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銀花村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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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們大半是婦人,隻有兩個年輕些還未有盤發髻,應還待字閨中。每個女人的手裏都拿著一樣武器,但是他們看起來都很緊張。

    “你……你們是水鬼!”年紀最大的一位婦人率先開口。

    看得出她也是鼓足勇氣才問了這一句話。

    趙琴落淡淡一笑,試圖緩解這劍拔弩張的氣氛:“這位婆婆,怎麽剛見麵就如是說,你看我們哪裏像是水鬼呢,我們衣服都是幹的。”

    “他……他身上有水。”一個棗紅色衣衫的小姑娘怯怯弱弱地指著寒月凡道。

    趙琴落側目一看,原來她說的是寒月凡的袍角。

    他一夜撐船,雖是穿了蓑衣,袍角也還是濕了一些。

    趙琴落莞爾:“小妹妹,我和這位大哥一路坐船過來,衣角有些濕漉也是合情合理啊。為什麽你們會說我們是水鬼?”

    首先開口的那婦人氣勢洶洶地道:“不是水鬼?怎麽能夠來到我們村子!來我們這裏想做什麽!我們幾個老婦少女今日就加起來跟你們拚了。”

    幾個人一聽老婦人如此說,各自都緊握了武器,虎視眈眈地盯著趙琴落他們。

    雖然很明顯,這些都隻是山間村婦,毫無武功,可是真動起手來,又怕傷了他們,也是麻煩。

    “我們是受一對老夫婦之托,來銀花村尋他們女人欣兒的。”

    “欣兒?”老婦疑惑地重複道。

    “我……就是欣兒,你們是見到了我的父母嗎?”棗紅色衣衫的小姑娘充滿希望地問道。

    趙琴落點點頭,上前一步。那老婦人立刻警戒地又將武器橫擋在胸前。

    “你們別怕,我們就兩個人,怎麽打也打不過你們七個的。欣兒,你看,這是不是你父母的東西?”趙琴落拿出一塊金鎖遞給那小姑娘。

    欣兒一見此物就潸然淚下:“這是我母親做給我孩兒的。當日成婚,父親母親一直覺得虧欠了我的嫁妝。在金匠鋪子裏相中了這個金模型,說要攢錢買給未來孫子。但是當時我隻道是他們這樣一說,沒想到他們二老真給我買下如此貴重的東西。”

    另一個小姑娘出聲安慰道:“欣兒姐姐,別難過。”

    趙琴落細看之下覺得這個女孩眉目有些熟悉,卻聽欣兒道:“凝兒,莫擔心。姐姐有一些傷感罷了。”

    凝兒?

    是那個已經死去的凝兒嗎?

    趙琴落忍不住與寒月凡互望一眼,看他的眼神,必也是察覺到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欣兒抹了下眼淚:“這位姐姐,不知道我爹娘可好?”

    趙琴落正欲回答,卻見老婦將欣兒朝她自己身後拽了拽,橫眉冷對趙琴落:“欣兒,莫要輕信於人。一塊金鎖不代表什麽。興許,還是他們從你爹娘手中搶奪而來的。”

    趙琴落不由有些惱怒:“這位婆婆為何一直對我們苦苦相逼,說話忒不留情麵。你們有何證據證明我們是你們口中的水鬼,又有何證據證明是我們搶奪了欣兒父母的金鎖,還連夜渡河來到這裏送給欣兒。現在倒是我手裏有金鎖為證,你們卻在血口噴人。”

    “你!”老婦也怒道:“說誰血口噴人。你這個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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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老婦氣的口不擇言,寒月凡和氣道:“老媽媽莫動怒,內子說話衝撞了。隻是我和內子確實不是你們口中的水鬼,也未有欺騙欣兒姑娘。不瞞你說,來時的路上,在離河岸口,我們同行的一個夥伴中途遇襲擊,此刻還不知所蹤。現在看來他遇到的,也可能就是你們說的水鬼。”

    “我們不信,現在你們說什麽我們都不信,大家夥聽著,跟我一起上,殺了他們。”老婦發號施令。

    趙琴落氣的跺腳:“你這老婦怎麽冥頑不靈。那你要我們如何說才好,總不能這樣白白受了冤枉。”

    趙琴落走到欣兒身邊道:“旁人我不管了,你自己看是信不信我。”

    那個叫欣兒的姑娘卻一句話未說,身子癱軟一頭向前栽去,正倒在趙琴落懷裏。

    “你,你幹嘛。這可又關我什麽事?”

