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我們都是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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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波拿起保溫盒,暖暖的揚起笑容出門。
而站在門外忐忑不安很久的小善,聽到開門的聲音,飛快的鎮定下來躲到一旁。
小波關上門往樓梯口走去,小善看著他辛勤的背影,心裏一陣陣感動,忍不住喊出,“小波。”
小波停下腳步疑惑的回過頭,看見清新可人的小善,高興的大步跑過去,“小善,你怎麽來了?我剛要給你送飯。你餓不餓?我做了你喜歡的菜。”
小善聽著小波的話,心卻仿佛在滴血,伸手抱住小波,為什麽要對我這麽好?你這麽好,為什麽偏偏要遇上我?
悶不吭聲的,小波鄒了鄒眉頭,擔心的說道,“你突然,怎麽了?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情?是不是家裏?”
“沒有。小波,你昨天是不是去學校了,為什麽一聲招呼都不打就離開?看見男人送我回去,你就沒有什麽想要問我的話嘛?”小善的聲音漸漸弱了下去,小波卻是被問得怔住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我就沒見過比你更愚蠢的善良。”
“你起開。”小波拉開小善,低頭輕輕吻了一下她的額頭,眼裏注滿了深情,“你想多了,我本來就是順路去看看你。我相信你,沒往那方麵想,你不會那樣做,不是嘛?”
小善愧疚的低下頭拿過他手中的便當,抬頭望著小波,平靜的扯了扯嘴角,“我餓了。”
小波嘴角微揚,黑眸裏的笑意,幾乎要溢出,“那我們回屋吃飯。”
“鑰匙?我沒有帶。”
小波後知後覺的從口袋裏掏出鑰匙交給小善,淡淡一笑,她回避了,她沒有像往日那樣義正言辭。是不是我們之間的差距,不是純粹的真心可以解決?
待在教室裏的樸雪莉關上手機,一雙清澈見底的眼眸裏滿是羞澀,臉頰火燒般的燙。
“昨晚鬧大了,我早上起來被我爸爸抽了一頓。項昕,我現在好怕班主任,what should i do?對了,昨晚你回去沒事吧?”
項昕看著版麵,在課文裏做著筆記,淡淡的說道,“我說過,我是孤兒。沒有父母,所以,不會有家暴。”
“啊,對了,你是一個人住。你騙鬼啊,你是富二代,怎麽可能是孤兒。”
項昕撇了他一眼,聲音低沉,“你不聽課,就安靜的睡覺。”
“那你昨晚怎麽回去?在酒吧宿醉?”
“鈴鈴鈴~”鈴聲響起了,樸雪莉淡淡的笑著,柔聲說道,“那我們先說到這裏哦,同學們要記得完成作業。同學們,再見。”
“老師,再見~~~”
陳bu良見下課了,更加肆無忌憚的追問道,“我們昨晚是不是花了很多錢?加上你又在酒吧裏借宿,是不是更多?不對呀,昨天都出動安老師了,你不應該住在酒吧。是不是安老師送你回家?你家裏沒人,你又喜歡安老師,早上安老師又幫你請了半天假,嘿嘿嘿!你倆是不是啪啪了?”
“啪~”項昕不耐煩的放下鋼筆,黑眸怒瞪著陳不liang,怒斥道,“你不準侮辱可芯,我們什麽都沒做,安老師隻是純粹的照顧我*。”
項昕的聲音不大,卻足以讓整個教室的人聽見,周圍的同學都驚呆了。
陳不liang愣是沒反應過來,臉上的表情也僵住了。
下一秒,項昕腸子都青了,後悔自己的直言不諱,同學們臉上那一抹鄙夷的眼神,和*,讓他覺得格外刺眼,第一次,他這麽在乎別人的眼光,他在乎這些目光和想法會針對安可芯,帶著火藥味的語氣,“你們誰要是敢借題發揮,添油加醋,我絕不會放過。”
陳不liang也緊張的忙站出來說道,“是是,我可以證明,昨天我和項昕待在一起。”
僵持間,無助的項昕不自覺的對上時冰冰的視線,時冰冰冷淡的目光在項昕身上停留了數秒,隨即和蔣寶轉身走出去。
項昕心裏頓時不平,推開身邊的陳不liang跑上去拉住時冰冰的手臂,深沉的說道,“幫我說幾句話,你也知道流言蜚語的驚人影響力,人的嘴巴有多麽毒心,惡心。人言可畏,你遭受過,你很清楚。”
時冰冰不動聲色地拿開他的手,麵對他的期待,眼裏始終隻是一片平淡,緩緩的說道,“對流言蜚語最好的譴責就是不加理睬。”
“你,不是人。人怎麽能做成你說的那樣,什麽負麵,消極情緒都沒有。你親身經曆過會明白流言蜚語到底有多可怕,會在無形中把人傷得徹底。”
時冰冰第一次見到他這麽嚴厲的神色,語氣裏竟帶著隱隱的失望,遲疑了幾秒,聲音清脆,“蔣寶,我們走吧!”
