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節 禍起祭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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簾外雨水滴滴答答,這場求來的春雨持續了三天,李成祖也因此而在我的住所小住了三日!
他很猶豫,也很彷徨,想找我問些什麽,但卻又難以啟齒,大概是擔心我為他算出什麽,從而知道了他的內心想法,害怕東窗事發給他惹來殺身之禍。但他卻又不肯就此離去,似乎又在期待著什麽,內心的矛盾然他鬱鬱不樂,終日隻是坐在竹簾前默默的看著外麵的這場雨水。
這一次的雨求的非常成功,雨水甚小但卻持久,每天下的隻是斷斷續續的並不連貫,沒有帶來任何水患。
幾名孩童在泥地裏玩耍,不一會兒就從門外傳來了他們的歌謠聲:“蒼天大地易舊主,亡國遺民落西途;尋得庸地始安家,土貧民瘠國難複;天庭憐憫秦遺族,房陵遣下仙童徒;排憂解難滅匪患,安民降雨救眾苦。”
我聽完大吃一驚,沒想到還有人為我作了這麽一首歌謠,竟然小孩們都在四處歌唱起來。
李成祖聽完麵露微笑,很是滿意的對我說道:“仙童果然深得民心,仙童擁有如此厲害的本領,不知師承何處?”
這李成祖顯然知道我並非真正的神仙,現在又回頭在開始打探我的底細了!
我所有的本領都師承大巫師,隻是在這個世界估計沒人知道大巫師是誰,大巫師雖然名義上是我的師父,不過他從來打沒有親手教過我一樣本領,我會的這些東西全都是從那些留下來的秘籍上自學的。
於是我隨口回答道:“此乃自學而成,並無師處!貴人何故如此一問,莫非還存質疑不成?”
李成祖聽完一驚,連連搖頭說道:“非也非也,隻是如此非凡的本領,竟可自學而成,此乃天生神才也,仙童莫非真是世外仙人?”
我微笑著說:“吾乃凡胎**,非仙也!吾若為仙,早該下凡驅趕匈奴佑我大秦,何故待亡國後方來此處?”
李成祖聽完連連點頭說道:“甚有道理,仙童心思縝密字字珠璣,非常人所能及,仙童之稱呼絕不誇張,實乃名望所歸!吾等亦是因此而慕名前來求教,望仙童能指點迷津!”
我微微一笑,你小子終於肯開口求解了,我笑著說道:“貴人但說無妨,若有任何難處,吾定傾力相助!”
李成祖立刻行大禮拜謝,然後他坐立在桌前整理了一下心思後,這才緩緩的對我說道:“正如仙童所說,吾乃大秦始皇帝麾下丞相李斯之後人!先祖何其德高,曾助始皇帝一統六國平定天下,又律法以製帝國萬民,深得始皇帝之器重!吾身為後人今淪為亡國之奴,為保族人隻得為匈奴賣命!每逢家祭皆以淚洗麵,實乃無顏麵對列祖列宗!身為大秦後人,本該西走效忠新主,然吾觀庸地上無明君主下無賢臣良將輔政,諸郡皆懷私心各自為政,朝野混亂民生疾苦,實在是難以有所作為!”
說完李成祖低頭不停痛苦的歎息,從他這番神情來看,他與山穀中的隱士老人同樣都有一顆愛國之心,隻可惜時運不佳,大秦皇室後人太過平庸!
我聽完略有感慨,問著他說:“於是貴人每日因此而傷懷,恨不能得明君輔佐,心中空有遠大抱負卻無用武之地!”
李成祖聽完一愣,默默的看了看我,過了幾秒後才點頭答道:“正是這般,仙童可否能助我解開心結,為吾指引一條明路?”
我微微一笑,朗朗的說道:“貴人即已身在匈奴國,當忠主敬上安守一方!若大單於能善待於萬民,縱使主政者為匈奴人亦可稱為明君,尚且可以輔佐之!”
李成祖慘淡的笑了幾聲,隨後反問著我說:“若大單於荼毒於我大秦後人,此又當如何?”
