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離河水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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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走吧,”寒月凡道:“前麵不遠就是渡口,趕到天黑之前可以到。我已叫人備好船隻,咱們走水路回漢水。”

    君陌道:“水路易攻難守,咋們一旦遇襲,會很被動。”

    “你錯了,水路是難攻難守。除了碼頭渡口可以設至伏擊,這天下沒有誰可以潛伏在深水處數個時辰來做埋伏。”

    君陌點頭稱讚道:“果真是如此道理。這樣一來,我們走水路,反倒是比陸路安全多。”

    “是的,”趙琴落道:“陸路處處可以設置埋伏,那樣咋們才是甕中之鱉。況且,水路比陸路慢上許多,如此之情勢,敵方定是料不到我們會棄陸從水。”

    君陌道:“寒大哥此計高明”。

    寒月凡連禮貌地推讓都沒有,理所當然地接受了君陌的稱讚。

    趙琴落曉得他的脾氣,也不多言。

    林中靜謐,不時傳來幾聲鶯鳴,餘暉透過樹葉間的縫隙,在泥土上印做點點黃斑,大自然譜奏的樂章最是清麗脫俗。

    配合著周圍環境的愜意盎然,幾個人此時均心神放鬆,步履輕快,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就隱約看到了渡口。

    暮色已沉,渡口的往來之人卻熙熙攘攘,行色匆匆。有久別故土的歸子,也有將要遠行的離人。

    趙琴落暗歎:隻不過一個小小的渡口,一日之間竟是不知道要發生多少悲歡離合。

    幾步之下,趙琴落一行已經踏上了渡口碼頭。

    這個碼頭不小,碼岸很寬,岸邊泊著數十隻船。

    離趙琴落最近的地方,正有兩位老夫婦,約摸五十上下年紀,老婦一直在抹眼淚。

    “船家,我們所去離此不遠,隻隔一條離河的距離,求您行行好,帶我夫婦兩人過去吧。差的銀兩,我夫婦二人從銀花村回來後定會四處尋找活計補上。”老漢哀求道。

    銀花村?

    趙琴落聽到這個名字,心下一顫。

    興許是同名村落,銀花村這個名字本也就很普通,趙琴落暗道。

    船家是個三十左右的中年粗漢,那夫婦似乎已經哀求多時,粗漢有點不耐煩了:“我說您二老真奇怪,這麽多船家,怎麽非找我一個磨洋工。我都說了,不行。不是銀兩的問題,那銀花村有去無回,我王四爺不做送人去閻王殿的買賣,晦氣。”

    老婦激動之下,雙膝跪地求道:“求求你了。別的船家連南路都不走了,我們打聽過了,這裏的船隻隻有您十日前還走過南路。我那出嫁的閨女如今一人在銀花村,說什麽我這當娘的也得去陪她身邊啊。”

    老婦說的淒慘,聲音到後來已經是嗚咽。

    趙琴落聽得心頭酸楚,越步上前對那王四爺抱拳施禮道:“小女子趙琴落見過四爺,敢問他們差多少銀兩,我可替他們支付,勞煩四爺渡他們過岸。”

    王四爺擺擺手:“不行不行,我說了不是銀兩的問題。那銀花村現在真的是有去無回,給多少錢這買賣都不做。你們不也瞧見了嗎?這往來船隻早就不做南路生意了,也就我不知天高地厚。”

    王四爺指著那老婦道:“你也說了不是,那是十天前,我跑了一趟南路。差點沒命回來,知道嗎?現在別說給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銀兩,給金山,我王四爺不去。”

    趙琴落不解:“究竟發生了何事?讓你們如此懼怕過水往南行?還有那銀花村,發生什麽了?”

    王四爺搖搖頭不屑道:“姑娘啊,就該做些姑娘做的事情。自己還是外鄉人,卻學人家做什麽英雄。”

    趙琴落不悅這王四爺話裏話外瞧不起女子,一麵扶起那老婦,一麵懟道:“姑娘家當做何事我真不知。我隻知道,身為男子漢大丈夫,在這裏看見如父母般的老者跪地哀求而無動於衷,卻是讓姑娘家見笑。”

    “你!”王四爺破口要罵。

    寒月凡上前勾住王四爺的肩:“四爺,別跟小女子計較。實不相瞞,我家家計全靠內子操勞,所以養成她如今這樣說話的氣勢。到底也是怪我,不怕姑娘有才華,就怕女子可養家麽。”

    末了寒月凡還很配合氣氛地笑了幾聲。

    趙琴落此刻對寒月凡簡直頂禮膜拜,如此自毀的話人家堂而皇之說出來,重要的還不知羞愧。

    王四爺倒覺得尷尬了:“你這爺們,看著也七尺身軀,怎麽倒叫一個丫頭養了起來。真是丟人。”

    寒月凡恬不知恥道:“是是是,從前我未感不妥,今日這看了四爺這把渡水的好手,才自慚形穢。四爺該是往來於這碼頭間有二十餘載了吧?”