項昕冷眼目送著時冰冰離開,沉默了一會,冷冷的開口,“誰要是亂傳謠言,我會讓他滾出學校。你們都知道,我多有錢,想試試,可以,看我能不能說到做到。”
這下闖大禍了。陳不liang不安的撓了撓頭發,有些畏懼的看著項昕。
冰冷的病房裏,舞姐一臉疲憊的守在病*旁,*上躺著一位中年的婦女,一張蒼白毫無生氣的臉,像是在控訴自己渾身被插滿令人難受的管子。
氧氣罩裏沒有血色的嘴唇正含糊不清的說著話,舞姐伸手脫下氧氣罩,擔心的說道,“媽,你怎麽了?是不是哪裏難受?”
女人痛苦的看著自己的女兒,發音中帶著強烈的生硬,“我,我不放心你,我也走了,你怎麽辦?半晴,我的孩子。”
“媽媽。不會的,你別亂說了。休息一會。女兒遇到好男人了,答應他的求婚,他是上市公司的部門經理,對我很好。”
女人伸出顫抖的手握住舞姐的手,眼睛緊鎖著她手指上的鑽戒,“半晴,我的乖女兒,這次真的是遇到好人了,孩子他爸,我們女兒。”
“媽媽,我明天就帶他來見你。”舞姐望著媽媽滄桑的臉,深邃眼眸的擔憂,心裏就湧起無盡的悲痛,努力的壓抑著自己。
“我可憐的女兒,穿上婚紗一定很美。可是,媽媽看不到了。好累。你一定,要,要幸福。”女人說著漸漸閉上渾濁的雙眸,眼角滑落下一滴透明的淚水。
“媽~媽~醫生。”舞姐看著一動不動的媽媽,恐懼的大聲喊著,眼淚在也克製不住,起身拚命的拍打牆上的呼叫器,“醫生,醫生,媽媽,你醒醒,媽。”
餘少鄰接到電話後以最快的速度趕往醫院,當電梯門打開,就大步流星的穿梭又長又陰暗的走廊裏,終於看到熟悉的身影,跪坐在地上,吐出一口氣,這才緩緩的走上前,“舞姐。”
半晴徐徐的抬起頭,麵無表情的像她臉蛋一樣,毫無修飾的直視著餘少鄰。
與往日濃妝,妖嬈過於風塵,被世俗汙染,經曆過許多滄桑的模樣,此刻素顏照人的舞姐,看起來是清清水水,漆黑的眼眸未能斂起悲傷,像一隻脆弱的貓咪。
餘少鄰看到她這副模樣的瞬間,心中一怔,眼裏閃過一些情緒,蹲下身子與她平視,聲音蘊含著心疼的說道,“你對我說謊了,睡覺的時候才是素顏,其實,你一直是清純的,和當年一樣。哭吧,我在呢,我在你身邊,放肆的大聲哭泣,不要憋著。”
半晴清冷的神情讓人害怕,語氣十分的淡然,“哭嘛?我有什麽資格哭泣,媽媽,也走了。這些,是我的報應對嘛?是我不顧一切相信一個男人的懲罰,是我沒有自尊,沒有羞恥心,眼裏看不到別人,釀成的。”
餘少鄰心裏湧起一股酸楚,垂了垂眸,“在他困難的時候,離開他,你的下半生就能活的心安理得?你隻是做人該做的事,隻是後來的事情你沒有能力可以掌控。”
半晴輕輕的靠在他的肩膀下,淚水掉在衣領上滲了下去,“這多年,媽媽從不願開口說話,卻在剛才,第一次叫我的名字。在她臨走前,我才覺得媽媽回來了,想著我,念著我,愛我忘己的媽媽回來了。那暖暖,親切的聲音,那溫柔得讓我愧疚的眼神。我親手摧毀了她們對我的愛,可她即使再怨恨我,我也是她難以忘懷的人。”
溫熱的呼吸撒在餘少鄰白希的脖頸上,微迷上眼睛,原本幸福的家庭,大好前途,全喪在愛情上,愛情一定要人有殘缺,留下可以證明它曾經來過的傷口嘛?愛情是奢侈的,得到它一定要付出代價。
“我看著躺在病*上奄奄一息的媽媽,那一刻,忽然覺得她好可憐,不是病魔,是我把她折磨得這麽痛苦,家支離破碎,在臨終前還帶著缺憾,非常的無助。我怎麽會這麽冷漠,對於他們的痛苦和掙紮,視而不見。”
“即便這樣!你恨他嘛?還是,”餘少鄰說著放開半晴,凝望著她,晶瑩的淚珠順著她精致的側臉滾落,“愛他?他弄得你家破人亡,最後還決然離開,還愛他?”
“直至剛剛,我才知道是什麽讓媽媽虛弱的身體支撐了那麽長時間。是愛支撐了媽媽,讓媽媽支撐這麽久。我也是,因為愛,走的更遠。”半晴淚眼婆娑,輕描淡寫地帶過。
安可芯,每當你靠近一步,我就會退開兩步。這樣的我,你卻還在獨自執著,你的心裏也一定在流血吧!我和立早有什麽區別?
餘少鄰不知道什麽時候視線已經是朦朧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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