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不知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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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子的榻幾在南北兩側的第一排,緊靠著主座的位置。赴宴的三位並沈姝晗一共四個,人不多瞧不出什麽,尚且不談。
但在場的其他賓客,位置都是被特意安排過的。
從近到遠,由親及疏,每一人的座次都在遵循了身份高低的前提下,同時盡量避免賓客因與不熟或交惡的人靠得太近而尷尬。
便如前來赴宴的雲丞相第二子與成國公,就是相隔頗遠,如非有意,全無碰麵的機會。
堂堂皇子,縱使不在意這些,別人也不會說什麽。瑜王卻是不分巨細,處處用心,沈姝晗看在眼裏,暗自有些佩服。
這時刻,賓客幾乎皆已到場,瑜王看了隨從一眼,旋即,管弦聲起,舞姬入內跳舞助興。
幾位皇子欣賞著舞笑起來。
沈姝晗的案幾正對著那個鴉青色的身影,在這樣喧囂熱鬧的氣氛中,她並不插話,一直低斂著眼眸,生怕對上離王瞟來的目光。
可慕元離總是有意無意得盯在她臉上,看得極為頻繁。
時間一長,沈姝晗再好的性子,也不免有些惱意。
她忍不住抬了眼瞪過去,隻是這一眼,她的視線落在某處,動作就頓住了。
沈姝晗看到了自己的珍珠耳墜。
那隻耳墜正被離王放在左手中來回碾玩,而他的右手正把玩著一隻酒杯,看向那酒麵的目光似笑非笑。
這離王這是什麽意思?!
這是要威脅自己?!
沈姝晗心下一沉,觸電一般收回了自己的視線,不敢再往過看去。
好在慕元靖在與瑜王說話,對她這邊發生的事,全無察覺。
沈姝晗攥著手中的帕子,喝茶平緩了一下心緒。
幾場華美的舞樂之後,一個抱琴女子走進大殿,在殿中坐定,調好琴音,為眾人彈奏起來。
那女子眉眼清淺,衣著淡雅,手下輕彈,清雅的曲聲緩緩而出。
大殿中諸人,在喧鬧之後這麽一靜,竟都被這琴曲聲吸引住,抬眼便瞧見這麽一個身量苗條的雅致女子。
瑜王用指節在桌案上輕合著節奏的動作一滯,與瑜王妃對視了一眼,他並不記得,自己府上有這樣的妙人。
見瑜王妃也是搖頭,瑜王想到了什麽,召立在一旁也有些怔愣的隨從上前詢問。
隨從道:“回稟王爺,小的也記得,此時上場的的確不當是這個女子,其中緣故,小的這就去查。”
瑜王揮手示意隨從退下,目光重新落在那女子身上,聽著那琴聲,不知不覺中,他不禁有些移不開眼。
瑜王妃留意到瑜王的神色,麵上沒有什麽明顯的變化,唯一的不同,是她的目光中,光彩有幾分轉淡。
瑜王妃輕聲道:“王爺。”
“恩?”瑜王和煦的聲音飄來,他視線卻依然未動半分。
瑜王妃看著自家王爺好看的側臉,心裏有些酸酸的,她沉默了一瞬,擠了個笑出來,“無事,妾身隻是覺得這琴音甚是好聽。”
瑜王一笑,眼中透出幾分亮來,點了點頭,半晌,又緩緩道:“曲音清雅,人亦是清雅不俗。”
最後這話不知是回瑜王妃,還是自言自語,瑜王妃閉了閉眼,拿起茶碗喝了一口茶。
傍晚過去,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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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輛馬車從靖王府駛出,馬車內,雲宛青撫摸著手中的玉佩,不知在思量什麽。
一旁是一臉隱憂的秋裳,春玉前日被罰了板子,尚在病床上修養,便由她伺候在側。
秋裳為自己主子斟了杯茶,有些猶豫道:“王妃您剛剛解了禁足,就往王府外跑,王爺若是知道,怕是會不高興的。”
“我知道。”雲宛青聞言似是也有些擔憂,頗為煩惱的皺了皺眉,“相府傳了話,我不得不回去一趟,王爺那裏……隻得盡量趕在瑜王府宴散前回府了。”
秋裳見自家主子主意已決,沒有再說下去惹她厭煩。
不久後,相府到了。
雲宛青走下馬車,二人一道進了相府內院的垂花門內,途經她出閣前所住的院落時,雲宛青忽然道:“你在此處候著,不必跟著我。”
秋裳往日跟著雲宛青回過一次門,對這吩咐已不陌生,頷首應了聲“是。”
雲宛青避開左右,朝著花園的方向匆匆而去。
在花園深處,有一座不大不小的院落,其中有一座掛著上書“聽雨軒”三字匾額的二層觀景小樓,雲宛青推開門,借著窗外的月光,沿著階梯一層層的走了上去。
室內,沒有點燃燭火照明,門窗緊閉,更是令屋子裏漆黑一片。
唯有桌案上一個雕了牡丹的香爐嫋嫋冒著青煙,發出一股甜膩的香氣,在整個屋子散了開來。
雲宛青聞著這味道,用手中的帕子扇了扇,“你這是點了什麽香,怎麽這麽濃?”
……
瑜王府中。
一曲畢,那女子站起身,對眾人施施然行了禮,便抱琴準備退下。
眾人還沉浸在方才那琴音中,一時沒有回過神,倒是一個青年男子首先反應過來,忙道:“姑娘且慢!”
那女子腳步一頓,眉眼垂下幾分,“不知公子有何事?”
她的身份不高,但她的容貌舉止,輕輕淺淺,都是極雅,極清,那青年男子忍不住也持起禮來,向她拱了手,“姑娘琴音甚妙,不知可否再彈一曲,讓我等一飽耳福。”說著,他又對著瑜王行了禮,“在下唐突了,還望瑜王殿下恩準。”
瑜王看著那殿中的女子,微微笑道:“本王也是一樣的心思,隻是此事全憑獻藝之人的意願,本王也不好做主。”
話語之中,竟是由這女子自己決定的意思。
那女子便笑了,“奴本有一條規矩,凡是撫琴,多不過一曲,今日乃是瑜王殿下生辰,奴便破了這例。”
那青年聞言,心滿意足的行了禮坐下。瑜王看著這淺笑的女子,目光更深了幾分。
待那女子擺好琴,又是一曲泄出,如高山流水,如深穀幽蘭。
在場對琴曲略有涉獵的,無一不是如癡如醉。
片刻後,瑜王的隨從回來了。
瑜王聽著曲子,抽出了幾分精力道:“這女子,是怎麽回事?”
作者有話要說: 瑜王妃瞪著自家這位王爺,一口銀牙幾要咬碎:王爺您能不能擦擦嘴,不就看見個美女嗎?口水都要流下來了!你看看人家隔壁小靖,根本目!不!斜!視!好嗎???
瑜王嗬嗬一笑,“聽說小靖還沒碰過女人,誰知道是不是某處有某些功能性障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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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槍的小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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