我毫不猶豫的回答道:“如帝王常欺於民,為臣為民隻能隱忍而生;若帝王不予民活,逼民造反,民則不得不反!若真到那時,我大秦後人亦在西側有庸國之眾,眾民皆反舉兵迎之,匈奴可破,大秦可複也!”
李成祖聽完大驚,忙問道:“仙童之意,暗指讓吾等先安於宛城,靜候時局以觀其變?”
我抬頭看著他問道:“莫非大單於乃昏庸之輩?貴人如何這般頹靡?”
李成祖悲傷的歎息道:“匈奴人性本惡,入主中原後隻顧魚肉我大秦後人,從未有過善待萬民之舉,賊人早已惡名昭著,人人得而誅之,隻因其勢大,雖惹眾怒卻不敢動!
我聽完後也歎息著說:“隻可惜我庸國早已沒落,不然便可乘機反攻匈奴,乃救萬民於水生火熱之中!”
李成祖搖頭說道:“庸國地貧人少,縱有明君賢臣在世,也終難以成氣候!天恢恢地茫茫,前路迷茫難以抉擇!不知仙童今後有何打算?”
我如實的回答著說:“吾早有盤算,當留此地先救庸地萬民,後再圖匈奴!”
李成祖聽完驚訝的看著我,良久後才緩緩點頭說道:“仙童乃大才也,胸中必有定國良策,吾等定在宛城靜候尊上,望仙尊勿忘!”
我點了帶點頭,拱手回答道:“貴人日後要多加提防,凡事要以大局為重!吾觀汝麵,便知貴人日後定會飛黃騰達,可官居掌管十郡之諸侯王!但凡事不是絕對,往往又存多許變數,貴人且行且珍重,切記把握時機!”
李成祖先是驚駭不已,沉思了許久後,這才會意的點了點頭!
他再三的對我致謝,隨後起身告辭,帶著隨從立刻冒雨離開了房陵城。
對李成祖說的那些話,完全是我個人的見解,至於他今後會不會官居諸侯王,這是陰陽八卦中所推算出來的結論,不會有假!
隻是目前形勢還不是很明朗,陰陽八卦中也顯示得很模糊,就不知道他這個諸侯王是我們華夏族人的官,還是匈奴人封賜的官,這就不得而知了!
我想我今後肯定是要參與到庸國和匈奴帝國之間的戰爭,如果可以拉攏這個李成祖,搞不好將來還能為我帶來不少的便利!這是我來到這個世界後所安排的一步棋,想要在這裏好好的幹一番事業,沒有一定的計劃安排是肯定行不通的!
然而就在我得意洋洋的時候,一個惡訊很快從庸州傳了過來!
王賢遠是個生意人,他經常在房陵和庸州之間做大買賣,他的消息是最為靈通的!
就在李成祖離開的當天夜晚,王賢遠冒雨急匆匆的趕到我的住處,說是庸州聽說房陵有人祭天求雨,便委派了一名祭司前來房陵探查此事!
我看著王賢遠十分焦急的模樣,很是不解的問道:“王公子,隻不過是一名祭司而已,何故如此慌張?”
王賢遠立刻湊近我,壓低聲音和我說道:“仙童大人,此乃表象也!前幾日在城中祭天求雨時,有人看見匈奴的南陽郡守李成祖混入人群,而此人正是仙童大人的一位訪客,此事庸州已經得知!庸州表麵上是委派了一名祭司前來房陵,而實際上祭司所帶來的是一支千人大軍,目的就是來捉拿仙童大人您的啊!”
我皺眉問道:“可是南陽郡守來此地,隻是來找我麵相的啊,我所犯何罪,為何要捉拿我?”
王賢遠急得很是不耐煩,立刻解釋著說:“哎呀仙童大人,您也許對這種事情還不甚了解!那南陽郡守本是匈奴的一軍統帥,來此地與您私會,您恐有通敵叛國之嫌!”
我聽完憤怒的說道:“荒謬,吾乃一介布衣,手中無權無兵,何以通敵叛國?”
王賢遠冷笑道:“此話說的確實有理,吾信你,房陵萬民亦會信,但庸州卻因此深為恐懼!”