    趙琴落被這突發情況搞得有些蒙。

    趙琴落喚了欣兒一聲,感覺不對,一掐她的脈搏,叫道:“不好,她怎麽會中了瘴毒。快給我找間屋子,她現在必須盡快躺下順氣息,否則瘴氣會在體內四處苟藏就不好解了。”

    見眾女子還愣在原地,趙琴落催道:“快阿。”

    寒月凡接過欣兒抱起,對那老婦道:“快走,去最近的一間屋子。現在耽誤不得。”

    老婦這才反應過來:“快快,跟我來王嫂家最近。”

    沒待老婦指路,寒月凡已腳下生煙抱著欣兒去了離他們百步遠的一處木屋。

    “人呢?”老婦又是目瞪口呆:“還真是水鬼,一溜煙就不見了。”

    “水什麽阿,人已經去了你說的王嫂家。”趙琴落懶得多做解釋,跟著施展輕功而去。

    “兩個水鬼,兩個水鬼。”老婦還是驚魂未定,喃喃自語。

    趙琴落進屋之時,寒月凡已經在替欣兒運氣。

    趙琴落從懷裏探出一枚紅色藥丸,給欣兒服下:“這是凝氣丸,可以幫助把她體內瘴氣匯聚。”

    “不僅僅是瘴氣,”寒月凡邊運功道:“我輸不進真氣,她的氣海都被人鎖住了。”

    “怎會如此?”趙琴落心驚。

    人的氣海一旦被鎖,就等同下了死守。

    將死未死之際,隻能彌留三日,這三日被鎖住氣海之人表麵與常人無異,但是時辰一到,氣海徹底封閉,被鎖之人就會當場斃命。

    可以說是殺人於無形的手法。

    “那該怎麽辦?”

    “瘴氣由你的丹藥先匯聚一處,暫且先不管了。我現在要凝神聚氣,幫她衝開氣海。阿落,你也出去,還有叫外麵的人一個也別進來。”

    “不行,”趙琴落阻道:“強行給相當於已死之人衝氣海,如果閻王手裏搶人,搶不到你自己也會搭進去。”

    “阿落,快出去,你在這我無法專心,你放心,我心中有數,可保自己萬全。”

    見寒月凡沒有半分遲疑是救或不救,也沒有計較他自己又要承擔多大的風險,趙琴落心道是再勸不了他。

    何況,也沒有辦法勸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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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就算是她自己也沒有辦法做到明明還有一線生機,卻袖手旁觀。

    與寒月凡相處以來,他外冷內熱的性子趙琴落再熟悉不過。

    趙琴落退出屋外,再看了一眼寒月凡,見他已經垂下眼簾,意誌堅決。萬般放心不下卻也隻能掩門退去。

    趙琴落如果沒有記錯,強衝氣海凶險頗大,甚至於要博上自己的性命,自己在他身邊,他就會有顧慮便會分神。但既然他自己說可確保自身萬全,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信任他。

    門外,方才那老婦在幾個人攙扶下顫顫巍巍趕了上來:“欣兒呢?阿?怎麽還把門關上了?”老婦急的連連墊腳張望。

    “她現在情況凶險,我大哥正在為她醫治,還想叫她活過來的話,最好聽我的,都不要去打擾他。”趙琴落心中煩亂不安,語氣也帶著些不耐煩。

    那老婦人卻也不再繼續爭論,反倒撲通一聲跪地不起。

    原本趙琴落對這個固執老婦沒什麽好感,但她突行大禮,還是擔當不得:“這位婆婆,你這又是作何?”

    趙琴落欲將老婦攙起,老婦卻執意跪拜。

    那老婦看樣子在村中德高望重,自她拜倒以後,身後的那幾名女子也接連一一拜倒。

    趙琴落尷尬道:“你們可真是奇怪了,一會子說我們是水鬼,這會兒全給我行這麽大的禮。我是不知道要如何是好了。”

    “姑娘,原諒我村野婦人不知天高地厚,得罪了二位貴人。您二位既然可以醫治好欣兒,就斷然不會是那水鬼。”

    “我們自然不是水鬼。我們原本並不途徑於此,是在渡口遇到了欣兒的父母苦苦哀求船家帶他們渡河才曉得這銀花村最近遭了古怪,特意來此一探究竟。”

    凝兒道:“姐姐,我姥姥也無意錯怪於你們。隻是我們村落已經近一個月都沒有生人可以靠岸了。你們突兀出現,我姥姥為了我們的安危,不得不小心行事,求姐姐不要怪罪姥姥可好?”

    趙琴落複又去攙扶那老婦:“婆婆快快起身,一時誤會,我何來怪罪的道理。如今你們不再誤認我們為水鬼,我自歡喜不得呢。婆婆,也叫他們都起身吧,我和我大哥趕夜渡河而來,也是乏了,我們好好說話可好?”

    老婦一聽趙琴落乏了,又是連聲稱不是,但是好在起了身,趙琴落也算是鬆了口氣。

    老婦將趙琴落引到寒月凡救治欣兒屋子的隔壁,又不複放心地道:“姑娘,不知你大哥要何時才能將欣兒治好呀?”

    趙琴落有些遲疑:“婆婆,欣兒是被人鎖住了氣海,已經等同於死去。其實我們都沒有把握,隻是盡力一試。”

    老婦哀傷地點點頭,不再說話。

    “婆婆,欣兒遇到了何事,怎會有人鎖她氣海治她於死地?還有,為何村中如此人煙稀少,隻有你們幾個女子了嗎?”

    老婦聲音沙啞道:“銀花村沒有人了,都被水鬼纏走了。隻有我們幾個女人和孩子。聽見村裏來了生人,孩子護在家裏,我們幾個還算腿腳靈便的都出來了。”

    趙琴落追問:“銀花村,究竟發生了何事?”

    作者有話要說:  後麵幾章都主敘述寒月凡和阿落的相處日常,大家會喜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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