    王四爺立刻雙目放光,喜道:“我說老弟,好眼光。不瞞你說,我王四八歲就開始渡人載客,到如今足足有二十四年!怎麽樣!”

    趙琴落嗤道:“那也不見得你在這裏多德高望重。”

    “屁!”王四粗口道:“大爺我要不是近年百裏場不順,丟了些家當,何至今日。”

    “原來還是個賭徒。”趙琴落暗損。

    “在下之見,四爺你定有回身翻雲覆雨之日。”

    王四爺話,四爺喜歡。”

    “恕在下愚昧,以四爺幾十年的渡水經驗,究竟何事,連您也不敢往南而行呢。”

    王四爺壓低嗓音:“南路有水鬼,銀花村出來的水鬼!”

    “哦?如何說?”

    “十天前,我在銀花村渡客往回的路上,就被水鬼纏住了,九死一生。哎,忌諱,不說談論為好。你們散了吧,這銀花村我王四是打死也不去!”

    王四爺回了船艙,看來是下定決心不載人去銀花村了。

    趙琴落道:“寒大哥,你的接頭人在哪?我們也是往南行的,不如先帶上大叔大娘去銀花村一探究竟?我看那水鬼八成是有人作祟。”

    “沒有接頭人。”

    “你不是說已經叫人備好船隻了?”

    “是備好了,隻有船,沒有接頭人。”

    趙琴落覺得頭腦嗡嗡作響:“那誰撐船?”

    “我啊。”

    趙琴落大跌眼鏡:“行吧,那船在哪?”

    當寒月凡帶著他們找到那隻備好的船隻後,趙琴落暗想玄天閣的閣主是不是都把閣下的殺手訓練成了缺根筋。

    船身簡陋不堪,艙內狹小,勉強可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以擠得下兩人,設施也極其簡單,一把櫓,一件蓑。

    “這……是客船嗎?何故與方才渡口入口處看到的相差甚遠?”君陌沉悶半晌,仍忍不住擠出這幾個字。

    “老實交代,”趙琴落對寒月凡做逼問狀:“你的那些兄弟們給我們找了一搜這樣的船,意欲何為?”

    寒月凡眨了下眼睛,單手托住下巴:“嗯……是我交代的。選一搜低調的船,我們畢竟是逃難,對吧,阿落你現在名字不是還在江湖追緝令上呢?船太好了,太過招搖。”

    “低調?寒月凡,你自己看看我們的船,渡這艘船出去才叫招搖好吧。百裏,千裏之外都再尋不到比這艘破得更顯眼的船了。”

    “哪有,你看這不還好,”寒月凡指著船艙:“裏麵床鋪,被褥齊全,足夠我們兩個呆的下的。”

    “可是,”君陌道:“我們現在是三人。”

    寒月凡白了君陌一眼:“是啊,你也知道現在怎麽成三人了,我當初怎麽知道會是三個人的。”

    趙琴落明白了寒月凡心裏打的什麽鬼算盤,回身對君陌道:“無妨,君陌師兄,正好他要撐船不能進艙內,我和你剛好兩個人,擠一擠還是夠的。”

    趙琴落得意忘形地瞅了一眼寒月凡拉得老長的臉,嘻笑道:“辛苦當船夫了,寒大哥。”

    “不行,”寒月凡指著君陌道:“小弟你來撐船吧,我年紀大,身體也不好,這些天又步步為營,思慮過度,所以於情於理,你該……”

    “我不會撐船。”君陌幹脆道。

    寒月凡後半句話全被截了回去。

    “哈哈,”趙琴落笑的前仰後合。

    “我說你,”寒月凡指著君陌氣道:“年輕人,區區渡水驅船你都不會,過意的去嗎?”

    君陌臉色微紅:“寒大哥見諒,在下自幼生活在縹緲穀內,未曾出過穀,莫說是執櫓撐船,就是坐船也是頭一次。”

    寒月凡無奈地看著君陌:“你故意的。”

    君陌謙禮道:“寒大哥誤會,君陌雖然不會撐船,但是我可以跟著您學習。這一路上,也好有個換手。”

    “別,”寒月凡推手阻道:“我怕了你了。”

    趙琴落忽然愁道:“可是這樣方才的大叔大娘就不能一起了。”

    “阿落,如果銀花村無事,那我叫我的那些江湖朋友們來接他們過去。如果銀花村真的有蹊蹺,現在帶他們一同前往,反倒不妥。”

    “說的也是。”

    趙琴落將寒月凡的思慮轉告了那對老婦,又安撫了情緒,問清了他們女兒的姓名,便囑他們先行回去,後作聯係。

    安置好那對老夫婦後,趙琴落三人登上了那艘簡陋的小船。

    寒月凡也果真披著蓑衣當起了船夫,趙琴落和君陌坐在船艙內,稍微挨得近些,卻也剛好能容得下他二人。

    趙琴落看著船頭,寒月凡一下下搖櫓的身影,有些擔心。

    “君陌師兄,我去去就來。”

    趙琴落未等及君陌答話,一溜煙從艙內鑽出來,與寒月凡比肩站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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