我知道事情可能鬧大了,我從來也沒想到過見一個匈奴的郡守會招惹來如此巨大的麻煩,竟然會被扣一個通敵叛國的罪名,這尼瑪可是誅九族的重罪啊!
我慌了神,尼瑪,這裏的世界也太恐怖了吧!
王賢遠較為冷靜,他立刻吩咐著張鐵膽幫我收拾衣物,保護著我連夜逃離房陵城!
半夜雨水淋著全身,來到房陵城外後我顯得很是茫然,何去何從我還真無從抉擇。
張鐵膽開口說道:“仙童大人,要不我們先暫且到西南村落那邊去落腳吧,程家等人都值得可信,也好有個照應!”
我早已被嚇得六神無主了,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了,現在是一點頭緒也沒有,隻得先聽從他的安排!
還好我當初對村裏的這些貧民施過恩,大家都很尊重我,見我冒雨匆匆趕來立刻招呼我入屋歇息。
第二天一大早,天還未亮,我打算和張鐵膽立刻出門繼續逃走!
誰知門外擠滿了父老鄉親,這些人都是被我安置在這個村落裏的房陵貧民!聽說我要急著離開,眾人紛紛前來挽留,希望我能留下來!
我對著眾人說:“實不相瞞,由於某些誤會,我現在已經變成朝廷的重犯!諸位請回吧,日後切記不要與人說曾認識我,以免引來殺身之禍!”
其中一位老大爺,他扶著拐杖,萬分悲傷的哭訴道:“仙童造福我房陵世人皆知,朝廷怎麽會將您當成犯人!這世道到底是怎麽了,這是什麽天理啊?”
隨後眾多貧民紛紛為我喊冤,替我鳴不平,紛紛表現出對我很是信任的樣子!見到此情此景,我略有些感動,但為了不牽連到他們這群無辜的人,我催促著張鐵膽立刻動身,趕緊離開這裏!
我想除了先暫時回到原來的山穀裏去躲避一陣子外,也沒有什麽好去處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當我們倆向南沿河進入大山時,突然有一隊人馬追了過來,驚得我們倆急忙回頭眺望!
追過來的竟然縣衙的馬捕頭他們,這些人我都認識,我想他們應該不是來抓我的,肯定是有其他事。朝廷既然秘密派人來捉拿我,這件事肯定沒有公開,所以房陵的縣衙應該不會收到朝廷的密令!這這件事可以看出,庸州是連房陵縣衙也不信任,這才親自從庸州派遣大軍來執行任務吧!連自己的縣衙都不信任,這朝廷也真是可悲,如此的庸國怪不得不被那李成祖看好。
我和張鐵膽停下了馬,等著馬捕頭他們來到後,問著他們說:“馬捕頭,你們一路走這麽急,是有什麽事情嗎?”
馬捕頭焦急的回答道:“哎呀仙童大人,看來您早就算出來了,所以自己單獨先走了!可是仙童大人,您一直對我們都很好,為我們排憂解難,可這次您為何要丟下我們不管了呢?”
我皺眉問道:“我已是朝廷罪犯,自然是遠離大家比較好,免得拖累到大家,如何教丟下大家不管了呢?”
馬捕頭歎息著說:“朝廷昏庸無道,加上庸國沿用的是秦國舊法,秦法苛刻動不動就誅連九族,就連鄉裏鄰裏也全都不放過!如今仙童大人背負了莫須有的通敵叛國重罪,我房陵縣衙毫無察覺當同罪;房陵萬民均有觀看仙童大人祭天求雨,對仙童大人是讚不絕口,隻怕房陵萬民難辭其咎!依照王丞相一貫的殘忍手法,隻怕我房陵萬民會因此而慘遭屠城!”
我驚呼道:“什麽?這,這簡直太荒謬了!”
馬捕頭焦急的說道:“縣官大人說仙童大人來自西南大山之中,想必您定會從這裏回到原處,所以命我等前來追趕,讓仙童大人務必要帶眾人一起逃離!”
我一聽就納悶了,我這自己還不知道出路在哪,如何能帶縣官這一幫人走呢?
