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答應成親 薩仁之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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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屠暨堂登上單於之位已經一個多月了,這一個月內整個匈奴可以說是血雨腥風,由於屠暨堂並非權貴沒有繼承資格,因此反對他的人依舊不在少數,而即便趨於權威不得不向其低頭的人,屠暨堂也是基本一個都不放過,可以說是殘暴成性,怎個匈奴頓時間陷入內亂的血雨腥風之中。 ..

    屠暨堂對於王子們的容忍似乎也達到了極限,畢竟王子的存在,對屠暨堂本人來說是個莫大的威脅,雖然他們羽翼尚未豐翼,但隻要他們還活著,有朝一日說不定就能將他屠暨堂斬於馬下,這是令屠暨堂多少有些煩惱的事情。

    基於這些煩惱,王子們的境遇也就更加糟糕了,有時候竟是連奴隸都不如。“不好啦不好啦。”穎兒急匆匆跑進來,喘著粗氣朝馮姝道:“郅支和嘟嘟格他們被貶去做奴隸了。他們可是從沒幹過那些奴隸幹的活的。”

    “屠暨堂不是答應過我不為難他們的嗎?”馮姝若有所思,道。

    “閼氏,恐怕他的話並不可信。”穎兒顯的有些著急,但還是有所警惕,似乎生怕帳外負責看守她們的人聽到似的。

    “依照王庭現在的局勢,屠暨堂可以說想殺誰就殺誰,這裏每天都有人被殺。”穎兒向馮姝低頭暗示道。

    馮姝明白穎兒話中的意思,必須想辦法讓他們逃離出去,否則依照屠暨堂殘暴成性的性格,恐怕王子們遲早會死於其手。在帳內左右踱步,腦子裏思考著該如何脫困之時,馮姝忽然想到前幾天屠暨堂跟她說過的話。屠暨堂曾經要求她嫁給他,她當時沒有立即答應,屠暨堂道也還算客氣,並未逼她就範給了幾天期限讓她好好考慮下。

    現在,馮姝仔細想了想,也許不得不答應他了。隻有答應他,她的行動才有可能自由起來,隻有她行動自由了,才有可能接近郅支和嘟嘟格他們,也唯有如此她才可以想辦法幫他們逃離此地。

    “穎兒,你去跟屠暨堂說我答應嫁給他。”像是終於下了重大的決定,馮姝一臉陰沉,朝穎兒道。

    “閼氏?”穎兒知道馮姝是極不情願的,但她更知道她沒有辦法,不免心疼不已,卻又似乎無話可說,看了看馮姝,見她一臉決然,便低著頭朝帳外走去了。

    穎兒過去稟告的時候,薩仁正好在屠暨堂帳內,穎兒也不避諱,此時此刻她正想看看薩仁怎麽反應,便大聲朝屠暨堂道:“稟告單於,我們閼氏已經答應嫁給您了。特意讓穎兒過來告訴您。”

    屠暨堂聽她一言心裏多少有些樂嗬,朝穎兒道:“知道了。”穎兒朝屠暨堂行禮之後眼角餘光偷偷瞥了一眼旁邊的薩仁。隻見薩仁一臉慘白,愣愣地看著穎兒,微微張了張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穎兒心中暗自一笑,尋思著原來單於要娶新閼氏並沒有告訴她,看來薩仁這一次也好不到哪裏去了。

    “單於,為何要娶那個漢族女子,你可知道,她嫁過來這些年匈奴一直在走下坡路,此女子定是漢朝派過來拖垮我們的細作。”薩仁語氣微怒朝一旁的屠暨堂無好氣地道。

    “眼下的情形你應該是知道的,我們不可能得罪漢朝,現在日逐王和左右穀鱧王虎視眈眈,其它各路王都在自己封地內觀望,他們隨時都有可能向我們殺過來,沒辦法,此時我們必須跟漢朝合作。”屠暨堂麵露難色,朝薩仁耐心解釋道。

    “單於.......漢朝終究是我們的敵人,把敵人留在身邊,單於臥榻之側難道不覺得芒刺在背嗎?”薩仁一臉苦口婆心,勸道。

    “閼氏此言差矣,對待漢朝我們既不能永遠視其為敵人也不能永遠視其為朋友,兩國邦交向來以利益為重,切不可意氣用事。”屠暨堂對薩仁還算耐心,即便薩仁芳才忤逆了他。

    “可是.......”薩仁還想再說些什麽卻被屠暨堂一語堵了回去。“好了,我的好閼氏,我屠暨堂心裏可隻有你一個啊。”說著厚厚的雙唇變向薩仁襲來,沒來由的在薩仁耳尖撕咬著,摩擦著。薩仁任其在自己身上翻雲覆雨,腦中散過許多美好或者不美好的時光,似乎她與屠暨堂從一開始就是在床上發生關係的,而他們的關係,除了床上便是爭奪單於之位的時候,仔細想一想也許她薩仁在屠暨堂心中也不過一件被利用的工具罷了,甚至可以說充當著發泄和利用兩種職能的工具。

    這一刻薩仁忽然覺得自己有些可悲,她原本以為和屠暨堂參和到一塊能夠助她擺脫困境重回權力巔峰,事實上屠暨堂即位之後的確重用了薩仁家族的人,包括她的弟弟她的父親,甚至她自己都參與進來了,許多時候屠暨堂拿不定主意的事情都會請教她,兩人一同謀劃。然而,這是愛情嗎?薩仁迷糊了,或許從一開始她就是迷糊的,愛情?何其可笑……

