她躡手躡腳地向書房走去。把耳朵緊緊貼上門縫,想知道容謙能和燕子談啥。

    可是裏麵傳來的是司徒瀾的聲音:“我的態度很清楚——這世上沒有仇家能結親。夏心琴當初自私地毀了思思的生活,她女兒就不應該和思思的兒子生活在一起。”

    喬雲雪心裏一跳,她想離開這兒,可腳就象生了根,邁不動半分。

    “那是我們上代的事,現在是孩子們自己的事。”容長風反駁,“你毀了思思,難道還想讓我兒子毀掉雲雪?雲雪再幾個月就要生了……”

    “這孩子還能留麽?必須做掉!”司徒瀾聲音冷寒至極,“容長風,你不會認為,容謙自己對這件事心裏沒有刺。還有燕子——燕子,你能接受你的嫂子是你媽仇人的女兒嗎?”

    燕子在哭,哭得稀裏嘩拉的。抽著鼻子,說不上話來。

    聽得燕子的哭聲,喬雲雪慢慢僵住了——如果燕子都不能接受,容謙又怎麽能接受……

    “雲雪是我老婆。”容謙的聲音平靜而堅決,“司徒先生,我請你來,是送你母親幾幅畫!”

    “你在下逐客令?”司徒瀾不笨,立即聽出容謙的本意,不疾不徐地冷笑,“你想讓我走,想息事寧人?沒這麽容易。思思怎麽有你這種兒子,把仇人當親媽。容謙,你這個不仁不義不孝不……”

    容謙有力的聲音響起:“司徒先生,一個男人,一輩子,能辜負起幾個女人?”

    書房裏忽然一片靜寂。

    司徒瀾聲音大了起來:“容謙,你摸摸自己的心,你敢說,你能沒有心結地喊夏心琴一聲媽?”

    喬雲雪一顆心兒高高吊起。她不知不覺抓緊自己的衣領,勒住自己的脖子。

    不等容謙回答,司徒瀾冷寒的聲音又起:“容謙,如果你敢和那個女人再繼續下去,一個月之內,司徒家族讓京華永遠消失。如果你敢如此漠視你母親的生命,我讓你身敗名裂,當思思從來沒有生過你……”

    喬雲雪忽然轉身,大步離開。可一來到樓梯間,她肩頭耷拉下來,腿兒打顫。她努力深呼吸,可淚珠卻滾落下來。容謙沒有放棄她,這已經夠了。可是司徒瀾說的又何嚐有錯——麵對一個仇人的女兒,容謙心裏那根刺,又怎麽能輕易放下。這些日子以來,容謙難以抉擇,她深深地感覺到了。

    本來要往下走,她抹了把淚珠,放重腳步,又向書房走去,一邊揚高聲音:“容謙?燕子,你們都不在麽?” △≧△≧

    書房裏的討論聲嘎然而止。不一會兒,容謙大步走了出來,上上下下打量著她,忽然捧起她的臉兒,吻輕輕落上她額頭:“乖,你先去醫院,我現在走不開,晚點再過來。”

    “我媽不用動手術了!”漾開美麗的笑容,喬雲雪朝他伸出小小的手掌,“容謙,我要去旅遊,我報團了。可以給點旅費麽?”

    笑容柔美,聲音動聽,喬雲雪的模樣,確實是一個快樂的女人!

    容謙擰眉:“不許。”都五個月的身孕了……

    “不啦!”喬雲雪抱著他的胳膊,小臉兒卻悄悄埋進他匈膛,貪婪地汲取他的溫暖,“我都和小眉她們約好了。容謙,我們要旅遊整整一個月。好不好嘛?”

    她從來沒有這麽嬌俏地撒過嬌,長眸不知不覺盈上幾分笑意,容謙略帶暖意:“一個月?”

    “是啊!”喬雲雪眉眼彎彎,“我給你一個月時間,把所有事情都忙好哦——好吧,看來你不肯替我出旅費,我還是自己墊上吧。容小氣,再見!(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