可我還來不及思考,原處就傳來了無數車馬的聲音!我尋聲望去,隻見北側的河穀旁,密密麻麻的擠滿了人,這不光是縣衙的人跟著逃了過來,好像整個房陵的子民全都跟著逃了過來!
禍是自己闖的,錯不該帶李成祖露麵去參加祭祀,這個包袱我是背定了!房陵城有民眾幾萬餘人,加上居住在城外附近的民眾,總人數高達十餘萬!如此巨大的難民都要跟著我走,這口糧問題豈不是是頭等大事,吃什麽啊天!
就在我為大家的口糧而犯愁的時候,胖嘟嘟的縣太爺驅車走了過來,急吼吼的對我說道:“哎呀仙童大人,您等等我們呀,別走這麽急!”
我皺眉問道:“縣老爺,您帶這麽多民眾跟我一起逃走,您這是把他們往絕路上帶啊!”
縣官氣喘籲籲的說道:“怎會呢?我若不帶他們走,明日庸州大軍一到,全城百姓都得死!好死不如賴活著,逃走還有一線生機!”
我反問道:“可是縣太爺,你有沒有考慮過,這一路上我們吃什麽,如此多的民眾,我們今後該如何安置他們?”
縣官聽完樂嗬嗬的笑了,他轉身指著身後無數的車隊說道:“仙童大人請看,我們這些百姓啊,早已習慣了搬遷逃離!在如此戰亂的年月,人人都學會了一項本事,那就是可以用極短的時間收拾物品快速的逃走!你看他們,將全副家當都一起搬上了車,吃的用的全都帶著呢!到時候找個偏僻的地方,隨便給他們分點土啊地的就行了,他們可以開墾耕地自食其力,不用我們去擔心什麽!”
我冷笑道:“就算找到土地讓他們開墾,那莊稼成熟可不是一天的事情,如此漫長的時間,你讓他們吃什麽呢?”
縣官笑嗬嗬的說道:“哦,這個呀!在穀城方向的河流山口那邊,是我們庸國通往東方的唯一出口!為了防止匈奴進犯我庸國,我們常年有大軍在那裏駐守,他們的軍糧嘛自然是由我們房陵來供應,所以我們房陵同時也是一大軍糧囤積之地!既然我們為了活命選擇逃走,這些軍糧嘛我們自然是一起帶走了,免得大夥今後餓肚皮呀,我想維持到地裏的莊稼有收成,應該問題不大!”
這縣官看起來隻是一個撈油水的庸國蛀蟲,沒想到在自己落難時,他還挺照顧房陵萬民的!他這個地方父母官倒也不算是很失職,一切為萬民考慮的還算是很周詳,我倒還真是小看他了!
有民有糧有物資,看來隱士老人當初和我暢談的移民入山穀,開墾山地安民置業的計劃可以付諸行動了!雖然人數有些不夠支撐這裏變為郡,但建成一個縣問題還是可以的!
想到這裏,我當下做了一個決定,立刻讓大家夥迅速撤離,直接沿河向西進入山穀!
在房陵呆了一個月後,我大致對這個山穀的位置有了一些概念!這個山穀應該就位於上庸盆地之下,南鄰長江三峽,也就是我們所說的神龍架以南的區域,而實際上從這裏應該進入湖北比進入上庸地區要更為便利一些!
先不管這些,反正在這些大山之中的地區,古代的那些統治者很少會過問山裏的情況,將萬民安置在大山之中算比較穩妥的!
這場求來的陰雨又開始在頭ding下了起來,我們冒雨繼續向西進入行走,最後終於進入到了山穀之中!
衙役和捕快們被我組織了起來,作為我們這支逃亡人群的臨時護衛,讓他們先駐守在入口的位置,一有情況就可以進入山穀來通傳!
哎,原本想投身到庸國的複國大業,去好好的幹一番事業!沒想到隻在房陵晃悠了一圈後,我很快又回到了這裏。
看到我帶著大批民眾回到山穀,左承夫歡天喜地的下山來迎接我,我隻得立刻安排民眾就地駐紮先行歇息,待我找到那個隱士老人後,在來商議安置萬民的事宜!( )(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