    屠暨堂離開之後,薩仁一個人靜靜坐在床上,腦子裏回過許多事,不由得傷心難過,更加憤怒起來,但是又顯得有些無可奈何,畢竟她不能把屠暨堂怎麽樣,畢竟她還需要依靠屠暨堂的寵幸才能在這個王庭更好的活下去。

    “咦....”眼中含著淚水,薩仁雙手一股腦兒的將床頭上擺放的幾件飾品推倒在地上。一個人坐在床上披著一件薄薄的蟬衣,如碧玉一般的雪膚微露在外,薩仁失聲痛哭起來。

    屠暨堂來到馮姝帳內,麵帶微笑,道:“你想好了?”這隻是一句客氣話,因為不管馮姝有沒有想好,結果都是一定的。

    “是的,有勞單於惦記。”馮姝一臉鎮靜,雙手伸出從一旁的桌案上抽出一張已經寫好的信遞給屠暨堂道:“這是我給漢朝皇帝寫的信,按照單於的意思寫的。”

    屠暨堂打開看了一眼,雖然寫的是漢字,但屠暨堂為王這麽多年,跟漢人也打過交道自然看的明白,見是按照自己的意思寫的,心裏落定下來,朝馮姝道:“好,明日咱們就成親。”說吧便哈哈大笑幾聲朝帳外大步走去。

    第二天匈奴的使者便帶著馮姝這封信去了漢朝,而匈奴也在緊鑼密鼓的準備著當晚的婚禮,雖然不似和親公主初嫁時那麽隆重,但好歹也是下了一番功夫的,至少準備整個王庭歡慶的吃用還是必須的。

    夜,天空中密密麻麻的布滿了不少繁星,馮姝第三次披上紅妝,隻是這一次她不需要理會外麵的吵吵鬧鬧,隻需靜靜坐在帳內,等待著新郎官的到來。也不需要向之前那般披著紅蓋頭,行漢人之禮,因為此番婚禮,屠暨堂是要求按照匈奴人的習俗來來辦的。如此便省去了不少繁文縟節,馮姝隻需要靜靜待在帳內,無需理會外麵的喧囂熱鬧。

    “閼氏。”穎兒進入帳內,一臉關切,卻又無可奈何,道。

    “這一聲閼氏也不知是誰的閼氏。”馮姝悵然吐出幾個字,歎息道:“又如何呢?哪個閼氏都不是我想要的。”

    “閼氏。”穎兒一下子撲倒在馮姝麵前,眼含淚珠,低泣著。她自是知道馮姝是不願意的,可又能怎麽辦呢?誰也沒有辦法。

    “別哭了,你出去吧。讓我一個人待會兒。”馮姝低頭看了看撲倒在自己腿上低泣的穎兒,淡淡道。

    穎兒雖說不放心,但木已成舟,她又能怎麽樣,隻能拂袖擦幹眼淚,轉頭離去了。

    不一會兒屠暨堂進入帳內,滿身酒氣,馮姝抬頭看了他一眼,兩撇濃密的胡子,國字臉,深眸矍鑠透著一股狠戾,看那樣子其實也算不上醜字,隻是不知為何馮姝看到他就覺得有些反胃,尤其是那亂糟糟的頭發散亂的披下來,藏青色長袍上灑滿了酒水,刺鼻的氣味襲來,更是讓馮姝胃裏難受。

    “閼氏……”屠暨堂借著酒氣,邪惡的目光襲來。

    馮姝忽覺胃裏有什麽東西翻滾著即將噴發而出,左手捂住嘴唇,使勁想要吐出些什麽,但吐了半響也隻是幹嘔。

    “閼氏怎麽啦?”屠暨堂發覺不對勁,湊過來問。

    “單於,單於真對不起,今天不知怎麽回事,感覺肚子有些不舒服,總覺的想吐。”馮姝一臉痛苦的捂著小腹,道。

    “來啊,去叫巫醫。”屠暨堂朝帳外喊了一聲,立即便有士兵去找巫醫過來。

    “對不起單於,恐怕......今晚無法......服侍您了,還請......單於見諒。”馮姝略作痛苦狀,渾身都似乎抽搐著,雙手捂著小腹道。屠暨堂略帶懷疑的直起身子朝馮姝看了一眼,尋思著她是不是故意的,但轉念一想娶這個女人本就是為了單於之位為了匈奴,她能否服侍他到似乎顯得並不那麽重要了。於是放下心防,道:“無礙,閼氏身體重要。”

    “多謝......單於。”馮姝依舊捂著小腹,略作痛苦地道。

    和王帳裏燈火通明不同,此刻,一位女子靜靜站在遠處偏暗的角落裏,望著王帳裏的一舉一動。“姐姐,單於不可能隻有你一個閼氏,姐姐還需看開些。”都隆奇不知何時已經靜靜站在薩仁身旁,勸慰道。薩仁沒有看他,隻默默注視著遠方,遠方那燈火通明的王帳內的一舉一動。

    忽然隻見薩仁猛的轉身,朝遠處狂奔而去,都隆奇放心不下跟了過來,卻見薩仁停留在一棵大樹底下。薩仁抬頭看了看岑天大樹,胸中一股怒氣如火山般爆發而出,仰麵朝天,嘶聲大喊:

    劉曲歌,為什麽,為什麽你什麽都要跟我搶,為什麽自從你到了匈奴,匈奴就處處遭難,為什麽,自從你到了匈奴我薩仁就沒有一天好日子過過,為什麽?為什麽我總是擺脫不了你,為什麽?

    都隆奇沒想到姐姐會如此難過,如此看不開,一時愣在原地到不知該如何去安慰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